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才不会出去，克利切的态度是非常奇怪的，家养小精灵绝不能对主人发号施令，小天狼星赋予了她在这个家享有一切的权利，其中自然包括使用这只年迈的家养小精灵。


    克利切这句不敬的祈使句为它赢得了来自血脉的痛苦的惩罚，它颤抖地抱住头，像在承受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但它依旧坚持着，不肯给哈莉让开路来。


    哈莉皱着眉看它，柔声道：“我只想跟你聊聊。”


    “克利切不想跟大少爷带来的小杂种聊天。”克利切非常有骨气。


    “我要你跟我聊天。”哈莉放弃跟它和平沟通，直接向它下令。


    这下，再大的骨气都撑不住克利切了。


    哈莉问：“我从来没见过雷古勒斯，你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像是被触动了一根敏感的神经，克利切那双始终充满憎恨的眼睛忽然变得柔软起来，它声线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感情，颤颤巍巍地说：“雷古勒斯少爷是好孩子，高贵、温柔、富有理想，雷古勒斯少爷……”它眼里含满了泪水，“雷古勒斯少爷甚至会担心克利切，为了克利切——”


    它忽然不说了。


    “他为了你怎么？”哈莉追问，“还有，你之前对布莱克夫人说的，雷古勒斯不让你告诉她的事情是什么？”


    “他的死！”克利切颤抖着说，“雷古勒斯少爷死了！死了！”


    它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对吗？”哈莉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时，小天狼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哈莉，你在哪儿？快出来！我给你买了冰淇淋——酸奶、树莓、太妃糖、朗姆酒——你能吃朗姆酒吗？你爸爸最喜欢这个了！”


    克利切趁这个空档消失了。


    哈莉和小天狼星坐在一起吃冰淇淋：“你出去是买这个了？”


    小天狼星窝在沙发里，懒洋洋地挖了一勺太妃糖味儿的：“嗯。”


    哈莉没把跟克利切的事情告诉小天狼星，也没有提起关于雷古勒斯的，她不想让他担心，而且，小天狼星看起来一直都不太愿意提起他家里人。


    她盯着小天狼星手里的太妃糖味冰淇淋：“这里面有可可，你真的没问题吗？”


    小天狼星不解地看着她：“什么？”


    他这样迷惑的样子更容易让哈莉联想到他的阿尼玛格斯了，她向他解释：“狗不能吃可可，小天狼星。”


    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小天狼星的先是愣住，随后爆发出一段巨大的笑声，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都一下子从苍白变得泛红——


    “哈莉……”他断断续续地说，“这真是我这么多年来听到过的最好的笑话！”


    “狗不能吃可可，哈哈……”


    在哈莉有些谴责的目光中，小天狼星渐渐停了下来，从半躺着的姿势坐起来，憋着笑看向哈莉：“好吧，也许狗是不能吃可可。”


    “可是哈莉，我并不是是条真狗，我是个人，一个巫师——阿尼玛格斯并不会让我彻彻底底成为一条狗。”


    哈莉挪开眼睛，赌气不看他：“那你也不用笑得这么大声呀。”


    她不满地鼓着气：“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真的。”小天狼星举起了手——


    “我发誓，这真的很有意思。”


    他挖了一勺自己的狗狗禁食口味塞进哈莉嘴里：“不过它真的很好吃。”


    哈莉原谅他了，从他那里再挖了一勺，说：“我知道，太妃糖是我最喜欢的。”


    小天狼星眼睛冒起了光：“真的吗？我也是！”


    他兴奋地看着哈莉，无形的尾巴在他身后摇动：“詹姆斯当年老觉得这个口味太甜了，看来你没我想的那么像他。”


    哈莉觉得不太对：“小天狼星，我爱爸爸，我知道你也爱他，但你不能老拿我和他比，我又不是他。”


    “我不是……”小天狼星手忙脚乱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能让哈莉觉得自己是在拿她和詹姆斯相提并论，他们是两个人，他当然不会这么干，他吓到连冰淇淋都放下了——


    “我没拿你们比，亲爱的。”


    他紧张地解释：“我只是——你是他的女儿，我很自然就想到了。”


    哈莉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多想，她很珍惜小天狼星，几乎是在知道他是自己的教父的那一瞬间，她就要把一颗心放到他身上了，这种感情来得莫名其妙，但当哈莉知道小天狼星是变成狗，一路从阿兹卡班穿越波涛汹涌的北海游过来时，她就不去管这种莫名奇妙了，一想到她见到小天狼星时他有多瘦多狼狈，她就想哭。


