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31日。


    宫城。


    傍晚。


    “呼。”


    “呼。”


    这个点了路上没什么人。


    偶尔有一两片落叶肆意的飞舞落下。


    明天就是新年。


    春日拎着食物发呆，想新年第一天去神社祈福。


    “晚上好。”


    身后传来漫不经心的问候。


    这声音…


    春日站定，喘了两下积蓄力气，猛地回头，眼睛一亮 ， “月岛！！”


    身高，绝了。


    月岛自然而然的接过春日手中的东西，淡淡道，“这么多吃的完吗？”


    “喂！”


    春日不满的埋怨，上手锤了一下。


    只听到一声轻笑。


    “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


    “这次回来待几天？”


    “唔…十多天吧。”


    “自己回来的？”


    “嗯？”


    “没带男朋友一起？”


    春日闻言顿住脚步，只这么一会儿就落在月岛身后。


    月岛疑惑的转身。


    他浅金色的头发在路灯的照耀下更加神秘。


    月色汹涌。


    微风掠过。


    春日的发丝情不自禁的向前追去，弯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她将头发捋到耳后，强行微笑，“怎么这么问？”


    月岛挑眉。


    下巴扬了扬。


    “…什么？”


    春日不安的低头打量自己。


    什么也没有啊。


    “吻痕。”


    月岛轻飘飘的吐出这两个词。


    刚刚打招呼的时候就发现了，以他的高度。


    “啊…”


    春日下意识捂住脖子，羞得咬唇。


    忘带围巾出门了。


    混蛋垃圾川！


    暗骂两声，春日看向月岛，嘿嘿直笑。


    试图缓和这尴尬的气氛。


    “是谁？”月岛故意戏谑的俯下身，和春日视线持平，“不会是我认识的人吧？”


    “…”


    心虚。


    “不说话？让我猜猜。”


    “…”


    春日不相信。


    月岛仔细打量春日的脸色，不肯放过任何细微之处。一会儿，他忽的一笑，“及川彻？”


    “哈？”


    春日心跳停了片刻。


    然后立马提到嗓子眼，像跳跳糖一样蹦哒。


    不敢逼太紧，月岛潇洒的转头。


    “走吧。”


    春日眼睛滴溜溜的直转。


    怎么办？


    “还不走？”


    “走走走。”


    春日连忙小步小步跟上。


    安静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春日家门口。


    “…为什么会觉得是…及川彻？”


    犹豫了一路，春日还是选择问出口。


    借着皎皎明月，月岛说，“你那个初恋就是他吧？看你和影山的采访猜到的。”


    “当然，还有日向那张合照。”


    “瞒的可真好啊，星星酱。”


    从哥哥那里知道了这个昵称。


    春日一下从脖颈红到了耳尖。


    “…嗯，我和及川刚复合。”


    “喜欢他吗？”


    春日对上那双月色般的眼眸，认真的点头，“嗯，喜欢。”


    “…这样啊。”


    月岛似乎有些失望的轻叹。


    春日不明白。


    但是下一秒，被月岛温柔揉弄自己脑袋的动作惊在了原地。


    “月，月岛？”


    “嗯。”


    “…为——”


    “不喜欢的话就甩了他吧，喜欢的话——”月岛顿了顿，眼神带了点莫名的意味，“希望你开心。”


    直到月岛离开，春日都没有回过神。


    她呆愣愣的站在门口。


    离开时的那个表情，好复杂。


    难道…呜呜呜嫌弃我是个恋爱脑？


    及川在乌野的大家心里是个花花公子来着。


    我不是的呀。


    再分手的话就绝对不会回头的。


    一阵凉风袭来。


    春日哆嗦一下。


    脑袋像是被注入了薄荷，一下子清凉了。


    好冷。


    拎起袋子就快步往里走。


    经过门口时，不小心被藤蔓勾住衣服。


    春日使劲一扯，褐色干藤上的积雪直砸在地。忙跳到旁边闪避，只听到“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的清脆响声。


    放下东西，好奇的翻看。


    是信箱，铁锈斑斑。


    提起来的一瞬间，信箱的重量差点让春日闪到腰，咬牙切齿道，“这么重？！”


    该不是附近调皮的小孩欺我老无力塞的石头吧？


    打开，是厚厚一沓的信。


    倒出来，铺满了面前的空地。


    寄信人，全部都是及川彻。


    收信人，是春日。


    呼吸都忘了。


    等到身体自救胸腔明显起伏时，春日才有了动作。


    顾不得地上薄薄的雪层覆盖，她席地而坐。一封封查看。


    “2013年3月。”


    “2013年4月。”


    “2013年5月。”


    “2013年6月。”


    …


    “2018年12月。”


    每封信中的最后一句是“星星。”


    低声呢喃仿佛就在耳边。


    有人说，名字是最短的告白。


    70声呢喃，70次告白。


    信尾还附着一朵玫瑰干花。


    头发上染上一层雪花，甚至连睫毛上都有几片，冰冰凉凉。


    衬得眼眶里流出的液体是那么炙热。


    “混蛋…”


    夜深了。


    迷人的深蓝色天空笼罩着大地。


    收拾完所有杂事的春日小心的伸脚探进浴缸，“好舒服。”


    热乎乎的水从四面八方涌上。


    像是被春天午后的阳光包围。


    “冬天泡澡实在是太舒服啦。”


