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被画饼的母子俩

作品:《儿子说我会被帝王强夺为外室后

    婉月闻言立马想到了那个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的狗皇帝,吓得背后冷汗涔涔,暗中揣测:这一切都在印证梦为真!


    李玉娇不会做外室,不会伤天害理对付江家,可被骗了呢?


    眼下贴身丫鬟,都已经被人收买了。


    甚至他们江家上下谁也没察觉到当家夫人的贴身丫鬟有异心。


    故此,那隐匿蛰伏在江家背后的恶人真往江家塞一封通敌叛国的信件构陷他们,也有可能了。毕竟光凭背主的金银花都能进侯爷的书房!


    越想,婉月只觉寒意渗入了骨髓中,让她都想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将府内所有人三代都重新审查一遍。


    暗暗想着等会去朝顾夫人请命,婉月没忘记自己此刻的要紧事,哄着李玉娇梳妆打扮,免得等会又那谁谁狗腿乱跑狗眼乱瞟。


    搁民间,都是有娘生没爹教的流氓畜生玩意了。


    李玉娇虽然任由婉月梳妆,但还是叨讨伐两句:“让江昱再一次敲锣打鼓,逼得锦衣卫还有三司都好好查!”


    “哪怕不能查到罪魁祸首,对方丢出替罪羊。那起码对方也还是有损失!”


    “对。”婉月应得爽快无比:“夫人您近日一用功苦读兵法律法,这都机警聪慧起来了,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咱们眼下本来就敌在暗中窥伺,那不如就打草惊蛇。”


    李玉娇与有荣焉:“也是婆母还有江昱教得好。我——”


    话还没说完,李玉娇便听得由外入内,带着威严的声音:“嗓子都还哑着着,这叽里咕噜的倒是能讲。”


    闻言李玉娇下意识的想起身:“婆母。”


    “还病着呢,不用行礼。婉月按着人做好。”入内的顾夫人吩咐完便弯腰抱着紧绷着脸,神情凝重的大胖孙子。


    江小米瞧着祖母的眼神,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承祖母的情,他双手勾紧了祖母的脖颈,头微微往外一侧,尽可能让自己去俯视李玉娇。


    能够将李玉娇从头到脚都打量一遍。


    从他此刻的视线看过去,李玉娇虽然有些奇怪的带着眼罩,但面色相比毒发那一日的病态灰白,今日是有两分的红润。


    只是顺着李玉娇高高盘起的发髻,他还是能够看得见人脖颈处那一个个的殷红小点,据闻是针灸过。甚至李玉娇抬起显露出来的手腕上,也有一个又一个小红点。


    另外还有一件更为恐怖的事情:李玉娇的脚下,又一根根清晰可见的发丝。


    要知道李玉娇的头发保养可好了,要每日涂抹头脂,沐浴洗发时医女还要按摩疏通,绞发时要注意力量,不能损伤头发;要喝黑发的芝麻糊糊等秘法药膳,要……且每日还要梳头一二百下。


    这一套流程下来,都得耗费一个时辰。


    每当要出门赴宴时,那足足都得早起两个时辰。


    可现在,肉眼可见的脱发了。


    江小米惊恐着,后怕的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李玉娇。


    瞧着迎着阳光噗洒,留在地面上的人影,他默默抬眸,看向顾夫人。


    顾夫人早已顺着江小米的动作,琢磨过一番大胖孙子的心路历程。且一联想人经历过的梦,她就心疼的恨不得感同身受,甚至都想一包药让江小米失忆,忘却过往前尘往事,做一个幸福的崽。


    可偏生鸿嘉帝真跟鬼魅一样,如影随形。


    故此,她不得不告诫自己,要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要让小米从痛苦中蜕变成长,免得日后无法立足。


    带着自己都知道流露在外的心疼情绪,顾夫人轻轻的抬手拍抚江小米的后背,宽慰道:“小米,新学了诗词是不是?给李玉娇背一下,显摆显摆祖母会教,好不好?”


