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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谜底就在谜面上,一切的开端亦是一切的终结


    ——


    寒冷。


    寂静无声。


    冰冷潮湿的波浪漫过脸颊,细细的沙粒推上皮肤。


    Misery睁开眼睛,他在一片钴蓝的海边醒来,海水托起他的身体,将他缓缓带到岸边,海潮拨动沙滩的弦,仿佛在低声絮语,催促他离开这里。


    他坐起身,踩着湿软的沙子,浑身湿湿嗒嗒往下滴水。


    他已经死了吗?这里是……死亡的世界?


    蓝到异常的海洋中,浑身爬满推藤壶与附肢的鲸鱼露出水面,纯黑的眼睛像一颗过熟的葡萄,布满血丝和晶莹的液体,挂在躯干上摇摇欲坠。Misery继续往前走去,许多完全没见过的奇特的鳞爬上海滩,它们有的生长出了同样的附肢,有的长出了柔软多褶的鳞鳍,有的顶着在空气中逐渐干瘪的水膜往前努力扭动肢体。这群奇特的鳞还未成功上岸就已经死伤大半,化作一摊不明液体,回到大海的怀抱中。


    Misery看向它们坚持不懈前往的目标,岸边不远的地方树立着高耸入云的黑橙色源石,有规律的晶体连成片构成坚不可摧的墙壁。偶尔有幸运儿抵达这面墙前,甫一相触,也会被滚烫的源石灼伤,与那些在岸边搁浅的同类一般融化。


    雷声轰鸣,大海咆哮,巨大的鲸鱼掀起滔天巨浪扑向源石的墙壁,溅起的海浪又一次淋湿了萨卡兹的身体。轰隆隆,轰隆隆。他的目光追随着响动看去,墙壁被这遮天蔽日的一撞成功出现破洞,四周的源石往内合拢,迅速生长填补了空隙。而搁浅的鲸鱼再无一击的能力,悲怆的哀鸣声被涌上来的源石吞没,它的血肉被分割,骨架被融化,纯黑色的眼珠坠落在地化成墨色的水。


    Misery为这样壮观的场景而一时失语,潮湿的腥气漫进鼻腔,干燥的海盐颗粒凝结在皮肤和衣服表层,随着他往前迈步的动作簌簌下落。


    靴子停在源石前,他也会被源石灼伤吞没吗?为了印证这个想法,他向前伸出手去。


    滚烫的源石纷纷崩碎往后退,留给他温暖的气浪,从这个小孔看过去,源石的墙壁后面空无一物,纯白色的光芒淹没了一切,也淹没了他的手掌。他继续向前。


    源石敞开它洁白的胸怀迎接了他的进入,白光吞没了萨卡兹的身影。


    在他身后,整块源石合拢如初,屹立在海岸边,如同一位冷硬的守护者。


    Misery在一团温暖的白光中再次睁开了眼睛。熟悉的天花板,罗德岛精巧而冷硬的线条框架,他缓缓转过头,看到了白色的脑袋和绿色的菲林耳朵,察觉到细微的动静,那双耳朵动了动,熟悉的菲林惊喜道:“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博士为了救回你熬了多少个白天黑夜,费了多大劲!”


    “我……”他开口,但声音不再因为源石结晶的侵入喉管而干涩,空气顺利进入肺部,充盈着每一个舒张的肺泡,“博士怎么样了?”


    “他在甲板上,”说到这里凯尔希的表情有些犹豫,Misery再次精准无误的视觉告诉他,菲林绿色的眼睛里写满不确定和无奈,“他……在等着你。”


    “等我?那我得去找他。”说完他就想翻身下床,他的肢体从未如此轻盈,连远在卧病在床以前、尚在巴别塔时的全盛时期都比不上,但凯尔希摁住了他的肩膀。


    “慢着来,你新生的血肉很脆弱,博士花了很多精力才调整到这个平衡的状态。来先试试左脚着地……”


    Misery依她所言,慢慢来,在练习使用这具身体的间隙他继续问道:“其他人呢?那天在罗德岛上我没看见任何其他人,我也没机会问博士。”


