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喜欢你,非常喜欢

作品:《香瓜写真馆诚招男模

    见人回来了,赖依依忙止住刚才的话题,朝陆时生和温礼招了招手。


    步梨旁边留了个空位,陆时生缓缓走过去坐下。步梨悄悄观察过了,他走过来时步伐流畅,应该没什么事,这才放心地吐了口气。


    酒过三巡,步梨吃了不少东西,也喝了不少,到后面实在喝不下,不太想继续待在这儿,便拉着陆时生提前离了场。


    她喝了酒没法开车,便让陆时生当司机,她坐在副驾驶。


    陆时生打开了空调,暖气呼呼地吹出来,没过一会儿,车里便暖烘烘的。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陆时生低声怨了一句,“步梨,你家在哪?”


    步梨脑子晕乎乎的,听音也听不清,声音放大了几倍问:“你不是知道吗?”


    “忘了。”


    “那送完我,你怎么回去?”


    “打车。”


    步梨窝在座位上,长长叹了口气,“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家庭住址。”


    满车都是酒气,陆时生耐着性子问:“那我怎么送你回去?”


    步梨扭过身望着窗外,给他一个后脑勺,“不回去了,反正不能说。”


    陆时生问:“你要在这儿睡?”


    他在耳边不停聒噪,步梨恼了,睁开眼皱着眉道:“我的车,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睡?”


    一句话让陆时生闭了嘴。


    步梨垂手按下按钮,座椅的靠背缓缓下降,直到一个适合躺着的角度。步梨缩了缩身子,安详闭眼,真一副要在这里过夜的打算。


    陆时生无语地扶了扶额头,下车去药店买解酒药。


    回来时,步梨躺在座椅上,黑亮的头发随意散下来。陆时生探身过去,把座椅又调回了正常的角度。


    步梨的脸颊靠近,酒气混杂着淡淡的柠檬香沁入鼻腔,陆时生不经意地扭过头,与步梨的距离近在咫尺。


    她闭着眼,浓密的睫毛覆在眼上,轻轻颤了两下,她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了,


    陆时生目光触及,不禁伸手想去触碰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如果不顾及第二天的后果的话,他真的想和步梨在这里待一整夜。


    没等他开口,步梨便缓缓睁了眼,她往前伸了伸脖子,在他左边的耳垂上轻轻吹了口气。


    停了两秒后,又吹了一口。


    “你这里有颗痣。”


    温热的气息弥漫,小小的一口气,陆时生炸了。


    他浑身血液沸腾,步梨来了句,“刚才还以为是黑点点。”


    陆时生:“......”


    还用叠词......


    他还没说什么,步梨在他右眼下方又轻轻哈了口气,笑着道:“这也有一颗。”


    陆时生眼皮跳了跳。


    这次绝对是故意的。


    如此胆大包天。


    他又气又无奈,热气在体内翻涌,堵在胸口的位置,难受得很,想起从前二人拥吻时,步梨最喜欢亲他这个泪痣,心里又觉得寒凉。


    步梨双眼微微眯着,目光迷离,没有聚焦处,也不知是不是在梦游。


    陆时生僵了一会儿,轻声将她唤醒,哄着她吃了两片解酒药。


    步梨吃完药酒没再睡,见街边有烤红薯的小摊,就开始吵着要吃烤红薯。


    陆时生下车去买,回来时,车里竟然没人了。


    他瞬间心慌,四下去望,见到步梨从一家便利店里出来,走路晃晃悠悠的,过马路的时候也不看车。


    陆时生慌忙跑过去拉住她,步梨打了个哈欠,觉得他大惊小怪,朝他做了个鬼脸,自顾自转身回了车里。


    这次陆时生坐上车时,她已经在座位上坐好了,坐得很板正,见陆时生愣着,还不耐烦地催促了句,“开车呀,我给你指路。”


    “你刚刚去买什么了?”陆时生问,又提醒道,“系好安全带。”


    步梨没什么反应。


    陆时生没了耐心,自己探身过去给她系上,两人贴的近,步梨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他,趁机亲了他一口,位置正好在他右眼下的黑痣。


    陆时生愣在原处。


    “你......原谅我了吗?”


    步梨直愣愣地看着他,眸子里泛着清冷的光,一本正经地描述方才的感受,“有点凉。”


    陆时生与她目光相碰,香软的气息在耳边唇侧作乱,他屏住呼吸,压抑着躁动的心脏,低声问:“那我可以重新追你了吗?”


