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提前回了酒店，手机铃声一遍遍地响起，是贺瑾轩的来电，他没有接，只软软地躺在床上，动一下手指都发懒。


    他在脑海中串联了一下剧情，又回顾了一下他现阶段跟所有人的进度，一切都掌握在手中，这让他很有安全感。


    药物的作用并没有完全消解，他的耳边好像还有那震动的音乐，还有急促的呼吸在他耳边回荡着。


    脑袋里有纷杂的画面不断闪过，迷迷糊糊中，他睡着了，刷房卡的声音使他醒了过来，他本来就没睡踏实，一点动静就能将他惊醒。


    房门被打开，下一秒房间大亮，他看到了贺瑾轩阴郁的脸，“电话为什么不接？提前回来也不打招呼？”


    林染的眼睛被灯光刺得泛红，眸中闪过厌倦的神色，将脸转了过去，他身体无力，也实在不想跟贺瑾轩说话。


    那眼神刺激了贺瑾轩，他双眼微眯，几步上前，一把扯开了林染的被子，“我他妈在跟你说话！你哑巴了！”


    越是大声的质问，林染越是懒得理，他无力地嘟囔，“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贺瑾轩的手握成了拳头，单腿跪上了床，一把扯过林染的衣领，让他看向自己，而当他看到林染面向自己的时候一怔。


    看着他脸蛋不正常的红晕，贺瑾轩松开了抓着他衣领的手，转而摸了摸他的脸，“怎么这么烫？”


    贺瑾轩皱起眉，心中没来由得一阵心慌，“我他妈在问你！说话！”


    林染抿着唇，一副死也不开口的模样，惹得贺瑾轩气血上涌，直接去撕扯他的衣服。


    林染眼中一片水光，微弱地挣扎，可看向贺瑾轩的目光却很冷静，他静静地看着那如翻涌的血红浪潮，那条透明条柱中的液体在激荡，正如此时被激怒的贺瑾轩。


    林染的衣服被扒光了，贺瑾轩像是恶犬巡视自己的领地，他一寸寸地巡视着林染的皮肤，直到将他的身体翻过去，终于发现了异常，他的指尖发颤，顺着脊背斑驳的痕迹下滑，然后掰开检查。


    很显然，事情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贺瑾轩粗暴地将林染翻了过来，极怒的情况下他是冷静的，紧绷的面容蕴含着可怖的怒火。


    紧绷肃静的气氛里，他不禁冷笑出声，“跟谁做了？”


    似寻常的询问，声音也不大，只是略显低沉，林染回避他的视线，仍然不说话。


    贺瑾轩的手指粗暴，像是对待一个可以随便玩弄的玩具，使得林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问你话呢。”贺瑾轩压低着声音，折磨着他。


    林染缩起了身体，“不知道……我不知道……”


    贺瑾轩轻笑出声，他抬手拍了怕林染的脸，“林染，你真贱啊。”


    “我喂不饱你么，你这么饥渴难耐，真是个烂货。”


    林染将身体蜷缩在一起，没再出声，贺瑾轩垂眼静静地看着他，这一刻他的情绪出奇地平静了下来，血液也好像凉了下来，从未有一刻他会对林染冒出如此冷酷的想法。


    把他玩烂，然后像破烂货一样再将他丢弃，让他连街边最肮脏的乞丐都不如。


    他畅快地想着。


    他用湿濡的指尖抚摸着林染的脸颊，他修长的脖颈，“既然你都可以这样对待自己，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林染感觉沉重的身体压了过来，他浑身发软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整个人都好像被抛在了空中，被粗暴的对待，因为疼痛而颤抖。


    这是很难捱的一夜，当林染睁开沉重的眼皮时，阳光已经十分刺目，他的床上一片狼藉，只剩他一人了。


    餐厅中，宋嘉莉正和贺瑾轩吃着饭，贺瑾轩摆弄着手机，气压低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小染还没醒么，要不要给他弄点吃的送去？”宋嘉莉说。


    贺瑾轩冷嗤一声，“他那么大人了醒了自然会吃饭，管他做什么。”


    “他昨晚是不是也喝醉了啊，我昨晚断片了，他比我喝得还多？”宋嘉莉闲聊。


    贺瑾轩的手紧了紧，语气有些生硬，“我不知道。”


    正说着，楚随钰过来了，宋嘉莉问，“你怎么也才下来，昨晚也喝多了？”


    楚随钰在餐桌旁坐下，同样有些心不在焉，敷衍地“嗯”了声。


    宋嘉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贺瑾轩，感觉这一早上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楚随钰微微皱眉，他昨晚确实有些多了，但不是因为酒精，而是被人下了药，昨晚是混乱的一夜。


    今早他去了那个酒吧，调了监控，处理了那个下药的，但二楼的监控正在维修，所以他并不知道那个与他在一起的人是谁。


    这种未知的感觉使他的生活带了丝悬疑感，似勾起了他的好奇心，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楚随钰喝了口水，嘴角慢慢勾起，这个小插曲让他感觉有些趣味，他的生活很少会出现这么有趣的事了，让人迷惑又让人好奇。


    他也并不急着将其解开，这是一个可以在枯燥生活中随时拿出来品味一下的事情，如果谜底揭开，便失了趣味性。


    至于昨晚，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在意，那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情，他遵循着本能，只要他有意向便不会约束自己。