    春日扑棱扑棱脚，一片又一片水纹漾起涟漪。她拿起柜面上的信，细细感受。


    叮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


    “日——”


    “春日！！我们是什么关系？”


    语速极快。


    哈？


    哈哈？！


    “姐妹。“


    不解，但春日很配合。


    “诶？！”日向讶异的喊，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紧接着进入正题，“如果我和影山之间非要选一个，你会选谁当男朋友？”


    “…”


    春日回了沉默。


    “春日春日！！”


    “谁会跟自己的姐妹谈恋爱啊？”


    “如果啊如果，非要选一个。”


    “我不敢想！有点想吐，呕——”


    电话那头砰的一声，像是有人倒地了。


    也有很多杂音。


    “日向？你还好吗？”


    “他没事。”


    电话被另一个人接管。


    春日一下就听出来是影山，“你们在干嘛？”


    “在上节目，日向被要求验证自己的受欢迎度。”影山顿了顿，“很明显…”


    “这样啊。”


    春日了然，带着笑意回答。


    转身趴着，水波轻漾。


    “你在干嘛？”


    “泡澡。”


    “真会享受。”


    “是你们太奇怪了好吧，我——”


    “春日春日！”


    日向复活了。


    春日清楚的听到他和影山拌了几句嘴。


    “喂！我在打电话呢。呆子。”


    “我先来的！”


    “切，都是姐妹。”


    谁比谁高傲。


    “你！”


    日向的惩罚是干掉一整杯苦瓜汁。


    浓缩的就是精华！


    “和大家打个招呼吧，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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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有些紧张。


    这要怎么说？


    “没关系，说个新年好介绍一下自己就行。”


    影山出谋划策。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我是日向和影山的朋友春日幸。请多指教。”


    “不愧是春日小姐呢。”


    “真好啊。如果能见到本人就更好了。”


    “诶？濑尾先生也看漫画吗？”


    “当然！现在异能漫画完全是爆火啊！真是为坂田修二的死亡感到难过。”


    主持人们热烈的讨论声在电话里清晰可闻。


    “春日小姐和两位选手认识多久了呢？”


    一位声音浑厚的主持人控场。


    “七八年…了吧？”


    “这么久？！能详细讲讲你们是怎么熟悉起来的吗？”


    春日想了想，“我和影山高一入学就是同桌，他们俩开学当晚来我家蛋糕店买东西来着。因为都喜欢打排球所以共同话题比较多，慢慢的就熟悉了。”


    “我是初三认识你的。”


    影山实事求是的补充。


    日向撇嘴。


    犟种！


    有什么差别？！


    这都要争！！


    诶？


    那这么说来，我是多少败了？


    “春日小姐觉得自己和他们两个谁的关系更好呢？”


    电话两头都变得安静，只有呼吸声显露出双方的紧张和不安。


    “我觉得…”春日笑了一下，偷笑着说，“明显他们俩是相爱相杀的死对头吧。”


    “喂！你不要乱讲喔！我和这个呆子——”


    “什么嘛？我才是更应该反对的人呢！影山你不要一副被占便宜的样子好嘛？！”


    又吵起来了。


    春日默默的勾起唇角。


    听着影山大骂日向以及日向反驳跳脚的声音有些酸涩。


    好怀念。


    “请冷静一下，请冷静一下。”主持人着急了，等日向和影山纷纷较劲般抱臂冷哼后继续问，“春日小姐有喜欢的类型吗？可以透露一下吗？您太少出现在采访里了，粉丝们都很好奇您的私生活。”


    “我喜欢做饭很好吃的男生，这点占70%，剩下的就是会对我好，三观正，以及长相清秀。”


    “不需要很有钱吗？”


    “我有钱。”


    “哦哦哦哦哦哦！！”


    “我也想说这话呢！”


    几个主持人纷纷发出羡慕的声音。


    “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吗？您能挑一件日向选手和影山选手的趣闻分享给我们吗？”


    哈…哈！！


    太多了。


    春日确定以及肯定那边日向和影山正在冒冷汗。


    也的确是这样没错。


    不过他俩为了不糗的更大，默契的对视一眼后强装淡定。只默默祈祷春日口下留情。


    “我想想啊…日向和影山高中有个组合名——”春日回忆着，扑哧一笑，“乌野排球部的笨蛋二人组。”


    这个透露让主持人们哈哈大笑。


    日向和影山不敢反驳。


    这个在春日手里太微不足道了。


    “我听说——”春日来了兴趣，“日向第一次和别的学校打训练赛太紧张了，不仅在大巴上吐了前辈一裤子的呕吐物，甚至在自己发球时击中了影山的后脑勺。”


    “根据可靠消息，那个时候画面…啧啧啧。影山一步步走向僵住的日向，像个恶魔一样边拍着自己的后脑勺边问有什么比砸到我的脑袋还糟糕的事情吗？”


    现在想起来也很好笑。


    “日向终于，relax了。”


    主持人们大笑着，纷纷调侃。


    而日向和影山已经羞红脸不敢抬头。


    “非常感谢您的分享，希望您的异能漫画大卖。”


    “谢谢。”


    “春日！等我休假了一起吃饭！！”


    “还有我。”


    “没问题。”


    哒哒。


    脚步声。


    春日回头，露出惊喜的表情。


    “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