而她什么都没有,他们只想让她嫁个好人家。


    陈喜儿想起来,父亲早早就从别人手里买了一套院子。


    当时她还在上学,那天放假心血来潮跟着一起去,亲耳听到父亲说:“房子要落我儿子的名下,他还没有成年,你们给想想办法。”


    陈喜儿当时并不在意。


    她还沾沾自喜的觉得,父亲这是不想弟弟住大院,嫌他烦呢!


    包括外祖家,分给母亲的产业,母亲都落在弟弟名下。


    她得到的,只有日常生活中的虚妄偏袒。


    比如从小吵架,父母向着她,不轻不重的说弟弟两句。


    比如饭桌上多半是她爱吃的菜。


    比如家里她的房间最大。


    她零花钱比弟弟多,她的衣服穿都穿不完。


    她学习不认真,父母也不会像对待弟弟那样严厉。


    她是被溺爱长大的。


    弟弟一言一行都被父母规劝。


    正是因为这些有意的‘偏袒。’


    弟弟总是在她面前抱怨:“姐,爸妈也太偏心了,他们那么喜欢你,为什么非要生我?!我怎么这么惨!”


    陈喜儿当时洋洋得意,但还是会说:“怕什么,他们不偏向你,我偏向你!”


    她甚至会在背地里,劝爸妈对弟弟好些。


    爸妈会笑着说:“那不一样,男孩不能惯。”


    过往种种,就像一个个巴掌,狠狠打在陈喜儿的脸上。


    她以前引以为傲的人生,一夕之间变成一个笑话。


    对象有意无意说了一句:“我们那里的人,想要生男孩,都会给先出生的女孩子起名招弟、来弟、盼弟。”


    “对了,你知道吗?我们邻居家老二是女儿,名字跟你一样,她爸妈最常挂在嘴上的话,就是喜欢儿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陈喜儿从小到大都很喜欢自己的名字。


    院里孩子名字大多俗气,她的就听起来高雅多了。


    她小时候也问过父母,为什么起这样一个名字。


    爸爸将她举过头顶,笑着说:“当然是喜欢我的女儿啊!”


    陈喜儿信了,还到处跟别的孩子炫耀。


    到头来,这一切都是骗局?!


    由爱生恨,恨意渐浓,刻骨铭心。


    至此,陈喜儿下定决心,不会撤案。


    欺骗她的人,她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果然亲戚父母都来为弟弟求情,在她耳边说着‘那可是你亲弟弟’‘你想让陈家蒙羞吗?’‘你这个不孝女’等等诸如此类,听的她心里凉透了的话。


    没有人站在她这边。


    手镯这件事,她明明才是受害者!


    陈喜儿用了短短几天时间,就彻底看清了父母的丑恶嘴脸。


    她并非一生下来就娇纵跋扈。


    陈喜儿隐约记得,小时候弟弟还没出生,她的性格也是活泼可爱的。


    那时候她在大院里有很多朋友。


    也不是人见人嫌。


    后来为什么成这样了?


    那是因为弟弟年纪小、性格懦弱,院里那些孩子会背着大人欺负他。


    会骂他们的妈妈是资本家的女儿。


    还会拉着弟弟,说要游街。


    那段时间风气就是那样。


    小孩子跟着大人学样看样。


    陈喜儿为了维护弟弟,几乎跟大院里的孩子都打过架。


    每次父母当面跟人道歉,说会教训她,背地里夸她聪明,说她做的对。


    姐姐就该帮助弱小的弟弟。


    跟她说,他们多不容易,院里的人心多坏。


    这么多年,保护弟弟几乎变成她的本能。


    飞扬跋扈成了她的代名词。


    一开始的确是为了自保,只是心智还未成熟的小孩子在泥潭里滚久了,渐渐就迷失了自我。


    后来,她总会不分青红皂白的维护弟弟,为此还用砖头砸伤过院里的大人。


    从那以后,陈喜儿就变成了人见人厌的小孩。


    父母明知道这样不好,还是对着她说:“女孩子就要这样,将来才不会被别人欺负。咱们才是一家人,别管别人说什么,你记住,弟弟才是亲人。”


    现在的她,是父母一手造就的。


    不甘心被耍的团团转这么多年,怨和恨浓烈,致使陈喜儿夜不能寐。


    陈喜儿坐在审讯室里,手指扣在桌上留下痕迹,眼底猩红:“我就是要证明,没有他们,我也能过的很好!”


    所以她选择跟康瑛合作。


    陈喜儿说:“康瑛觉得特招竞争激烈,我也等不了那么久,我们就想别的办法。”


    据她所说,是康瑛提出‘及时雨’这个办法。


    她就是配合执行,最多是从犯。


    再说了,她没有下药。


    她买的是荷叶粉,根本就不是药,不伤害身体的!


    康瑛提出这个想法才是真恶毒。


    “那另外一边怎么说的?”岑泊文急急出声。


    虽然他心里觉得,这事几乎可以确定是康瑛做的,但还是想争取一二。


    不然真要给康瑛定罪,一切就都完了!


    公安看他一眼道:“她说,她从来没有说过那种话。”


    康瑛承认自己去找了陈喜儿,但那是觉得她可怜,最近处境不好,想着朋友之间伸手帮一把。


    她没有任何歪心思,只是想毛遂自荐罢了。


    要是不成,她也打算参加特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