    但她敢保证她从来没有在小天狼星身上找爸爸的影子，她爱爸爸，可是教父又不是他，他们完完全全是两个人，她现在爱小天狼星，爱自己唯一的家人。


    她总觉得他提到自己爸爸的次数太多了，一开始她会为这一点感到高兴，想他们是多么好的朋友，但现在她又在担心。


    是的，除了有点生气，她更多的是担心——小天狼星好像一直活在过去，信里总是绕不开“詹姆斯”，她来了以后，又只围着自己打转，他应该有点儿新生活。


    哈莉看着小天狼星还在那儿笨拙地解释，忽然就有点替他难过了。


    她想起赫敏和罗妮说的——“这么多年，他一定一直活在自责里，哈莉，你不能放任他全凭回忆过活”——赫敏总是能从一个人的话里找出各种蛛丝马迹，而罗妮，她爸爸也在魔法部上班，说自己去听了小天狼星的听证会——他在外面逃出来以后一直是靠吃老鼠活下来的，吃老鼠——罗妮把这个告诉哈莉的时候，哈莉简直要晕过去。


    “他这样爱你！”——罗妮说。


    他这样爱我，我就更不能看着他整天只想着当年的我爸爸，哈莉想。


    但是她平常没今天这么容易生气的，也许是雷古勒斯和克利切的事搞得她太紧张了。


    哈莉忽然觉得很抱歉，她凑过去，抱住小天狼星：“对不起，小天狼星，我好像有点太敏感了。”


    小天狼星回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是我要道歉，小蒲绒绒，我好像确实总把詹姆斯挂嘴边。”


    他又笑起来：“这不能怪我，你爸爸太迷人了，他是当年全霍格沃茨最帅的。”


    哈莉对这句话很存疑，她又不是没看过她爸爸长什么样，确实很帅气，但这句话从小天狼星本人嘴里说出来就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


    一直到复活节假期结束，哈莉都没再找到几乎接触克利切，小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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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看她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他俩一直窝在一起吃太妃糖。


    假期结束，哈莉回到学校，继续自己上课小睡，下课大睡的一年级生活。


    六月的第一周，他们迎来了第一次学年考试，赫敏自然是不出所料的全O通过，她完美实现了厄里斯魔镜里的画面——年级第一、站在人群中心、获得麦格教授的夸赞；罗妮和哈莉也以自己完全没想到的好成绩通过了，大多数都是E，最差的是魔法史，她们两个踩着A的线通过了，皆大欢喜。而哈莉的魔咒、变形、飞行甚至是魔药学都拿到了O——


    感谢梅林，魔药学的考试内容就是她被迫苦学写论文的遗忘药水。


    德拉科的成绩也是出乎意料的高，只有三门不是O，这让哈莉有点惊讶了，她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偏科战神，没想到竟然还是全面发展的，不过他本人似乎并不是特别高兴，他觉得他爸爸可能还是会觉得他考得不够好，只希望妈妈能帮他说说话。


    哈莉对此倒有不同的看法，她认为德拉科不高兴的最主要原因是考试撞上了生日——他是6月5日出生的，哈莉本来并不知道这个，但他从期末周的前一个月就开始念叨这件事，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斯莱特林一年级的德拉科·马尔福是一个因为没法好好过生日而愤愤不平的幼稚小鬼了。


    除此以外，克拉布和高尔两人以全A成绩有惊无险地结束了一年级。


    最令人惊讶的是纳威，他的草药学考得相当高，完美弥补了在魔药学上的不足，不过，看斯内普的眼神，哈莉预感，纳威下学期还是躲不过留堂的宿命。


    祝他好运。


    至于学院杯——没人能绕得开这个话题，在连续六年被斯莱特林蝉联之后，今年，礼堂里终于不再是被绿色填充了——格兰芬多赢得了1991-1992学年学年杯！


    真是莫大的喜事，珀西笑得脸跟头发一样红，整个格兰芬多长桌上就没有人是不开心的，就算是挂了科的也能为这件事笑起来。


    六月的第三周，小巫师们搭上了开往国王十字车站的列车，开启自己的暑假生活。哈莉本想和小天狼星一起过暑假，却遭到了邓布利多校长的阻止——


    “哈莉，有一些事我想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梅林啊，又是这句话！


    她只好和被叫到办公室的小天狼星老老实实坐到座位上开始听他们的老校长教导——


    “当年你的母亲保护了你，她以自己的牺牲为代价换来了你的生机，哈莉，我了解伏地魔的弱点，为此我在你身上施了一个保护魔法——以血缘为纽带，由于你母亲的牺牲，这一保护就变得更加强大。在她死后，只要你继续和有她血缘的亲人生活在一起，伏地魔就无法伤害到你——她的血就是最有力的保护屏障，最强大的庇护所——我知道你并不喜欢那里，但只要你一年回去一次，在那里住一个月，就能是安全的。你姨妈知道这一点，我当年给她写了封信。”


    哈莉的心情变得很复杂，她现在心里被来自母亲的那种无形的保护与爱所充满了，而小天狼星听到这个则表现地若有所思，他说——


    “只要哈莉每个月依然住在那儿就行，是吧？”


    邓布利多点点头。


    小天狼星爽快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