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登机口关闭的最后一秒上飞机，榊奏夜喘着粗气在乘务长的引导下找到位置。返程的路上他们三人虽是同一个航班，但他依旧没有和另外两人同行。


    时间紧急，榊奏夜根本没时间洗漱，只能在来的路上把脏兮兮的外套换掉。


    找乘务员要了几张湿巾纸，他一边擦汗一边回想和越前龙雅的比赛。


    在体力几乎完全透支的情况下，他只能凭借着本领回击对手的每一次攻击，身体濒临极限，大脑却是无比的清醒。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打网球肯定是不能让人飞起来或是制造龙卷风之类的自然异象。可越前龙雅做到了，他也做到了，包括迹部景吾和真田弦一郎，甚至是更多人。


    不愧是二次元啊。


    榊奏夜感叹，不过他后面怎么就突然失去意识了？因为透支过度吗？


    这时，飞机即将起飞，空姐开始提醒所有乘客将手机调整至飞行模式。


    刚拿出手机，他就被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消息提醒吓了一跳。


    打开一看，大部分都是冰帝网球部的正选们的消息，还有一部分是评论。


    等等，评论？


    榊奏夜打开个人主页，在他的最新动态那里，显示两小时前他发布了一条动态。


    ‘很愉快的一次网球约会~’


    文字下方的配图是越前龙雅笑容开朗的自拍，而他则是躺在椅子上失去意识，怕他着凉，肚子上还搭着越前龙雅的外套。


    地铁、老人、手机。


    往下翻动，第一条是向日岳人的评论：奏夜你果然和这家伙私底下有联系！


    然后是忍足侑士：未经报批的练习赛可是要交3000字检讨的哦。


    接着是宍户亮：结果怎么样？要是输掉的话你就太逊了。


    还有凤长太郎：我怎么感觉这条动态不是奏夜前辈本人发的……


    最后是发现了华点的迹部景吾：啊嗯，还有十二个小时就是正选选拔赛了，你还在阿美利卡。


    对方用的陈述句。


    小小的一串文字，却似有千斤重。


    榊奏夜默默关闭主页，无视堆满了收件箱的红色消息提醒，将手机调整至飞行模式。


    事已至此，他还是先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吧。


    ——


    第二天清晨，榊奏夜是被机舱里来回行走的乘客吵醒的。看了下时间，发现飞机即将降落后，他索性继续闭目养神，顺便好好思考接下来的正选选拔赛怎么打。


    目前他就和真田弦一郎和越前龙雅打过正式比赛，能用来参考的数据太少，榊奏夜只能先暂时将这个世界的网球水平暂定为两人的平均水平。


    那以他目前的实力，加上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还有时差问题。越是思考，越是发现情况不容乐观。以至于在下机后，他一直保持着凝重的神色，吓得不远处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赶紧回想是不是在行动过程中留下了什么破绽。


    三人在停车场会合，降谷零主动走到驾驶座，上车后，他回头请示榊奏夜。


    “先把你们送回据点对吧？”


    “不。”榊奏夜拒绝了，“送我去冰帝学园。”


    诸伏景光诧异，劝解：“虽说今天是周一，但请个假不就行了。”


    榊奏夜坚定：“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和琴酒汇报任务情况是你们两个的工作。”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皆是恍然大悟。


    他们的晋升任务可还没有完全结束，最后的汇报才是重头戏。


    如果任务是他们独立完成，汇报起来还简单一点。可实际上并非如此，要不是白兰地出手，任务只会以失败告终。


    “而且为了今天这一刻，我可是准备了好久。”榊奏夜意味深长道。


    面对谜一样的白兰地，诸伏景光只能将各种问题先藏在心底。


    在确认身份安全之前，他们绝对不能轻易对白兰地这个人展现出好奇或是探究。


    提前半个小时赶到网球部，榊奏夜第一件事是去冲了个澡。


    刚擦干头发，某位部长的声音自身后幽幽响起。


    “要是你因为某些不华丽的念头满世界乱跑导致发挥失常输掉选拔赛的话，这次可不会有任何人帮你求情了，明白了吗？”


    被吓了一跳的榊奏夜迅速转身，满脸惊惧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迹部景吾。


    “我只是去了趟阿美利卡，没有满世界乱跑……”他小声反驳。


    “啊嗯？”


    然而迹部景吾仅用一个反问的鼻音就让他自动静音。


    “无论是特训还是比赛，急于求成只会导致一个结果，就是失败。”


