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轻纱，尚未散尽，一道修长的身影已悄然踏入乒乓球馆。


    这座乒乓球场馆，因乒乓球项目在国际上的优势地位，备受重视，建设得十分完备，共有四层。一楼是二队的训练场地，方便教练和优秀队员随时指导；二楼是综合区域，医务室、休息室、餐厅都在这一层；三楼左侧是一队的训练场地，右侧则是四个绝对主力的专属训练区。目前，四个绝对主力分别是女队的白果、王迪、陈美含，以及男队的顾辰、陆行。


    白果抬手，利落地将及腰长发挽起，运动鞋底轻触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声响，在空旷场馆内悠悠回荡，与几声鸟鸣交织，奏响清晨乐章。


    她仰头，目光追随着远去的白鸽，肩胛骨处忽然传来一阵抽痛。那是三年前因伤植入的骨钉，与晨间湿气产生了微妙共振。


    白果秀眉轻蹙，步伐迟疑了一瞬


    “叮！”金属探测器突兀的蜂鸣声打破了寂静


    昏昏欲睡的安保人员瞬间惊醒，看着白果，露出歉意的微笑，斟酌着开口：“林队医要求，所有体内植入外物的人员都要登记。”他顿了顿，补充道，“包括医疗器械。”


    白果轻声应了一声，微微下拉衣服，漏出锁骨下方两厘米处，一道淡粉色的疤痕暴露在空气中。


    安保人员见状，歉意的笑容愈发明显。


    这安保设备，不愧是林队医新拉来的赞助，极为先进。


    在光线映照下，可以清晰看到白果肩关节处，六枚骨钉精密排布，好似在为这具如玉般的身体默默守护、修复。


    “凝血酶浓度0.3%，血小板活性指数89。”队医林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持平板电脑，屏幕上实时监测数据不断跳动。


    “比赛时，注意控制肱二头肌的离心收缩幅度，避免引发金属疲劳。”


    白果转身，拉上衣领，指尖缠绕了几下垂落下来的发丝，道：“舅妈，您还是去盯着二队的小朋友们吧，他们可比我这‘老骨头’娇贵多了。”


    “行了，我走了，你训练时自己多注意。”林薇说着，也不等白果回应，蹬着高跟鞋“噔噔噔”地离开了，看样子，是真去照看二队队员了。


    白果不以为意，轻轻呼出一口气，继续朝场馆深处走去。


    经过规则墙时，她余光扫到“禁止携带智能设备”的警示牌。


    白果停下脚步，指尖不自觉抚过墙面一处凹陷——那是去年世乒赛，张川余愤怒摔拍留下的痕迹，足见当时他是何等绝望，竟将墙体砸出如此深的凹痕。


    一瞬间，日本天才少女的身影似乎在这凹陷中若隐若现，白果锁骨处的疼痛，也仿佛与这凹陷产生了奇妙交感。她摇摇头，抚了抚淡粉色疤痕，继续前行，放下东西，站到落地窗前。


    三楼训练场的落地窗外，银杏叶簌簌飘落，朝着物理治疗室的方向。白果眼前，仿佛浮现出十七岁时自己那单薄的身形，好似一阵秋风就能将其吹散，唯有握拍时，小臂隆起的肌肉线条，彰显着这具身体潜藏的惊人爆发力。


    “果果！”桑榆的呼唤带着回音传来，“裘指导说，今天要测试新发球机的参数。”


    白果刚涌起的一丝悲伤瞬间消散。转身时，一个活力满满的身体猛地撞入她怀中，她险些被撞得吐出一口浊气。白果后退一步稳住身形，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二楼观景台。


    那里，有个身影正专注地凝视着她——少年身着藏青色训练服，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球柄，修长拇指每一秒的转动，都精准得如同德国顶级钟表匠的杰作。


    桑榆半天没等到白果回应，抬头一看，才发现她正盯着一处出神。桑榆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原来是墨燃？你们认识？”


    白果朝着墨燃微微点头示意。墨燃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反应，白果便将视线转回桑榆身上。墨燃垂眸，盯着自己转动的指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墨燃。”白果轻声念出这个名字，二队教练曾多次提及。舌尖抵住齿列时，她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随后，她微微摇头，说道：“不认识。”


