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象限仪流星雨迎来爆发，广大居民观测流星雨不需要借助设备，只需肉眼即可，最好在灯光少，四周无遮挡的开阔区域观赏……”


    悬挂在墙上的电视开着，播放今日新闻。


    “流星雨啊……”


    江识眠醒来听到这则报道，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自从上周半夜送外卖恰巧看到流星雨后，他就开始做梦了，还是个连续梦。


    刚做梦时，简直就是爽文开头，他和谢禅意外穿越，在异世天赋觉醒，谢禅修炼吊打天之骄子，他炼丹，横扫一切炼丹师，事业蒸蒸日上，深受修士追捧，谢禅也顺利拜入第一宗门神霄宗，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爽了两天，第三天的梦给他当头一棒，他莫名其妙死了，谢禅就跟邪魔入体似的黑化了，怀疑接触过他的人都是凶手，以金丹修为强杀内门元婴弟子，直接叛宗。


    杀向他炼丹大本营的龙雀皇朝，杀的十几位皇子/女争相出逃，在周边宗门和皇室下的追杀令中，嚣张的将皇子人头，祭在皇朝象征的权杖顶端。


    杀的城城戒严，百姓不敢出城，每一位前去说和的好友连同其家族都被谢禅杀了干净。


    谢禅疯魔了，不分敌我的造成杀戮，疯魔到每日梦境都是血腥篇章，他每次睡醒都心有余悸。


    这两天的梦不一样了，各大宗门视谢禅为祸害，宗门悬赏高挂，赏金里令修士心动的资源数不胜数，百国高手连同宗门将追杀令下遍全大陆，谢禅跟过街老鼠一样，抱头鼠窜，人人喊打。


    时间久了，谢禅也就成了一个笑话，龙雀皇朝请了几十位化神修士彻底消灭谢禅这个祸害，并借此扬名天下。


    这就是他今天的梦了，那些修士不仅美梦破碎，反倒成就了谢禅的赫赫威名，一人对几十人，以金丹修为杀向化神，腥风血雨十一日，谢禅陨落了，那些化神修士死死的，伤的伤，最终落幕。


    这就是他醒来心情复杂的原因了，大魔头死了大快人心，但这个魔头是谢禅，他就开心不起来了。


    “怎么了爹地？有什么心事，不如讲给儿子开心开心。”


    谢禅的声音响起，江识眠扭头看去。


    床头柜上，电脑荧光闪烁，体贴的歪到一旁，屏幕上各种战斗的特效摧枯拉朽的展现，给电脑前那张看向他的帅脸照上霓虹灯的色彩。


    谢禅一手托着下巴，脸上洋溢着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贱嗖嗖的。


    完全跟梦里嗜血大魔头是两个样子嘛。


    江识眠白了他一眼，掀开薄被，赤着脚俯身看向电脑，“上周的代练单子都打完了？干的不错嘛。”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出马，我可是熬夜完成目标，钱也都顺利打过来了。”


    谢禅拿过工作手机递过去，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来。


    江识眠偏头看他，谢禅长手长脚的窝在床头狭小的空间打游戏，乍看之下竟觉得他有点可怜。


    但是看到他脸上那副超绝自信的嘴脸，那点可怜就烟消云散了。


    “这个月行情不错，老顾客带新，十天左右就赚到了房租，我有个急单先走了，你继续打单子，有空记得去游戏论坛宣传一下我们代练生意。”


    江识眠手速快的记账完，把手机一扔，套上件外套就要出门。


    “爹地～你还没告诉我，你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心事呢。”


    后背猛地一紧，江识眠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在捣鬼。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没什么。”


    又不是三岁小孩，把梦当回事。


    解释了一句，江识眠再动，发现还是动不了，他扭头看去，谢禅笑意不改的脸上，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


