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偷拍的,机位隐蔽,周从谨坐在办公桌前办公,十六七岁的髙弦月光着脚坐到他腿上。


    “下去!”他轻声斥责。


    当年的他比起中年男人这个称呼,克制端方的英俊更适合形容他,半分看不出年龄差。


    “不嘛。”


    髙弦月吊着他脖子,“你上个月就没有来看我,你还要我不要相信其他男的,大叔你也一样。”


    “我有很多事情要忙。”


    髙弦月不懂,“你身份地位都那么高了,还有什么需要忙的吗?直接交给他们不就行了。”


    面前这个男人随便一句,那个老登便再不敢安排她去接待其他男人,其他人面对他都点头哈腰的。


    “人得到的越多所受的牵制自然越多。”


    周从谨低眸看着她,“有很多人虎视眈眈,时时刻刻准备把你拉下来,也有的人时刻在你身边耳提面命,教你做事,变着花样告诉你,当年你是怎么被他提携上来的,普通人终其一生跨越的路,都不如某些人的原地踏步,所以时刻都不能放松。”


    大概是平时压抑本性久了,周从谨才和她多说了两句。


    髙弦月听得似懂非懂。


    “对了,你把我的补课老师安排到瑞德干什么?我看到他成为我的数学老师还挺不习惯。”


    周从谨低眸看她片刻,没急着告诉她。


    “以后你会知道。”


    .......


    视频结束后,屏幕熄灭,有晶莹的水滴砸落到黑色屏幕上,越来越多。


    孟九轶眼前已经模糊了,耳鸣的声音由远及近,震得她脑子嗡嗡嗡地疼。


    那种本能的抗拒和恐惧让她拿起电话,下意识打给谈屿臣,但电话里一次又一次传来绵长的嘟声。


    谈屿臣接电话啊!


    她掐断后又重新打,反复地打,眼泪早已成串的往下落,早已忘了谈屿臣这个时候应该在回来的飞机上。


    孟九轶在六神无主中,后知后觉回忆起,朱利建死刑前他们最后的一次见面——


    “这些年在狱中,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利用了,是那个人想要你死。”


    孟九轶一直觉得是髙弦月。


    但髙弦月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让他这么多年都不敢反应。


    周从谨是用什么诱惑朱利建的,让朱利建以为周从谨就是他未曾找到,位高权重的父亲吗?


    孟九轶浑身发冷,寒意和毛骨悚然让她哪怕咬住手掌,咬出深深的牙印,咬出鲜血都无知无觉。


    她透过微光,仰头看着这幅正义凛然的画像,直接吐了出来,吐得胃液都出来了。


    是周从谨要杀她。


    从来都不是什么谈正桀。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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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章


    傍晚,一场暴雨打断了今天的好天气,车窗外狂风大作,压得街头的树枝猎猎作响。


    许衍之随意往外瞥了眼,正要收回却在某处顿住,庄叔听到他沉声命令。


    “掉头,开回去。”


    庄叔有些不明所以,还是转动方向盘开了回去。


    车子停在公交站前,鸣笛声引得匆忙路过的行人回头细看,自然也让如同木头人一样的孟九轶,愣愣地抬起头。


    车窗降下,许衍之目光落在她脸上,眉头微蹙。


    “下这么大雨,呆呆坐在这干嘛?”


    孟九轶迟钝地“啊”了声,完全没有察觉到她头发和衣服全湿了,雨水顺着她的睫毛和惨无血色的脸上狼狈滴下。


    她努力表现自己像个正常人。


    “我叫了司机来接我,车子马上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