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雅刚进门就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周礼，问他“念念呢？”


    “睡了。”他神色轻快，嘴角浅浅勾着，看起来心情很好。


    小吃跑得浑身是汗，坐在沙发上吃核桃，边吃边嫌弃核桃苦。


    外婆也走累了，一同坐在沙发上，帮小吃收拾掉落的琐碎残渣，脸上带着笑意看向周礼“你帮小吃洗澡，阿婆还没谢你，听山海说，把你累坏了。”


    活了大半辈子，经了太多恩怨，再加上失了一个女儿，小老太太心里有了自己的信仰和依仗，心里对任何人都没有了怨怼，往日根深蒂固的恨意被岁月吞掉了，哪怕是周礼，她也只当是个孩子！


    李之雅接过王山海递来的温水，原本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自她怀孕之后，给小吃洗澡的任务就交给了王山海，有时王山海跟队去比赛，周礼就专门过来给小吃洗澡，小孩子喜欢玩水，折腾起来闹人得很，好在周礼有耐心，除了第一次浑身湿透，适应后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周礼把玩着车钥匙，说“他还是很听话的，现在都是自己穿衣服。”


    外婆笑着连连点头，附和道“我就说小雅太娇惯孩子，小吃这么大了，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完成，他喊你一声哥哥，你多教教他，男孩子就要独立一些的。”


    李之雅听后不乐意，瞥了周礼一眼冷声说“哪有亲妈不疼孩子的。”


    孕期的人情绪不稳定，说不准哪里就不痛快，再说她看着周礼从楼上下来本就介意，这句话一出口瞬间就冷了气氛，偏偏这话还是看着周礼说得，冷不丁又扯出了刘鸽这个人...


    周礼不在意，只是低下头笑了笑。


    王山海还在回味刚刚那场比赛，有些不专心，抓了一小把核桃喂给李之雅吃，嘴里莫名说了一句“核桃补脑...”


    李之雅似娇似怪地瞟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问“你是怕自己孩子笨？还没出生就先补脑。”


    周礼抬脚往门外走，边走边解释“一孕傻三年，这核桃是他特意买给你吃的。”


    “阿婆再见。”出门前还不忘给外婆打招呼。


    外婆冲他摆摆手，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心想这孩子从小就人小鬼大。


    李之雅听后也反应了过来，将心里的憋闷都发给了王山海...


    “你才傻！你脑子才不好！”骂完王山海还不解气，又开始骂周礼。


    “这混小子是不是疯了，谁给他的胆子，敢拐着弯说我傻！看我不告诉念念，气死我了！”


    王山海被她又打又掐，慌忙收起了核桃，又是哄又是抱，牙都要咬碎了，这周礼，还真是个混蛋，连孕妇都不忍让，白白给他扣上这么大一口锅！


    这核桃还是周礼拿的钱...


    真冤！


    楼上的吴念是真的睡了，而且睡得很好，丝毫不知道楼下的李之雅受了气。


    ......


    吴念没有谈过恋爱，哪怕和周礼确认关系后也没什么不一样。


    白天在房间里低声背书、去拳馆学习防身术、有时被邻居喊去给高中生补补课、闲时夜里开车兜兜风，她把见杨梅这件事放在了假期最后面。


    周礼发微信来就简单聊几句，打电话也接，只是说不了几句话就会挂断，但就是不约见面，这段关系像是上不了台面，做什么都是偷偷的，还没之前坦荡，就连周礼想来家里找她都不再被允许，倒是难为了周礼，只觉得自己被小姑娘摆了一道，这哪是谈恋爱，分明是变相牵制他。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周礼把她的教练调到了自己拳馆，面上说是代课，本质上也是为了见人...


    吴念接到上课信息时，还是略微怀疑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几秒钟的犹豫，就确定了是周礼搞的鬼，她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却还是如约去了。


    她还是第一次去那个场地，很大，甚至是两层，第三层是健身房，也属于周礼，上课前他带着她四处参观，冯琦跟在身后介绍，显然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销售。


    何盛本来找周礼有事，他想问关于谢渊的事，看到吴念来便等在二楼茶室，身边莫名跟着一个小姑娘，茶茶...