    江识眠心中一荡，谢禅这幅表情，倒是和梦里浑身浴血，满脸笑容的追问友人有关他的线索的执拗重合了几分。


    他猛地摇头，抛开刚刚离谱的念头。


    如果不告诉他，谢禅估计得纠缠到死，逢年过节还得阴阳怪气他两句。


    这小子真是二十六岁了都不知道与人相处的边界感！


    没爹妈教养的就是这样，当然，他自己也是。


    这么想着，江识眠松了口，一个梦而已，谢禅想知道，那就告诉他呗。


    拉过抵住房门的凳子，房门嘎吱一声，慢悠悠的打开了，门把手形同虚设。


    江识眠也不在意，背对走廊顺势坐下，言简意赅：


    “可能是我游戏打多了吧，我梦见咱们穿越了，你是修炼一日千里的龙傲天，我是天才炼丹师，还是你小弟，然后我突然死了，你原地黑化，变成大魔头，满世界杀人，给他们杀出阴影了，人人自危，然后我就醒了。”


    谢禅：……


    江识眠说完撇了谢禅一眼，见他满脸‘啊，就这啊’的表情，忍不住冷哼，“大魔头，就你？”


    谢禅搓着手，嬉笑道，“还是爹地疼我，梦里爽一把都不忘给我抬身价。”


    江识眠目光幽幽。


    做梦真是毫无逻辑，谢禅这种毫无尊严，打赌输了真能当着人面叫他一个月爸爸，丝毫不脸红的人，在他梦里黑化前是龙傲天，黑化后是大魔头。


    怎么看也该是他这种冷静自恃，温柔有礼貌，还自带豪门狗血支线的人才该当龙傲天吧，这个梦真是细想都嫌浪费脑细胞。


    讲出来还浪费他时间。


    想到罪魁祸首是谁，江识眠恶狠狠的瞪了状似无辜的谢禅一眼。


    谢禅立马举起双手，掐着嗓子投降，“我错了爹地，对了，爹地你化妆回来后能给我带份早饭吗？儿子今天想加个茶叶蛋。”


    江识眠看时间不多了，丢下一句，“乖儿子等着吧”就速速出门。


    刚出房门，江识眠脚步一顿。


    他记得梦里谢禅还有个骚包的外号。


    叫什么来着……灾厄梦魇？


    噗，好中二。


    *


    “好厉害，老师，你的手艺太棒了！”


    镜前，头戴拖地金色双马尾，头顶两侧还有两只猫耳的女孩站起身，欣赏镜子里的自己，大而夸张的眼妆，根根分明的睫毛，完美还原动漫角色。


    她超满意的做了个角色招牌动作，然后就被自己萌吐血了，激动的夸道。


    “客人满意就行。”


    江识眠笑了笑，拿出兜里的消毒湿巾，把用过的化妆品边缘一一擦拭后，再盖上放回女孩的化妆包里。


    被江识眠笑容晃了一下，女孩一脸一副浪费资源的扼腕，忍不住开口。


    “老师，你这个条件不去当职业cos太可惜了，真的，我看圈里那些知名cos都没老师长的好看！你这样得省多少化妆品啊！”


    毫不夸张的说，江识眠老师长的比明星好看多了，漂亮的跟自带滤镜似的，气质又清冷，怎么就没长眼的星探挖掘呢！


    生怕他不感兴趣，女孩又加了一句，“知名cos很赚钱的，老师你考虑一下！”


    “不了，我志不在此。”


    江识眠脸上淡淡的笑，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


    “啊，那太可惜了……”女孩遗憾的摇头，把这次费用转了过去。


    江识眠看了一眼，三百块到手，刚到手机还没热乎，他就迅速转入零钱通吃利息。


    结完账，江识眠就想和她讨论下次行程时间。


    他每天工作时间很紧，上午给十几个顾客化妆，下午去鬼屋当临时工作员，晚上去送外卖，不必要的等待最好避免。


    “啊，那个……”说到这，女孩表情为难起来，搓着手支支吾吾道，“我朋友说她会画，预约下个月的可以取消吗？”


