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了然

作品:《回到古代做夫子

    清晨,珍珠白玉簪被灵巧的手指重新插回发上。


    “这支簪子在夫人头上,可真是光彩夺目。”


    捂嘴轻笑,“你这丫头,就爱贫嘴。夫人我什么姿色自是知晓的。”


    身后小丫头,灵动眸子一转,语气十分真诚,“可是,这支簪子就是因为夫人才变得更加好看呀!”


    小丫头平日里尽爱贫嘴,说些让她哭笑不得的话,不过也确实让人心情愉悦不少。


    打趣道:“少说这些,我可不会给你多发一份月钱噢。”


    “就算不加月钱,夫人在翠竹心中也是最美的。”


    一阵欢笑。


    见时辰不早,沈辞盈穿上新制青绿云锦衣衫,向府门款款走去。穿廊过堂间,恰恰与府中住另一侧院的老夫人相遇。


    上前施礼道:“祖母。”


    老夫人亲昵拉过她手腕,笑容慈祥道:“阿盈来得正好,与我一同礼佛。”


    礼佛?


    昨日找到的《论国》一书中的末页不正是林微末于千佛寺中留下的吗?虽不知这书是被何人带出千佛寺,但寺中应该还存有林博士其他有心藏匿的资料!


    思及到此,狡黠的眸子一转,当下不正好是去千佛寺的好时机。不过那了尘,得多加小心,上回这人竟敢当众铜钉镇封婉淇的棺材,以免假死药泄露出去。眉头微皱,那东西可不是省油的灯。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可是不愿意陪我这把老骨头去。”手背被轻轻拍打,惊得沈辞盈立马回神,收回思绪。


    旋即回握,脸上洋溢俏皮笑容,“岂敢,祖母是天底下最诚心向佛之人,连其他佛陀尊者来了,见了咱们祖母都得说……”


    沈辞盈双手合十,声音压低,装模作样一番:“阿弥陀佛,妙音居士虔诚无比!”


    抬眸望去。


    逗得老夫人及身后嬷嬷无不掩唇偷笑,“你这孩子!若是时鹤能像你这般能言善辩逗人开心,也不至于这么多年知心朋友就只有颜家小子一人。”


    沈辞盈认真无比道:“可祖母,知己重在知心而不是数量!”


    突如其来的郑重模样,倒把老夫人和嬷嬷惊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显眼。


    随后紧紧拉住沈辞盈手腕,朝府外走去。


    府外,高大身影正从一匹健壮骏马下来,小厮恭敬接过缰绳。


    马匹看起来颇为熟悉,细眼瞧了一瞧,不正是那次去前朝书院所骑的玄色吗?不过这马在他们下来之时就已消失,何时找回的?沈辞盈心中暗自思索。


    身影弯腰施礼道:“祖母这是要带阿盈何去?”


    声音落入耳中,原是陆岑归已来至几人面前。


    一听此话,自家孙儿何种性子,她这个做祖母的岂会不知。老夫人此刻犹如一孩童,眉毛一挑:“怎得,祖母带自己的孙媳妇去哪,还得经过你同意?”


    “孙儿不是这意。”


    佯怒道:“那是何意?”


    “阿盈这几日已十分劳累,我……”


    话未完,却已逗着祖母和身后嬷嬷抿嘴偷笑,陆岑归还未读懂这几人为何偷笑,就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夫人站于面前。


    踮起脚,贴于耳边道:“我随祖母去千佛山礼佛,顺道打探一下了尘、了然和尚近况。”


    眉毛微拧,似是不太赞叹沈辞盈的做法,面露担忧。


    “时鹤,莫要担心,我与祖母一同前往,再怎么说,祖母在千佛寺可是常年礼佛,他们不敢做什么……”


    这边老夫人在嬷嬷搀扶下,早已上了马车,却瞧那俩人耳鬓厮磨,不由感叹道:“我们时鹤,终于遇见一个贴心人。”


    身旁常嬷嬷道:“再过不久,咱们将军府,很快就会热闹起来了。”


    一句话说到老夫人心坎,十二年了,将军府都没有热闹过,现如今该热闹起来了!


    好半晌,沈辞盈才将陆岑归说动,放心让她随祖母一道去,并再三叮嘱勿要轻举妄动。


    “时鹤,贴心话可有说完?”马车上的陆老夫人撩起车帘,眼含笑意调侃道。


    一听这话,沈辞盈面露羞赧,就要转身过去,却被强壮有力的手扣住手腕,面前人对着马车方向,眉梢轻挑,嗓音漫不经心道:“祖母,再等会儿。”


    惹着马车内人笑笑不再说话。


    肩膀被人摆正,只见陆岑归低下头,视线相对,之前的玩世不恭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认真严肃,“今日,我有公务在身,无法陪你前去探查。若情况不适,阿盈莫要逞能!”