    起身走到榊奏夜身边，与他错身而过，迹部景吾留下这样一句话后走出更衣室。


    听完，榊奏夜站在原地愣了一会，接着他笑了笑。


    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呢，迹部君。


    选拔赛分成了四个组同步进行，榊奏夜被分在第一组，和他同组的正选是迹部景吾和一个高三的学长。


    其余都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的普通部员。


    走进球场，他突然产生了一种久别重逢的怀旧感。


    将备用球拍拿在手里转了转，榊奏夜来到网前同对手握手。


    看着对方眼里亮得惊人的光，他好像有些明白了运动番所谓的“热血”是什么样的。


    “请多指教。”


    榊奏夜郑重道。


    “我会全力以赴的。”他的对手同样认真回答。


    比赛开始，燃起了斗志的榊奏夜火力全开，十分钟内便以6比0的成绩拿下了他的第一场比赛。


    还没来得及用上新招数的榊奏夜：“……”


    赛后礼仪结束，他擦着汗走到休息区，在那里，同样以6比0取得胜利的迹部景吾正在喝水。


    余光注意到榊奏夜的到来，迹部景吾侧身让出位置。


    “看来你这些天的特训勉强有点效果。”


    “我不认为这叫‘有点效果’。”榊奏夜坐下后反驳。


    冰帝的King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后视线轻飘飘地扫过同样在这边休息的忍足侑士。


    “对于某些人来说确实可以算得上进步斐然。”迹部景吾意有所指。


    感觉被针对的忍足侑士默默转身，企图以这种方式逃避现实。


    他虽然被称为冰帝的天才，但放眼高中网球界，天才比比皆是。在一群天赋异禀且努力的天才衬托下，竞争意识不强的他就显得格外突出。


    毕竟他没有毕业后仍从事网球竞技的计划，不止是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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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网球当作职业的人只是少数。


    他这点小心思被迹部景吾看穿，后者冷哼一声后也没再继续抓着不放。


    感觉这里的氛围有些僵硬，难得热血一回的榊奏夜主动站起来表态：“放心，今年我们一定能成功夺取全国大赛的优胜！”


    “啊嗯，还算华丽的目标，那接下来的比赛可别让我失望。”


    “接下来的比赛？”


    忍足侑士无语望天：“你没看赛程表吗？半小时后就是你们俩的比赛。”


    榊奏夜：“啊？”


    本以为像迹部景吾这种关底Boss一样的存在，应该是在他成功进入到决赛后才会出现。没想到刚打完一场顺利的比赛，就又要迎接残酷现实的摧残。


    迹部景吾和榊奏夜的比赛吸引了整个网球部的关注，包括榊教练都坐到了场边的教练席上。


    迹部景吾一开始就用上了唐怀瑟发球，这是他在国三期间研发的招数，经过两年的打磨，已经是炉火纯青。


    面对贴地滑行的网球，榊奏夜一时间没能找到回击的方法，被对方率先拿下一球。


    “别愣着。”迹部景吾出声提醒，又是一个唐怀瑟发球。


    紧盯着网球，榊奏夜在网球落地的瞬间挥拍，可球上的旋转令他措手不及，导致这一球以出界告终，迹部景吾再次拿下一球。


    见他跟上了球速，迹部景吾眼底带上笑意。


    “勉强看得过去。”


    接着继续发球。


    没能破解迹部的发球局，场上的比分来到1比0，轮到榊奏夜发球。


    用上这段时间学到的所有技巧，才勉强让比分来回增长。


    进行到抢七决胜局时，迹部景吾似乎对他的进步比较满意：“还算华丽的技巧，不过这些还不够。”


    话音刚落，榊奏夜一阵心悸，他感觉自己仿佛被X光扫射，浑身上下的弱点都暴露在了对手眼中。


    “是迹部王国。”


    场边的忍足侑士解说道，“难得能在校内比赛上看到小景用这一招。”


    然后他就收到了迹部的死亡凝视。


    “我猜迹部的意思应该是想让你再多努力一点。”宍户亮帮忙补充。


    忍足侑士：“……这种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话就不必说了吧。”


    回到场内，榊奏夜发现迹部景吾已经掌握了他的所有弱点，并紧盯着他无法回球的角度发动攻势。


    没一会，他的手脚冰凉，球场内不知何时竟下起了小雪，温度骤降，地面也变得湿滑。身体的疲惫和环境的劣势，就算他拼命想要挣脱现状的束缚，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动作愈发僵硬。


    大脑好像变成了一团浆糊，不甘与对胜利的渴望让他在最后一刻迸发出惊人的意志力。


    榊奏夜紧盯着迹部景吾，嘴里喃喃道：“这个，能算是‘吞噬’吗？”


    说着，他将球击出。


    网球飞驰的间隙，榊奏夜和迹部景吾的处境突然发生了对调，被看穿了弱点的迹部景吾惊讶地看着网球从他的回击死角溜走。


    场外的众人皆是大吃一惊。


    “……出界！79比76，迹部景吾胜！”


    可惜出界了。


    来不及遗憾，再次透支了全部体力的榊奏夜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