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心悦

作品:《识破阴湿首辅面具后

    萧执聿,一向心狠手辣,玩弄人心。


    从最开始齐王一案,他鼎力保下贺乘舟开始,他所走的每一步棋就都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萧执聿变得不再像是萧执聿。


    他总是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官途作赌。


    他保下贺乘舟,将贺乘舟推向自己的对立面,助贺乘舟青云直上,每一步,都是在逼他对自己下手。


    他想得到苏绾缡的注意,得到她的愧疚,她的在意,她的心疼,到最后,不过是想得到她的喜欢。


    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端看如今,偌大萧府,只有苏绾缡伴他身侧,谁能说他输了这场局呢?


    只是,贺乘舟谋的是朝局,而他谋的是心局。


    萧执聿瞥了他一眼,躺椅还在慢慢地摇晃。


    他并未多言,只是那眸里传递出来的意味不言而明。


    既然知道,说这么多废话干嘛。


    宋先禾摇头失笑,为了一个苏绾缡,他竟然将程岩安,圣上都算计在内。若是让他们知道,萧执聿所有的不在常理之内的出棋都只是为了一个女子,怕是要气得吐血。


    想到这里,他弯了弯身子,靠近了萧执聿,颇有些好奇道,“所以,她现在心悦你了?”


    心悦吗?


    萧执聿转了一圈手中的折扇,眉头微微蹙了蹙。


    还不够。


    宋先禾瞧见他蹙眉,唏嘘了一声,看来,这小娘子还挺难追。


    萧执聿都这样苦下功夫了,竟然还没有手到擒来。


    想到连萧执聿这样的人都有在另一个人那里吃瘪的时候,宋先禾心里堵着的气算是舒坦了一些。


    他慢条斯理地捻起茶杯,轻呷了一口,“看来你还任重道远。我倒是期待此次你怎么官复原职,重返朝堂。”


    宋先禾是在黄昏以后离开萧府的,苏绾缡正从外面回来,就在府门口与宋先禾打了一个照面。


    “大人不用完膳再走吗?”


    苏绾缡知道宋先禾与萧执聿关系匪浅,惊讶他竟然这么早就走了。


    “多谢夫人美意,只是今日耽误时间太多,府中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宋先禾拱了拱手,收起了在外一贯浪荡的纨绔作派。言谈举止间,尽显读书人的儒雅风气。


    在与苏绾缡道别以后,上了马车,才瘫倒在软枕上,恨得牙痒痒。


    他大老远跑来,拒了牡丹的约来关心他,结果这厮倒好,分明是自作自演,骗苏绾缡的关心,还把他也给骗着了。


    他们多少年的兄弟,竟然一口饭都不留他,生怕他占了他们夫妻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光似的。


    叫他没事,早点滚蛋!


    “去红月楼!”宋先禾朝车夫吼道。


    苏绾缡进入清风院,萧执聿已经做好了饭菜,就摆在院下的合欢树下。


    他褪去了往日的月白锦衣,一袭青色长衫依旧将他勾勒得出尘。


    余晖在房檐边上射下霞光,透过合欢树枝叶洒下,在萧执聿周身渡上一层暖光。


    她瞧着在石桌边忙活的萧执聿,竟然生起了一种粗茶淡饭,相濡以沫的温馨感。


    听见身后动静,萧执聿转头望来,他笑着看她,像是等了她很久。


    “大人竟然会做饭?”苏绾缡走进,看见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有一瞬间的惊愕。


    “尝尝。”萧执聿提筷,喂进了苏绾缡的嘴里。


    见她眉眼舒展,眸里透出惊讶的赞赏,他勾了勾唇,伸手拿过她面前的小碗为她盛汤。


    “我父亲曾经在镇子上开了一家食肆,我从小跟着他,习得了一些手艺。”他简短道。


    这是萧执聿第一次提及自己的父亲,苏绾缡不由有些好奇,她接过那碗冒着热气的甜汤,香气萦绕在鼻尖,不由衷心夸赞道,“那大人的父亲一定很厉害。在镇子上,一定很受欢迎吧。”


    萧执聿手上动作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垂眸,声音淡淡的,“是很受欢迎。”


    “所以后来得罪了人,被下了大狱,午后处斩。”


    “叮”的一声,苏绾缡手中的调羹掉进了碗里,瓷壁碰撞的声音格外响耳。


    被这一声惊回了神,萧执聿偏头,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用着一副她像是什么小孩子,连调羹都拿不稳的神情看她。


    他拾起碗壁的调羹重新放进了她的手里,慢条斯理地叙述道,就像是在哄小孩子吃饭一样娓娓道来那些他亲身经历过的曾经。


    “那一年,也是灾年。关中饥馑,米斛踊贵。父亲的食肆不愿意添价,坏了行规,被人报官,说他的食肆用的都是劣等食材,吃死了人。”