    突如其来的关怀,让她的心猛烈跳动一下,轻点着头。


    “回来只需告诉我,我会帮阿盈想办法。”


    沈辞盈立于原地发怔,她实在想不通时鹤为何会如此帮她,仅仅因为是喜欢?可这世上真会有人这么无私吗?


    “嗯?”


    回过神来,立马点头。


    能这么倾心帮她,已是这世上许多人比不了的。


    直至走至马车前,绣花鞋尖陡然一转,奔至男人身前。


    面露疑惑。


    嗓音柔柔道:“我会求一个平安符,这样时鹤以后出府办事都会有佛祖保佑,平平安安。”


    眉眼弯弯,笑容霎时如春日暖阳洒在他的心尖,整个人陷入发愣。


    马车消失,陆岑归依旧愣于原地。


    青竹瞧了瞧马车方向,又看了看主子,试探性上前:“将军,夫人已经走了,您还在看什么?”


    这话一说,陆岑归陡然回神,余光暼了一眼青竹,便大步踏向府中。


    山路并不平整,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好在坐垫柔软,才没让她难受。


    “阿盈。”


    老夫人的声音在宁静的马车内突然响起。


    抬眸看去。


    老夫人拍拍身旁的坐垫。


    沈辞盈立马会意,坐了过去。


    “嫁过来这几月,阿盈对府中事务可有不懂?”


    “基本都已知晓,谢祖母关怀。”


    将手一把握住,“真是一个聪慧的孩子!我听时鹤讲,你还在城东教一群女子孩童识字?”


    话虽是问,但语气肯定。不知祖母这时问她这话何意,平时与之相处时,亦是个慈祥的老人,应该不会是故意要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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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她。沈辞盈心中暗自揣测。


    “嗯,都是一群想识字见识书中世界的人。”


    老夫人眼眸不由微眯,轻拍在沈辞盈手背上:“识字好啊,识字好啊。若是识字,当初时鹤娘……”


    话音戛然而止,惹得沈辞盈不由多看了几眼过去,但老夫人却眼眸闭上,似是陷入深深回忆。


    若是识字,时鹤娘。短短七个字,沈辞盈心中已联想出一个大概的故事,隐隐约约猜测到时鹤为何倾力相助自己部分原因。


    初嫁进入府内时,她才知,偌大的陆府里只有陆老夫人和时鹤两个主子,加上已出嫁的云梨母亲也才三人。她不是不好奇时鹤爹娘在何处,只是他不说她便不问。


    过了许久,老夫人才缓缓睁开眼睛,言辞恳切道:“唉,时鹤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自幼爹娘不在身边,性格内敛。但自阿盈嫁过来后,我看时鹤开怀许久。”


    顿了顿,接着说道:“阿盈,时鹤以后就要多劳烦你照顾了。这孩子一忙起来,通常几日几夜不回家。”


    微微颔首,神色认真。


    不知不觉,马车停下。


    车外传来马夫声:“老夫人,千佛寺已到。”


    常嬷嬷掀开车帘,搀扶陆老夫人下了马车,沈辞盈紧随其后。


    红色的寺门,匾额上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让她一瞬间微微愣住。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夜里,时鹤他们口中的瘦长身形善口技的人,夜里惨叫,不能出房门……这些千佛寺中的谜他们都未曾破解。


    “你这孩子怎还愣在原地,赶紧跟上!”


    话音入耳,老夫人几人早已走上石阶,沈辞盈连忙提着裙摆跨过门槛追上,亲昵的挽起老夫人手臂。


    嗓音清甜道:“祖母,我曾听闻千佛寺里可收录了许多历朝历代佛学典籍,不知我今日可有这个机会能否瞧见。”


    一声叹气响起,沈辞盈侧目看向祖母。


    “千佛寺藏经阁内的确是有历朝佛学典籍,可那都归皇家所有,没有皇家允许,我们都看不了。”


    还有这一回事?看来正道是走不了,只能看什么时候有机会偷溜进去翻找。她不信那日书斋里她做的是一场大梦,那紫衣姑娘既能引着自己发现女子状元文章,她不信只是让她发现而已,谜底就在千佛寺!


    思及此,沈辞盈也不由跟着叹气道:“想来这些珍藏的佛家典籍是我们这等人看不了的了。”


    “也不一定。”


    一听这话,两人都将视线投向说出此话的常嬷嬷身上。


    “老身一直跟随老夫人礼佛。一次偶然听得几位香客讨论道。千佛寺中有位大师有过目不忘本事,且这位大师尤爱各式佛家典籍,想必这寺中藏经阁中的典籍,他早已烂熟于心。若能请他为老夫人,夫人讲解佛学,虽看不了原作,也胜过看了原作!”


    这话一出,沈辞盈心中是好奇,而陆老夫人心中则是又能与一位大师畅谈佛学的喜悦。


    按耐不住道:“常喜,你快说说这位大师是千佛寺哪位?”


    常嬷嬷低头回想,过了好半晌,才回答道:“应是叫……叫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