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佩兰看着女儿投来的好奇目光，突然有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讲起，沉下心后她才沿着回忆说起一些早已被她遗忘的往事。


    “他第一次表演这首歌是初三的元旦晚会……”


    “妈！今天我们学校的元旦晚会说可以让参演的人带家长过去，你要去吗？”


    初三的周越已经有了后来帅哥的模样了，他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过分好看的孩子，只是年纪小的时候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精致感，直到长大才显得棱角分明一些。


    初中这三年他从165长到175，声音也从小孩子变得有些沙哑，周越刚到家就把书包往沙发上一丢，然后先去骚扰了还在写作业的妹妹，这才状似不经意地询问道。


    学校今年的元旦晚会持续到12点之后，他不确定一向早睡的妈妈会不会跟自己一起去，但是他的确为这次的元旦晚会准备了将近一个月。


    “好啊。”看着周越期待的眼神，苏佩兰欣然点头，这一个月里明天周越都要制造两个小时的噪音，眼看着好一些了对方又不在家里练了，说实在的她的确有些好奇。


    虽然是元旦晚会但学校并没有特别精心准备，给每个班划分场地然后让学生们把自己的椅子搬到操场上，这就已经是全部了。


    当然作为表演学生的父母，苏佩兰带着周穗有着在前排的单独的位置。


    “妈我们真的要听他表演吗？”周穗露出痛苦的表情，这些天在家里受折磨也就算了，现在还要特地来看他表演，比起看这个，她更想在家看动画片啊。


    苏佩兰只是笑笑摸摸自己女儿的脑袋，其实刚刚周越在邀请她们的时候，女儿就把耳朵竖起来了，出门前也早早准备好等待自己，就是不知道这个嘴硬的毛病和谁学的：“来看看他努力的成果不好吗？”


    “等一下要是他没人鼓掌怎么办？”周穗不懂什么叫努力的成功，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两只小手有点惆怅，她一个人加妈妈一个，两个人的声音太小了周越肯定听不见的。


    周越此时在后台自然是想不到，自家妹妹对自己的担忧居然是冷场怎么办，他拿起着电吉他进行最后抱佛脚的阶段。


    只有在表演的时候才会知道那些平常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初中生，私底下其实个个都藏着不一般的绝技，从表演开始的之后外面掌声就没有停下来过。


    周穗也从担忧开始沉迷现场的氛围，周越从小手气就很一般，这次的舞台也是临近零点快结束的时候。


    在看到周越上台之后那种怕对方无人理睬的情绪，才又涌上周穗心头。


    但是有些人好像天生就是舞台的王者，周越上台之后成功把原本就火热的气氛推到最高潮，在ending的时候，属于新的一年的烟花，覆盖了整个学校的上空。


    有学校安排的，也有周围居民自己放的烟花，所有人在抬头看烟花的时候，苏佩兰看得是舞台上的儿子。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你在上初中之后对这种类型的偶像一直很关注。”回到现实苏佩兰一脸温柔地对着周穗感慨。


    而周穗看着电视里明显在享受舞台的哥哥，突然有一阵恶寒涌上心头，原来她是因为他才喜欢这些偶像的？


    不敢细想，她晃晃脑袋决定把这件事忘了。


    “那后来？”按理说有这方面的天赋好好培养，周越应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吧，他有气场但是明显看得出来没有那么熟练。


    “后来你哥哥就考上重点高中了呀，学业压力太大了，他虽然自己总是说无所谓，但实际上他好胜心和你一样强，越是不行他就越想弄懂，平常上课以及偶尔的补习班，塞满了他整个高中。”苏佩兰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语气，人人都羡慕她的儿子女儿都听话乖巧懂事。


    羡慕不用催就能自己顾着学习的儿子，可是她看着被挂在墙上偶尔拿下来擦灰的电吉他，看着卧室里亮到凌晨一点的灯，还是会很心疼。


    后来上大学后苏佩兰曾提起过，要不要给他再报一个电吉他的课外班，却被周越以还不如打游戏的理由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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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哥真有个梦想？”


    闺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线却说出来陌生的话，周穗忍不住顺着这句话思考，难道周越真的有一个舞台梦没有实现，参赛表面上为了二十万实际上是为了圆梦？


    “想多了。”


    周越此时和其他练习生们一起坐上了前往郊区的大巴车，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之后只有初舞台、公演需要来这边，其他时候都在另一个地方。


    大巴车开来了两辆，节目组并没有要求按照评级上车，于是周越就带着行李随便上了一车，坐在他旁边的刚好是他印象最深的招财。


    “你的台风真的是独一档的，虽然实力差点但是真的很亮眼啊，对了你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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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梦想来这个节目的吗？社畜爆改练习生？”招财天生就是话唠，在面对自己好奇的人问题更是多。


    周越仅仅使用了三个字回复了两个问题之后，整个人身上的丧气都快溢出来了。


    “我唯一的梦想就是当一条咸鱼。”他靠在座椅靠背上两眼无神，心里放不下的只有手机。


    刚刚的初舞台评级他成功定级到了F班，台风再好也掩盖不了他唱歌的失误，更何况他除了广播体操根本不会其他舞。


    导师非要他表演的时候，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了几乎刻入生命的广播体操，现场笑声一片，至于直播间的热闹，在谈笑间关于他的话题上了热搜第一就能看出来。


    虽然是半夜的热搜第一。


    在他表演完之后，导师们在舞台中间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之后，为什么是叽里咕噜呢，因为接近半夜又坐了一天，要不是要站着，周越都快睡晕过去了，总之说完之后第一次直播就结束了。


    在吹到户外深夜的第一缕微风之后，周越才感觉有些活过来，只不过就那一下，紧接着涌上来的就是更深的疲惫。


    “叶余桐啊啊啊啊啊啊！小鱼我爱你！！宝宝别怕我一直支持你！”


    夜深人静的大楼在练习生们涌出之后，突然响起了尖叫声，然后外面又此起彼伏地喊起各种不同的名字。


    “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他们一样……”


    身后有一个低低的感慨飘过，周越没有回头看是谁，在这里每一个没被看到的练习生估计都是这样想的。


    广阔的舞台、明亮的灯光、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欢呼掌声以及崇拜憧憬……


    经历一次就足以让人上瘾的东西，可周越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天赋不在这里，他就像是误入仙境的爱丽丝。


    只不过周越不想醒来的那一刻才知道这一切只是梦境。


    接送的大巴停在大门外，周越听着路两边的尖叫声低着头走路。


    “周越！！要好好加油我会支持你的梦想的！”


    女孩子的声音并不算很大，但周越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抬头往边上与一个女孩子对视。


    她又重复一遍：“实现你的梦想吧，我们会支持你的。”


    怎么上的车周越记不清了，只听到旁边招财一连串的询问，于是他说。


    “想多了。”


    周越很早就已经失去梦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