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9章 哪去了?

作品:《干白事儿怎么了?有种别叫我先生

    农村大部分孩子的未来,都是爹娘一锄头一锄头刨出来的。


    前人栽树,就是为了子孙后代能够乘凉。


    他们的生活是乏味的,他们看不到未来,他们,  只能把未来送给自己的儿女。


    世世代代,都是如此。


    普通人想实现阶级跨越,那是一个比登天还难的命题。


    上一世孙传武还是靠着老爷子的帮助才进了机关。


    他,是踩在爹娘还有爷爷的肩膀上,才有了上一世的命运。


    随着这一世孙传武一点点的成长,对于白事这个职业的理解,也有了更深的见解。


    送走了邻居,院子里又陷入了寂静。


    他们的农村没有蝉鸣,却有着蛐蛐欢快的叫声。


    清风吹过,未来可期。


    老爷子说的没错,孙传武回来两天,老陈头就走了。


    村里家家户户的门口都用锅底灰围了个半圆儿,就像是孙悟空画的圈儿,挡住了浑浑噩噩不知未来的灵魂。


    老陈头的事儿是孙爷给办的,老陈头自己要求的。


    亲自送自己老友上路,也算是一种男人之间的浪漫。


    一直铁石心肠的老爷子,脸上也多了几分落寞。


    跟在老爷子的身后,孙传武又像是一个刚入行的小学生。


    老爷子穿着一身中山装,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一直帮着老陈忙活着。


    老陈递给老爷子一根烟,眼圈儿通红:“孙叔,麻烦你了。”


    孙爷拍了拍老陈的肩膀,一脸的感慨。


    “哎,有啥麻烦的,送你爹走,也算是给我老兄弟一个交代。”


    “时间这玩意儿最操蛋,你说,前两年你还是小陈呢,这一晃眼啊,你就成了老陈了。”


    “早些年你都跟在我后面喊叔,现在街上喊爷的,喊老爷爷的(太爷)一波接着一波的。”


    “人啊,就跟庄稼一样,一茬换一茬,让这帮子小子追着往前走。”


    “不服老不行喽。”


    孙传武看着老爷子的样子,心情莫名的有些复杂。


    在这一刻,他深切的体会到,老爷子确实老了。


    也不知道何时,老爷子的背上让岁月压出了一道弯。


    两鬓,也被光阴染上了一抹白。


    老陈看向孙传武,笑着说道:“还真是,等过两年,传武的孩子也能喊我爷了。”


    吃完了饭,爷俩回家睡了一觉。


    日落时分,老陈扛着扁担,面对西南,扯着嗓子,声音沙哑悲怆。


    “爹,走西南大路了!”


    他弓着腰,身子竭力的停止,却仿佛抵抗不住肩膀上扁担的重量。


    喊到第三声的时候,他的腰,已然弓成了大虾的形状。


    他一只手扛着扁担,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膝盖,身子剧烈的颤抖着。


    男人的哭泣是极其压抑的,就连哭泣,都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用力的擦干净脸上的眼泪,老陈重重的吐出了口气。


    看着远处红色的太阳,还有天边的火烧云,喃喃自语。


    “爹,一路好走。”


    第三天,老陈头下了葬。


    回去的路上,老爷子背着手叼着烟,一根接着一根。


    中午吃饭,老爷子破天荒的喝了不少酒,孙传武扶着老爷子回了家,这一觉,老爷子就睡到了下午。


    今天胡晓晓没回家,特意炒了四个小菜。


    看着还在忙活着的胡晓晓,老爷子心头一暖。


    这孙媳妇儿,真好。


    “醒了爷?你先歇会儿,一会儿吃饭。”


    老爷子点了点头,问道:“传武呢?”


    “传武哥出去办事儿了,大柳树老王家里小孙子中邪了,喊传武哥过去看看咋回事儿。”


    正说着呢,吉普车的动静响了起来。


    煤球扭着小腚艰难的爬上门槛,然后打了个滚儿翻了出去,摇着尾巴朝着孙传武跑了过去。


    把煤球抱在怀里,孙传武挠了挠煤球的肚皮,煤球开心的在孙传武怀里打滚。


    “醒了爷。”


    老爷子点了点头,拽开了屋子里的灯。


    “老王家的小孙子咋了?”


    孙传武递给老爷子一根烟,一脸的无语。


    “他家小崽子不是尿炕么,这人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说吃黄皮子的肉孩子就不尿炕了。”


    老爷子皱着眉头:“他们去抓黄皮子了?”


    孙传武摇了摇头:“他家有那个胆子么?”


    “他找人家高丽买的,花了五块钱,你说他们不是有病么,黄皮子又听不懂鲜族话,不找他们找谁?”


    “再说了,那小崽子才三岁,三岁哪有不尿炕的?”


    老爷子笑着说道:“你两岁就不尿炕了。”


    “我那是天赋异禀。”


    “可拉倒吧,你那是让你妈揍的。”


    “你九岁那年,六一开运动会,你跑四百米,好家伙,累的晚上回来尿的哗哗的。”


    “完后早晨醒了,你非说你爹晚上跑你屋尿的炕,给我气的啊,你爹还在电站呢,上哪给你尿炕去。”


    胡晓晓捂着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传武哥九岁还尿炕呢?”


    孙传武老脸一红:“别听咱爷瞎说,我哪可能九岁还尿炕。”


    “就是咱爹尿的。”


    老爷子白了眼孙传武,问道:“后来咋解决的?”


    孙传武叹了口气:“黄皮子那玩意儿最记仇,找上他家小子了呗。”


    “这家伙,我一进门这小子就开始跟我比划,一溜黑话,给我气的,天蓬尺往外一拍,瞬间老实了。”


    “说到底这事儿也是人家老王家的错,你说你没事儿祸害那玩意儿干啥啊,人家修行也不容易。”


    “然后我就跟人家谈啊,整了个保家仙,天天供奉着,等小家伙成年了,这事儿算是了了。”


    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那些修行的小玩意儿,你来硬的没用。


    第一,你不能担那个因果,人家没害人,你非整什么除魔卫道那一套,纯纯脑子有病。


    第二呢,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就算是给它们灭了,剩下那些成了气候的黄皮子肯定也不乐意。


    人家好歹也是一家的,沾亲带故的,到时候人家一股脑上,你不死也得扒层皮。


    说难听的,它们就是有心霍霍你,一晚上家里除了人,都剩不下啥活物,甚至连打洞的耗子都得受牵连。


    晚上进了屋,胡晓晓在屋子里找了好几圈儿,皱着眉头,嘴里喃喃自语。


    “我用完的卫生巾哪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