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啦。”


    凌微谣看向他，“所以这件事跟你一个快出嫁的闺阁公子有什么关系呢？”


    凌絮来劲儿了，“跟我没有关系，但是跟小淮有关系呀。”


    游意迟停下手里的活儿跟凌微谣一起看向凌絮。


    “闫淮？”凌微谣微微挑眉，“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凌絮一脸“看吧，刚才不是不让我说现在巴不得我一直说”的表情，撇了撇嘴，道：“他原本是一定要进宫的，但母亲和姐姐都不想让他进宫，一直在想办法推诿，听说本来是想让他装病的，反正我们两家来往频繁，就说是见了一面被你染上的，很是合理。”


    游意迟面色一沉，“简直胡闹。”


    凌微谣还好，她拒绝闫茴几次，料到了对方应该要记仇的。


    这点儿小动作，无伤大雅。


    凌微谣：“说重点。”


    凌絮兴冲冲道：“当今圣上还是皇太女之时，府里就有了一位正夫，两位侧夫，还有五个侍君。五个侍君之中，原只有一位有侍君的名头，其他四位只是小侍而无正经名分。圣上登基，哪个也舍不下，当时宫外还有传言，说还有几个没有名分但被宠幸过的被她扔在外面，恐落人话柄，所以圣上把这在府里的八位都带进了宫。这你听说过吧？”


    凌微谣和游意迟有意无意对视了一眼，微微颔首。


    姚寰风流，她是听说过的。


    虽身正，却好美色。


    不然，就算为了维系一方发展，也会压下个人审美把郗俟收了。


    就因为她清楚收了人就要给出切实的宠爱，不然息淳王不会答应，所以才一直耽搁着。


    人嘛，各有各的执着。


    凌微谣能理解。


    要说起来，只能说姚寰的审美太单一了。


    郗俟那个长相，怎么也不能说他丑啊。


    “宫里的男人本来就不算太少，先帝在位这么多年，还没当今圣上当皇太女时的枕边人多。国丧之后，又要选人陪侍，当时几位贤臣进言，不能多选，所以也不能办大选。”


    凌微谣有点儿明白过来了，“你的意思是……人数有限？”


    “嗯！”凌絮猛点头，“原定是选五个人进宫，小淮早早就在名单里了，大家都心照不宣。现在彦黍突然送来几个人，若圣上都收进宫，大臣们的儿子不是就能被换下来了么？”


    凌微谣嗤笑一声，“说得轻巧，他先前能拒绝娶了息淳王的儿子，怎么就能确保他一定会喜欢彦黍送来的这几个人呢？”


    凌絮噘着嘴看起来像是被小瞧了。


    “我比你消息灵通多啦，息淳王的儿子那是没办法，但这几个要送来的，可不全是彦黍人，茴娘说了，找两个貌美的确保一定会被选上的塞进去，一并送到圣上面前，只要圣上能留下……哪怕两个，就能有办法让小淮不进宫。”


    凌微谣下意识去看游意迟，对方也在看她。


    她努了努嘴，点头。


    “嗯，听上去好像有戏。”她说：“我祝他们成功吧。”


    凌絮看她一直没精打采的，提议她带着游意迟移去灵雾山庄小住。


    “灵雾山庄？”


    凌微谣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原主似乎知道这么个地方，听起来耳熟，但具体是哪儿，做什么用的，她不记得。


    “对啊，那不是前几年你嚷嚷着让阿娘买下来的么，说夏天天热，活不下去了，要住到那儿去避暑。”


    凌絮饮了一口茶，“说起来，你这几年怎么从没去过？”


    凌微谣根本不记得原主是什么时候缠着凌缙云买下那个地方的，原主都不记得有这么个地方，当然不会去住了。


    “我忘了。”


    凌微谣老老实实回答，“你知道记得的不少啊，还记得什么？”


    “还记得……你当时比现在吓人多了，白瞎了这长相，我以前从没觉得你长得好看，我跟其他人私下说，若世间真有恶鬼修罗，一定长得就是我小妹那样儿哈哈……”


    看到凌微谣和游意迟的表情，凌絮的笑声戛然。


    察觉到氛围不对，他又干笑了两声，才收了笑。


    正色起来看了凌微谣一会儿，问她：“你真的忘了？”


    凌微谣点头，“你倒是说说看。”