    “罗德岛特别行动小组解散了,博士给他们最后的指令就是回到拉特兰,但不是强制性的。”凯尔希又一次露出了那样的表情。


    “拉特兰?为什么?泰拉不是已经和平了吗?”Misery舒展身体,像菲林兽亲一样拱起背部,虽然肢体末端传来一些陌生的感受,但他学得很快,走路和基础的放松动作都没有问题。


    “你这一觉睡得很久,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博士他不会又用了什么伤害自己的方法来——”萨卡兹皱眉道。


    凯尔希摇了摇头让他稍微放心了点,但如果博士随随便便就能够奇迹般让他死而复生,那也不必在那段时间如此绝望,面对他的拒绝时哭得那么伤心。想到博士那时的表情Misery心里一揪,当时他只觉得自己去意已定,无论博士怎么挽留都绝不会松口,但造成过的伤害不会因为他的死去而消失,他得向博士好好道歉才行。


    “你想知道这一切,去找他吧,珍惜这个机会,现在的他对你知无不言。”


    凯尔希把他推出了房门,而这一次,Misery是用自己的双腿站在罗德岛走廊上。


    即使无人指引,他也还记得前往甲板的路。路过一个岔口时,他停了下脚步,那道紧闭的房门后,就是他和博士爆发激烈争吵的地方。但那里现在没有照明灯的光亮,Misery多看了一眼就加快脚步离开了。


    罗德岛的构造大巧不工,空间利用到极致,却又不臃肿复杂。他的手掌覆上玻璃,这里连接着中央的空腔,可以看到底层运作的能源管线和不断转动的轴承,他的指尖仿佛能够触到核心炉内汹涌澎湃的热浪。


    他刚要往前继续走,一阵目眩,他的眼前又一次出现了那片死亡的海洋,无数奇形怪状的鳞扑向阻挡它们的源石,有些聪明的特化鳞长出了羽兽一样的翅膀,冲入云层中再也不见,许久后只有几滴液体从空中落下。


    他继续往前走,视觉继续扭曲,陌生的街道和维多利亚的旗帜飘扬在大楼顶部,他看见废墟之下早已没了生气的相拥在一起的母子,看见被雾气缠绕腐蚀的蒸汽骑士,盔甲缝隙里生长的植物也在雾气中枯萎,他看见紫色的火焰同时吞没了军队和平民。


    伦蒂尼姆不是已经停火了?……他的疑问还未得到解答,场景再次变换,这一次他认得。


    死魂灵熊熊燃烧的炉火边,他看到了双王严肃的神色,特蕾西娅似乎察觉到了陌生的视线,略一皱眉朝他的方向看过来,但那里只有炙热滚烫的灵魂火焰,“巨兽骨架的改造已经完成,厄尔苏拉随时可以启航。”


    “它会为我们带来胜利。”特雷西斯说。


    “但愿,我们能够反制拉特兰的手段不多,但从黑冠中获得的知识已经足够,傲慢的神明设下界线,但阻挡不了生命的自我求救。”


    Misery心头一凉,他往炉火最旺盛的地方走去,倒塌的双子塔,残缺的穹顶与遍地乐器的残渣,这里像被某种神秘力量袭击过,即使萨卡兹从未来过这里,莱塔尼亚戒律森严的核心地带,但也不至于如此萧瑟,遍地的器物,却不见半个人影。


    残破的乐章碎片静静躺在断壁残垣上,萨卡兹低头拾起,却在手中破碎成黑色的细沙,随风飘散。


    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乌萨斯的城门倒下,无数的感染者涌入,用他们的武器和身体向城中承平日久的居民倾泻下怒火。Misery站在城墙之上,内卫们忠诚护卫在王宫前,黑色的国度阻挡着疯狂的起义军,乌萨斯人沉闷的个性在一阵阵的源石自爆中彻底点燃。


