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景知远

作品:《回到古代做夫子

    淅淅沥沥小雨在地上敲出细碎声响,陆岑归坐在书桌前,锦袍上的银线云纹在烛火映衬下泛着冷光。


    身前跪着一人,烛火下,左眼睑的疤痕格外显眼,“夫人今日在洛湖边……以口渡气。”


    骨节分明的手指猝然攥紧狼毫,墨汁溅在手上也毫不在意。陆岑归盯着那点污渍,仿佛看见白日里沈辞盈俯身的模样。秋衫单薄,她散落的青丝垂在昏迷的少年脸上,朱唇贴着那人的……


    喉间泛起血腥气。曾经的誓言在耳边回响:“我会一直等。”可此刻胸腔里翻涌的妒意,却几乎要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撕碎,痛恨自己为何要在她面前是一副温文尔雅模样。


    要得一人心,太难了。


    子时。


    夜色浓郁,檀木门轴发出极轻的响动。


    白日因数萤一事,本就心绪不宁的沈辞盈,睡得并不深,更因这声轻响,清醒过来。


    翠竹早已退下,是时鹤?


    脚步声并未在外间榻上停留,径直朝内走来。


    寂静的空间里,即使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也显得格外明显,一步一步踏在她的心间。


    一阵窸窸窣窣,外衣腰带落地声。


    心间猛颤。


    怎么回事?


    秋露凉意随着床帐轻掀漫进,背后床榻一沉,熟悉的气息紧贴上来,被人牢牢环在胸前。


    唇瓣上陡然被温热的指腹覆上。


    “阿盈。”贴着耳畔的唇瓣上下轻启,无不摩擦肌肤,“今日在湖边,为何要碰他?”


    指腹碾过她下唇,仿佛要擦去根本不存在的痕迹,动作却十分轻柔生怕伤到手下人,“你的唇,怎么可以……”


    沈辞盈藏在袖中的手指猛地攥紧。原来白日里那船夫似曾相识的感觉没有错,她早该想到。


    思绪此刻混乱,她根本不知思考什么,躺在床榻上一动不敢动,这样的时鹤和平日里熟悉模样完全不一样,变得更直接。


    “我知道你醒了。”指尖缓慢顺着她脖颈滑向锁骨,“成亲以来,我一直维持阿盈喜欢的模样,可今夜暗卫来报时,我突然想撕了这可笑的君子做派。面具戴久了,让我都以为自己是那京城温文尔雅的儿郎,都忘了自己是边关杀伐果断的将军。”


    沈辞盈能感觉到他此刻的气息在发颤,像绷到极致的弓弦。那只手猛然压在她的腰腹:“我每日派了暗卫日夜跟着你,连你每日在书院喝几杯茶都要禀报。阿盈,这样卑劣的我,你可害怕?”


    窗外的雨声骤然急促,沈辞盈的睫毛微微颤动。白日里数萤落水后苍白小脸又浮现在眼前,那孩子明明是女子。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来。


    她要看这这人还有什么隐瞒于她!


    “不说话?”陆岑归突然俯身咬住她耳垂,在疼痛袭来的刹那又转为轻柔的舔舐。


    他想象中的反应、巴掌都未有。


    一声轻叹至身后响起。


    狡黠的眸子猝然睁开。成亲几月,这人深夜归来,却记得给她的书院添置最新的话本给她带想吃许久的糕点。就像此刻,明明妒火快要焚尽理智,触碰她的力道仍小心翼翼。


    唇角不由上扬,她似乎比这位将军本人更了解自己。


    将人牢牢抱住,两人之间不留缝隙。再不抱紧他的阿盈,怕明日起来便再无机会,轻声喃喃:“阿盈如此聪慧美好,不把阿盈看好,阿盈就会被人偷走。”


    沈辞盈无声轻叹。


    来势汹汹如猛兽,怎这时犹如被抛弃的小兽。


    “女子,也担心?”


    身形一顿,随即埋于颈窝的头轻点。


    眼眸一抬,戏谑道:“那时鹤干脆将我关在……”


    肩膀被人猛地板了回去,眼中泛红,“我只想要阿盈的一个承诺。”


    瞳仁紧缩。


    低声重复:“我只想要阿盈的一个承诺。”


    唇上传来轻柔触感,瞳仁中倒映着眼含笑意的容颜。


    周围一切似乎都静止了,雨声风声都抵不过此刻剧烈跳动的心跳声。眼眸微微瞪大,透着不可思议。


    纤细的手指抚在右颊上,将脸上的震惊轻轻抚去,眉梢轻挑,“怎么,不信?”


    随即唇瓣又是温热,停留时间更长。


    眼角的笑意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比他打的任何一场胜仗都要来的充实。


    一把握住脸上的手指,十指紧扣,两人头枕在一起。


    “日后,我不睡外间了。”


    “嗯。”


    “日后,我要抱着阿盈。”


    “嗯。”


    “明日,我就将协商纸张烧掉。”


    “陆时鹤!”