    凌絮不说还好，一说，凌微谣发现原主忘记的东西还真不少。


    凌家一属皇亲国戚，二属朝中贤臣。


    先帝贤德，又提倡节俭。


    明面上，在晖城共有两处避暑之地，皇家一处，朝臣共用一处。


    凌家按道理两边都能去，但自然会选择后者，不敢逾矩。


    实际上，私下里朝臣皆有私产，凌家也不例外。


    一朝天子一朝臣。


    至少在先帝时期，这些事没翻到面儿上来，不知道姚寰对这些事是什么想法。


    姚嘉得先帝宠爱，自然只做她让做的事，又凌缙云自诩清流。


    妻夫俩还有一个久病缠身的女儿，平时府中花销并不大，以节俭为尚。


    凌缙云还要求全府上下每年抽出一个月来只吃素，为了给原主祈福。


    凌家有私产，却没有一处合适做避暑地的。


    平心而论，凌微谣觉得如果是自己之前的身体，这地方的夏天根本不足为惧。


    原主前几年和凌絮被凌缙云妻夫俩带着出去游玩了一次，就是那次，她看中了灵雾山庄，非要买下来。


    姚嘉还有些担心若是被母亲知道他私下和其他臣子一样忤逆自己的旨意，会生气。


    但凌缙云没想那么多，大手一挥就买了下来送给女儿。


    “只是一处山庄罢了，名义上不当做是避暑之地不就成了？”


    姚嘉想，也是，便也答应了。


    后来回到凌府，那个地方就被他们三个统一抛在脑后。


    没想到，只有凌絮记得。


    凌微谣立刻叫来银烛，问起那地方在哪儿。


    给原主买的，那契书之类的东西银烛一定知道放在哪儿的。


    凌微谣来了兴致，决定让银烛和棉叶安排，他们即刻出发，去灵雾山庄避暑。


    凌絮嚷嚷起来，“你早不去晚不去，偏偏挑现在我不能去的时候去，你是不是专门跟我作对啊？”


    凌微谣瞥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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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谁有空专门跟你作对，我在府里待腻了，再说这不是你的提议么，怎么？又不准我们去了？”


    凌絮叹了一声，摆摆手，看起来很不耐烦，“去吧去吧，我是看你实在不舒服，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好去处。”


    凌微谣笑着说了声谢谢，凌絮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想起来，现在去避暑山庄是最好的时机，端午节的时候府里大人不在，凌微谣扛着。


    现在人回来了，她一味难受，没事做，也什么都做不成，刚好带着游意迟去散散心避避暑。


    凌缙云自然答允，给凌微谣带了两个身手好的随从。


    姑且算是一次出游，凌微谣和游意迟都有些跃跃欲试的小激动。


    银烛棉叶也不例外，收拾东西时商量着，凌微谣在旁边听了一耳朵，不是“这个要带上，郡主用得着”，就是“这个也要带上，公子提前吩咐了要给郡主备着”。


    凌微谣没什么要带的，但多加了一辆马车，把厨子捎上了。


    她在路上和游意迟共乘一辆马车，厨子、银烛、棉叶一辆。


    凌缙云给的两个人一人驾一辆。


    游意迟安排得妥帖周到，马车里能感受到丝丝清凉，还有一股幽暗香气。


    凌微谣不是跟他说话就是睡着，过得比在府中惬意多了。


    边郊不远，天色擦黑时行至。


    管家来迎，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


    凌微谣同样对这位姓刘的管家没什么印象。


    平时她和夫郎守在这里，还有几个先前主人留下来的仆从，日日洒扫。


    银烛简单检查了一下，确实还算干净，可以直接入住。


    凌微谣让刘管家把山庄里的所有人都叫出来见一面。


    没一会儿，院子里人齐了。


    凌微谣有些惊讶，看起来这些人里除了管家妻夫俩，就都是干活儿的仆从了。


    原主买下这里是几年前的事，这期间一直没过来。


    就算是给人看房子，这么认真尽力的也很少见。


    她还以为会看到几个不属于这里的，例如管家亲戚之类的什么人。


    凌微谣很满意，跟刘管家说他们会在这里小住几日，一干事宜全都听游意迟吩咐。


    “是。”刘管家看了一眼戴着面纱的游意迟，轻声道：“奴会让夫郎跟郎君回话的。”


    凌微谣反应了一下，才想到女男授受不亲的习俗。


    刘管家是女的，跟游意迟沟通确实不方便。


    “管家办事妥帖，本郡主放心。”


    凌微谣让刘管家带他们逛逛。


    宅子里全是空房，黑漆漆的，提灯只看得到脚下，走没一会儿，凌微谣就打了退堂鼓。


    她怀念现代城市里无处不在的路灯。


    游意迟看出来了，叫住了正介绍园子的刘管家。


    “郡主累了，先回去，天亮再看。”


    刘管家会意，笑着带他们往回走，然后领着他们打开了一间房。


    “这间按照郡主当日安排，东西全都换了新的，日日有人打扫。若郡主累了，可和郎君先歇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