    “哦。”


    “走吧，去训练。”白果说着，率先走向球台。桑榆瞧她这风风火火的样子，无奈叹了口气，赶忙跟上，生怕这位“练球狂魔”一会儿又“火力全开”。


    球台边，白果瞬间化身“发球狂魔”，没一会儿，桑榆就体力不支了。陆续走进场馆的队员们，纷纷向桑榆投去同情的目光。别看这位新晋冠军年仅20岁，却是出了名的“冷面玫瑰”，不仅专业能力顶尖，还是教练的得意门生，对待训练更是一丝不苟，和她对打，没人能轻松应对。


    场馆里渐渐热闹起来。白果停下发球，看向旁边的陈琪，说道：“你来。”


    说罢，便抬步往二楼走去。


    刚一进门，白果就面无表情地指出离自己最近的小队员发球动作的错误。背对着她的队员们听到声音，顿时如芒在背，训练得更加投入，动作整齐得如同正规军训。


    白果不经意间一瞥，目光落在墨燃身上，心中暗自思忖：原来是左手执拍。


    “来！”墨燃发声，对面的队员宛如听从指令的机器人，毫不犹豫地发出一球。墨燃侧身爆冲，小白球在球台上轻轻一跳，随即落地。如此一连三次，对方都没能接住，终于忍不住说道：“燃哥，要不您发球？”


    “行。”


    然而，更“悲剧”的事情发生了。少年发出的十个球，对方只接住了一个。


    白果眼中起了几分兴致，少年的身影和国际乒乓球联赛日本公开赛中，零封日本选手中二郎的身影重合。想来进一队也是这两天的事了。


    墨燃早在白果进来的时候，就嗅到了那特有的蝴蝶兰味道，感受它想起越来越浓郁，墨燃的右手不自觉的摩挲了几下，强忍着心底的颤动去打出最漂亮的球。


    见对方似乎有点活人微死的症状，墨燃一把收住了球，转身看向白果，朝她点了点头。


    又一脸严肃地投入到训练中。只是这次，他的攻势明显减弱，让对手有了更多参与感。


    白果又看了一会儿，默默记下墨燃的几个技巧，然后转身上楼。


    此时，陈琪、桑榆、顾辰、陆行正两两组合，进行跨性别双打训练。


    白果走到一旁休息位拿出球拍，环顾一圈后，走到球台前，问道：“王迪和陈美含呢？”王迪是目前与白果搭档女双的队员，陈美含则是替补。


    “陈美含刚去卫生间了，可能昨天吃坏肚子，一晚上跑了好几趟厕所，吃了药也不见好。王迪……”陈琪说着，看了一眼和王迪同寝室的桑榆。


    桑榆心领神会，接着说道：“王迪昨晚直播带货，一直播到四点半左右。我们叫她的时候，没叫醒。”


    眼见教练就要来了，白果和顾辰都皱起了眉头。桑榆赶忙补充道：“现在她应该起来了，估计正往这边赶呢。”


    顾辰眉头紧皱，说道：“队内有规定，有比赛任务的队员，比赛前夕直播时间不能超过一小时，不能耽误训练……”


    陆行伸手搭上顾辰的肩膀，说道：“诶，顾队，这规定主要是给楼下那些小队员定的。王迪都当了这么多年主力了，偶尔……”


    陆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刚走上楼的总教练裘霄汉打断：“陆行，言辞不当。从今天起，每天训练结束后，跑一万米，再写3000字检讨，明天早上交给我。”


    陆行一脸崩溃，喊道：“裘指，不是吧！我都二十八岁了，跑一万米，这不是要我命嘛！”


    “呵，整天嘻嘻哈哈，可不就是自毁前程吗？这难道不比一万米要命？”


    陆行无奈地竖起大拇指，说道：“裘指，您老高见”


    “哼。”裘霄翻了个白眼，又转身对桑榆说，“桑榆，你过来，和果果搭档训练。”


    桑榆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惊讶地问道：“我？我搭档？不是我被发球？”


    “对，搭档。”