    步梨点点头,“可以。”


    说罢,对着他的脸颊又亲了一口。


    “但我头有点晕,沈思筝说我喝醉的时候喜欢说胡话,所以我说的话很多都不作数。”步梨语气平静且无情。


    陆时生担心她这是酒后乱.性,强调道:“你得对你今日的行为负责。”


    步梨往后缩了缩,腾出一点空间来,伸手在口袋里套了套,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来,“够吗?”


    陆时生:“......”


    他不客气地接过钱,“我没那么贵,这么多钱,能买更多的东西。”


    他直接朝那双红润香软的嘴唇咬了上去,同时,胸膛处感受到一个硬物,他低头,见到一把银色的剪刀,闪着冷冽的锋芒。


    陆时生满腔热血瞬时凉了几分,老实坐回来时,只听到咔嚓一声,步梨将自己的头发剪下来了一缕,攥在手里比了比长度,然后扔到了一边,又要开始去剪第二缕。


    “步梨,你干嘛呢?”陆时生惊讶问道。


    步梨扬了扬她方才从便利店买来的剪刀,“剪头发。”


    “剪头发干嘛?”


    步梨几下将头发减去了大半,从前快及腰的长发,现在被她无情地剪掉,只到肩膀处。步梨转过头,认真地问:“和照片上像吗?”


    陆时生怔愣了片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看到他偷偷存着她高中时期的照片,以为他喜欢短发,所以才这样做的吗?


    步梨一双清亮地双眼蒙上了一层水汽,眼角泛着红,小声地问了句,“你之前说不喜欢我,那这样呢?”


    她靠近,垂下眼,怯声地问:“你会喜欢吗?”


    陆时生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步梨,是我配不上你,但我喜欢你,非常喜欢。”


    后脖颈处,还有被遗漏掉的长发,在步梨低头的时候垂了下来,步梨发现后,有些苦闷,陆时生走下车,绕到步梨那边,将她的车门打开,“把剪刀给我,我帮你修剪一下。”


    步梨将剪刀交给他,乖乖转过身让他剪。


    门开着,风吹过来,一冷一热,步梨一时不好适应,哆嗦了一下。雪夜温度低,她只穿了件毛呢大衣,很薄。


    陆时生把自己的棉衣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迅速帮她修剪好了后面的头发。


    及腰长发就这样变成了齐肩短发。


    陆时生觉得自己手艺还行,经他这么一番修剪,但愿步梨明天早上醒过来应该不至于懊悔至极。


    *


    次日,步梨睡到将近中午才起。


    头还在隐隐作痛,像是里面藏了块磁铁,被吸在床上难以起身。


    得亏是周末,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打了几个滚才起来。


    昨天是怎么回来的也不记得了,步梨揉了揉脑袋,蹑手蹑脚地起身,开门前先将耳朵抵在门口听了半晌,确定外面没什么动静才推门出去。


    要是让宋涵云女士知道她昨天喝了那么多酒,又得是一场风暴。


    “步梨。”


    声音是从餐厅传来的。


    步梨站住脚,身子颤了颤,果然,她爸妈和外婆都在,三个人整整齐齐的目光黑压压地盖过来。


    宋涵云黑着脸,喊的是她的大名。


    “这都几点了,赶紧过来吃饭。”


    步梨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走过去坐在桌前。


    她胃里还在反酸水,看着一桌的早饭,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刚坐下,宋涵云就忽然转了态度,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香瓜啊,昨天晚上送你回来的是谁啊?”


    步梨嗓子一噎,努力回忆着昨天晚上的情景,敷衍道:“就一朋友。”


    宋涵云笑眯眯道:“男朋友?”


    谢兰珍道:“那小伙子挺精神,我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觉得面善。”


    这次,她们母女俩达成了一致,只有旁边的步正荣不太开心,“香瓜啊,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和男人单独待到那么晚,还喝得醉醺醺的,像什么样子?!”


    步梨道:“我没和他单独待着,就和熊雯赖依依他们一块出去聚了聚,喝了点酒没法开车,他就送我回来了。”


    步正荣不悦:“那怎么不找个代驾?”


    步梨道:“代驾哪有朋友靠谱?还得另花钱!”


    步正华恨铁不成钢,“你是缺那点钱了?”


    谈到这个,步梨脑子里忽然闪过昨天她给陆时生钱的情景,厚厚的一叠,比代驾还破费。


    等一下,她为什么要给陆时生钱来着?


