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鬼哭岭
作品:《只有我是路人吗?》 她的眼神如稚子般纯净,内里丝毫没有知晓那看起来和善无比的婆婆下药后该有的伤心与不解。
鹤春山见她如此做派,倒还真是觉得有几分意外。这几天相处下来,他本以为这小姑娘在风风火火的行动下是个不谙世事的棉花性子,没想到柔软无暇的棉花里竟还裹着团浓郁的黑芝麻馅。
“小姑娘,你今天真是有口福了。今日邻居送了我一只烧鹅。来,快趁热吃吧。”
婆婆见许苔一蹦一跳地出来,满脸堆笑着把她迎到饭桌旁。烧鹅看起来像是刚刚出炉的模样,那真叫一个皮焦油滑,诱人的香气直直冲上许苔的天灵盖。
许苔吸溜了一下口水,杏眼瞄了一眼背对她的崔皎皎,又仿佛不经意扫过窗台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红色印记,右手快准狠地扯下一条鹅腿。
“那我就不客气啦!”
她捏住鹅腿就往嘴里送,嚼动时塞的满满的腮帮子像只小仓鼠般一动一动。
鹤春山也受婆婆的招呼,从房间里施施然出来,坐在凳子上,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他没有动桌上的烧鹅,只是在婆婆的招待下喝了一碗茶。
“——砰!”
几乎是烧鹅下肚的一瞬间,许苔的额头重重砸在桌子上,看起来已经完全昏死过去。鹤春山亦肩背松散指尖下垂,和许苔的状态并无不同。
当然,他俩都是装的。
许苔在师兄师姐的熏陶下,早已练成说慌不眨半分眼睛的高超能力,演技更是一等一的强。鹤春山又眼盲不能视物,自然未让那婆婆起疑心。
只见二人被婆婆和崔皎皎下药“迷晕”后,先前出去的邻居夫妇却突然进了门,把二人装进了一个不知是何构造的长棺里。
那长棺看起来极其普通,并不算太大,外面上了把有些生锈的小锁。鹤春山平躺在棺中,许苔被迫趴在他身上,脸蛋侧放,不偏不倚正好触碰到鹤美人的胸口。
许苔双手弯曲,半撑在鹤春山双臂处,温热气息不偏不倚撒在鹤春山地胸前。她半边脸压住了头发,便动作极轻地换了一遍脸,耳边心脏颤动的声音仿佛越来越强。
原来这里放松时是软的啊。
许苔偷偷咽了口唾沫,心虚地抬了抬头,感觉自己学到了什么新知识。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许苔只感觉他们这座长棺在地上拖行了半盏茶的时间。熟悉的眩晕感传来,他们的长棺自半空降落,锁在空中便已震开,棺木落地后自动弹开,像是吐出什么脏东西一样吐出二人。
许苔一个灵巧的鸽子翻身,脚尖猫一般点落在地,未发出半分声响。鹤春山亦踏空而下,墨色大氅在空中划出一道新月痕迹。
此处好像是间宫殿,内里地面却非平缓,而是四周凸起中间低平的状态。许苔站住的地方正好是一个角落,地势之优可以让她纵观全场。
宫殿虽大,装饰却寥寥无几,只有墙上烛光摇曳,显得格外阴森。殿内四角有穿着甲胄的守卫,每个人都手执锋利长枪,面覆青铜兽面,看起来格外阴狠摄人。宫殿各处都散落着不同颜色款式的长棺,亦有七八个人在此地。
他们或是坐在地上默默流泪,或是双拳紧握强忍哭意。但大多数人的眼神都是一片死寂,像是对无底的绝望妥协了事。
鹤春山自从进了这地方,心情好像格外不佳,让许苔那小动物一般的灵敏雷达滴滴作响,直接挑了一名粉衫女子去问话。
“姐姐,我叫许苔。”她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双唇一碰就开始真假掺杂地编,“这里是什么地方呀?我和哥哥被恶霸追杀,不小心迷路到了,这里的一个婆婆给了我们些食物,我感觉吃了食物后就想不起来事情了……”
她露出一副疑惑又天真地模样,引得那粉衫女子欲言又止。她眼神中既有着同情也有悲凉,整个人像支摇摇欲坠地残荷。
“我叫秋瑢,是在这鬼哭岭内长大的。”她看着面前的许苔,像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你在吃下食物之前,有没有看到一个图案,就像……一朵盛放的血花。”
许苔想起婆婆窗台上莫名出现的印记,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秋瑢的眼中血丝遍布,像是哭了很久,“这里是岭主府邸,那血花是岭主留下的消息。凡是家中浮印此物者,每家每户至少献祭一人,送于城主府。”
“凡是不从者,全家性命皆忧。”
“我家除我之外,只剩母亲与小妹。母亲年事已高,小妹还是稚子,怎能承受如此苦痛。”
“那这个岭主召这么多人来是要做什么呢,他很无聊吗?”