    桑榆看向白果，见白果点头示意，便站到了球台一侧。这时，陈美含恰好回来，向众人道了声歉。看到场上的站位，她便自觉和陈琪站到了对面。


    一局训练结束，桑榆累得气喘吁吁，却又兴奋不已。


    桑榆满脸笑意，说道：“果果，怎么样？”


    白果点点头“不错，但默契度不够”


    “那我们多加练习？”桑榆歪着脑袋，满眼星星，希望白果答应她的请求。


    白果自然无不可，点点头表示同意。


    桑榆登时笑的牙不见眼。


    裘指导松了一口气，本来还怕白果不会双打，现在见她同意自然是高兴，忽的又想起另一件事，眉开眼笑道：“你们先继续练着，待会儿我给你们带来个好苗子。”说完，便急匆匆下楼。


    五分钟不到，他就带着墨燃上来了，可见是多么着急。


    “都停一停，我给你们介绍个新成员”


    大家听到裘指导的话也都停下来手里的动作，站到他旁边。


    墨燃在大家面前主动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墨燃。”


    众人齐声回应：“你好！”


    墨燃看起来就是个话不多的性子，微微点头便没有言语。


    只是视线忍不住瞥向白果，却又急速收回。


    白果唇角弯起，心道“这么害羞，比那林黛玉不遑多让啊，不知道会不会也那么爱哭。”


    白果的思绪大有跑偏的架势，已经在墨染获奖，眼尾泛红，汗水和着泪水滴进锁骨......


    白果的思绪越来越飞，但是有陆行在，所有的旖旎场景都会变成白开水。


    只见他自来熟地搭上墨燃的肩膀，“日本公开赛上零封中二郎，干得漂亮！这可算是间接给我报仇了。以后跟着哥，哥把压箱底的绝技都教给你。”


    裘指导狠狠地瞪了陆行一眼，严肃道“陆行，教技术可以，但可别把人家带得跟你一样嘻嘻哈哈的。”


    裘指导的脑子里开始循环播放陆行的光荣事迹，越想越觉得陆行不靠谱，连忙将墨染从陆行手底下解救出来，推到顾辰身边，“顾辰，还是你来带，这样我更放心。”


    陆行不乐意了，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像是个金刚林黛玉“裘指，给点面子啊，当着小朋友的面呢。”


    顾辰不客气道“别装林妹妹”


    陆行闻言哀叹一声，那一声婉转的众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默默离他远了些。


    “唉，我虽愚钝，学不到正主半分神韵，怎的连那东施效颦的模样也学不全，倒像是园中那枯黄的草木，蔫头耷脑，叫人看了心烦。”


    顾辰呵了一声“这句像了。”


    白果也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眼神却飘在墨染身上，心道“要说神韵，这位忽略身高那铁定就是了”


    墨燃的视线和白果撞上，这次却没有躲开，垂在身侧左手小指无意识微微上翘三度，白果眼尖地发现这个细节，眼中兴味更浓。


    见他耳廓已有泛红的趋势，这才移开了视线，心道“早上那长久的注视也不知道是怎么坚持的，明明是这么个害羞的性子。”


    几句寒暄过后，大家又投入到训练中。


    这次是顾辰和墨燃的双打配合，精彩的对决看得众人热血沸腾。


    陈琪轻轻戳了戳白果的肩膀，调侃道：“果果，你都快把人家盯出个洞来了。怎么，以前就认识？”


    白果依然盯着墨燃的，漫不经心道“不算认识”


    “什么意思？”陈琪满脸疑惑，


    想了想白果平日里基本就是宿舍、训练场、赛场、餐厅“四点一线”，怎么会认识二队的人呢？心道“大概就是见过打比赛，比较欣赏，我什么时候才能被欣赏，被注意？”


    “日本公开赛上，他是男单冠军，我是女单冠军。”


    “啊，哦，这我知道。”陈琪意识到这是白果在回答她第二句话，喜出望外的解释“墨燃，天才左手球员，左手横板弧圈结合快攻打法，很有名气。当时他没直接进一队，我还挺意外的。但看你们俩这状态，不像是只知道彼此，更像是早就认识，你懂我的意思吧？”


    白果示意桑榆站到另一边，发了一球后，说道：“刚认识，我有和他组混双的想法。”


    “可这小孩还没进一队呢，按规定，现在不可能和你配混双啊。”


