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人面河灯5
作品:《金陵无鬼事》 张虎脸上的横肉肉眼可见的抖动。
他咬着牙死撑了半晌,突然喊了声:“大人,大人我也不想,都是老爷逼我的,我求你,求你别告诉任何人。”
江不系一挑眉。
张虎:“我说,我都说……夫人,夫人身边有个丫头叫佩兰,每回夫人要用车都是她来找我,一来二去我们俩便熟络起来,偶尔她也会给我送些吃食,有时候我送老爷回来的迟,便会留在府中歇息不回家,那次,我刚准备歇下,端了佩兰酒菜来找我,”
他不安地看了江不系一眼:“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反正看起来不太高兴,几杯酒下肚,她才说,原来老爷早要了她的身子,但是既不抬姨娘,也不收做通房,还时不时要她伺候,夫人又被蒙在鼓里,她心里有些不痛快,”
“我见她有些醉了,便想劝她回去,哪知她突然就扑到了我怀里……”
江不系嗤笑一声。
张虎被笑声刺的喉头发紧,耳根一下通红,他不自觉的扣着手指,用自己都不相信的语气继续道:“真,是真的,我一时没把控住,就糊里糊涂跟佩兰……可她到底是老爷的人,我也怕,第二天酒醒后就想与她说清楚,哪知道她不依,还说我若是敢负了她,便告诉老爷是我强……强要了她。”
江不系懒懒地托着下巴,就连崔拂雪也忍不住冷笑。
张虎低着头:“可,可这事还是被老爷发现了,他狠狠骂了我一通,还说要将我赶出司府,让我在金陵没有立足之地,他是大官,想捏死我就跟捏死只蚂蚁似的,我除了认错求情,实在想不起还能怎么办……”
“就在我心灰意冷时,老爷提出……要,要我媳妇儿陪他一晚,这事就算过了……”
江不系惊得张大了嘴。
崔拂雪听的直皱眉。
“我媳妇好看,当初我们成亲,人人都说我福气好,我心里自然不愿,但是老爷说若是不愿意,便只能让我滚出司府,一大家子等着吃饭,我若被赶出门,拿什么养家……”
张虎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样:“我知道我媳妇的性子,她怕是宁愿死也不会同意,可我实在没法子了……”
崔拂雪接道:“所以你弄来了迷药,打算给她下药送去司正秀的床上?”
张虎头埋得更低,点点头不敢吭声。
江不系为他鼓掌:“人家卖主求荣,你卖媳妇求荣,啧啧啧,”他忽地话锋一转,“所以其实你心中并不情愿?”
张虎慌忙点头:“我自是不愿的。”
“哦,”江不系一副了然的模样,“司正秀逼迫你,你心中不愿,但不敢忤逆他,左思右想之下干脆杀了他,既不用离开司府,又保住了媳妇的清白,是也不是?”
张虎正欲继续点头,忽然听出不对,又赶忙摇头:“不,不是,大人,不是我,真不是我,她不过陪老爷睡一觉,我也不嫌弃她,可杀人是要偿命的,孰轻孰重我分得清,真不是我干的……”
崔拂雪轻蔑地看了张虎一眼,骂道:“贱骨头。”
江不系赞同:“拂雪骂的好,把他给本公子拖下去关起来,没我的令,不许释放。”
其实江不系本就没觉得张虎是凶手,不过诈一诈他而已,这种人不过是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只要是为了自己,老爹老娘,媳妇甚至子女,都能用来牺牲。
崔拂雪“啐”了声:“还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什么佩兰扑进他怀里,我看就是他见色起意欺负了人家姑娘。”
“莫气,莫气,”江不系安慰道,“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老贺,你说是不是?”
贺文章莫名其妙地左右看看:“属下不知。”
说完,他走了。
江不系:“……”
崔拂许福了福身:“小侯爷,若无其他事,我回秦淮炊烟准备晚膳。”
说着也走了。
江不系:“……”
都不理我,我自己玩儿去。
脚还没踏出门,又收了回来趴回桌上,外面实在太晒,太热。
江不系蔫儿蔫儿地想,还是京师好,夏日虽也热,但不会湿哒哒黏糊糊的,只要找个阴凉处,有点儿小风,甚至有凉爽的感觉。
也不知道老爹何时才能消了气,许他回京……
只是,若是回了京便再见不到崔拂雪,吃不到秦淮炊烟的美食……
他正懒散着自怨自艾,左右为难,突然听外面有道熟悉的声音:“主子。”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像自己的贴身小厮卫泉。
江不系晃晃脑袋,糊涂了,卫泉被老爹扣在京中不让随行。
“主子……”那声音又喊了声,听起来愈发近。
江不系猛地坐起来,一扭头,看见卫泉飞奔而来。
“主子,”卫泉一口气跑进来跪在地上,“小的来伺候主子了。”
江不系一把将他拉起来,从头打量到脚,喜道:“卫泉,真是你?”
