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陈大山冰冷的目光，李新鼎下意识地一缩脖子：“这大过年的，你娘在你这儿住下了，那咱们咋办？”


    “就隔着这么几步路，一家人还要分开过年？你这不是成心让人看咱家笑话吗？”


    陈大山冷笑：“这事儿不得问我娘吗？是她要赖在这里不走的，关我啥事？”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卢招娣道：“大过年的，我确实不能把你往外赶，不过你也别指望用这个法子拿捏我！”


    “你们之前说的钱和东西，我绝不会给，鞭炮厂的工作，你们更是想都别想！”


    “你要在这儿呆着就在这儿呆着，左右我也不缺你一口吃的！”


    “可你要是想让他们几个也在我这儿住下，那就得看他们抗不抗揍了……”


    听到这话，李新鼎和李德文姐弟浑身一颤，立马本能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看到这一幕，王婶子又开口了：“陈大山，你这是干啥？”


    “你不缺你娘一口吃的，就缺了你爹跟弟弟妹妹一口吃的了？”


    “你们可是一家人，就算是分了家，过年也总该吃几顿团圆饭吧？”


    另一个妇女立马接话，尖着嗓子大声嚷嚷：“就是，让自个儿爹娘分开过年，这是人干的事儿？”


    “平日里不孝敬爹娘也就算了，这大过年的都不让人进门，也不怕遭天谴！”


    李立冬她娘突然把矛头指向赵慧兰，朝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都是你个狐狸精作妖！”


    “成天擦香抹粉的，哪像个正经庄稼婆娘？”


    “陈大山以前那么老实，自打跟你结了婚，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才个把月就跟他爹娘闹到了这个地步，你要是没在中间煽风点火，老婆子我连名字都倒着念！”


    一听这话，周围村民瞬间恍然大悟！


    陈大山逆来顺受那么些年，不就是跟赵慧兰结婚以后，才突然变了个人的吗？


    一开始明明住着茅草屋，连饭都吃不上！


    结果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就把日子过成了这样，还攀上了那么多大领导！


    陈大山一个压根没读过几天书的庄稼汉，哪来的这种本事？


    霎时间，门外众人全都怒火冲天地嚷嚷了起来：“好啊，搞了半天，把咱们村搅得鸡飞狗跳的，原来是这个狐狸精！”


    “撺掇自个男人跟公婆作对，老李家给陈大山娶了这么个媳妇儿回来，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王婶子心里笑开了花，表面却是义愤填膺，狠狠拍着大腿尖叫：“我早就看出她不是啥好东西了！”


    “才这么几天就挣了那么多钱，能有啥干净来路？”


    “李拥军他们为啥动不动就往这跑？”


    “他们家的钱，只怕大半都是这狐狸精勾汉子勾来的脏钱！”


    “陈大山动不动就不在家，谁知道她跟谁……”


    她的话还没说完，陈大山就已到了近前，狠狠一耳光抽了过来。


    啪！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直接就把王婶子抽翻在了地上。


    周围人吓得脸色惨白，转身就跑。


    李新鼎三人更是连滚带爬地逃到远处公路上。


    “大过年的跑我家来胡说八道，满嘴喷粪地编排我媳妇儿，你们是不是活腻了？”


    陈大山满身戾气，顺手就抓起了竖在门旁的扁担，双目赤红地盯着地上的王婶子：“我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搬弄是非，煽风点火，老子今天就给你把这张臭嘴，打到以后都说不出话来！”


    话音未落，他手里的扁担就已经带着呜呜的风声，狠狠抽向了王婶子那张臭嘴。


    王婶子惊恐尖叫，一边后缩一边抬手去挡！


    可这一扁担，还是结结实实地抽在了她的嘴上。


    虽然陈大山并没有下狠手，也依然是将她抽得满嘴是血，连牙都快被打掉了。


    方才被他打了一巴掌以后，王婶子原本是又打算搬出撒泼打滚那一套的。


    此刻看到陈大山一副把她往死里打的架势，顿时就连滚带爬地蹿出了老远。


    陈大山一路闷声追赶，扁担一次又一次地高高扬起，砸得地上的积雪四处飞溅。


    王婶子整张脸都疼到失去了知觉，却是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一路狂奔回家死死地拴住了大门，她才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当家的，救命啊！”


    “陈大山那个王八蛋把我打了，还追到咱家来了，他要杀人呐！”


    陈大山在外面狠狠踹门：“姓王的，你给我滚出来！”


    “不出来，我就一把火把你这破房子给点了，看你还躲不躲得住！”


    听到王婶子的叫喊，火屋里的李永贵立马跑了出来。


    听到了陈大山这句话，他的脸色瞬间一白，当即冲到王婶子面前，狠狠一巴掌抽了过去：“臭婆娘，大过年的，你去招惹陈大山干啥？”


    王婶子都被他打懵了！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边尖叫哭喊，一边用双手朝李永贵脸上拼命地挠：“李永贵，你敢打我？”


    “别人都欺负上门了，你不去跟他拼命，反倒还打我？”


    “老娘跟你拼了……”


    砰！


    李永贵咬牙切齿，抬腿就是一脚把她踹倒在地：“老子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见人家大山挣了钱，你就天天犯红眼病，恨不得人家去死！”


    “你是眼瞎了吗？看不到人李富贵家如今都啥样了？”


    “非要把咱们这个家拆散了才甘心，那老子就先打死你再说！”


    他越说越气，没等王婶子起身就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原本咱们家应该是跟大山走得最近的，要不是你一个劲地搅风搅雨，咋会搞成现在这样？啊？”


    “你瞧瞧那几个跟着他干的，谁家日子不是一天比一天过得红火？”


    “头发长见识短的贱人，咱家过不上好日子，全都是你作的孽！”


    一方面是怕了陈大山，另一方也确实是满腔怨气！


    此刻的李永贵是真的发了狠！


    打得王婶子连声惨叫，转眼就没了方才的嚣张跋扈，哭喊着不停求饶：“别打了……”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现在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你打我有啥用？你快想想办法啊！”


    听到这话，李永贵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手来。


    发现陈大山依然还在外面把门砸得砰砰作响，他吓得手脚都在发颤，连忙一手拽着王婶子，一手拉开了门栓。


    “大山，你消消气！”


    “千错万错都是这娘们儿的错，我已经收拾过她了！”


    “我让她给你赔罪、给你磕头……”


    “你高抬贵手，看在乡里乡亲的份儿上，就饶她这一回吧！”


    李永贵把王婶子拖到门外之后，直接就把她按着跪在了陈大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