    步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昨晚的回忆涌现出来,不堪回首。


    宋涵云帮着打圆场,“诶呀,你凶闺女干什么呢,人家朋友给送回家,有什么不行的?再说了,你那个猫爬架搭了好几天了都没搭好,还不是人家小陆帮你,人家一来,半小时的功夫就弄好了。”


    步梨震惊,都称呼人小陆了吗......


    “陆时生还留在家干活了?”


    宋涵云笑着点头。


    谢兰珍笑眯眯地放下碗筷,开始听收音机。


    步梨皱眉,“外婆的收音机不是坏了吗?”


    谢兰珍喜悦地笑笑:“昨天修好啦。”


    步梨:“陆时生修的?”


    谢兰珍炫耀似的换了个频道,“这回不用换新的了。”


    “香瓜,那小伙子是谁啊,怎么从前没见过啊?昨天第一次见面,我也没好意思问。”宋涵云开始查户口。


    谢兰珍年纪大了,记性却依旧好使,“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呢?是不是你画本上的那个啊?”


    宋涵云:“画本?妈,什么画本?”


    谢兰珍笑着和宋涵云对视一眼,“我在香瓜的画本上见过她画的一个小伙子,和昨晚那个可像了,香瓜,是不是花溪镇那个?”


    步梨羞涩地笑了笑。


    宋涵云惊讶:“花溪镇?”


    想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如趁机探探他们的态度,“是我在花溪镇交的朋友,他现在来这边找工作,目前打算当个家庭教师,想让我帮他找找门路,爸妈,你们要有认识的叔叔阿姨,家里需要家教的,也帮着介绍介绍呗。”


    “哦,行,”宋涵云笑容明显收敛不少,“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没工作?”


    “有,在送快递。”步梨如实道。


    宋涵云挤出一个笑容来,“那他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步梨认真道:“没上过大学,高中毕业吧,好像也不是,不知道他高中读没读完,我没仔细问过。”


    宋涵云犹豫了会儿,“这样啊。”


    步梨不满道:“妈,你什么态度啊,他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才没上大学的,他本人还是挺聪明的。”


    宋涵云笑了笑,“妈没有不答应啊,我帮着找找就是了,你改天把他也叫家里来坐坐,要是人不错能力也强,妈帮忙的时候也放心。”


    步梨想了想,点头,“行。”


    “对了香瓜,你这头发在哪剪的?”谢兰珍问。


    “啊?”步梨不明所以,这才发现她胸前空空的,她留了三年的长头发呢?


    !


    对了,她昨天自己把头发剪了!


    “没办卡吧,下次别去那了。”宋涵云嫌弃道,“剪得很一般。”


    步梨匆忙吃了两口饭,就上了楼,火速跑到梳妆台前。


    她怔愣了好一会儿,看着肩膀处狗啃一般的头发,想死的心都有了!


    该死,她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步梨有点想拉黑陆时生了。


    ...


    步梨去了附近的理发店,头发被修剪整齐了一些,她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留了多年的长发一夜之间不知去向的事实。


    从理发店出来,寒风刺骨,步梨匆匆钻进车里。


    正要发动车子,脚下好像踩到一个瓶子,步梨弯腰去够,捡起来一个白色的药瓶,是一罐布洛芬片,止疼的,她很少痛经,不会吃这个。


    应该是陆时生买来治腿疼的。


    还说自己腿没事,步梨吐了口气,这下她大周末地还要去给人送药过去。


    步梨将药揣进兜儿里,让陆时生发了个定位,是个快递站,步梨开车过去时,陆时生刚分拣完快递,现在在给刘俊龙辅导作业。


    步梨把车停在了路边,走进快递站,没找到陆时生人,只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坐在角落里玩手机。


    “陆时生在这吗?”她走进去问。


    罗新抬起头问:“你是找小陆寄快递吗?”


    他往屋里喊了一句,“小陆,又来了一位——”


    步梨:“......?”


    什么叫“又”?


    步梨问:“来找他寄快递的人很多?”


    “不太多,就固定三四五六个人吧。”罗新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步梨看着他手指头一个个伸出来,有点头疼。


    陆时生从屋里走出来,罗新急忙道:“小陆,她要寄快递。”


    陆时生看到步梨,说道:“她不是来寄快递的。”


    罗新:“啊?”


    步梨把止疼药从兜里掏出来,“你的?”


    “哦......”陆时生支唔一句,“不用,不疼了。”


    “总吃这个也不是办法,改天我帮你找个专家好好看看。”


    陆时生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来还给她。


    “你的。”


    步梨尴尬地笑了笑,将钱收起来放好,装作无事发生,“你一会儿有事吗?”