    白果看了墨燃那边一眼，恰好与墨燃对视，两人点头示意后，白果转回头说道：“明年的釜山公开赛，会是他进入一队的入场券。”


    桑榆接球时有些吃力，但白果却还能轻松地边打球边聊天。桑榆心里虽有些挫败，但骨子里的斗志却被彻底激发出来，对乒乓球的热爱也愈发浓烈。


    白果精准地接住了桑榆这记凌厉的回球，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你就这么肯定，釜山公开赛他一定能夺冠？”陈琪追问道。


    “为什么不呢？”白果反问道。


    墨燃离得不远，自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瞬间，他的球风变得愈发凌厉。面对顾辰发过来的球，他下意识侧身、挥臂。


    “啪！”小白球高速落在顾辰面前的球桌上，迅速弹起。顾辰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快速向前一步，精准接住了这极具爆发力的一球。球带着强烈旋转过网，在球台上连续跳动。接下来的几个回合，二人的精彩对决，仿佛一场顶级世界大赛。


    虽然最终墨燃以1∶3惜败，但裘教练、顾辰等人都对他赞赏有加。


    “正手进攻出色，技巧运用也十分完美，未来的乒坛，必定是你的天下。”顾辰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裘教练满脸欣慰，说道：“我就说我带来的是个好苗子吧！”


    陆行也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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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说道：“小朋友，我也是左手球员，来来来，我再教你几招实用的技巧。”


    “谢谢师哥！谢谢教练！”墨燃道谢后，便跟着陆行到一旁学习技巧去了。


    这边，陈琪目瞪口呆，惊叹道：“这小子和你简直绝配啊！他球风酷炫飒爽，你的球风酷炫霸气，一个右手横拍，一个左手横拍，简直是天选混双组合，而且还都是冠军，这搭配简直无敌了。”


    “行了，别瞎说了，赶紧练球。”白果催促道。


    陈琪越看越觉得白果和墨燃般配，不过两人年纪还小，确实还得再等上两年。要是明年的世锦赛上，他们能一举夺冠，那就再好不过了。陈琪越想越激动，忍不住掏出手机，快速划动了几下。一张照片映入眼帘，她不禁惊叹道：“我的天，这宿命感，太绝了！”


    只见照片中，白果正在接受采访，而她身后，男单颁奖仪式正在进行。或许是有人叫了墨燃一声，他恰好转过头，从照片上看，他的视线就好像正落在白果身上。


    这奇妙的“对视”，让陈琪再次感叹：天选组合，就是这么神奇。


    陈琪和陆行都来自沪队，两人都是爱八卦的性子。此时，看到顾辰已经接替陆行，去指导墨燃训练了，而陆行正在一旁做拉伸。陈琪便快步跑过去，把手机往陆行面前一放，也不说话。陆行看了看照片，视线在墨燃和白果之间来回转了转，说道：“这俩人的缘分，比起当年我和你嫂子，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荷花杯的男女冠军，也是他俩吧？”陆行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说道，“那好像是两年前的事了？”荷花杯是全国乒乓球联赛少年组的重要赛事，旨在选拔优秀的国家队后备人才。


    “嗯，就是那时候。那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们了。”裘教练不知何时站在了二人身后，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此时，他靠在一旁的球台上，说道，“不过那时候，他俩应该还不认识，毕竟女单比赛比男单提前一天结束。”


    裘教练顿了顿，接着说：“我有意让他们搭配混双。你们也看到了，他俩的球风相辅相成，配合起来肯定威力巨大。”


    “没错，而且还是双A组合。”陆行补充道，“白果向来欣赏强者，一般人还真入不了她的眼。我看，能和她配混双的，也就只有墨燃了。但前提是，这小子得一直保持这么强，甚至更强。要是半路上杀出个黑马，那这个组合可能就得重新考虑了。”


