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梦中的冤魂

作品:《宠妃

    萧昶带着崔湄在禹城停留了几日,第三日带着她出门,非要给她戴上个帷帽,随即就携着她去了山上的道观,道观在深山老林里,本应是十分清幽之所,可一进道观,来来往往的道士穿着醒目的法衣,手中法器等一应俱全,完全是严阵以待的架势。


    “今日道观有法事?”崔湄来回张望,疑惑不解。


    萧昶嗯了一声。


    崔湄只在陆家倒是见过做法事,陆家主的亲娘很信这个,为求家族子嗣繁茂,累世富贵,一年要做好几场法事,来来往往的和尚尼姑,道士道姑们总是进出陆家,陆家老太太一年做法事的银子,何止一万两。


    “是郎君召集的这些道士?”崔湄还在看热闹。


    冷不防手被他握住,萧昶语气温和:“你身子一向有些羸弱,灵云观的长风道长很有些门道,让他给你瞧一瞧,对你有好处。”


    “他是道士,还懂医术?而且这些日子,奴家不是一直在吃着补药,药补食补下去,觉得好多了,道士能给看什么,奴家不想跟道士什么的见面。”崔湄不解,也不想沾这些,她下意识对神阿鬼的有些排斥,自己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萧昶强行禁锢着她的手腕,让她根本挣脱不得:“看看没坏处,听话。”


    崔湄还想说点什么,鼓着嘴表达不满,一抬头,就撞入他幽深,晦暗不明的眸光之中,分明刚才语气那么温柔,所以崔湄才失去了警惕,表示自己不愿,可他的眼神和脸色,却很古怪,让崔湄心中一紧,竭力平静的表情下,还有这宛如漩涡一般的双眼,似乎在打量着她,审视着她,下面隐藏着很可怕的东西。


    她不太聪明,萧昶太了解她,但她有些小动物般敏锐的直觉,警惕起来的时候,像一只小兔子,可天生就是弱者,即便警惕,又能跑到哪去,有什么办法逃过猛兽的追捕。


    萧昶有些好笑,神色越发温柔:“别怕,就是让道长瞧瞧,给你解解梦,免得你做噩梦,晚上总是睡不好。”


    就那么一天做了噩梦,她都想不起来做的是什么了,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吗?崔湄只敢腹诽。


    长风道长倒是和蔼,细细问了崔湄的生辰八字,还有那日做梦详细情况,便说要做一场法事驱驱邪,崔湄满脸问号,总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套里,那场法事就是给她准备的吧,只是现在名正言顺让道长提起,萧昶好不做这个坏人。


    法事场地中心是帘子搭起来的帐子,黑色的帘子绣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红色道家符号,很恐怖,崔湄打心底排斥,害怕的往萧昶身后躲。


    萧昶却强行将她拉出来,抱在怀里,甚至都不顾身边的侍从护卫,还有那些道士,亲了亲她的额头:“乖,别怕,夫君就在外面守着你。”


    崔湄欲哭无泪:“郎君,你看这帐子,那上面是血吗?怎么那么红,黑漆漆的,这不是什么邪门歪道的法术吧。”


    “怎么会呢,灵云观是朝廷认可的道观,先公主还在这寄名出家,陛下更是时常召道长解梦,那是朱砂,不是血,就一会儿,别怕。”


    他将她塞进帐子里,摸了摸她的头,无情的把帐子放下。


    这个人无论脸上表现的多温和,只要他想做的事,根本没有商量回转的余地,崔湄早就意识到这一点,里面黑乎乎的,有微光透过黑色帐子照进来,透着那些血色的朱砂,好似一行行血字迹飘在半空中,有点恐怖。


    “湄儿,乖一些,我就在外面。”萧昶的声音传来。


    崔湄并未感觉到心安,她抱着膝盖,慢慢蜷缩起身体,本来心里没着没落的,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淡淡的香气,困倦涌上心头,她打了个哈欠,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萧昶捏着手心,低声问长风道长:“这种办法可靠吗?”


    “此乃师祖传下的封印驱邪大阵,老道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有用,毕竟前世一说,实在玄而又玄,只能勉力一试。”


    萧昶面无表情:“此事要办的妥帖,绝不能让她想起,哪怕一星半点,都不可以!”


    他看着那些道士煞有其事的做法,瞳孔幽深,话说的如何平静,


    长风道长也很无奈,什么前世的记忆,说出来谁会信,可这位殿下非要让他们想办法,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也很不解,这位夫人分明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记不得,何必要多此一举,做这些让她心生怀疑。


    还是说,这位殿下已经慌乱的没什么办法,只能用这种方式以求心安?