    江识眠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了然的点头，“可以。”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女孩愧疚的不敢抬头看他，连连道歉后就飞快离开。


    江识眠站在原地，拿出手机一一联系今天约好的顾客，然后不出意料的，手头预约的顾客们统统取消订单了。


    不仅如此，曾经合作过的顾客也全都发来道歉消息并删掉了他。


    【实在很抱歉……】


    【临时有事，对不起！】


    【对不起我也要取消……老师，你悄悄告诉我，你是不是得罪人啦？】


    还有鬼屋那边，也给他发了短信，让他下午不用来了。


    又来了。


    今天预约的十二位顾客，统统爽约，保底损失两千块，这还是他这几年起早贪黑练习化妆技术，辛苦打入圈内一个个无偿积累的人脉。


    江识眠眉头紧锁，冷着一张脸，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


    当知名cos赚大钱是他不想吗？


    是他不能啊。


    江家私生子江凌天自从十年前登堂入室后，就把他当做眼中钉，父亲惯爱拉偏架，母亲离婚后一直在国外，对他充耳不闻。


    直到他被赶出家门后，还不放弃。


    大到他成年后去各个公司应聘，三个月不到就被辞退，小到他去当模特，艺人，都要费尽心思的让他走人。


    逼的他拿着名校证书，找不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只有干这些自由职业，才不会被限制。


    有时候他觉得奇怪，江家产业大多都在A市，以连锁饭店，药妆，化妆品为主，影响力有限，他都在d市工作了，江家哪来的本事手伸那么长？


    “嗡——”


    手机震动打破了江识眠的沉思，手机屏幕上【小傻逼】映入眼帘。


    江识眠毫不犹豫挂断。


    没一会，屏幕上【老傻逼】亮了，江识眠冷笑一声，接通。


    “滚你妈的，粪坑里的胎盘。”


    挂断再拉黑，不给江凌天一丁点反骂的机会。


    路上行人匆匆，阳光正热烈，他却失了业。


    等会，他晚上送外卖的活……


    江识眠连忙点开骑手后台，很好，已经点不开了，账户都注销了。


    “呵，江凌天你个粪石，有本事把我饿死。”


    江识眠气笑了，修长的手指在屏幕划拉，把小傻逼的手机号从黑名单拉出来，骂了一句，又拉黑。


    所幸也不是第一次了，江识眠整理好情绪，骑车回家。


    *


    “出什么事了？”


    江识眠一回家，谢禅就敏锐发现他情绪不对，皱眉问道。


    “没什么，又失业罢了，习惯了。”


    江识眠抽了抽嘴角，眼睛瞥见电脑游戏画面，自我安慰，“还好我们代练生意没断，再加上这个月房租攒够了，剩下的钱足够我练熟下一个新技能了。”


    岂料，谢禅两手一摊，委屈道，“刚刚游戏后台把我的号封了，封了365年，我和你身份证下的所有账号都封了，我尝试建立新号，建一个封一个，好奇怪，就像游戏公司专门盯着我封一样。”


    江识眠瞳孔紧缩，突然想到什么，他连忙看群。


    他四处交际，加了很多招短期工群，群里一般都是负责人直接发要求，需要的自己联系。


    他随便点开一个群，最新招人消息末尾都是【叫江识眠和谢禅的人不招哈】


    底下有人问，“这是什么犯罪分子吗？”


    脑袋嗡的一下。


    江识眠噌地站起，狭长的丹凤眼瞪的血丝浮起，心头火猛地窜上脑门，脸颊染上了怒火的红温，他不住的在房间转圈，牙关都气到‘噔噔’直颤抖，“不对劲，不可能啊，江凌天哪来这么大的能量……”


