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归期(关于丽妃,可跳过)

作品:《和死对头穿越成了恩爱夫妻

    她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身体还是个小豆芽菜。


    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这个身体的父亲,他从笑容满面、和蔼可亲到面目憎恨,只用了三天。


    他说,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妖魔,你滚出我女儿的身体。


    她不清楚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她已经努力的伪装成一个懵懂无知的女童,可能是她演技不够格,又或者,她早忘了如何做一个孩子。


    他那时候还不像老了之后那样厉害,还只会用一些笨笨的方法,比如撒糯米、泼狗血、给她贴黄色的符咒。


    后来,他逐渐接受了自己能力微小的这件事,一个大雪纷飞的晚上,他离开了家。


    她没有走,等在原地、等在那个茅草屋——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她在等他想出办法,等他想出办法夺回女儿的身体。


    那时候她的同理心还很强,她能理解一个老父亲失去女儿的心情,也想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回去。


    她家中,还有呀呀学语的女儿等着她。


    等了一个雪夜又一个雪夜,三年又三年,她吃着百家饭长大,已然长成了一个少女,那个父亲还是没有回来。


    开始时她也做过努力,想过很多方法,跳井、上吊、喝药,却都没有死成。


    她感到困惑,但也回过味儿来,一味的寻死不是办法,日子得照常过,她现在只能从长计议。


    再后来,那一夜如同噩梦,她永远也忘不了他那粗重的喘息,恶心的口气,粗鲁的动作,还有犹如看牲畜一般的眼神。


    他明面微服私访,实则到处强占民女,并将这当作一种与民同乐的恩赐。


    她开始痛恨这个时代,也开始清晰认识到,在这个时代做一个普通人是多么恐怕的事情。


    不幸的万幸,那晚之后她开启了系统,才明白自己有任务在身——做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妃,让这个老皇帝坏事做尽,引得百姓怨气滔天,推翻、覆灭这个王朝。


    她拥有了媚术,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和很多令人作呕的指示。


    最开始的时候,她最怕宫中的夜,她似乎总是能听到受害者们的惨叫声,她想,自己死后真的要下地狱了。


    每当这个时候,系统就会贴心出现,用它并不富有感情的机械音,有感情的安慰她——它告诉她这就是一个虚拟世界,这些都是假的。


    那些灰暗的日子,都是系统在陪她度过,她对系统渐渐生起依赖之心,更对它的话坚信不疑。


    她开始对草菅人命没有感觉,对民脂民膏索取无度,瞧瞧,她多有天赋,每次总能完美的完成任务。


    她就要回家了,就要见到女儿了,她不在乎的,不在乎的。


    又一年,冬。


    酒池肉林开始选址,只待开春动工,因为行宫占地,宫中人赶走了不少百姓。


    流离失所的人们向着北方逃难的时候,她坐在奢华的八角玲珑轿中,与他们擦肩而过。


    “妈妈——”


    一声稚嫩的呼唤擦过耳边,她条件反射的扯开门帘,入眼的是路边的一个女童。


    她小小的一个人,站在路边大哭。


    这样的哭声勾动记忆,她瞬间泪流满面,不顾长裙的负累,穿过难民跑过去,又在离她几步之遥站定,唯恐自己吓到她。


    整了整衣衫蹲下身,她温声细语的开口:“妈妈在这儿,宝贝快过来。”


    女童转过头,与她记忆中那个孩子的身影逐渐重叠,她擦了一把泪水,只是不断重复,“妈妈在这儿,不哭不怕,宝贝过来。”


    “小女儿!姆妈在这!”


    一个妇人忽然拉住女孩,畏惧的看了她一眼,拉着女童跪地,“小女儿的哭声叨扰贵人了,贵人莫要责怪。”


    原来是姆妈,不是妈妈。


    她如初梦醒,下人围上来想要鞭笞那对母女,她摆手阻止,让给了些赏钱,转身回到轿子中。


    轿子很大,冬日的冷风钻入车窗,她隐约看到了冬日的雪花。


    她低下头,无声的哭泣,然而那女孩的哭声却似是潜入她心底,莫名震耳欲聋。


    小女儿啊,妈妈无能啊,三年又三年,还没有回去。


    入宫第三年,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努力的催眠自己,努力的笑脸相迎,却还是觉得恶心至极。


    她再如何刻意的让自己糊涂,也说服不了自己,爱上一个强.奸犯的产物。


    于是三皇子变成了后宫斗争的受害者,被刻意教导成了一个变态。


    她冷眼旁观,甚至暗中推波助澜,幼子无辜这几个字,成了夜半午夜梦回的那些噩梦中,新增的诘问。


    那又如何呢?