秋瑢闻言,眼神更加慈爱,看向许苔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只不通世事的傻孢子:“鬼哭岭的岭主是魔修,召我们前来自然是要取走我们的血液。凡是来到这儿的人,稍后都会被抽取血液,直至岭主满意为止。”
“若是这个月城主需要的血液少还好,这些人凑一凑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来。若是……就算命大回了家,全身血液都没了,也只不过多撑一会儿。”
人界入道修仙者多修正道,已吐纳天地灵气,洗涤自身为主。可行走正道如逆水行舟,可能百年不得寸进,故剑走偏锋与走火入魔者甚多,转而修魔道,以夺取他人修为和滥造杀业为主。
且如今修真界灵气匮乏,各大资源多背上层大宗门牢牢掌握,走投无路入了魔道的人数不胜数。
但魔道不论是走掠夺他人修为提升自己的路子,还是制造杀业充盈己身的方法,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需要血液。
这是他们的能力,也是他们的弱点。所有魔修都可以通过吸食修真者或凡人的血液获得修为或生命。可魔修一旦失去血液来源,长时间不摄入血液,不但自身修为难以寸进,连身体都会逐渐衰弱,直至消亡于天地。
“喝人血,噫——好恶心。”许苔皱了皱鼻子,刚想去和鹤春山分享一番,脚下却传来一阵声势浩大的嗡鸣。
伴随着这阵刺耳的声音,一黑袍人伴随着团团冷雾。出现在宫殿中央。他个子不高,身形也十分消瘦,殿中的空气却仿佛在出现的那瞬间骤降几度,透着刺骨的寒。
那人凭空而现后,身后忽的出现几道殷红光芒。道道光芒似生灵智,朝分散在各处的人们冲去。
许苔抬手将秋瑢护至身后,指尖闪过两根金丝切断那席卷而来的红光,速度之快犹如两粒灿金光点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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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光的锋利尖端逼近鹤春山,似要下一瞬捅穿其胸膛正中,可它在触及鹤春山的那刻,锐利片刻即化绵软,像是只被驯服了的猛兽,如同温驯触手一般缠绕上他的手腕。
若是有人细看之下,这带着浓郁魔气的红光竟还有些害怕地颤抖。
这等突发状况,自然吸引了黑袍岭主的注意力。只见他一步一顿,朝着鹤春山的方向缓缓走去。
其余人都是凡人,自然没有二人这般修真本领,除了秋瑢距离许苔较近被其庇护,其余人皆被红光穿透心脏,脸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
放眼望去,偌大的殿中除了四人和边缘处一动不动地侍卫,其余皆倒地不起,直至失去呼吸。
可鹤春山面对这不知修为几何的岭主,面上毫无惧色,甚至动作轻蔑地把玩缠在他手腕与指尖的红光。
他手生的极其好看,骨节修长,莹白如玉,淡淡的青筋痕迹浮于手背。
明明黑袍岭主的步伐不大,可短短时间内距离鹤春山不过五步距离。
他停住了。
四道极细的金线穿过他的双臂和双膝,强硬的将他固定在原位;而一直在殿中静止不动的侍卫们见岭主被困,纷纷动作僵硬地朝他扑来。
那些侍卫的动作有些急躁,相互间免不了有些碰撞。一张由青铜制作的兽面掉落在地上,秋瑢瞬间尖叫一声,又用双手紧紧捂住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那侍卫的青铜面具下,是格外渗人的模样。他的脸呈现出一种极其灰暗的颜色,上面满是斑驳痕迹,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深红色的肌肉组织。
“这是什么东西?”许苔也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瞪了暂时被困的黑袍岭主一眼。
这一眼,她看到了那四根金丝像是被同化一般飞速变红,任她如何操纵也不听她使唤。而那些扑到黑袍岭主身边的诡异侍卫们,只是让那人勉强抬起了一根手指,指尖泛起熟悉的殷红。
明明那些侍卫的数量占据了极大优势,可此时皆成了那神秘危险的红光的盘中餐。他们被无数殷红缠绕吞噬,连同他们身上如蛛丝般纤细的金丝也失去踪影。
在金丝消失的那瞬间,许苔闷哼一声,强行咽下因灵力反噬而涌上喉头的暖流。她内心暗自着急,想带鹤春山和秋瑢二人离开此处,这黑袍岭主的实力和手段又诡异莫测,让一向在修道上摆烂的她有种无能为力的憋屈感。
许苔见黑袍岭主的注意力全在鹤春山身上,想要先带着秋瑢脱困。系统好像也与她心有灵犀,在她眼前展开了一幅虚拟的地图。
【小苔花,这是只有你能看到的岭主府的地图,上面的蓝线是逃离此处最短的路程。】系统虽没有实体,可语气之焦急任谁也听得出她的慌张。
“那这上面的金点红点是……”
【金点是你,红点是现在处在本区域的活人位置……现在就你们四个还有命,赶快跑啊小苔花!】
“不对。”许苔指尖虚虚点在地图上,眼神随着指尖划动。从代表自身的金点前划,穿过代表黑袍岭主的红点,最后定格在鹤春山的位置。
那是两个几乎叠加在一起的红色光点。
“在这里,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