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强取豪夺第四天

作品:《仙君被毛茸茸强取豪夺后

    月芜离开之后,戚霁白支撑着身体,慢慢挪到床边。


    他撑着床沿,面色苍白,光简单的一个下床的动作便让他满头冷汗,胸口原本止住的血又重新开始洇出。


    他却没管,而是向着墙角的那把剑挪去。


    剑修如果不能拿起剑,活着的话又有什么意义?


    手握上那把本命灵剑,却如同握着一柄普通的剑一般。以往接着能回应他的灵剑此刻死气沉沉。


    而且他绝望地发现,这把陪伴他打出赫赫威名的本命灵剑,此刻竟然拿都拿不起来。他强撑着靠在墙上,又试了一次,然而还是失败了。


    早就应当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了,不是吗?他苦笑一声。


    这把剑是玄铁打造的,有灵力的人拿着都费劲,别他现在一个没有灵力的废人了。


    以前他动用这把剑如指臂使,而现在……他看向被埋没在角落里,如同蒙尘一般的灵剑。


    郁气郁结于胸,他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来。


    等到月芜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竟一片狼藉,却发现剑君的那把剑移了位,而他人倒在床边半边脸藏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她先去角落把那把沉重的灵剑扶起来,然后这才到床边将人拉起来。


    “你怎么回事?”难道他想跑吗?可是他也不掂量掂量他自己身上的伤势。就算跑也不至于在现在这种动都动不了的时候,想去逃跑。


    “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要想着离开。何况你现在也离开不了!”她一边扶起他,嘴上凶狠地道。


    却听到他低声道:“没想跑。”他确实没想跑,只是用剑百年,一时接受不了自己不能提起剑的样子,非要自取其辱地试一试才能死心。


    月芜却完全不懂剑修的心思。


    既然他说没想跑,那就权当他没想跑过吧。反正以他现在这个身体,说不定他若是跑了,她还省了一笔开销。


    月芜又忍不住唾弃自己。将人弄回来折磨,却还要先将人治好才能动他。


    她有些气闷地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然后将他重新放在床上。


    将今日采的草药全部倒在了桌子上,看着他低下头,垂眸慢慢挑选,她才有了一丝强迫他的感觉。


    可是她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咕咕。”


    月芜按着自己的肚子,她有些暗恨自己不争气的肚子。


    原本她也不是那么容易饿,只不过今日恰好在街上见有人在卖烤鸡。她倒是想买一只,但是身上的银钱却不够。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等还完他的药钱,她就给自己买只烤鸡。


    可她的身体比她诚实。


    尤其是看见男人听见声音后望了过来,顿时更有些气恼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看什么!


    没有灵气的半妖跟普通人无异,饿了又怎么样?


    她一边想着,一边气鼓鼓地趴回自己的稻草上,面向着墙壁,看着那里的蚂蚁搬家。


    这地方毕竟太久没有人住,也没有些残羹剩饭和余粮,连蚂蚁都待不下去了。


    可她耳朵动了动,却听见了身后的人摸索着下床的声音。


    她连忙转过身去看。


    戚霁白果然从床上下来,然后他艰难地扶着床沿慢慢地摸索着,走向外面的灶台。


    ”你要干什么去?“


    月芜只以为他要逃跑,可是有这样当着她的面逃跑的吗?


    追上去后却发现,他的手中抓着一把被她采来,她却叫不出名字的草。


    “这些没有药效,但是可以食用。”他低声给她解释。


    她看着男人走向灶台,习惯性地想用法诀点火,可是直到丹田烧起火燎的感觉,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个没有灵力的废人。


    他默默地拿起旁边的打火石,靠在灶台上,将手中的火石敲击了好几下,才勉强将那灶房里剩下的一点干柴点燃。


    灶房里没有油灯,只有灶台下面亮起的火光,月芜站在门口,就着这样的光线看着他。却听见他说:“麻烦帮我打些水来。”


    “哦。”身体先做出了反应,带着她去到了院子中的水井旁边,然后拉住旁边的绳结,开始往下放桶。


    可她旋即又想,她为什么要这样听他的话?


    算了,毕竟他是给自己做吃的。


    等他把水烧开了之后,将野菜切碎了倒进去。没过多久一碗简易的野菜汤便做好了,他有些歉意的看着她。


    “抱歉,食材简陋,今晚只能做这些。”


    这些就已经出乎了月芜的意料了。


    她一边喝着野菜汤,一边若有似无地打量着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她知道剑君不仅剑法一绝,且炼丹之术也是举世称赞。却没想到这曾经练出过天阶丹药的手,此时竟要给她洗手做羹汤。


    现在不能碰他的身子,因为他就像一个一折就断的娃娃一般。可是让他拖着重伤的身体给她做饭,也算是变相折磨他了吧?