    “我回房间补觉了，随钰，等会你给小染拿点吃的到他房间吧，他一直没下来。”宋嘉莉说。


    楚随钰应了一声，一旁的贺瑾轩看了眼宋嘉莉，面上不太高兴，被宋嘉莉注意到了，“干嘛，你和小染不对付，还不让别人给他送点饭了，又没叫你去。”


    贺瑾轩冷嗤一声，“他是巨婴么？饿了不会自己下来吃？”


    宋嘉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怎么遇见林染的事就跟吃了枪药似的。”


    楚随钰也看向他，“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贺瑾轩胸口窒闷，他烦躁地起身，“没有，我只是单纯地讨厌他。”


    话落，贺瑾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桌。


    林染刚艰难地穿上睡衣，就听到了敲门声，他下了床，腿软地差点栽倒。


    他头昏脑涨，感觉浑身发热，却又有些怕冷，艰难地走到了门口开门，楚随钰看到他的瞬间便问，“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楚随钰一手拿着餐食，一手放在了林染额头上，刚要开口就见林染向后栽去，他一把将人抓住，扶上了床。


    餐食先放在了一边，他联系了医生，“你现在很烫，应该是发烧了。”


    林染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体在柔软的床上陷下去了一块，头发细软地趴在额上，还有些微微地汗湿，脸蛋带着些病态的红晕，眼角也有些发红，此时安静地看着楚随钰，像是一个寻求关爱的乖宝宝。


    联系好了医生楚随钰便进了洗手间，再出来时手中拿了个洇湿的手巾，随即放到了林染的额头上，“哪不舒服么？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林染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踢了被子。”


    楚随钰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他揉了下林染潮湿柔软的头发，声音轻柔几分，“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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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等会医生就来了。”


    林染应了一声，然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床边的支架和吊瓶，他感觉脑袋清醒了些，然后便看到了床边立着的贺瑾轩和宋嘉莉。


    宋嘉莉扑了过来，抓住他的手，“宝宝你难受了怎么不说呢，要不是随钰来找你我们都不知道你发烧了。”


    林染眼前一晃，看到是贺瑾轩的手伸了过来，下意识向旁边躲了一下，贺瑾轩的手一顿，脸色阴郁了起来，他拿过林染头顶的毛巾，转而懒得伺候地丢给了楚随钰，哼笑一声，“都说让你练练了，这么容易生病。”


    林染瞪向他，昨天他先是被水泼，然后被下了药，又被他那样折腾，铁打的也要起不来床了。


    他也知道贺瑾轩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要给他找不痛快。


    一旁的宋嘉莉又感受到了那怪异紧绷的气氛，他拉了拉贺瑾轩，“小染，你先好好休息，我和瑾轩就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微我。”


    话落，就拉着贺瑾轩出去了，房间安静了下来。


    楚随钰从洗手间出来，将湿毛巾重新放到林染的额头，他温和地声音响起，“你跟贺瑾轩有什么矛盾么？”


    林染看向他，眸中水光晃动，随后有些置气地说，“没有，我就是单纯地讨厌他。”


    楚随钰失笑，然后说，“坐起来吃点饭吧，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话音落下，林染就要起身，但他手上扎着针身体也无力，就没起来，楚随钰将餐食拿了过来后，俯下身手臂穿过他的后腰。


    刚要将人扶起来，他却一怔，一股极为熟悉的香味钻进了他的鼻腔里，很淡很淡的花香味，瞬间点燃了他体内的熟悉感。


    脑海中浮现出昨晚混乱的画面，他眸光震动，看着怀中的人，目光顺着他的脸向下，坐起来时那睡衣的领口向下移了一瞬，脖颈上一块红色的斑痕映入眼帘。


    他脑海中轰然一声，血液热了起来，但又很快冷却下来，他可以肯定，那块红斑他不可能留在那个人身上，他连对方的脸都没看到。


    “怎么了随钰哥？”林染看他顿住的身形。


    “没什么，”楚随钰说，随即回身将新做的粥拿了过来，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他想那块斑痕说明不了什么，没准就是自己抓挠过后留下的，“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液，味道挺好闻的。”


    “是么？”林染笑起来，“我把链接发给你。”


    “好。”楚随钰说，“昨晚听嘉利他们说你提前走了，几点回来的啊。”


    “喝酒喝得有些头晕，就先回来了，几点倒是没注意，不过应该挺早的。”林染随口说，然后放下了手机，“随钰哥，链接发你了。”


    他眸中含着笑意，似是给人种草后的满足，而目光却穿透眸中带有欺骗性的水润光泽，看着楚随钰，他看到楚随钰的进度条翻涌激荡，最终又归于平静。


    楚随钰的情绪很稳定，即便心中激荡但面上却不显山露水，也很快能恢复平静，此时他的进度条在21%，粉红色的，是正面的友好情绪。


    现在还不是让楚随钰知道的时候，情绪越稳定的人他的感情也就越理性，越冷漠。


    此时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丝丝缕缕，每一条线都清晰明了，他的把控感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人性反射出的行为与感情的节奏，在他的手心中翻转腾挪，脱离不开他的手掌心。


    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也知道，真正的自己绝非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