    她早就不在乎了。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疯了,有时候又觉得,她很清醒——她的目标很明确,她要回家,要见女儿。


    后来,她的任务越做越多,做的荒唐事情也越来越多,就在它快要成功的时候,那个雪夜出走的父亲,重新出现了。


    多年前的那个雪夜,她没有走,等在那个茅草屋;


    多年后的这个冬日,她身居高位,清楚自己的歉意已经消磨殆尽,再也不想回头。


    她多年前给过机会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然而眼前人变强了,也变得更加蛮横,他很快用符咒抓住了她的系统,系统反抗激烈,他们之间的斗争掀翻了御花园,让已然重病的皇帝,被惊得更加虚弱。


    面前摧枯拉朽的皇帝,向着她伸出手,那只手形容枯槁,多年前将她压入泥潭,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然而,今日局面再不相同,那十指青黑,是濒死之人的手,让她看到了真正的希望。


    无论是从前——系统的任务身上,还是现在——垂死的皇帝身上,她看到的是一样的东西,那就是回家的路。


    她不由得想到,系统让她鼓动三皇子弑父的时候,她那美好的心情。


    快些结束吧,快些结束吧。


    她默默祈祷着,眼看胜利在望,只要系统杀死这个父亲,她就再也没了绊脚石。


    然而造化弄人,这场对决结束,她等来一个可怖的‘国师’。


    他们一起变成了一个怪物,彻彻底底的融为一体。


    分辨出的那一刻,她第一反应是作呕。


    简直像一面镜子,这个怪物简直像一面镜子,让皇帝与她畸形的关系,无所遁形。


    她仇恨皇帝,却又寄生于皇帝,日日与皇帝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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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融,原来自己是这样的怪物吗?


    系统对这个新的肉身倒是很满意,它为自己拟定国师的身份,继续对她发号施令。


    它告诉她,那个父亲破坏了它的力量,让它暴露在了主系统面前,它现在变成了一个暴露的逃犯。


    从前它也是一个逃犯,它与主系统理念不合,它觉得这样的时代,没什么好维护的,不如让它腐坏到底,然后彻底建立新的权力中心。


    主系统不认可,它便自己单干,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因为这个疯狂的父亲,暴露了行踪。


    不过,它现在的目的与刚才那个疯狂的父亲、眼前这个疯狂的母亲,真正的一致了。


    杀死外来人吧——这样就没有人追杀自己了;


    抢夺系统吧——这样母亲就能回家了;


    帮助他们吧——这样父亲的女儿就能回来了。


    于是计划开始,丽妃却失了手,她威逼着王秀烟完成任务,转头将要杀死苏玉的瞬间,那孩子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让她犹豫了?


    只两个字——妈妈。


    人在危险的时候,会下意识喊出能保护自己的人。


    她感到窒息,扑倒在苏玉身上大哭,“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小女儿不怕……”


    她哭得声嘶力竭,暗卫没有收住手,刀剑无眼,她感到自己被洞穿。


    苏玉推开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系统,你怎么知道叫妈妈有用?”


    【哎呀,这个穿越者因为她系统是个逃犯,为了方便抓捕,她的基本资料私下都被我们研究无数遍了,说来也是蛮唏嘘的……女儿还小的时候,就出意外穿越了……】


    系统断断续续的说着她的经历,最后都化成了一句叹息,【也是个可怜人。】


    她是可怜人吗?


    谁在可怜她呢?


    谁又能可怜她呢?


    她眼前的光明明灭灭,最后彻底暗淡下去,她伸手,固执的发问,“你们研究过我无数次,调查过……调查过我的小女儿吗?”


    系统不说话,倒是被她挟持来的苏玉开口,“你们见过吗?见过就告诉她,她女儿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我得请示……】


    “你去请示,我们等你。”苏玉坚定的开口,“这房间内有没有药,得给她吊住命,一会儿还要做人质的。”


    她感到困惑,她们不是仇人吗?为什么要帮她?


    仅仅是因为想要一个人质吗?


    另一个女孩却也没有质疑,只是帮忙,“夫人,阿兰嗅觉好,让它闻一闻。”


    药入喉咙,她的最后一口气被吊起来,隐隐约约听到什么,似乎是苏玉,她又在说话了。


    “给她开全息……不就是积分吗,我可以再赚……”


    【苏玉宿主,你这么帮她,是不是可怜她?】


    苏玉的回答,她到底还是没有听到,眼前的景色已经熟悉起来,大大的雪花下,是一只可爱的豚鼠。


    是女儿的爬爬垫。


    她抬头,女儿向着她踉踉跄跄的走来,口齿不清的努力说话,“妈——”


    她泪水涌出,开口温声细语,“妈妈——”


    “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