    卡西米尔竞技场上,感染者骑士的标枪穿过半个竞技场在国民院高官的胸口撕开一个大洞,全场哗然,这位感染者骑士不等周围的守卫上场,横过手里的刀刃自刎,血与源石粉尘同时染上了竞技场修剪齐整的茵茵草坪。


    血色同样染红了田地,大荒城笼罩在无穷无尽的恐怖之中,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Misery也只能远远看着被乌云笼罩的移动城市,阳光不再,万物枯萎,这里又将成为地图上的一处不可接近的黑色标注。


    再一睁眼时,他又回到了罗德岛宽敞明亮的走廊,只要踏上最后的阶梯,他就能见到博士。但他内心盛满不好的预感,自从醒来以后他不再感受到血脉里的连接,听不见死魂灵嘶哑的低语,如果不是头上的角和身后的尾巴还在,他甚至怀疑起来自己已经并非萨卡兹。这预感与他失散的天赋无关,而是泰拉的命运又一次悬在丝线上。


    “你来了。”


    Misery刚踏上甲板,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那话语里不再有深沉的疲惫,而是无尽的轻松与肆意。


    他看到博士迎着风转头面向自己,人类的兜帽不知道是自己摘掉的,还是被风吹掉的,白色的发梢在风中飘荡。他的呼吸平稳,面色红润,头发再次修剪齐整,罩在外面的防护服也换上了新的。Misery松了口气,至少在他缺失的这段时间里,博士把自己照顾得不错。


    “对不起,虽然现在说这句话有些晚,但我不该那样说你,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我也相信你会尊重我的意愿……”Misery朝他走去,风也同样扬起了他过长的额发。


    但博士只是摇了摇头,他的手触上靠近的萨卡兹的胸口,温热的感觉隔着薄薄的病服从博士的掌心传来,Misery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因为博士的触碰流动加快,他的内脏同样也响应着这股奇怪的悸动。


    “没关系,一切都要结束了。”


    博士牵起他的手掌离开了空旷的甲板,十指相扣,远处的天灾云内酝酿着新一轮的风暴。


    Misery耐心等待着博士的解释,但人类却领他去了意想不到的地方。从衣柜里挂的老旧的防护服和换洗的浅色内衬、桌上打开的一本书、旁边立着还未息屏的平板来看,这里是博士的个人房间。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博士把他推到椅子上坐下,垂下脑袋吻了他。


    在这样私密、不被人打扰的空间内,人类终于向他敞露了内心。远处的雷声阵阵,忽闪而过的画面,都无法阻挡Misery金色的眼睛聚焦在自己的爱人身上。他们已经太久没有这么亲密过了,和博士亲热的画面仿佛还在昨天,但直到亲自触碰过温暖的躯体,才让Misery更加深切体会到他有多么想念博士。


    行动足以代替所有无力的言语,他与博士交换了一轮又一轮的呼吸,彼此的衣物早就纠缠着掉在床边。新的身体重新赋予了他比以往更加强大的力量,却又能控制得精准自如,也不知道博士是怎么做到的,他在加深这个拥抱的间隙询问。博士轻声笑了笑,他的手指划过萨卡兹看不出缝合痕迹的完美胸口,像得意于自己完美的作品。


    “我为你造了源石器官,一次超前大胆的尝试。”人类隐去了那些失败和绝望的时刻,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目睹着希望的消逝,但好在源石回应了他,那个人回应了他,博士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我成功了。”


    但Misery嗅到了看似轻松的语调背后的伤口流露出的血腥气,他当然听说过这段时间博士身上发生的事情,无论是精湛的战场指挥,还是拉特兰发出的那惊天的一击,但那只是表面,为大众所看见的部分,博士本人身处风暴的中心却平静得不同寻常。他在人类眼睛里找不见属于过去那个学者的光芒了,有的只是一个历经了战场苦痛与爱人得失的伤心人。


    Misery的回归没有改变什么,他痛心地想道,也许Ace说的是对的,他并不能改变博士,反而将人类拖入了痛苦的漩涡,他的爱成为又一道套在博士身上的枷锁,将游离于战争与政治之外的人类卷入泰拉无穷无尽的纷争。


    “我爱你,博士,我当然无可救药地爱着你,我愿意付出我所有的灵魂与生命……只要你能够获得幸福。”Misery眼眶一热,但他忍住了不属于自己的泪水,这情感来自于他处,来自与他亲密相连的另一个人,“但你看起来为什么这么悲伤,这么难过?”


