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破局关键

作品:《半熟

    面对顾瓷声嘶力竭的质问和难堪顾家人看着都慌了神。


    柳令仪连忙抓着住她的手安慰“阿瓷你别激动你才醒来可不能这样生气是妈的错是妈擅做主张了。


    妈之前不小心看到你抽屉里的日志和遗书知道你还不放下阿绥那些遗书就跟一把刀子似的在我心头刮肉啊。


    我……我就想着你和阿绥从小一起长大要不是以前你犯倔非要解除婚姻你和阿绥早就结婚了他心里肯定是有你的我没想到……”


    没想到裴绥会那么不近人情。


    柳令仪这些话都是一个母亲对于女儿的心疼和谋划。


    但那些一撇一捺组成的一字一句也如一把尖锐的刺刀狠狠扎进了顾瓷的心脏处。


    让鲜红的血汩汩而淌瞬间就染红她的衣襟。


    是啊!


    如果当初自己犯倔自以为的“大义凛然”和“无私奉献”以为这样就不会拖累到裴绥可到头来只感动了自己。


    一步踏错便步步踏错。


    如果……如果能回到被查出白血病那一年该多好啊。


    她相信以裴绥的脾性和人品来说只要她不说退婚他一定不会抛弃她的会陪着她战胜病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即便……即便以后她有个不测**裴绥也会守着她过一辈子的。


    再也不会接纳任何女人。


    就算他因为命运到后面还是会喜欢上孟笙那又如何呢?


    那时候的裴绥已经是她的了他也会克制住自己的情感为她守身如玉。


    可惜……没有如果。


    放日记和遗书得到抽屉是她“忘记”关了那天太阳正好她算着柳令仪会去房间找她的时间提前去了后院晒太阳。


    后面对母亲和她姐姐的试探她也假装惋惜和无奈认命的模样字里行间隐隐带着几分引诱之意。


    让她们自愿成为她手中的刀。


    只不过终究变成徒劳了。


    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再承受不了也得出面收拾残局。


    如今的破局关键是要把这个“误会”解除。


    至少要把她父母毁掉的名声努力挽救回来不能让裴家对她产生偏见。


    否则……


    想到这里她吼得更加撕心裂肺“妈!那也只能怪我自己身体不争气你们千不该万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去胁迫阿绥啊。


    阿绥是什么样的人


    和裴家结怨不值啊!”


    说完柳令仪她又痛心疾首地看向顾父“爸你也糊涂啊妈做这样的决定您为什么不拦着她?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咳咳咳……


    快……给我手机……我要打电话……给裴奶奶昱哥……还有阿绥……”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顾瓷最后那句话还没说完喉咙里就溢出一丝血腥味。


    她整个人因情绪过于激动气血上涌而喘不上气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顾家人见状一刻不敢耽误连忙大喊医生和护士。


    16的病房瞬间一片兵荒马乱傅谌被喊下来的时候刚从手术室里出来连口水都没喝上一口。


    看到病床上那张惨白如纸一向清丽温雅的眸子里含着泪水眼尾泛起胭脂红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他没吭声。


    在其他几个医生在给她做检查时他已经拿起一旁的病历本看起来了。


    顾瓷迷离朦胧的视线也若有若无地锁定在他身上眸光不自然地闪了闪意识就在逐渐消退。


    最后头一歪彻底晕过去了。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翌日上午了。


    本来就因为失血过多的身体比陶瓷娃娃还脆上许多。


    此刻的她躺在病床上就好像那种病入膏肓再也无法得到救治的人一般。


    死气沉沉。


    她茫然地看着病房里的人待看到裴家老太太和崔雪蘅以及裴昱都站在门口时不禁潸然泪下。


    她努力撑着身体要坐起来沙哑又带着哭腔的嗓音虽然称不上多好听但也因为她这急切和倔强的态度让人听之动容。


    “昱哥你还好吗?那天有没有受伤?”


    裴昱向前走两步眸色略深想起裴绥那天的话望着顾瓷的目光此刻有两分审视。


    但他神色自然并未表露出来态度还很和缓


    顾瓷惨然一笑“没事就好。”


    说着她望向老太太和崔雪蘅哽咽着开口“裴奶奶……崔伯母……对不……对不起是我不对。


    我没想到因为救了昱哥引来这么大的误会和麻烦对……咳咳……对不起!”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又救了自己孙子一命老太太看她这样有些于心不忍。


    她走过去怜爱地拉着顾瓷的手“你这傻孩子快躺下你现在身体那么虚弱可不能再这样激动。”


    崔雪蘅向来喜欢顾


    瓷这孩子,觉得她很合自己心意,又温温柔柔的,适合阿绥那冷冰冰的性子。


    家世也不差。


    之前在城西因为一直没有亲眼看到顾瓷,现在亲眼看到她虚弱成这个样子,也心疼得不行。


    她也走过去,抬手摸了摸顾瓷消瘦的脸颊,“哎哟,你道什么歉?又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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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救了阿昱一命,我们应该谢谢你才对,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实诚?”


    感受到裴家这对婆媳俩对自己的浓厚爱惜,顾瓷在心底缓缓松了口气。


    这一步,走对了。


    她面上依旧流着泪,摇头说,“不。其实那天原本是任家二小姐任霜约我一起吃饭的,说我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回来后也没好好说会话,我就想着去了。


    结果没想到在路上正好撞见那伙人……当时情况紧急,我想报警已经来不及了,昱哥和司机还以多打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冲上去了……”


    她虽然虚弱,腹部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疼,但她还是坚持将那天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后边还因自己母亲提出那些无礼的要求而诚恳道歉。


    说完一大番话,她也彻底失了力气,就这样瘫倒在裴老太太的怀里,含着泪包的眸子有些痛苦和无神。


    里面甚至还掺杂了一丝委屈和倔强。


    老太太搂着她,心里对裴家就算有太多不满和失望,但看顾瓷这个模样,也有两分欣慰。


    还好,顾家也算是歹竹出了根好笋了。


    顾瓷没长歪。


    她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慈和又极尽耐心,“好了,你的为人我们是知道的,奶奶知道你的意思,你才醒来,就说了那么多话,医生现在是让你静养,我们也是实在不放心。”


    顾瓷听言,再次摇摇头,“我们顾家和裴家几代世交,我是真的不愿意看到因为我,让两家的关系走到尽头。


    我也不想辜负奶奶和伯母对我的疼惜,这件事情既然因我而起,那我道歉也是应该的。”


    柳令仪望着倒在裴老太太怀里的女儿,心疼得无法呼吸。


    这是她怀胎八月,拼着大出血的风险生出来的女儿。


    她一直把顾瓷捧在手心里,就希望她活长一点,活久一点。


    至少不要让她体会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如今,看她这副奔溃又极力挽回裴家人的好感和原谅,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一直有些发昏的脑袋现在也清醒过来了,如果在这种时候和裴家交恶,对顾家不是一件好事。


    也会彻底断了阿瓷和裴绥的可能性。


    所以再三衡量之后,她也愿意低下自己那高贵了五十多年的头颅。


    她诚恳道歉,“伯母,雪蘅,阿昱,在这里我和你们郑重道个歉,是我急昏了头。


    明知那个要求那么无礼,却还是提了,还逼着阿绥答应,也没有顾及到其他方面,让你们为难了,实在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