    “你先去陪何叔，我一会直接去上课。”吴念催他走。


    “不急。”好不容易见了人，他满眼都是眼前的小姑娘，想亲密的心思几乎挂了脸。


    “最近茶姐怎么总黏着何叔？”冯琦问。


    周礼舌尖舔了舔小尖牙，见吴念舔过一次，他莫名有了这个小习惯，冷哼一声“护了她一次，起了心思吧。”


    茶茶混久了夜场，又总跟何七玩，见何盛的机会自然越来越多，一个自以为是长辈，一个自以为特殊，便生了不该有的误会，没人想在暗无天日的风月场所里活着，见到一根粗藤，自然想往上爬。


    26岁，青春正值钱的时候。


    吴念摸着健身器材嘴边带出笑，那个姑娘，第一眼就瞧着有算计，那日进网吧包间，纤细白皙的手指在她眼皮子底下往周礼手边靠，眼神勾人得紧，就算抛开着装打扮，也不属于良人那一款，那神态样貌，看似进退有度，可在女人眼里，是个只爱自己的可怜虫罢了。


    其实这事本算不上什么，可何盛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任由一个差了辈的小女娃跟在身侧...


    “要不要跟何七打个招呼？”冯琦又问。


    周礼摆了摆手，笑着反问他“小看何七？”


    那丫头指不定又在筹谋什么，要知道她身后可是谢渊，不是什么人都能留在她身边的。


    磨磨蹭蹭，上课时间就到了，吴念下了楼，在楼梯间被人拉住亲了又亲，冯琦则识趣地直接下了楼。


    “你！...”吴念又羞又气，这人竟当着冯琦的面亲她。


    “就这么怕见我？”周礼心里发胀，却还是忍着性子企图跟她讲道理。


    吴念推他，生怕楼梯里来了人“我先去上课，回头再说。”


    “回头？你把我当傻子！”周礼被气笑。


    “那就等我下课...再说。”


    周礼退开身，眼睛直勾勾地倪着她的眉眼，连个“好”字都酝酿不出来，他只想吞了她...


    吴念皱着眉逃开，知道这次逃不过。


    茶室里，茶茶与何盛面对面坐着，细声聊着何七最近的各种转场...


    周礼推门而进，并未直接抬眼瞧他们，而是把窗帘拉得更开，刺眼的光照在茶桌上，大理石朝四处反射出光线。


    “周礼。”茶茶喊他一声，算是招呼，腔调有些娇，眼里带着讨好的笑。


    “有事？”他看着她问。“可不是我找你，我只是来喝口茶。”茶茶手里捏起茶杯，指甲上的暗白魔镜粉亮亮的，显得手很干净。


    “谢渊到底在做什么？”何盛眉间有些烦躁，他不是没提防过那人，可那人始终探不清黑白，连他都查不到的人，他心里没底。


    “怕什么，他比你宝贝何七。”周礼笑着调侃他，自从在吴念那里有了身份，他似是觉得所有事都有了乐子。


    何盛白他一眼，呵斥“你给老子好好说话，我知道张辰见念念，但你最好搞清自己的立场，谢渊那人！你别沾！”


    茶茶听着他的怒气，红嫩的双唇漾起笑意，她最喜欢男人发脾气，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成就感的事。


    “他最近只是在清场子。”为了何七，找到退路了而已。


    说完，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点了一支烟，指了指茶桌上的女人说“茶茶是他的人，你不如直接问她。”


    茶茶也不慌，笑得像是花开了“弟弟，你不仁义啊，随意挑姐姐的盖头。”


    一团浓白由他嘴里呼出，似笑非笑地挑眼道“小心何七弄你。”


    不算提醒，是赤裸裸的看不上，谢渊的人人心都不干净，搅屎棍一样，看不得湖面平静，带着坏心。


    “谢渊才舍不得。”茶茶敛了媚态，自然是想到了些心狠手辣的手段，心里忌讳着，面上却并未显露。


    周礼被她胸前的软白晃了眼，生了些刚刚压下去的情欲，吴念的脸又现于脑海，这肉吃不到，想！吃到了，更想！


    磨得人坐立难安。


    “没事赶紧走，茶室我要用。”他燥了些，直接赶人。


    “让谢渊见我，不然...”何盛话还没说完，周礼起了身，莫名又拉紧了窗帘，按开了灯...