    “噢,Misery……我可怜的Misery,是时候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你了。”博士压下他的后颈,萨卡兹已经失去作用的独眼纹路贴上人类的额头。


    “思维共振。”


    在人类的呢喃声中萨卡兹的意识沉入另一片海洋。


    无边无际的天灾云笼罩了大地。


    一则加密的文件上,哥伦比亚搁浅的航空项目转为了高能武器项目,麦克斯总统放下手中的文件,他办公室的电话已经响爆了,但他没空去管惊慌失措的下属们,因为头顶的天灾正在形成,任何城内的人只要一抬头都会怀疑地狱的大门已经对世人敞开。


    大炎百灶城内,司岁台敲响警钟,所有管辖下的巨兽碎片都被召集于此,他们已经无暇去管岁的威胁了,因为所有移动城市上方都同样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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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着源石翻滚的致命红光。


    厄尔苏拉的第一次远航的脚步被源石阻挡,不在预报中出现的源石风暴笼罩在飞船周围,将这艘巨兽骨架构成的战舰击落在地。死魂灵的炉火噼里啪啦作响,人们的恐惧集结成海洋,尖叫声、哀嚎声像波涛上的一簇簇白色浪花。


    汐斯塔的小羊们躲进多利的怀抱里,他们注视着同样笼罩在新汐斯塔城上的天灾云层。带着红蓝两色丝带的小羊流下泪水,她看向多利,似乎在寻找一个答案。粉色的大羊摇了摇头,摘下头顶的黑色冠冕,让它出现在小羊的头顶,语气哀伤道:“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阿黛尔,这一次我不会制止你了。”


    谢拉格圣山上,耶拉抱紧了在祂怀中颤抖的圣女,祂望向笼罩在图里卡姆城上的云层。谢拉格的人民还未见过此等天象,只有去过外面的人知晓这代表着怎样的恐怖与噩梦,纷纷祈祷耶拉在上。但这一次,女神也许不能再庇佑他们了。


    伊比利亚寂静的城镇中,在地上爬行的生物因为来自天空的响动抬起头,当云层与风暴已经成为常态,它们垂下脑袋,连一丝疑惑都不曾有,继续遵循着刻入血肉里的指令,为大群开疆拓土,找到更多属于陆地的同胞。


    萨米最深处的雪原里,虚弱的祖灵之父抬起祂的头颅,森林哀鸣不绝,树梢上的积雪被震落,纯白色的寂静即将被打破。


    铺天盖地的源石降落地表,以恐怖的速度包裹、同化一切。


    痛苦、恐惧、悲伤、愤怒、迷茫……太多太多的情绪,从源石的另一端源源不断传来。Misery眼前浮现了每一个面临终结时泰拉人的脸。他们的人生、记忆、情感、过去与未来,都被源石吞没,像琥珀中漂亮的蝴蝶一样,残忍而美丽陈列在萨卡兹的面前,Misery看得清每一个细枝末节。


    博士的手指轻柔擦去他流下的眼泪,人类温柔的声音就像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一样:“对不起……是我摧毁了你的世界。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救世主,我没能救下我的文明,我也救不了泰拉。我只能缩短你们的痛苦……尽管你们把它称之为毁灭。


    “与你同行的路上,我思考了很久,也逃避了很久,现在,我终于可以完完全全告诉你一切。源石并非你们苦难的来源,它对泰拉造成的伤害是无意中的巧合。源石既是能源,也是信息流,它储存着我的文明的一切,”说到这里博士的语气变得眷恋,“很快,它也会储存上泰拉的一切。在曾经毁灭过我们的灾难来临以前,泰拉会获得难得的平静。”


