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河面浮尸5

作品:《金陵无鬼事

    去其他六家调查的人也都回来了。


    几人聚在一起一通气儿,情况基本差不多,有的是大前天,有的还要早几天人就失踪了。


    无一例外,都是从漕帮出来的混子。


    可他们在外面究竟干的什么营生,家里居然都没人知道。


    崔拂雪:“怕是干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


    贺文章道:“小侯爷,回头我再去找沈浪,从他那儿探点消息。”


    “沈浪?哦,就是咱们出门时碰到的那个,他会说?他不也是漕帮的人?”


    贺文章也不确定:“试试看,我和他爹有些交情。”


    贺文章去找沈浪,江不系转到桌案后:“拂雪,老贺已经验出七名死者死亡时辰,我需要你的帮忙。”


    他拿出纸笔,画下三河镇秦淮河与江面交汇的简图。


    江不系点着图道:“昨日我们去三河镇,判断凶手抛尸在入水口的东侧或西侧。”


    崔拂雪点头。


    “江水自西向东,若是抛尸点在西侧是顺流,尸体漂流的速度会更快些,若在东侧则为逆流,速度会相对慢些。”


    崔拂雪接道:“你的意思是,若是在西侧,抛尸点可能更远些,在东侧会近些。”


    “对,七具尸体,我猜凶案现场应该离江边不会太远,凶手总不能拖着七具尸体招摇过市,从城里城外的穿梭。”


    “说的是。”


    “你帮我去问和老贺一起验尸的那两名仵作,七具尸体加在一起有多重,待我测算出东西两侧抛尸的最远处,再向府台大人借四组人,分别从两头往中间搜索凶案现场。”


    那日再去三河镇时,江不系四下看时已基本测出水流速度。


    贺文章不在,崔拂雪在停尸房找到了两名仵作。


    那两仵作知道崔拂雪如今算半个应天府的人,十分客气。


    得知崔拂雪的来意后请她稍坐,这就去里面称重。


    那尸体模样不好看,上回江不系就没让崔拂雪进去,她也懒得看,就在外间溜达。


    台面上都是各种验尸工具,不过仵作们仔细,都擦得干干净净。


    崔拂雪瞄见一个木盒,探头看了眼,里面放着几个铃铛。


    她顿了顿,想江不系说过起七名死者在河里漂动时,会传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想来就是这些铃铛,再一数,果然是七个。


    她从袖袋里拿出帕子,隔着帕子想拿一个起来看看,谁知竟将一串铃铛全部拎了起来。


    崔拂雪晃了晃,随即反应过来,这些铃铛是磁石,因着放在一个盒子里,吸到了一起。


    仵作出来,告知七具尸体的重量,崔拂雪道了声谢:“这些铃铛可是从七名死者身上取下的?”


    仵作点头称是。


    “我带回去给小侯爷,多谢!”


    崔拂雪拿着铃铛回到屋里,一进门就将盒子放在桌上:“随舟你看这些铃铛。”


    江不系眨眨眼,她刚才叫他什么?随舟?


    他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别笑,”崔拂雪打断他,“你看,这些铃铛都是用磁石做的。”


    “磁石?”江不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掰下一颗放在手里看,“好大的吸力。”


    铃铛表面就是普通的铜片,他晃了晃,是铃铛里面的小球,那小球是颗磁石。


    江不系找出工具,硬是扒开了铃铛口,将磁石取了出来。


    他与崔拂雪对看一眼:“为何要在铃铛里放磁石?”


    江不系想不明白,索性放下:“七人的重量可知道了?”


    崔拂雪在纸上写下重量。


    江不系提笔:“拂雪,帮我带上门,我尽量算出来。”


    崔拂雪退出去,把门掩上,转身看见王知权走来。


    她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道:“小侯爷正想法算出抛尸点,咱们别吵他。”


    王知权忙无声地表示“好”:“我刚从守备大人那里回来,听说那七人都与漕帮有关?”


    崔拂雪拉着王知权边往外走边说:“都是被赶出漕帮的,连家里人都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


    贺文章出了府衙,想了想,在路上买了些糕点拎去了沈家。


    沈浪的爷爷和贺文章的父亲曾都是漕工,贺文章和沈浪父亲从小一起长大,后来贺文章入了南京朝廷,沈浪父亲子承父业,继续做漕工,贺家从江边搬离,联系也就逐渐变少。


    直到十几年前,沈浪父亲意外去世,两家基本也就断了联系。


    他敲了敲门,里面有个苍老的女声:“进来,门没锁,自己推。”


    贺文章推门,屋里暗,只点了盏油灯,一看起来六十多岁的妇人正在缝补。


    妇人眯起眼睛看向门口,带着浓浓的鼻音:“你是……”


    “嫂子,我是贺文章。”


    妇人愣了愣,放下手中的绷子:“贺,贺兄弟,哎哟,快快快,坐,坐。”


    妇人忙抽出一张凳子,用袖子抹了抹:“我去给你倒水。”


    贺文章拉住她:“嫂子,不忙,您坐。”


    妇人扯了扯衣裳:“这,这都多久没见了。”


    贺文章:“你们,还好吗?嫂子,你是不是病了?”