    她好似,又在做梦,那是一个女人,一开始她在跳舞,虽然跳的笨拙,却能看出身段纤细妖娆,必然是个绝世美人儿,她伏在男人膝头,献媚邀宠。


    崔湄根本看不清那两个人的脸,可就是能看出来,这女人地位一定不是什么正妻,哪有正妻往男子膝盖上趴的,她的动作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讨好,谄媚,崔湄也是这种处境,可太了解这些动作的含义了。


    那个女人在跪下磕头,身上漂亮的舞衣变成了粗制的麻布衣裳,鬓发散乱,她在茫然呓语,不住的跪下磕头,好像,已经疯了一样。


    她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梦里这个女人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总是梦见这个人?


    梦是没有声音的,她仿佛在看一出静默的戏剧,可那女人疯狂与绝望的心情,却传到她的脑海中,让她感同身受,心口一直在疼。


    ‘别哭了。’她想伸手,拍一拍那女人的肩膀,这女人到底有什么冤屈,跟鬼魂一样缠上了她?她给她多烧点纸,行不行?


    崔湄几乎是壮着胆子。


    那女人忽然回过身来,那张脸,憔悴、绝望,原本属于眼睛的地方,黑洞洞的,她的眼睛被挖掉了!


    然而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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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湄并没有感觉到害怕,这明明是个梦魇,这个冤魂是来吓唬她的,可她感受到的,只有难过,让人无处发泄的绝望和哀伤。


    她的眼睛流出两行血泪,缓缓地,低落下去,空洞洞的眼睛往下注视,崔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她看的是自己怀中,一个小小的襁褓,那里面的孩子,早已没了气息。


    原来是带着孩子的母亲吗?她们遭遇了什么事,好凄惨的样子。


    崔湄抬起头,想要问问她,安慰她,看她有什么生前未尽之事,她的脸豁然变了,那居然,是崔湄自己的模样,她心口猛的一跳,一下子吓醒,猛烈的坐起身。


    不是在那个画着符号经文诡异的黑色帐子,是冯家的太守府,她住的那间屋子,香炉里冒出细细袅袅的烟,是淡而雅气的苏合香。


    崔湄怔怔的,仍旧回不过神来,头上一热,抬眼看去,萧昶正拿着一方帕子,给她擦拭额头:“出了这么多虚汗?是又做那个噩梦了?”


    若是又做那个噩梦,他是不是又要强行把她弄去道观,让那些道士给她跳大神?道观不管用,就找寺庙,然后把她当成什么妖孽驱邪?崔湄可不想再这样了。


    她摇摇头:“什么梦都没做,睡的还挺安稳的。”


    “是吗,那怎么脸这么白?”萧昶摸着她的脸颊,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我一向如此,郎君忘了,白天睡多了就会头疼出虚汗,头疼脸色就不好看。”


    萧昶抿抿唇,还是信了,轻叹:“今日辛苦你了,我这也是为你好,你身子弱,还总被噩梦缠身,再休息不好,岂不是日渐憔悴。”


    没有很管用,上一次根本看不到那女人的脸,这次看到了,那女人的脸完完全全就是自己的脸,除了眼睛处黑洞洞的,流着血泪,怀里还有个小小的襁褓,想起那个小小的襁褓,崔湄心中涌起一股根本无法抑制的痛苦。


    萧昶让道观作法,好像根本就没什么用,她的梦魇反而还加重了,崔湄讪笑,完全不敢说。


    “郎君关心奴家,奴家心里都清楚。”


    萧昶笑了:“你知道就好。”


    崔湄其实心虚的很,眼睛四处乱瞟,手腕上多了个东西,是个手镯,外面绳子捆绑,红黄相间,串着五枚制钱,红色的像是绳子,里面黄黄的是什么,崔湄想要细细看一看,被萧昶压下了。


    “是道长开光过的护身符,你带着这个,能护身强体,什么冤魂都无法近身,有遇难成祥逢凶化吉之效。”


    有这么灵吗,崔湄狐疑,这五枚制钱也很古怪,似乎并不是当下的元泰通宝。


    “你要日日戴着,便是洗澡也不能摘下,知道吗?”萧昶神情严肃。


    崔湄嗯了一声,乖巧答应,余光往下瞥,手腕上这鲜红的颜色,就好似一道深而凄丽的鲜血,黏在了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