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经历了一些和（疯）谐（狂）友（迫）好（害）的互相交流之后，七五三山茶在这个病房有了一席之地，总面积足足一平方米，换算成煎饼果子市的房价最低能换六千元。


    当然这是公立医院，他的占地面积并不等于他的所有面积，但七五三山茶坐在地板上敲着键盘也很满足了。


    西格玛交代完事情已经走了，病房里就剩太宰治和七五三山茶。


    黑发青年支着下巴，坐在病床上看着窝在角落的七五三山茶，对方颇为讲究地拿了个垫子，身上的仪仗服随着敲打键盘的动作流苏坠子和徽章碰撞发出声音，一身衣服和气质严重不符，却莫名很有威慑力。


    七五三山茶嘴上说盯着太宰治，实际上一点没看，他打算把在写这页剧本写完后就去见费奥多尔，这段时间之所以和太宰治待在一起，不过是好奇首领宰对待武装侦探社的态度罢了。


    毕竟上周目还打打杀杀的呢。


    “你在设计新的剧本。”太宰治直言不讳。


    七五三山茶没有抬头。


    “这个剧本内没有异能力。”太宰治继续。


    七五三山茶没有吭声。


    “这个剧本和现在的发展有很大不同。”太宰治试探。


    七五三山茶作势要把放在太宰治床边的推理小说撕掉放出里面的人，【书】的能力可以不讲道理，见对方下意识伸手才慢悠悠放下：“别问了，别人剧透要钱，我这里剧透要命的。”


    大实话，再给太宰治知道剧本三周目也得完蛋，他是不可能多说一点的。


    而且清楚太宰治有可能听他的键盘声判断剧本内容，七五三山茶一遍敲键盘一边换输入法，半天时间各种语言各种方式的输入法都来了一遭，甚至还嫌不够地打了会儿二进制，反正【书】看得懂，人类能不能看明白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我过去和中也闹的不怎么愉快。”太宰治继续道。


    既然试探不行，他就换个七五三山茶绝对感兴趣的。


    “你主世界还和西格玛闹的不愉快呢，”想了想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在默尔索玩土耳其冰激凌，七五三山茶就有点破防，是土耳其嘛你们就摔西格玛，这给他家小西干哪去了，“放心吧，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给大家爆个大的，看别人幸福自己就像浑身有老鼠在爬的人吗？”


    太宰治选择性沉默。


    “我是吗？”


    太宰治突然无助地捂住肚子，俩色惨白：“伤口好疼，能帮我叫个医生吗？”


    七五三山茶死鱼眼，他没记错的话太宰治被狙的不是那个位置吧。


    但主角总有主角待遇，哪怕这个主角是被大家嘴封的暗线主角，太宰治的闹钟响了起来，青年立马坐直了开始打电话，丝毫没有上一秒还是病患的自觉。


    “夏目老师。”


    再看向七五三山茶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太宰治知道依靠花袋给的情报，七五三山茶和[死屋之鼠]的嫌疑已经洗不掉了。


    但这不是他主要关心的问题，表情沉了下去，青年明明嘴角还有笑容，神情却难掩疲惫。


    书签，白虎，最高干部，朋友，侦探社，森先生。


    过去的人生被上述词条填满，最终太宰治什么也没有得到，有些时候他会去想，让世界一直轮回也是一种存活，人生虽然看不到终点，但厌倦之时也可拥抱死亡。


    但他不擅长自欺欺人，大脑通知他一切都是虚假。


    重来一次，也没有变得更好。


    而之后还有第三次，难保不会有第四次，不得不说，七五三山茶来的很聪明，太宰治确实有些无法忍受。


    无法忍受到，想要干脆再死一次，不再走这些玩笑般的剧情。


    ……


    西格玛是替青天目一传消息的，对方询问了不少之后行动的计划，生怕不靠谱的好友又想一出是一出抽风，被七五三山茶以微笑和疯话给堵了回去。


    现在的情况就是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二周目众人已经开始了轻松愉快的共噬小剧情，反正只要一直走下去就好了，七五三山茶脑子里构思着小说内容，拉开费奥多尔据点的大门。


    男人坐在椅子上，圆桌放着两杯红茶，屋内没有其他人，只有发出古典乐的唱片机播出寂寞的乐曲。


    “您来了？”