    “嗐,有什么好不好的,还那样,好在浪儿娶媳妇儿了,接了他爹的活计,如今也在漕帮,养家糊口呗,我就是一点小风寒,不碍事。”


    贺文章顿了顿:“对不住,嫂子,这么些年都没来看你们。”


    实际上这些年贺文章自己也焦头烂额,在衙门里也不受待见,憋屈的很,若不是遇到江不系,他都有辞官的念头了。


    妇人不在意:“这叫什么话,你能来,老沈泉下有知一定高兴。”


    叙了会儿旧,沈浪回来了。


    还没进门就听见贺文章的声音。


    沈浪爽朗地叫道:“贺叔。”


    沈母催促道:“阿浪赶紧的,去买几个小酒菜,今儿就陪你贺叔好好喝一杯,贺兄弟你也知道,我笨手笨脚,年轻时候起就不会做菜,以前都是老沈做,后来有阿浪,如今有儿媳妇,更用不着我动手了。”


    “欸,成。”


    贺文章还来不及说个不字,沈浪已经出门买菜去了。


    没一会儿,沈浪拎着几个小菜回来,说笑间,就铺了一桌菜。


    “嫂子,一块儿。”


    沈母摆摆手:“儿媳妇儿回娘家了,一会儿就回来,我留了菜,等儿媳妇回来,我跟她一起吃。”


    “那不成,”贺文章反对,“便等一会儿也不碍事,等阿浪媳妇儿回来一起吃。”


    沈母还要说什么,沈浪道:“娘,就听贺叔的,咱们跟贺叔还客气什么。”


    贺文章欣慰地拍拍沈浪。


    沈浪:“贺叔,早上在帮里都没机会问,您去帮里找九爷是……”


    贺文章顿了顿:“阿浪,叔今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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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是有事想跟你打听,”


    “叔,您说。”


    “王奇,你认识吗?”


    沈浪皱眉想了一会儿:“是十几年前被赶出漕帮的王奇?”


    贺文章坐直了身子:“你知道他?”


    沈浪回忆道:“当时被一同赶出去了还有几个人,名字我记不全了,好像有王奇、刘成还有谁的。”


    “对,一共七个人。”


    “贺叔问他们做什么?”


    贺文章压低了声音:“你可知,他们七人犯了何事被赶出漕帮?”


    “这……”沈浪犹豫地捏着酒杯,“贺叔,您知道漕帮的规矩,我……”


    “我知道,”贺文章拍拍他,“今儿我不代表官府,以我自己的身份来问问,不过,如果你觉得实在为难,就当我没问。”


    沈浪低着头想了片刻:“贺叔,也不是一点不能说,不过……”


    他话未说出口,门外一道身影挡住了光亮,那身影喝道:“沈浪,你也想被逐出漕帮?”


    沈浪闻言,浑身一震:“大,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的是沈浪的大舅哥高顺。


    高顺让了让:“我送妹子回来,还好我来了,否则你是不是就要犯帮规?”


    沈母打圆场:“她大哥,进来坐,还没吃吧,一起吃点儿,这位是阿浪父亲的朋友,好多年没见了,闲聊,就是闲聊,阿琳,这儿交给他们男人,咱们进去吃。”


    沈母牵着高琳进屋。


    高顺坐下,直视贺文章:“你是何人,为何打听漕帮的事?”


    贺文章:“我与阿浪的父亲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家父也曾是漕工,算半个漕帮人,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高顺冷哼一声,“我知道你是谁,贺文章,曾经的南京刑部官员,如今是应天府奇案房的人,漕帮一向不与官府打交道,你说随便聊聊,这里面,那一句是随便?”


    沈浪忙拦着:“大哥,贺叔没有别的意思。”


    高顺瞪他一眼:“你住口,我若不来,你就闯大祸了,你看到时候九爷会不会看在你爹和你爷爷的面子上留你。”


    沈浪一下闭上了嘴。


    高顺又朝着贺文章道:“午前儿我便听九爷说了,有衙门里的人来问王奇几人被逐出漕帮的事,不是我们藏着掖着不愿说,贺大人,实在是各行有何行的规矩,我们若坏了规矩,日后漕帮被人寻了麻烦,你贺大人是能帮漕帮解决麻烦,还是能安顿漕帮几百兄弟的生计?”


    贺文章咬了咬后槽牙,一拱手:“是我考虑不周,对不住,兄弟也是漕帮中人?”


    高顺喝了口酒:“跟着九爷混口饭吃,贺大人与阿浪家里来往,你们是世交,私教我反对不着,但阿浪要是没了活计,我妹子也得跟着受苦,这我得管,还望贺大人勿怪。”


    贺文章摆摆手:“何来怪字,”他起身,“今儿确实是我的不是,阿浪,就此告辞,我改日再来看你。”


    “贺叔,”沈浪追到门外,“贺叔,您别生气,我那大舅哥人不坏,就是个直脾气。”


    贺文章笑道:“阿浪,别多想,我没生气,这事,你大舅哥说的对,你若刚才说出口,给漕帮带来麻烦,我怕是还不清债了。”


    沈浪:“那您不再坐会儿。”


    “我还有公务在身,改日没事,我定来找你喝个痛快。”


    沈浪笑:“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