    这边的谈话，不知道墨燃有没有听到。只见他将陆行教的技巧与自己的发球完美融合，和顾辰一时之间打得难解难分。


    白果看到这一幕，眼中的欣赏之意愈发浓厚，对墨燃在釜山公开赛夺冠，也更加充满信心。


    “小墨，别有所保留，拿出你全部的实力，来，打败我！”顾辰摆好防守姿势，向墨燃发起挑战。


    几局下来，众人不得不承认，墨燃实力确实强劲，差点就战胜了顾辰这位现任世界排名第一的选手。


    “你们都来得这么早啊？”就在这时，王迪终于姗姗来迟。


    陆行无奈地说道：“大姐，都十一点了。”


    王迪哈哈一笑，打着哈哈：“睡过头了，不好意思哈。”说着，便走到白果旁边，说道，“果果，来，咱俩打几局。”


    “好。”


    王迪率先发球，她的正手进攻向来是强项。凭借十多年的实战经验，她十分清楚如何将这一优势发挥到极致，因此连续拿下3分。但白果并未气馁，迅速调整战术，采用长球快攻，很快就追平了比分。


    此时，比赛来到赛点，两人都已大汗淋漓，场外的众人也看得如痴如醉。墨燃的目光紧紧盯着白果，只见她迅速做出反应，改变发球策略，增加了旋转力度，打得王迪措手不及，最终白果拿下这一局。


    墨燃眼中流露我就知道的赞赏。


    裘教练满脸欢喜。开完会的各位主管教练也陆续过来了，白果的主管教练上官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一脸骄傲地说道：“怎么样，我这徒弟厉害吧！”


    “别显摆了，要不是当初裘教练‘忽悠’我，这可就是我的亲徒弟了。”说话的是男队替补秦毅苏的教练尹正。


    几位教练哈哈大笑起来。裘教练接着说：“小王的技术也在世界前列，好好训练，在国际比赛中，我们的优势还是很大的。”


    “是，教练。”王迪嘴上应着，心里却难免有些失落。毕竟她曾经也是乒坛一姐，可竞技体育就是如此残酷，随着年龄增长，身体机能下降，总会被年轻小将取代。


    白果看出了王迪的失落，轻声唤道：“迪姐……”


    王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拍拍白果的肩膀，故作轻松道：“没事，你很棒，尽情享受每一场比赛，打出咱们中国乒乓的风采。”说罢，她转身迈向更衣室，背影带着几分落寞。


    桑榆望着王迪离去的方向，心中第一次涌起强烈的渴望——要打败王迪、陈琪、陈美含，甚至是眼前的白果。在这竞争残酷的竞技世界里，只有他人的梦想破碎，自己的梦想才有实现的可能。


    “桑榆，在想什么呢？”白果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力量，冷不丁在桑榆耳畔响起，把她惊得一个激灵。


    桑榆慌乱地绞着手指，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


    白果看穿了桑榆的心思，神色柔和下来，语重心长地说：“竞技体育本就是如此，有梦想破灭，就会有新梦想成真。渴望胜利，是每个运动员必备的态度，你无需为此感到负担。只要踏踏实实地刻苦训练，用实力堂堂正正地去赢就好。”


    桑榆心中一暖，重重点头，坚定道：“我明白了，果果。”


    那边，裘教练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王楚，往后你就担任墨燃的主管教练，我会向上提交报告。”


    王楚早就对墨燃有所关注，他反复研究过墨燃的比赛视频，对其天赋和潜力极为欣赏，一直盼着墨燃进一队，好能亲自指导。此刻，这梦寐以求的机会突然降临，他顿时喜笑颜开，忙不迭应道：“没问题，这孩子我可惦记好久了，一定把他培养成顶尖选手！”


    其他教练见状，眼中满是羡慕，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王楚不仅是男队经验丰富的主教练，还是左手执拍，在指导墨燃方面，确实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能引领墨燃迈向更广阔的舞台。


    自那之后，墨燃虽说名义上还在二队，但时常到一队参与训练。寒来暑往，白果在赛场上披荆斩棘，斩获一个又一个奖项；墨燃的训练也愈发拼命，每日与汗水、球台相伴。时光匆匆流逝，国际乒乓球联赛釜山公开赛的日子越来越近。


    比赛当日，场馆内座无虚席，气氛热烈得如同燃烧的火焰。现场广播激昂响起：“让我们有请中国队选手——墨燃！”


    场外，白果轻点手腕内侧，振翅的蝴蝶似是正在颤动翅膀，翅尖正指向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