    “百姓个个堵在门前,说要他偿命。父亲秉持身正不怕影子斜,跟着官府的人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死后,食肆被彻底分刮殆尽。灾年,饿殍遍野,流民如匪,一行人闯进了我家,将家里所有的粮食全部抢走,他们害怕我们报官,走的时候,还放了一把火。”


    “我娘怀着孕,被梁木砸中,当场殒命。”


    萧执聿的声音很轻,轻到出口的瞬间就能被风吹散。


    可苏绾缡却听得真真切切,每一个字节上都像是压着一座大山,直直坠在苏绾缡的心口,压得她喘不赢气。


    可萧执聿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他只是缓缓地继续道,“那场大火里,只有我活了下来。后来我四处流浪,被人卖进了一家私塾,在后厨打杂。掌勺的老师傅是从宫里面出来的,我就又跟着他学了几手。”


    他笑了笑,轻松地像只是在讲述他拜师学艺的经历。


    苏绾缡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说出这番话的人,平静得就像是在谈论别人家的事一样。


    她眼眶发酸,忍着眸中打转的眼泪,不让自己先失控。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萧执聿双亲亡故。


    所以,她从不曾去打探他的身世。她想,他虽然父母早逝,但童年应该是极幸福的。


    否则,他不会长成现在这般好的样子。


    成为胤朝人人称颂的首辅。


    可是谁能想到,世人眼中高不可攀,悬若明月的萧大人,幼年却是命运多舛,如蝼蚁浮尘四处飘零。


    “那,那家私塾的先生一定很好吧。所以大人才能够饱读诗书,考取功名。”苏绾缡连忙道。


    她希冀地看着萧执聿,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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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他口中的故事能够柳暗花明。


    父亲死于贪官之手,母亲命丧火场,他一夜之间成为孤儿,四处流落,辗转贱卖。


    命运给予他的苦难已经够多了,日子也应该好起来了吧。


    这一番言论,不知道是在宽慰萧执聿还是在宽慰自己。


    她等着萧执聿的回答,可是却忘记了,无论故事的走向如何,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无论好的坏的,他都走到了如今。


    “好……?”萧执聿吐出一个气音,重复了这个词。


    垂下的眼睑挡住了眸色,让人窥不透他的情绪。


    语气亦是轻的让人根本辨不清他是在承认,还是在反问。


    良久,他似是回过神来,眸里又恢复了平日一般的深邃幽静。


    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大人能长成如今的样子,大人的爹娘在天上看着一定很高兴。”苏绾缡按住他的手背,像是在给予他某种力量。


    手心触上的刹那,萧执聿倏得从手背开始发麻,蔓延了半边臂膀。


    他愣愣地看着苏绾缡靠上来的柔荑,漆黑瞳仁轻颤。手背上温意丛生,他贪婪地感受着,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分,生怕惊扰了路过停歇的蝴蝶。


    他要慢一点……再慢一点……慢慢靠近它,用艳丽的花色引诱它,用浓厚的花香迷惑它,用甜腻的花蜜留下它。


    他喃喃开口,“我这样子,很好?”


    “当然了!大人是清正廉洁的好官,名声冠绝京城,市井坊巷,无不颂之大人的功绩!”


    苏绾缡连忙道,害怕萧执聿不信似的,一股脑将自己曾经听到的坊巷流言都吐了出来。


    “大人恐怕不知道,上京城的达官贵人们都拿大人做榜样教育自家的孩子。儿子不成器的,就寄希望于女儿,希望能够找到大人这样的做女婿。更甚至出了,‘不期儿郎争麟角,但愿门前栓马状元郎’的俚言。”


    这状元郎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那你呢?”萧执聿看她,“你有没有期待?”


    心猛烈地跳了一拍,苏绾缡看着他沉黑的眼睛,像是一汪深潭引人沦陷。


    她迅速移开眼,慌乱抽回了自己的手,将脑袋埋进了碗里,“吃饭吧,大人。”


    声音从碗中传出,发出空灵的声响。


    萧执聿耷拉着眼睑,盖住他眸中情绪,没再追问。


    只那双眼眸贪婪的,浓稠的,粘腻的附着在身侧人的身上。


    风吹动树叶,簌簌作响。


    余晖绽放最后的瑰丽,平等落在所有人身上,像是每个人都得到了幸福……


    萧执聿的话这些天一直萦绕在苏绾缡心头,每当回想起那些被他寥寥几语带过的经历,苏绾缡心头就像是有一根针被扎着一样。


    幼年时浮沉坎坷,好不容易后来少年得志,成就胤朝三元及第的传奇。


    不过几年光景,竟又跌落神祇,换谁都应该受不了。


    可偏生,萧执聿平静得紧,像一个没事人一般。


    可他越是平静,苏绾缡就越是担心。


    尤其今日见过程清渺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