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微笑新娘6
作品:《金陵无鬼事》 对旺鸡蛋依旧心有余悸的小侯爷适时地换了话题。
来金陵这么久连旺鸡蛋都接受不了,崔拂雪对此表示鄙夷。
江不系恍若未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面前的面条,丢下铜板溜之大吉。
休息了半个时辰,两人打听到了喜娘的住址,前往喜娘家。
喜娘名陈红叶是刘家请的媒人,从两家商谈婚事开始,陈红叶便一直作为刘家的代表全程参与。
昨日猛地见到刘婧的尸体,陈红叶吓得魂不附体,一路跑回家,路上见人便说新娘子被人下蛊死了。
这便是坊间传来的来源。
江不系和崔拂雪找到陈嫁时,陈红叶还戴着抹额躺在床上,哎哟哎哟地喊着头疼脚软下不了床。
听说官府来人,陈红叶头也不疼了,脚也不软了,腿脚利索地起床。
见了两人,压根不需要问,已经开始绘声绘色讲述两家婚嫁之事。
“老婆子我做了一辈子媒人,促成的婚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一对不是相敬如宾,琴瑟和鸣,恩恩爱爱,如刘钱两家这般的,还是头一回见,可算毁了我积攒了一辈子的名声,往后,谁还找我说媒,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哟,大人,大人,您可要为老婆子我做主啊~”陈红叶一脸凄苦地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
江不系轻咳了一声。
不等他开口,变脸神速的陈红叶换了副神秘模样继续说:“其实,早前儿我便劝过刘老爷,这门婚事没有那么好,可刘老爷不听,我还发现刘夫人悄悄去庙里合了八字,……”
“等等,”崔拂雪截住她的话头,“议亲合八字本是寻常事,刘夫人为何要悄悄去庙里?”
陈红叶眨了下眼,呵呵干笑:“我说错了,是去合八字,不是悄悄。”
江不系猛地一拍桌子:“陈氏,你可知包庇隐瞒以凶犯论处?”
陈红叶被唬得差点跌坐到地上:“不是,大人,这事可跟我半点关系没有,我说,我说。”
江不系面不改色地收回震得生疼的手,抱臂等着。
陈红叶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其实,其实刘家给钱家的生辰八字是假的。”
江不系蓦地张开了眼。
“刘大姑娘生于极阴之日,本不详之兆,刘家对外便改了姑娘的生辰,这事就连刘家人也没几个人知道,若不是那日在庙中瞧见,我也被蒙在鼓里。”
陈红叶冲两人讨好地一笑:“那日我本是去替另一家姑娘合八字,快出门时发现雨伞忘在了庙里又折回去拿,这才看见了刘夫人一人鬼鬼祟祟,那刘夫人是什么人,出门怎么会连个丫头婆子都不带,我一时好奇,便跟在了后面,发现她竟是去合八字,可,可刘大姑娘和钱家公子的八字我分明已经去合过……”
她嘿嘿一笑:“我实在是太心痒,便在外偷听了一二,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崔拂雪:“这事你可与人说过?”
“没有,没有,”陈红叶慌忙摆手,“这点职业操守老婆子我还是有的,若真坏了两家婚事,我上哪儿收银子不是。”
崔拂雪:“你方才说早前儿便劝过刘老爷,这门婚事没有那么好,为何这么说?”
陈红叶缩了缩脖子:“因着我有个老姐妹在钱家做事,钱家的事,我知道那么一点,钱家虽说是金陵数的上名号的富户,挑儿媳妇不会马虎,可金陵城里那么多好姑娘,能配的上钱家的也不在少数,钱家却一个也看不上,这难道不稀奇?”
她往外看了看,向二人凑过去,一脸贼笑:“钱公子有咳喘之症,平日里倒是不易察觉,可每到换季,尤其是夏天往秋天走,天气变凉时,便会发作,不过钱家捂得紧,少有人知道,这倒没什么,关键是,我那老姐妹在钱家管着浆洗,她跟我说,钱公子家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只苦了他三天两头亵裤上有那种东西,。”
崔拂雪在秦淮炊烟里虽时常听到食客们说些出格的话,但如此直白的还是头一回。
陈红叶不给她脸红的机会,悄声道:“我那老姐妹还说钱公子是洁身自好的好儿郎,宁愿夜夜那样也不找女人,她不懂,那分明是男子那方面有问题。”
所以,钱家所说钱礼仁有隐疾指的是这个。
“男人呐,就算会那个,三五日一回就了不得了,哪能三天两头的有,分明是有病,我跟你说……”
见她越说越不像话,江不系冷声打断:“因而你对刘老爷说这婚事没那么好。”
“可不是,水灵灵的大姑娘,嫁过去守活寡,多可怜。”
“你为何不与刘老爷直说?”
“嗐,大人说笑了不是,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好与男人说这个……”
江不系:敢情我不是男人?
陈红叶讪笑:“若不是大人您问,我定也是不会说的。”
江不系:我问了吗?
崔拂雪问:“既不方便与刘老爷说,又为何不说与刘夫人?”
