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戏台断头15

作品:《金陵无鬼事

    柏喜说完像被抽走了精气神,塌着腰瘫在地上。


    “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在台上做了手脚,本来是要先杀范心儿的,从范心儿杀起,可以让荣鹤鸣和程袁梅感到恐惧,哪知红雁给范心儿下了泻药,我便将计就计,留了字条给红雁,说有有关荣鹤鸣的秘密告诉她,她果然上了当。”


    柏喜:“大人,该说的我都说了,所有的事都是因我而起,也都是我一人所为,与双儿无关,你们抓我吧,”他狠狠磕了个头,额头瞬间渗出血珠,“你们放了双儿吧,她是无辜的。”


    “爹——”


    江不系“哦”了声:“那么在山上袭击崔娘子与我的,还有放火的人是谁?”


    “是我,”柏喜低低道,“都是我。”


    王知权刚想说什么,被江不系抢先:“来人,将柏喜,不,是秦啸,押入大牢,秦双,你回去吧。”


    秦双哭喊着,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才被衙役拉出去。


    王知权:“小侯爷,你当真认为秦双与此事无关?”


    江不系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不重要,这个案子有秦啸足矣,至于秦双,一个可怜的姑娘,何必赶尽杀绝。”


    王知权往外看了许久,天色微亮,他最终叹了口气点点头,算是认下了江不系的说法。


    江不系连打了几个哈欠,嚷嚷道:“审了一夜,困死我了,欸,那位,叫什么来着,高人,眼下如何了?”


    衙役一拱手:“回小侯爷,已然无碍,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成,”江不系摇摇晃晃站起来,“拂雪,回家。”


    江不系肩头渗出的血已经干涸,崔拂雪拦住他:“小侯爷,伤口还未处理,再忍忍,还是让大夫先来包扎伤口。”


    江不系摆摆手:“小伤,家里有金疮药,回去再说,我可实在是撑不住了。”


    天亮前,府衙里终于恢复了安静,江不系大可以留宿公廨后的卧房,他刚来南京时便住那里,可偏强撑着,与崔拂雪一道回了家。


    审讯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整个人放松下来才发现肩头的伤口隐隐作痛。


    江不系忍不住“嘶”了声。


    崔拂雪:“疼了?快些回去,我给你上药。”


    江不系还想嬉笑说没事,崔拂雪已经拽起他另一只胳膊加快了脚步。


    卫泉还在熟睡,两人轻手轻脚进了屋,江不系翻出药酒和金疮药塞进崔拂雪手里,嬉皮笑脸:“有劳拂雪了。”


    烛芯“噼啪”炸响,崔拂雪扯开江不系肩头染血的布料,刀伤不深,但皮肉翻卷,揭开布料时江不系肌肉猛地绷紧,喉结滚动两下,硬是没吭声。


    崔拂雪拿蘸了药酒的棉布按上伤口,江不系疼得连连抽气,汗湿的后背撞上椅背,木椅吱呀晃了晃。


    “别乱动。”崔拂雪紧张地手心冒汗。


    两人膝盖隔着布料相抵,崔拂雪发间银簪不知何时松了,一缕碎发垂下来扫过他锁骨。


    江不系偏头,鼻尖几乎蹭到她耳垂,半真半假道:“崔娘子的手艺,比太医院那帮老头还强上几分。”


    崔拂雪哭笑不得,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两分。


    江不系险些叫出声,好容易平缓下来,他叹道:“拂雪好狠的心,我明明是在夸你。”


    崔拂雪抬头,几乎擦着鼻尖而过,撞见他眸中跳动的烛火。


    手悬在半空,随两人交错的呼吸轻轻颤动。


    她猛地红了脸颊,烛火映衬下,愈发娇艳。


    江不系轻轻开口:“拂雪……”


    似乎猜到江不系想说什么,崔拂雪慌忙后退打断他:“小侯爷,抬胳膊。”她声音发紧。


    江不系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怕吓坏了她,若真将她推远,想再拉回来可就难了。


    江不系配合着抬手,袖口滑落露出小臂,绷带绕到第三圈时,他忽然扣住她手腕,轻笑:“原来拂雪也会手抖,我这伤,便劳烦拂雪日日来换药了。”


    江不系的伤是为救她,她拒绝不得。


    刚要起身,转身时裙裾却被压在江不系膝下,一扯之下险些跌进他怀里。


    江不系扶住她腰侧:“当心,摔坏了,谁给我换药?”


    崔拂雪定了定神:“放心,我若摔坏了,定请金陵城里最好的大夫来给小侯爷换药。”


    江不系托着腮,一脸无辜地话里有话:“可我不想要别人,只想要拂雪。”


    崔拂雪嗤笑一声:“小侯爷不缺红颜知己,请媚香楼的如梦姑娘来,说不准能好的更快些。”


    “冤枉,”江不系举起一只胳膊,发誓,“我与如梦姑娘清清白白,不信,拂雪大可以去媚香楼问。”


    崔拂雪收拾桌上的药罐:“我没那么闲,小侯爷好生歇息,明晚再来给你换药。”


    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崔拂雪松了口气。


    方才,差一点便意乱情迷了,江不系当真有蛊惑人心的本事,要离他远些。


    折腾了一夜,这会儿反倒有些睡不着,崔拂雪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煎饼。


    这个江不系,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三番五次的撩拨。


    拖拖拉拉不是崔拂雪的作风,最直接的办法,跟他说清楚,早日断了念头,以免以后见面尴尬,可……


    江不系舍命救她是真,平日里多有照拂也是真,会不会太伤人?