    Misery锋利的牙齿咬破了嘴唇,血液沿着他的嘴角渗下,眼泪如同失控的阀门倾泻而下。在无限的痛苦之中,他注视着博士的眼睛,人类不需要他开口就知道Misery想问什么,他们的思维高度同频,一点点涟漪也会被捕捉到。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把你也一起放进源石里,对吗?”博士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因为你答应过我,会永远陪着我,陪我一起活下去。我们背负着同样沉重的罪孽,几乎等同于整个文明的重量……只有这样,你才能彻底理解我。”


    人类紧紧拥抱在他怀里颤抖抽搐的萨卡兹,“这也是不完善的源石器官导致的副作用,你会受到源石信息流的影响,我虽然可以用思维共振帮你分担掉一部分,但我想这不是导致你痛苦的真正原因。你的善良,共情心,为他人承受的痛苦而流下的眼泪,这些柔软的部分……才是真正的原因。”


    天灾笼罩着整个泰拉,直到源石铺满地面,阳光才再次透过高耸的源石缝隙落下。第二发天堂支点的打击轰散了笼罩在拉特兰上的天灾云,得以保全这一片仅剩的乐园,唯一得以幸存的拉特兰人在律法的指引下紧闭大门,不再外出。弗里斯顿看向被源石阻断的通讯落下一声沉重的叹息,虽然早有预见这一天的到来,但是没想到博士做得如此决绝。


    当萨卡兹又一次忍受不了痛苦挥刀割开手腕时,博士夺下了他手上的刀。人类的耐心是有限的,而萨卡兹的自残行为不仅徒劳无用,而且只会一次又一次剖开博士所剩不多的心。但Misery别无他法,一路走来他见证过一切的发生,他无法因此责怪博士,也不舍得责怪博士,于是刀刃向内,撕碎了他的心。博士说得对,他并没有因为源石传递来的信息而痛苦,而是更加内切的,因为他的软弱,他的逃避,他浪费了无数人为之付出的努力,他成为了将博士推上这个位置的可恨帮凶。


    他宁愿吞下所有苦难的恶果,却不想因此让博士彻底坠入深渊。他有何颜面苟活于世?他有何颜面完好无损地待在博士的身边?在整个泰拉沦陷的时候,他又怎么能因为神明的偏袒逃离厄运而心安理得接受这一切?


    博士又一次包扎好他的伤口,萨卡兹的精神却一路萎靡不振下去。Misery开始频繁出现幻觉,不再聪慧敏锐,反应迟钝,时常在半夜惊醒,然后趴在马桶上呕吐半宿。即使有凯尔希的帮忙看护,Misery也仍旧会寻找一切机会尝试终结自己不再有尽头的生命。他时常望着自己的双手,露出绝望而空洞的表情,无时无刻提醒着博士犯下了何等的罪孽。


    为了终结缠绕在他们之间的折磨,也为了寻回内心的片刻安宁。在为萨卡兹打下惊厥后的一针镇定剂后,博士终于下定决心,与他一同躺入了石棺。


    凯尔希守在石棺旁,看着人类如此柔软深情地抚过萨卡兹因为镇定剂而难得恢复平静的安宁睡颜,她重新萌生了一些对于生命与意义的疑惑,但这一次,她可能没什么机会去找到答案了。


    “我不是一个尽职的监护人,也不是一个尽职的伴侣,我是最差劲的例子,不值得你学习。”博士握着她的手掌轻声说道,“但我终于可以继续履行我的责任,身为文明的守望者,这是我唯一能做好的事情。等到源石铺满整个星球的表面,等到灾难不再笼罩在文明的头顶……到那时再唤醒我吧,凯尔希。”


    罗德岛号孤独行驶在源石地面上,过多的源石沉入了泥土与岩石的每一丝缝隙,远远看过去像在橙色的海洋上行驶一样。源石的从天而降既是开启泰拉文明的钥匙,同样也宣告了结晶时代的结束,仅剩荒芜的泰拉陷入永恒的宁静。


    泰拉成为了源石的星球。


    BAD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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