    “那……”江小米偷瞄了眼李玉娇,就见人哪怕看不见,但耳朵似乎很灵,都开始点头起来了,甚至还与有荣焉的抬头挺胸,仿若像是她这个当娘教得好一样。


    见状,江小米绷着脸:“祖母,我是背给您听的。”


    看着江小米还有些别扭的模样,顾夫人更温柔的应下:“只是祖母忙,所以只能带着小米到处奔走。”


    虽然知道自家祖母也是有两分哄着他,但江小米偷瞄眼李玉娇脚下的头发,还是止住了“别哄”的话语,清清嗓子开始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带着些孩子气的郎朗书生在屋内飘荡,似乎都能冲淡了苦涩的药香。


    李玉娇听在耳里,激动在心里,只觉自己先前遭受的疼痛都值了。


    儿子特意选这个听起来很饿的诗句,那肯定是在鼓励她!!!


    江小米瞟了眼嘴角都咧开的李玉娇,忽然间都有些好奇:“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李玉娇笑容一僵,声音都小了些:“不……不知道。我……婆母可以作证的,我……我在家里学过《女则》《女戒》这些世家大族要女子学的书籍。”


    确切说是她二哥中秀才后,她才开始效仿官宦人家学习这些玩意的。要不然,她最多就是蒙学学完了,学《九章算术》,会打算盘能算账就行。


    闻言,江小米莫名觉得自己好委屈。


    李玉娇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逼着他好好学习,要逼得他跟文曲星一样过目不忘,出口成章?


    “这是爹在牢……”


    顾夫人眼疾手快,继续拍抚着江小米的后背做安抚,边沉声开口:“这是我要求江昱,也要求你日后要学会的。咱们江家先前就是太安乐了,以致于阴沟翻了船。”


    解释一句后,顾夫人倒是一本正经解释起来这篇文章的含义,最后望着李玉娇,口吻也带着语重心长:“所以上天要把重任降临在某人的身上,才会进行各种磨炼。玉娇,你也得记住,哪怕被身边亲信背叛,那也是上天对你的磨炼。”


    “你不能因此因噎废食,还是要学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婆母,为什么啊?”李玉娇困惑。


    “人的命不是一生不变的。有道是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顾夫人眼神慢慢落在自己抱在怀里的孙儿身上:“就好像一串糖葫芦。除却糖葫芦本身的价值外,走街串巷的小贩的价格,跟食楼里的糖葫芦价格能一样吗?”


    “所以人的命也是这样。除却投胎外,读书也能带着家族兴旺发达,是不是?像咱们江家,虽然三代朝中无人,但也自问遵纪守法行善事,故此也能富贵一代又一代,江昱还能好运的碰到一个引导他上进的同窗,成为江家第一个秀才公。”


    “玉娇你细想来也算老天爷疼宠的好命了。在家嫡母慈和,父兄友善,就连你小娘也是乖觉知恩图报的,不像其他家族那般龌龊。若不是李家家风友善,哪怕江昱要死要活,我都不会松口。这便是你享了李家三代积攒下来的家风运道。”


    这般简单实在的例子举着,不管是李玉娇还是八岁魂的江小米也听得懂——命,能够改变!要坚定所有的痛苦都是老天爷的磨炼。


    琢磨着,李玉娇欢快道:“婆母您说得没错,我肯定是老天爷的宠儿。不然我怎么挑着父母优点长得那么好看;当初李家遇到困难了,江昱是恍若神兵一样从天而降,还有谁像我这么好命一嫁人就是当家夫人,婆母还那么好教我。我还进门三个月就怀上小米了,我难产了我都还能活下来。”


    听得这一连串列数的宠儿好运事件,江小米瞧着李玉娇似乎没因为贴身丫鬟背叛而自怨自艾,默默的吁口气,小声:“祖母,我……我要回去读书了。”


    某个人再说下去,嗓子都要哑了。


    不,还是让他说哑了。


    成个哑巴好。


    哑巴了,就不会说出那么多恶毒的话伤爹的心了,也不会伤他的心,更不会说那么多甜言蜜语能够哄人了。


    “好,祖母陪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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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回去读书。”顾夫人揉揉江小米的后脑勺,微笑着应下后,开口吩咐道:“玉娇,你是当家主母,要想想如何借此树立威信,让其他人不敢再犯。”