    如此迅速，简直紧跟着他下一步行动，逼迫他穷困潦倒。


    以前在A市江凌天也是这么做的，江家大本营在那，很多人都会给他们颜面，他搬来d市后，针对他的行为就迟缓了很多，自由职业江凌天更是涉足不了。


    但今天起不一样了。


    能量大到能让他化妆生意没有一位顾客，短期工独他不招。


    手机震动了两声，江识眠低头一看，是一个新号码给他发的信息。


    【江识眠，没想到你还有今天吧，看你穷困潦倒我就开心，看你吃不上饭我更开心，哈哈哈，


    不过你要识相的跪地求我羞辱，我或许还能看在爸爸的面子上让你有个工作，哦对了，跪地求我得在颤音全程直播，我好随时查阅，记住没有十万观众我不看啊……】


    江识眠猛地扬起手，想起这是自己跟谢禅起早贪黑买的手机，又舍不得的放下来。


    “又是江凌天？”


    谢禅瞥了一眼，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江识眠嗯了一声，半天没等到谢禅的回应，他扭头看过去。


    谢禅那双狭长上翘的眼睛滴溜转，明显在打什么坏主意。


    上一次谢禅这幅表情，没多久江家旗下的连锁饭店就爆出了厨师不满工作待遇，长期往锅里撒尿的丑闻。


    本来如日中天的连锁饭店，如今连大厅都坐不满了。


    看着谢禅帅气十足的侧脸，江识眠想到江凌天的兄弟跟他吃香喝辣，谢禅跟他只能吃糠咽菜，心里就酸酸的，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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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禅是他十年前在福利院认识的，帅到跟院里小伙伴像在两个图层，之所以会留到十几岁，全靠谢禅叛逆成性。


    当时他十六岁，外公正跟福利院院长聊天，听他讲院里那些不省心的孩子，他觉得无聊，抬头一看，谢禅就趴在墙头，漆黑如墨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看他抬头，露牙冲他笑了一下。


    福利院这条路是他上街必经之路，久而久之，他跟谢禅也就熟悉起来了，他发现院长觉得谢禅叛逆，只是不用心罢了，他每次来找谢禅玩，谢禅都很乖巧啊。


    成年后，谢禅离开福利院，自然而然的跟在他身边。


    纵使他和谢禅关系好到不分彼此，但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谢禅远离他，绝对会获得比在他身边好上千倍万倍的日子。


    “谢禅，要不你……”


    江识眠干涩的出口，谢禅继续跟他在一起，只会得到江凌天没完没了的针对。


    他命如此，谢禅却不是，他本该有更耀眼的生活。


    “爹地，这时候可别说什么让我离开，自己一人面对的话，太见外了，毕竟我是你最爱的儿子不是吗。”


    谢禅笑眯眯的打断了江识眠的话。


    江识眠看他不容拒绝的态度，沉默一下，扭过头说道，“……你这样说话也不嫌恶心。”


    把他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恶心没了。


    “爹地你怎么这样！明明是你要我这么叫的！”谢禅委屈的大呼小叫，好像他一句恶心，伤到他大动脉似的。


    “你们在干什么呢？”


    烫着时髦卷发的中年妇女‘砰砰’敲了敲门，示意他们外面有人在呢。


    江识眠尴尬的咳嗽一声，忘了房门是坏的，没凳子抵住，房门就自动开了。


    “阿姨怎么来了？这个月房租不是15号交吗，还没到时间呢。”


    房东在这个时候找过来，他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


    “我来通知你们一声，房子我不租了，你们这两天抓紧时间搬出去吧。”


    房东抬起下巴，不耐烦的通知。


    江识眠垂眸看了一眼，房东手上还拎着菜篮子，等不及回家就来通知他们了。


    谢禅眉头一挑，“阿姨，按照合同，你也该提前一个月通知我们。”


    江识眠紧接着问：“是要涨房租吗？”


    “涨房租？我们这下城区的破烂户，三十几平一个月三四千顶天了，你个没良心的还想涨房租？”