    罗新在一边目瞪口呆了半天,这会儿很有眼力见地走过来,“小陆,你去呗,今天件也不多,交给我就行了。”


    “改天记得请我吃饭。”


    他将陆时生推了出去。


    车子启动,步梨一路开到了目的地,江北市第一中学。


    今天周末,学校里没有人,步梨和门口的保安大爷认识,她从后备箱拿了盒茶,没谈几句,保安大爷便笑呵呵地放了他们进去。


    陆时生走过的时候,大爷忽然眼前一亮,将他喊住,“诶?小伙子,是你啊?”


    陆时生停住脚,“您认识我?”


    步梨惊喜:“大爷,您认识他?”


    大爷笑了笑:“当然!这小子上学那会儿经常迟到早退,翻墙出去玩被我抓到好几次!”


    步梨转头对陆时生道:“太好了,看来这就是你的学校!”


    “大爷,那你记得他叫什么吗,是叫周平吗?”


    大爷挠了挠头,“这我哪记得?这回你可别翻墙了啊。”


    “肯定不会了。”陆时生应了句。


    校园里很安静,刚下过雪,好多地方的雪都没有除,白茫茫一片,风把地上的雪粒卷起,迎面吹过来,又冰又疼。


    步梨缩了缩脖子,“要不去室内转转?”


    陆时生点头,“嗯。”


    步梨带他来了江北一中最富丽堂皇的地方,礼堂。


    长长的走廊里,干净的大理石瓷砖一尘不染,像是画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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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廊,每隔几步就挂有一副学生们的风采照片。


    陆时生在一副照片前驻足,出神地望了好一会儿。


    步梨缓步站到他身边来,见他是在看毕业典礼上演出节目的照片。


    她帮着讲解,“《同一首歌》,这是每年毕业典礼上要例行表演的节目,我也会跳这支舞的。”


    陆时生看了会儿,忽然低头对步梨说道:“步梨,能给我跳一遍吗?”


    “啊?”步梨犹豫地问,“你是想起了什么吗?”


    陆时生点点头,快步走到会堂门口,推开门,宽敞的舞台呈现于眼前,没有鲜花和灯光,只有一架孤零零的钢琴立在角落里。


    他缓步走上前,脑子里闪过很多串联不起来的画面。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一进到这里来,就有一种真切的熟悉感,从前他去的那些地方,都没让他有这种感觉。


    他确信,他来过这个地方。


    陆时生坐到钢琴前,轻轻按下一个琴键,琴声低低响起,音是准的。


    她望了眼步梨,步梨在原地站了会儿才走到舞台上来。


    她不擅长跳舞。


    陆时生双手搭在琴键上,肌肉的记忆很是神奇,他指尖在琴键上熟悉地游走,悠扬的旋律响彻整个会堂。


    步梨在熟悉地曲子里渐渐放松了神经,回忆开始袭来,她神奇地想起了这支舞怎么跳。


    只有她和陆时生两个人的舞台,没有鲜花,没有掌声,他们彼此是观众和听众。


    最后的尾声,步梨停了动作,在几步远的距离外,望着他。


    陆时生将曲子弹完,琴声戛然而止,四周一片安静。


    步梨压抑着心里翻涌的情绪,朝着他的方向大声地告诉他,“陆时生,能在这个节目上弹琴的人,都是每年最优秀的毕业生。”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江北市一中最优秀的学生没上成大学,与亲人失散,落了一身伤,还失了记忆。


    陆时生站起身,走到步梨面前,低声道:“我想找到我父亲,他叫周建国。”


    他方才想到,既然他是在江北上的高中,那说明很早以前,他和父亲就搬了过来,所以周建国会不会还在江北?


    步梨看着他,目光坚定,“我帮你。”


    陆时生动容,他伸手去抱步梨,步梨没反抗,陆时生便抱得更紧了些,他贴在她耳边,轻声地问:“步梨,你还记不记得我昨天和你说的?”