陈红叶扭了扭身子:“我同小翠隐晦地提了,也不知道她怎么说的,反正刘家人压根没当回事,人家自己都不在意,我何必多嘴,我已仁至义尽,难不成真跟银子过不去。”
江不系一抬下巴,示意她继续。
陈红叶:“总之啊,两家就这么顺顺当当到了成亲这日,昨儿,我一早天还不亮就到了刘家,帮着给新娘子上了妆,等全福夫人梳了发,穿上提前熏了香的嫁衣,哦,对了,说到那嫁衣也是件怪事……”
江不系还以为她也要说嫁衣上绣的纹样,便摆摆手让她往下说。
“哦,”陈红叶道,“原来大人也发现那嫁衣比寻常嫁衣要厚重些,摸起来也有些怪……”
“等下,”崔拂雪问,“你说的嫁衣怪,不是花样子怪?”
“花样子当然也怪,但是以前也见过花样子不是绣龙凤呈祥的,各家有各家的癖好,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霓裳阁出品的好嫁衣老婆子也见过不少,可这件嫁衣吧,拿在手上比寻常的重些,摸起来滑腻腻的,有些古怪。”
昨日崔拂雪展开嫁衣看,并未动手摸,因此没有感受到手感,此外,她以前虽见过嫁衣,但只是眼睛看,不知晓嫁衣的重量,也就没有察觉有不妥之处。
“许是用了什么时新的料子和针线,左右这两家都是做这个的,也不稀奇,”陈红叶并不知道崔拂雪心中所想,“新娘子吧,看着挺配合,让做什么做什么,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心里不乐意。”
陈红叶絮絮叨叨个没完,崔拂雪心不在焉地听着,心里始终在想嫁衣的事。
直到江不系拍拍她喊她走了,她才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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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红叶后面说的和小翠说的基本差不多,”江不系探究的看了她一眼,“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件嫁衣,我想赶紧回去看看,”崔拂雪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还有花轿里的熏香,昨日便觉得哪里怪,想来正是熏香。”
“走。”
江不系二话不说拉着崔拂雪急忙往府衙赶。
贺文章缝合了刘婧身上被剖开的口子,尽量完整地还原。
从柜子里拿出嫁衣正欲替刘婧穿回去,被门外的江不系一声“慢着”拦住。、
江不系跨进门,小心翼翼从贺文章手中接下嫁衣,平放在桌面。
“老贺,拿蜡烛来。”
贺文章不解地看看外面还亮着的天,还是依言点了蜡烛。
江不系上手摸了摸,确实如陈红叶所说,有种说不上来滑腻腻的手感。
贺文章拿着烛台过来,烛光的映照下,那些奇异虫鸟图案的绣线,泛着一种不自然的油润光泽。
江不系随手在一旁台子上拿了把小刀,小心刮下极微量样本放在帕子中。
“这是何物?”贺文章惊问。
“不知道,”江不系便刮便道,“许与刘婧的死有关。”
翻开嫁衣衣襟,内衬乍一看上去没有异样。
江不系看了一会儿问:“上回我做的那个透镜可在?”
“在,”贺文章将烛台交给崔拂雪,自己打开抽屉翻找,找了好一会儿,他欣喜道,“找到了,小侯爷,给。”
江不系拿着透镜在嫁衣内衬一寸一寸仔细看,当透镜移至颈后、手腕、胸口、腰腹几处时,透镜下可见极其细微的、颜色略深的晕染痕迹,似有什么东西从绣线渗出。
依葫芦画瓢地用小刀挂下些许,江不系直起身子捶了捶因弯太久而酸胀的腰。
“果然有东西,”他指着桌上两条帕子,“老贺可能验出这些是何物?还有花轿中的熏香。”
“我试试,”贺文章捧起两条分别放着从嫁衣外和内衬上刮下的东西的帕子,“希望能验出究竟是何物。”
他说着一头扎进了研究中。
江不系冲崔拂雪招招手,两人不敢打扰贺文章,蹑手蹑脚出了门。
江不系讽刺地笑了声:“刘姑娘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被这么多人算计。”
崔拂雪:“何止是算计,简直是一团乱麻,钱家算计刘婧的生辰为钱礼仁冲喜,却没想到生辰是假的,刘家以为是吉兆的嫁衣纹样结果却是为了替钱礼仁冲喜,白姨娘惦记她的嫁妆,大概恨不能她嫁不成,嫁妆可以留给自己的一双儿女,还有谈成了生意心心念念以为能回来便能抱得美人归的申舒明,痴心一片到头来一场空。”
江不系:“钱家还指望着刘婧嫁进来以后能治好钱礼仁的病,看起来最不希望刘婧出事的应该是钱家,至于白姨娘和申舒明,一个为钱杀人,一个爱而不得,以为爱人背叛,索性毁掉,都有杀人动机。”
“追查申舒明行踪的人还没回来?”
“多半不好查,”江不系挠挠头,“从巴蜀回来那么远,路又不好走,早几日晚几日都在情理之中,就算他离开巴蜀的日期有所偏颇也能自圆其说,”江不系看看渐暗的天色,“现下只能希望老贺能查出点东西,好给我们指明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