    走廊路过的一个老头耳尖的听到涨房租就嚷嚷起来。


    “诶呦，我没涨，没涨！”房东急的跺脚解释。


    老头见自己听错了，遂拎着鱼竿离开。


    房东掸着手，活像他们是什么脏东西似的，“我就是不租了，物业点名小区不准你们入住，两大男人快三十了，都没个正经工作，别是干小偷小摸的吧，闹这么大，赶紧走吧，别影响我房价。”


    江识眠和谢禅对视一眼，皮笑肉不笑道，“知道了，阿姨，押金先退给我。”


    房东爽快的退了押金，江识眠看着余额里四千八，笑了笑。


    “阿姨你也别愁房价，就32平，还死过人的房子，房价高不到哪里去的。”


    “我这人热心肠，就喜欢交朋友，准保中介想起幸福小区就记得你死过人的房子。”


    谢禅笑眯眯的跟上，翻脸快到让房东目瞪口呆。


    “你，不是，你们怎么能瞎说！”房东心虚的左右看了一眼，见走廊没人在，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放狠话。


    “现在就滚，一个小时后还没走人我就叫人赶你们走了！”


    江识眠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扭头看谢禅，“你真找中介说了？”


    “我哪有那个时间。”谢禅嗤笑一声，“对面那家是个偷窥狂，平日里就喜欢戳着猫眼听壁角，刚才声音那么大他肯定听到了。”


    敢情刚刚在吓唬人呢。


    江识眠噗嗤笑出了声。


    工作全无，唯一住的地方也被赶出去，一无所有，他反而放松下来。


    “江凌天也真够闲的，旮旯里的地方都要派人去一趟，他助理真的不会在背后骂他吗。”


    谢禅一边吐槽一边翻包，把电脑线一缠，往袋子里一扔，再把两套衣服一塞，行李就搞定了。


    江识眠的东西就多了，零零碎碎收拾了一个行李箱。


    “走吧，我们今晚在啃爷爷家凑合一晚，明天再找地方住。”


    谢禅打了个响指，“行，晚上不用跑外卖，正好去看流星雨。”


    走出房门，江识眠深深看了一眼陪伴他们一年的地方。


    左不过，重头再来。


    *


    下午。


    两人一致决定去爬山看流星雨，明天再找活干。


    刚爬上半山腰，天已经黑了。


    工作日一路上都没什么人，寥寥无几，多的也都是目标山顶。


    江识眠见半山腰视野空旷，杂草丛生，寻了个背风的空地，把自制烧烤架组装起来。


    扭头谢禅已经把帐篷支好了，超市中奖的露营帐篷，外观一般，结实的很，防水防风。


    谢禅就在帐篷前腌制肉片。


    “流星雨预计八点半到来……”


    远处上山的人正在看新闻，声音传了过来。


    现在几点了？


    江识眠摁下手机，已经八点二十分了。


    “谢禅快过来，流星雨快来了！”


    话音刚落，江识眠看到一颗流星在他眼角闪烁划过。


    一抬头，漫天的流星，撕裂了漆黑的夜幕。


    “发光了？？”


    江识眠耳边响起谢禅不可置信的声音。


    “那叫流星尾迹。”江识眠好笑的纠正。


    “不是，我说你在发光！”


    谢禅猛地扑过来，死死地攥住江识眠的胳膊。


    江识眠一愣，白光骤亮，刺的他眼都睁不开。


    下一秒，流星夜幕消失，取代是一把狂野生长的枝叶，和遮天树冠里，若隐若现的澄澈的天空。


    江识眠张了张嘴，惊骇的发不出声来。


    “……穿越了？”


    旁边掐的他胳膊死疼的谢禅愣了好一会，才拄着他爬起来，左顾右盼了好一会，迟疑道。


    地上枯枝败叶厚厚的一层，缓缓游过一条独角枯木色蚯蚓，江识眠终于确定了事实。


    江识眠目光发直，喃喃：“谢禅，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梦吗？它好像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