    步梨在回忆,陆时生没等她想,他本就想将这些话对她说上一千遍一万遍,“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对你说了假话,其实,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


    “我......”步梨握了握拳,她踩过荆棘了,不过如此,她不怕再踩一次。


    经历了无数次的纠结与挣扎,还有她几次情不自禁,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她看清了自己的内心,现在决定再次鼓起勇气。


    “陆时生,我也喜欢你。”


    “昨天我那些朋友说的话,你会介意吗?”步梨抿了抿嘴,没再逃避两人之间的问题,“我们在一起,难免听到这样的议论。”


    陆时生目光垂下来,“步梨,只要你愿意,这次,我死都不会离开你。”


    他眉眼深邃,双眸隐匿在光影里,眼底像遥远的夜空。


    “你可想好了,我是一个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人,你今日答应了我,若将来面前是刀山火海,无间地狱,你也没法反悔。”


    陆时生伸出右手去握住步梨的手,他掌心温热,从轻轻触碰,到紧紧地将她的五指攥住,似是祈求一般的挽留,又似是下定了决定,绝不放手。


    “我没想好!”步梨将他一把推开,“说得这么可怕,我才不下地狱!”


    “不管你是陆时生,还是周平,我喜欢的人是乐观积极,正直勇敢的人,若是有一天,你变成一个胆小鬼,事事逃避的懦夫,或者罪犯,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


    她转身走下台,在第一排的观众席坐下来。


    陆时生默了一会儿,也走下来,坐在她旁边。


    步梨问道:“昨天你见过我妈了?”


    “嗯。”


    “她早上还问我来着。”


    “她说什么?”陆时生有点紧张。


    “没什么啊,我说你是我朋友,又不是男朋友,她就没问什么,不过我和她说,让她帮你找找工作,她答应了。”


    陆时生从兜里掏了一张银行卡交到步梨手上,“这是我的工资卡,我赚的钱都放在这里面,交给你保管。”


    “不要。”步梨还回去。


    陆时生低声道:“步梨,算我求你。”


    步梨看向他,过了会儿,默默点头。


    两人沉默。


    步梨将目光转向舞台,方才陆时生弹琴时的样子在眼前浮现,步梨动容,缓声开口:“其实,我毕业那年没能上台表演。”


    “我当时很想上台,但练了好多遍,还是没有其他人跳得好,所以最终没被选上。”


    她高中时一度挺自卑的,成绩平平,也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


    从高一到高三都没有站上过光鲜的颁奖台,不仅脑子不好使,四肢也不协调,一支舞她明明练了几百次,就是没有其他人跳得好。


    她语气原是失望的,陆时生却笑了笑,“所以,你这支舞的最终成果,只有我看到了。”


    步梨叹了口气,“不好意思,让你的绝妙动听的钢琴曲,配了一支平平无奇的舞蹈。”


    “所以......江北市“韶光”绘画大赛一等奖的人,在这里和我说自己平平无奇?”


    步梨惊喜,“你怎么知道的?”


    “走廊里有你得奖的画,我拍下来了。”陆时生拿出手机给她看,照片里是步梨高中时的得奖作品,右下方标注着得奖者的名字:步梨。


    满墙的照片里,陆时生一眼便看到了这个名字。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步梨不可置信。


    陆时生总是让她莫名奇妙地想起一个人。她能够坚定地画画,其实和那个人有关。


    那是第一个喜欢她的画的人。


    明明不太熟悉,只是间接的不曾见过面的来往,她却能够铭记于心。


    这种珍贵的认可不常有,所以她喜欢,并会牢牢记住那种感觉。


    只可惜那个人不在了,现在步梨也长大了,不再执着于获得旁人的认可。


    只是,在陆时生带给她同样感觉的时候,那些幼稚青涩的时光会一同涌入脑海,唤起她身体里本能的渴望。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打破了厅堂里的宁静。


    来电显示是吴延打来的电话。


    “步梨,晚上有空吗?一块吃饭去不去?”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亢奋。


    步梨不解,“为什么突然吃饭?”


    “上次你不是说要请我吗?”吴延笑了笑,“哈哈开个玩笑,我是想聊一聊项目的事情,今天在家突然有了新想法,所以想找你们聊一聊,我刚刚已经喊了小李老师,他已经答应了。”


    步梨闻言,只能无奈答应,“好吧,那晚上见。”


    “不见不散。”


    吴延挂断了电话。


    步梨和陆时生离得近,方才的对话陆时生基本上都听到了,他看过来,问:“晚上有事?”


    “嗯,你听到了啊,是吴延,上次你也见过,他要和我聊项目上的事,算是加班。”


    陆时生道:“不想去怎么不拒绝?”


    “小李老师都答应了,我不答应不太好吧,”步梨瞥见陆时生阴沉的脸色,歪着头道,“谁说我不想去,我也很上心这个项目的,你要不要一块去?”


    “不了,”陆时生拒绝道,“我晚上要去上班,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