    李玉娇起身应下:“婆母您放心,我会好好想的。”


    “据说还有一针,先扎完。等明日彻底好了,再思忖。”顾夫人看着迫不及待起来,积极的很的李玉娇,无奈的多加叮嘱:“不急这一日,身体最重要。只是后两日,我也要带着小米借此事教些管家之理,故此便不带孩子过来了。”


    李玉娇重重点头。


    哪怕看不见,李玉娇还是连比带划,要婉月牵着她到门口,“目”送着祖孙两一行人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后,她确认江昱休息后便也积极休息。


    等又上了熏床被蒸过一回,金针扎身,李玉娇疼痛过后意识回笼。她偷偷眼睛睁开一条缝,待迎接自己的是明亮的光线,她顿时睁开双眼,都有些迫不及待的察看周边的摆设。望着熟悉的家居摆设,她都觉分外亲切。


    尤其是看见江昱收到她醒来的消息,疾步朝她而来。


    望着憔悴到眼圈通红的江昱,她激动的抬手将人抱住:“江昱!”


    江昱毫不犹豫拥入怀中,后怕着:“醒了就好。”


    李玉娇一听这话,有些担忧:“这毒背后之人是不是很厉害?查不到?”


    “线索的确是断了,那姓黎的咬舌自尽。”江昱一想那笃定的眼神,权衡一瞬,还是据实已告:“上官芸查来查去,倒是清白的。”


    说完,他问:“要不要审问金银花?”


    李玉娇闻言,摇摇头:“婉月说是锦衣卫审出来的,锦衣卫总不至于骗我这事。”


    “万一骗你呢,还是自己看看证据。”


    听得这一声突兀的,带着些威严的话,李玉娇一怔。顺着江昱转身看门口的视线,她也望过去,就见不知何时门口竟然站着一个男人。


    面色冷戾,气势出众,尤其是此刻双眸带着难以形容的威压,目光如炬,盯着她。


    李玉娇紧张的口水吞咽了两下,颤着音,小心翼翼:“皇……皇上?”


    这……这什么情况?


    江昱拉着身形紧张的李玉娇下跪,毕恭毕敬行礼后,才对李玉娇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你中的毒来自被禁的千金香,此毒还涉及先皇的某些事。故此,皇上算是亲自下令督办此案。”


    李玉娇抽口气:“我……婆母说的没错啊,我果然是老天爷的宠儿。”


    中个毒,都跟皇帝的一模一样!


    鸿嘉帝瞧着人一脸敬佩的模样,嘴角抽搐:“李玉娇,你不会又想问你婆母该如何处理你的陪嫁丫鬟吧?”


    被点名道姓的李玉娇听得帝王口中的火气,不解的看江昱。


    江昱紧绷着脸:“自古以来陪嫁之物,那都是对女子的保障。该你自己处理。”


    “那按着八议制度,直接当朝审讯一遍?”李玉娇闻言,立马毫不犹豫道。


    “不行。千金香的药性,几乎满朝皆知。倘若对峙公堂,你的名声,甚至你心心念念宝贝儿子江小米的科考都要被毁了。”鸿嘉帝瞧着几乎贴得快合二为一的两人,咬着牙冷声诉说自己的之所以命人低调处理的缘由。


    江昱小声诉说一遍药性。


    李玉娇回想那些腰酸,气得脸黑成了碳:“那幕后黑手真是狗屁倒灶的,怎么就只会在这些清名上下文章?刺杀我二哥的那些刺客都比人能耐,知道贪钱要权直接武力斩草除根。”


    唾骂着,李玉娇压根紧咬:“天下乌鸦一般黑,我再问金银花有什么用?我要去上香,问问菩萨能不能给我一个符,咒幕后黑手肠穿肚烂!”


    鸿嘉帝一怔:“不……上香?朕站在你面前,你作为苦主可以要求朕继续彻查。”


    刻意将重音落在了“要求”一词上,鸿嘉帝定定的看着气得面色都明亮耀眼两分的李玉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