    她一面想着,心情很好地将那碗野菜汤喝得干干净净。


    等到月芜把汤喝完,然后那破碗被她拿出去,就着井水冲了一遍。


    回来的时候他已经重新坐到了床上,半倚着着墙壁,眼眸微阖,烛光将他的脸映衬地忽明忽暗。


    可是月芜却看地有些鬼迷心窍,甚至有些不敢呼吸。男人原本凌厉的侧脸轮廓被烛光柔和下来,烛光之下的鼻梁高挺,眉若远山青黛,微微阖上的桃花眼少了几分凌厉的光。


    散落的青丝顺着他的身体铺散到床上,即便是没有抱着折磨他的心思,身为狐妖的本能都让她都有些蠢蠢欲动。


    不行,她得再忍一下。等他伤好之后她要将他带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轻薄他,占有他,让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而后在他恢复修为之前离开,跑到天涯海角让他找不到的地方。


    她一面想着,一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月芜带回来一袋米。


    第三天,月芜带回来一把苋菜。


    她逐渐的发现,原来剑尊还真的会做菜。可能炼丹跟做菜都是相通的,反正诀窍也不过是控制火候,能够练出天阶灵药的他也能够用柴火将那普通的白米煮到软糯正好,光是开锅的时候便能闻到阵阵的米香。


    至于那些野菜,加上简单的调料,即使是没有肉,也能被他做的味道不错。


    因着他们还欠着医馆的钱,且戚霁白的伤还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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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要在这里待很长一段时间。


    而月芜在山上找到的草药卖给药铺所得的银钱有限,多余的钱也只够买一些米,那些野菜还是她从山上拔的。


    为了偿还戚霁白的药费,月芜每天上山采药,与镇子上的人打交道多了,倒是与他们熟悉了。


    今日一大早看着月芜背着筐子出门,旁边邻居热情地打招呼:“你家公子的伤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这是住在她家隔壁的一位邻居孙大娘。鬼屋里有了人气,大娘似乎比她还高兴,因为她家往外出租的房子都多租了一个价。


    “嗯,好些了。”她一边答着,另一边却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叫“她家公子”?这是把她当成了他的丫鬟?


    月芜连忙拦住她:“您误会了,他跟我并非是主仆……”


    然而孙大娘却脑补出了一出大戏。屋里的男人看起来非富即贵,这小丫鬟看起来活泼可爱,弄不好便是富贵人家的公子爱上了貌美的丫鬟,被执行了家法后两人私奔逃到这里。


    话本子里不都这样写的吗?


    孙大娘立即改口:“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不是主仆,而是夫妻,对吧?”


    "我们也不是夫妻。"月芜一张小脸憋的通红:“我们……”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是她的俘虏和折磨对象。本来为他垫药费便够憋屈的了,还要被当成他名义上的丫鬟。


    就算是主仆,也是她是主他是仆,他是被她折磨的俘虏,当一下她的仆人又怎么了?


    于是回来的时候戚霁白便看着小丫头鼓着个腮帮子,气鼓鼓地将药篓子甩给他,然后坐在墙角的稻草上,面朝墙壁,仿佛对他眼不见心不烦一般。


    “怎么了?”他一边挑着药草,一边耐心的低声问道。


    她的反应很奇怪,回头狠狠瞪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但是接着他便看见她,从那儿起身,一步一步靠近他。


    烛火和自己的影子一起倒映在他黝黑深邃的眸中。月芜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应当是穷凶极恶,何况这还是在阴气森森的鬼屋之中。


    可她却不知道,此时在戚霁白眼中,她不过像是一只虚张声势的猫儿慢慢地靠近他,然后一张脸忽然在他面前放大,她用手撑着墙壁,把他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月芜低头看着他那张即便是虚弱却仍不掩华贵的脸,这才发现,他的眸子在烛火下呈现略微淡淡的琥珀色,里面倒映着随手扎了一个小髻的她。


    而那张气鼓鼓的包子脸似乎毫无威慑力一般。


    她瞳孔微缩,将瞳眸换成狐狸眸,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他虽然动作顿住一瞬,然而神情却毫无变化。


    月芜见状,不禁有些气馁。


    她不知道的是,他见过众多的的眼神,看着他有垂涎的,有算计的,有求于他,因而不得不低声下气的。


    可唯独她的眸中这一片澄澈,不含任何利益和算计,有的无非是一点虚张声势的凶恶。


    口口声声说恨他,要折磨他,可是她却给他请大夫救命。明明以半妖的身份对威胁这些普通人轻而易举,可她却起早贪黑的去付药钱。


    他着实没见过这样的人,也未曾见过这样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