    费奥多尔没有看向来人，能在这个时候摸到这处据点的也就七五三山茶了，恢复了上周目的记忆后，曾经还是恐怖分子的魔人对于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一种包容的地步。


    世界即将毁灭，在毁灭又重生之前还是享受生活吧。


    按理来说七五三山茶现在只需要等待就好了，但他真的老老实实上ban位那是不可能的。


    “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其他的计划，”七五三山茶把方糖倒入红茶，搅拌开后喝了一口，“全然相信我这种人，不像魔人的风格啊。”


    费奥多尔却笑了一下：“在您看来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您不是这里的住民，了解我们所有人的故事，应该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吧。”


    “不清楚，完全不清楚，”七五三山茶选择大声感慨，黑色长发在身后披散，他又喝了一口红茶，“感性的名侦探是个任性的人，在乎侦探社，更加在乎社长，他擅长推理，却不喜欢玩弄人心。”


    “在感性和理性中徘徊的操心师也是个任性的人，在乎生死的意义，在乎友人，但他心中的天秤拒绝了几乎一切可以衡量的东西，原因只在于太宰君太聪明了，他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所以衡量没有意义，逃避是大脑的最优解。”


    “理性的魔人也是个任性的人，我不禁有些疑惑，只是可以做到一切事情，所以之后做出的行为就叫做任性了吗？”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七五三山茶和那双暗紫色双眸对视，“答案貌似是，是的。”


    “所以理性的魔人也是个任性的人，他在乎自己的理想，在乎和平的世界，但我唯独不知道魔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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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他想要创造一个没有异能的世界，我也不知道魔人的过去，对于笨蛋来说，不把答案放在眼前他是搞不懂的，所以我唯独不了解你，不了解这个仅仅是一本书的世界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七五三山茶他超害怕的！


    无论是名侦探还是操心师，两个人都能接受三周目的诞生，操心师最多就是自我毁灭而已。


    但费奥多尔，他真的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能不能接受一个虚假的世界。


    看似最放心的，在最初就选择的合作伙伴反而是最让人不安的，但七五三山茶还是把一切都交给了费奥多尔。


    无他，自己的计划失败，知道了一切的费奥多尔也会想出新的办法，反正没有异能的世界是这人的执念。


    现在的试探，更多是一种无事可做后的求证吧。


    “对我来说是什么吗？”费奥多尔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男人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手指点在下巴上，窗外的天空清澈无比，世界依然包容着两个人继续向前运行，如一辆永远不停的列车，谁也不知道会驶向哪里。


    “您真的觉得自己所在的世界是真实的吗？”


    “如果说，我们所在的世界是被谁写出的小说，这一点因为您的存在而被指明，那么您所在的世界只是缺少一个告诉您真假的人，您该怎么证明您的世界不是别人写出的小说呢。”


    七五三山茶哽住了：“我证明不了。”


    如果有一个人心血来潮要写一本从三次元穿越到二次元的小说，那么无论是二次元的费奥多尔，还是三次元的七五三山茶，本质上都是诞生自虚假的“角色”而已。


    区别只在于七五三山茶证明了费奥多尔的虚假，而他的虚假无人能证明。


    费奥多尔微笑着摊手：“我也证明不了，哪怕宇宙的真相是叠在一起的乌龟这样有趣的假设，我也证明不了真假，这是一个相对的问题，但目前坐在我眼前的您，只是相对的真，我的世界只是相对的假，胜过一切的真不一定是真，败过一切的假不一定是假。”


    所以世界的真假本来就是伪命题，人类连宇宙有多大都观测不出来，有真实的世界就一定会有更真实的世界，每个世界都是真的，每个世界都是假的，为此忧心的人哪怕去到更真实的世界，也会变成怀疑论的疯子。


    “再加上，”同样放下茶杯的男人歪头微笑，“我的目标还没有达成呢，虽然您想象中的聪明人是会在完成目标时解决其他问题的类型，但您也说我是个任性的人不是吗？要不然最开始在俄国遇到时我也不会把您带走了。”


    换言之，就是异能还没有从这个世界消失，费奥多尔的主要目标不会改变。


    对于一切帮助他完成这个目标的事物，他都只会笑纳。


    “大师啊……”感慨了一句，七五三山茶觉得精神都被洗涤了，“真的不考虑去当心理医生吗？”


    所以他真的超喜欢老鼠的，有费奥多尔这样的信念做什么都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