“如假包换。”
“你,你怎么来的,我爹他……”
“侯爷听说了您办案子办的漂亮,早消气儿了,这才松口让小的来了南京。”
江不系心里乐得跟什么似的:“走,我带你去认人。”
衙门里认了一圈,江不系拍拍卫泉:“带你去见最后一个人,也是最重要的人。”
卫泉不解,怎么还有比衙门里的人更重要的人?
一路晃到秦淮炊烟已经快酉时,崔拂雪正忙着准备开晚市。
“主子,”卫泉问,“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秦淮河?”
江不系头一点:“如何?”
“名不虚传,都说秦淮河畔最是繁华,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船只在河面穿梭,穿上各种吹拉弹唱饮酒作乐,在京师没见过这种景象,卫泉看的眼花缭乱。
江不系一指面前的食肆:“到了。”
卫泉对江不系口中这个“最重要的人”十分好奇,进门左右看,厅里已经坐了几桌客人,柜台后一女子正低头不知道忙着些什么。
他正要问,江不系径直走向柜台:“拂雪,给你认识个人,我的贴身小厮卫泉。”
崔拂雪抬头,卫泉眨巴眨巴眼睛,眼前这位便是主子口中“最重要的人”?
真是好看,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知道看一眼就挪不开眼。
难怪了,卫泉心中大喜,他家侯爷没有门第之见,若主子是真心喜欢,即便只是商女,侯爷也不会棒打鸳鸯,主子的终身大事终于有着落了。
江不系哪里知道卫泉心里已经连两人成亲的想好了:“卫泉,这位崔娘子,秦淮炊烟的老板,你家主子我来南京这么久,多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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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娘子才能吃好喝好,往后待她便如待我一般,听见没。”
卫泉头点的就像鸡啄米:“自然自然,都听主子的。”
崔拂雪与卫泉见了礼,卫泉哪里敢受,这可是未来少夫人。
“小侯爷来的正是时候,菜刚准备好,还是上二……”
江不系无所谓地摆摆手:“不用去二楼,就俩人,随便找张桌子就成。”
卫泉听了连连点头,以往在京师,主子哪有不进雅间的道理,果然,为了心上人,什么规矩不规矩,那都是对外人的。
卫泉贴心地选了张桌子,留给江不系的座位不管崔拂雪在一楼的哪个位置,都能尽收眼底。
不一会,江不系下午点的红烧石鸡,清炖蹄髈和生爆虾被端上来。
崔拂雪:“小侯爷可爱吃蟹?”
江不系捞了个蹄髈正要啃:“蟹?现在有蟹吗?”
“假蟹,实际是黄鱼羹,刚学的菜式,小侯爷帮着品品菜?”
这活儿江不系爱干,一个劲的说好。
卫泉暗暗替崔拂雪竖了个大拇指,他家主子爱美食,这位未来少夫人一下便抓住了要点,真厉害。
假蟹做的非常成功,江不系一口气喝了两碗,要不是还有其他菜要吃,他还能再喝一碗。
吃饱喝足,卫泉跟着江不系回了东三条营。
卫泉第一回来江南,看什么都新奇,很多地方又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江不系道那是平乐帝迁都北京后,很多地方都仿着南京建的,就连紫禁城都是仿着南京的紫禁城建的,可惜,南京紫禁城烧毁,再也看不到了。
卫泉将宅子里里外外熟悉了一遍,忙着打水烧水伺候他主子洗漱。
听见围墙那头的声音有些耳熟。
“哦,”江不系端着水喝了口,“忘了跟你说,隔壁是崔娘子家。”
他说完,转身回了屋,卫泉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哪知江不系心道,哼,我还没告诉你这房子死过人,横死,而且还不止一个。
……
有了卫泉,江不系又回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好不惬意。
这会儿正悠哉的吃着早饭。
蓝田有些警惕:“小姐,隔壁那个卫泉,总是眯着眼看你,你小心着些,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崔拂雪回想了下:“你确定他是眯着眼,不是在笑?”
蓝田:“小姐,你不能因为他是小侯爷的小厮便对他这样宽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防着些总没错。”
崔拂雪拍拍她的头:“嗯,我们田儿说的没错。”
蓝田正沾沾自喜,有人敲门。
她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刚刚被她说过闲话的卫泉。
卫泉笑嘻嘻地喊了声“蓝田姑娘”:“刚出锅的肉油饼,请蓝田姑娘和崔娘子尝尝。”
蓝田瞥了眼盘子里喷香的肉油饼,面无表情地撂下一句:“对不住,我们小姐早上不习惯吃这么油的东西。”
说完“嘭”一声把门关上,将卫泉晾在了门外。
卫泉从小跟着江不系,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他随只是个小厮,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摸了摸险些被门撞扁的鼻子,心道,这姑娘,够辣,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