    崔拂雪用被子蒙住头,该死的江不系,要么你就说清楚,也好直截了当的拒绝,这么不明不白的算怎么回事。


    猛地掀开被子,就你会撩是吧,就你会让人心神不宁是吧。


    崔拂雪气呼呼地下床,从荷包里倒出枚铜板,这把就让老天爷决定。


    字面便与江不系说清楚,了绝后患,大不了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头,若是花面,便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崔拂雪心里默念一、二、三,拇指一弹,铜板打着圈地蹦出老高。


    双手一接,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将铜板藏在手心之中,心里嘀咕,字面、字面、字面。


    拿开右手,定睛一看……花面。


    崔拂雪深吸一口气,肯定是手反了,方才应该翻面,右手在下才是,再开一把。


    只听“叮”一声,铜板又窜出老高,双手接住,这次右手在下,左手在上,拿开左手……又是花面。


    崔拂雪鼻子狠狠出了口气,事不过三,最后一把。


    这次,她没接,任由铜板落在地上,不知滚到了何处。


    趴在地上找了一圈,铜板滚进了床下。


    手里拿着蜡烛猫腰钻进去,崔拂雪一咬牙,将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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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凑过去……毫无意外的花面。


    崔拂雪退出来,手里拿着铜板愣神,当真是老天爷的决定?


    今朝有酒今朝醉,成与不成的,至少日后有一份回忆。


    心里有了决定,崔拂雪倒头就睡。


    蓝田知道崔拂雪为案子熬了大夜,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卫泉在外等着,看见蓝田叹了口气。


    蓝田斜了他一眼:“一大早做什么唉声叹气?”


    “本来还以为我家主子这把能成了,平时挺利索一个人,怎么这事上婆婆妈妈,看来还得靠我出马。”


    蓝田拉住他:“你可别乱来。”


    “你放心,只要他俩能成,便是让我当乌龟王八,我也愿意。”


    蓝田甩开袖子:“你若成了乌龟王八,我可不要你。”


    卫泉嘟囔:“你若不要我,我便这辈子都不娶,就等你回心转意,反正我也不要旁人。”


    蓝田忍着笑意:“你想怎么办?”


    “依我看,华林班的案子算是破了,我去撺掇府台大人办个庆功宴,晚上,给我主子和崔娘子灌酒,来个酒后吐真言。”


    ……


    说到庆功宴,王知权想都没想一口应下:“该办,小侯爷和崔娘子为了这个案子吃了那么些苦头,我这个府尹不表示表示说不过去,办,就去秦淮炊烟办,好好置办一桌。”


    “得嘞,小的替我家主子谢过府台大人。”卫泉乐得满脸开花。


    江不系和崔拂雪睡到午后才起,两人分别看见了留在桌上的字条——晚上府台大人设宴秦淮炊烟,为结案庆功。


    崔拂雪拿着字条想了半晌,打开橱门挑衣裳。


    要好看的,要艳而不俗的,再细细上个妆,要能压过媚香楼的姑娘的。


    崔拂雪收拾妥当,出了门。


    卫泉看直了眼:“崔娘子今儿也太好看了,仙女也就不过如此。”


    别说卫泉,蓝田都极少看见崔拂雪这副打扮,愣了半晌才揪着卫泉的耳朵:“是你该看的吗?闭眼。”


    江不系一进门便看见了崔拂雪,正挪不开眼,身后响起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小侯爷,您可有日子没来媚香楼了,可是忘了我了?”


    江不系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卫泉在一旁大呼不好。


    江不系干笑了两声,不等他转身开口,崔拂雪一甩帕子袅袅而至。


    她掩着帕子笑了声:“如梦姑娘来我秦淮炊烟不是吃饭,是找男人的?我这里可没那些名堂,”她突然收了笑,转到了江不系与柳如梦中间,“若是吃饭,便寻了位子坐下点菜,保管你满意,若是找男人,对不住了,请如梦姑娘移驾别处,恕不远送。”


    柳如梦气得一跺脚:“崔拂雪,有你这么跟客人说话的?你当真这秦淮河边只有你家一家食肆不成,你等着,往后别想再做媚香楼的生意。”


    江不系看看摔门而出的柳如梦,又看看一脸不屑的崔拂雪:“你……”


    崔拂雪白了他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若是喜欢那柳如梦,出门右拐,本姑娘绝不拦着,要不然就上楼,府台大人已经等着了。”


    说完,一扭腰,转身上楼。


    江不系莫名其妙挨了顿数落,非但没生气,心里大呼了声:带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