    “想见虎，就去动物园，我可没本事把虎给你捉来。”他精明的很，从不插手何七的事。


    “还有...别操心吴念的事了，她手里的东西她自己会处理。”周礼冲何盛扬了扬下巴。


    何盛不同意“倒是一个比一个心大，赌输了，别哭！”


    说完就气鼓鼓地走了，自己闺女还真是本事大，招惹了那样一个阎王，任他黑白两道的路子，也奈何不得！


    吴念还不知道茶室里刚弥漫过火气，下了课就被喊来喝茶。


    茶水香，却带着丝丝苦涩，她喝不来，也坐不住，偌大的空间里她被人盯得浑身不自在。


    “何叔走了？”


    “走了。”


    青天白日，屋里却开着灯，周礼像是到哪里都不喜拉开窗帘，任由大白天开着灯，过得分不清白日黑夜。


    “那...我也走了。”茶被晃出来些，杯子急急落在桌上，她瞧见周礼有了动作，步子比她快，也比她急，最终还是在门前拦下了她。


    他逼近，她就往后退，微微慌了神，再说不出一个字。


    灯被暗灭，她被周礼扛在肩上，那把周礼的专属座椅，他带人又坐了回去，屋里不是很暗，茶桌上的香偷偷燃着，渐渐压住了那股陌生的香水味。


    “你怎么总想跑？”周礼按紧了怀里的人，瘦小的吴念跨坐在他身上刚好嵌入老板椅，两人在微晃的椅子间急喘着。


    吴念不答，自是知道他是为了何事，除了呼吸急了些，也并没有太多挣扎。


    “何七有麻烦了？”她问。


    “她能有什么麻烦，只不过是谢渊着急了。”


    “急什么？”


    周礼低声笑，带着被欲裹紧的嗓音“让男人急的事，你猜...”


    吻终究稳稳落下，他从未如此想念过她的身体，比之前的渴求更甚，更狂，恨不得将情事做到底。


    肩上一凉，她的上衣扣子被解开。


    “会被人看到...”她扯紧自己的领口，护住了胸前的春光。


    可他不停，四处落下亲吻，温热的掌心来回游走，甚至隔着窄小的布料轻抚，可谓是胆子越来越大。


    “周礼...”她轻声唤他，起码不要在这里，随时都会来人。


    怀里的人喘声阵阵，早已溺在渴望里，求她“想做！吴念！想做...”


    她捂住他的嘴，悄声怪他“闭嘴！”


    湿润浅碰手心，他浪荡极了，似是站在悬崖边，随时闭了眼往下跳，又是忍不住，他咬在她的右肩上，与上次换了地方，只是轻轻的，不像咬，更像是玩弄。


    “不在这里！不要在这里！”她捧起他早已迷糊的脸。


    “我就想在这里，早就想在这里要你！”从这把椅子放在这里那一刻开始。


    “不行！这里不行！”吴念背后的金属扣被挑开，她有些按不住他，胸前起伏的幅度更是方便了他的放肆，这人真是要疯了！


    “别抗拒我，没东西，我不会真的动你…”周礼不喜欢怀里紧绷的身体，那本该是软的。


    吴念被亲的意识模糊，颤着身子承受，轻轻咬紧牙关，生怕自己出声，可周礼没规矩，用食指抵她的牙齿，还不让躲，撬开唇齿，手还未退，滚烫的呼吸便肆意闯入，她被激的眼睛都睁不开，只能任由他随意索取…


    时间够久，周礼到底没真的怎么她，生生压下了反应，不能急，越是到嘴边了越不能急。


    从茶室出来，吴念脸上的红润已经完全散去，甚至还有些发白，荒唐！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过来上课，像是专门来伺候人，周礼这个…流氓！


    纵是过于亲近，吴念却抽身很快，关于李之雅受气的事也没忘记问责。


    “好好的，你气她做什么？”


    周礼开着车直视前方，回“谁让她总另眼看我…”


    吴念微微挑眉“什么时候另眼看你了！”


    周礼沉默，不再辩解，怕她生气。


    “妈妈怀着孕，你说话小心些，有什么气冲我发…”吴念没真的生气，却也怕周礼日后闯祸，也算是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


    车里再次陷入安静，吴念还以为自己话说的重了，怎么也想不到周礼脑子里已然春光一片，他早不知在背后用她泄几次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