    “行吧,留着就暂时留着。”


    孩子般的行为,逗着沈辞盈也不由勾起唇角。


    线在手,掌中鸢。是她牵线放纸鸢,亦是纸鸢牵线带她,她不管方式如何。她赌的是陆时鹤真心是否真能如他所言,倾力相助于她。


    这夜之后,府中上下无不瞧见夫人与将军的关系变得愈发亲密,时常瞧见两人耳鬓厮磨,羡煞旁人。


    为处理府内事务,她已连三日未出府。这日收到吴王府帖子,熟悉的字迹让人一瞧便知是数萤。


    俯身凑近正饮茶的人。


    “明日我出府,可要带上几个护卫?方便咱们陆大人知道我在哪做什么?”打趣道。


    陆岑归顿了顿,耳尖微红,不好意思别开脸,“带上翠竹!”


    “她也是暗卫?”


    微微摇头,“她会些功夫。有她在你身边,我放心些。”


    眼眸微眯,不敢相信那么小巧可爱的丫头会功夫,怕不是来诓她的,“那上次洛湖,她为何没下水救我?”


    茶水险些呛到陆岑归,没想她问这话,将翠竹招到两人身前,一副你自己给夫人好好解释模样。


    小丫头揪着衣角,羞赧道:“奴婢被水淹过,不会泅水。”怕沈辞盈嫌弃,立马又说道:“但夫人放心,这地上,翠竹可是厉害的,兄长都打不过翠竹!”


    挺着胸脯,一脸自信。


    “噗嗤。”忍不住笑出声。


    行吧,有个人跟着也好,就算有事,也有人帮衬着。


    眼神随即看向陆岑归,意有所指道:“还有吗?”


    连忙摇头,看向他处。


    午膳过后,沈辞盈按照帖子上留言来到京城最大酒楼——望仙楼。


    望仙楼五层楼高,即使已过午膳时辰,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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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往食客依旧众多。踏过门槛,旋即一位伙计来到面前,“夫人是吃饭还是休息?”


    翠竹走到身前,隔开伙计与自家夫人,冷冷道:“佳月间。”


    上下瞅上两眼,眼睛提溜一转,“佳月间,请这走。”


    手朝楼梯一伸。


    “夫人,这就是佳月间。”伙计一脸谄笑,将俩人引到一房前。


    瞧见夫人眼色,翠竹压下眼中不满,从袖中拿出几枚铜板丢在小厮手上。


    素手推开房门,里面宽敞明亮,果真是大酒楼。连桌椅都是用上好檀木所做,桌面铺设上好锦缎。且这雅间位置也十分优越,推开雕花窗,便能瞧见临江美景。


    想来定下这雅间,也是要耗费些银两。不过,数萤能在此处定下,想来吴王府应该对她不差。


    哗啦。


    骨节分明手指将珠帘掀开。


    两人闻声望去。


    数萤!


    想象中的女子装扮并未有,依旧是男子装扮。身穿淡蓝云纹织锦衣衫,头戴玉冠束发,活脱脱一副京城风流少年郎。


    让人眼前一亮,唯一美中不足便是身形单薄。


    “夫子。”拱手施礼。


    许久未见的好学生,沈辞盈满眼热切关怀,连将人拉于临窗坐榻上,上下左右细瞧。翠竹亦十分知趣站于珠帘外,让这对好师生好生叙旧。


    脸颊瘦削,肤色也黑了些许。


    唇瓣微动,喉间的话语却哽在其中说不出。


    数萤投来安心的眼神,“夫子,没事。我只不过跟着府中师傅去习武罢了。”用力回握掌中素手,眼神坚定道:“下次,我定不会让夫子为我涉险!”


    到底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学生,她岂会不知其中辛苦。“在吴王府,还好吗?”


    眼眸中闪过一丝迟疑,随即笑着说道:“好,当然好了,你瞧瞧我这一身穿的,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立马站起身,让夫子瞧着自己这一身锦衣装扮。


    旋即转移话题,“夫子,如今我已认祖归宗,不再叫数萤,而是景知远。”


    低声喃喃:“景知远……知远。”这名没问题,可念出来却有说不出的怪异。


    眼眸一亮,男子名!


    怔怔望着数萤,结合她一身所穿,片刻后才说出:“这是男子名。”


    远眺窗外江水,微微颔首,“前些年,吴王世子病逝于蜀地。后不知谁人告知吴王有我的存在。遂带吴王妃紧急返京城,让我认祖归宗。”


    □□多年,沈辞盈不认为此刻认回数萤是为了那可笑的父女之情,心中不禁为数萤担忧。


    “认祖归宗。”不禁冷笑道:“母亲当日嫌我是女婴,与一农家男婴调换。现如今又急着认回我,真当我不知他们是怕当今圣上以混淆皇室血亲为由,将吴王一脉铲除掉吗?”


    轻松的语气,说出的话却让人如此心疼,沈辞盈一脸担忧望着眼前人。


    数萤惊觉失言,“夫子,不用担心,数萤……”


    瞳孔中迸射出坚定的火花,随即改口道:“知远……知自己在做什么。从今往后,玉牒上写的是景知远,这身衣衫下裹得亦是景知远。世间再无数萤这人,只有吴王世子景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