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出事故

作品:《绿茶的后宅苟命日常(穿书)

    楚钰芙带着蓝珠往旁边让让,把药柜中央的位置留给二人。


    柜台后的郎中年纪不大,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听到男人这样说,他皱皱眉,招手示意他身边的男孩往前站。


    “你伸出手来。”


    男孩比药柜台高不了多少,闻言努力踮着脚,将胳膊放到柜台上。


    郎中静静按脉,男孩青白着脸,嘟囔道:“我冷,肚子还涨疼……”


    楚钰芙站在男孩身侧,低头便能看见他嘴巴里的舌苔既白又薄,加上他说自己发冷,肚胀,下意识便在心里有了判断——脾寒阳郁水气证,是肠胃上的毛病。


    年轻郎中收回手,看向男孩他爹:“不该啊,三日前我诊断你家孩子是寒湿阻了脾胃,所以开了麻黄汤,以麻黄为君发越阳气,以甘草为臣调理脾胃,又加厚朴、生姜行气消胀。今日再看,还是一样的脉象。”


    他摇摇头:“我这方子没用错。”


    闻言中年男人,额角青筋直跳,抬手在柜台上猛拍了一下,怒道:“没错?你说没错就没错?我儿他没好啊!难不成我故意跑这儿逗你玩?”大过节的,若是没病没灾,谁愿意往医药铺来?


    小男孩捂着肚子,低声叫唤:“爹,我肚子疼。”


    那年轻郎中也是个固执人:“麻黄汤我用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会用错不成!?”


    中年人急了,单脚踹在药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楚钰芙早在中年人拍桌时,便扯着蓝珠走远了些,此刻见他们争执起来,而那小男孩不言不语,只半靠在药柜上,哭丧着脸捂着肚子,一时有些心软,忍不住出声问郎中道。


    “您药里可曾加了发汗之物?这孩子看起来是营卫失调。”


    -


    药铺二楼。


    榆木桌旁,裴鸣靠在椅背上,揶揄对面肩背上扎满银针,静坐闭目调息的黑衣男人。


    “我的哥哥喂,大好的元宵节,您放自己一天假又能如何?娘知道,又该絮叨了。”


    往日休沐,表哥总会待在自己院里看书或练武,黄昏时他去院里寻他,竟发现人没在,询问后才从小厮口中得知他下午练箭时抻了胳膊,导致旧伤复发,去医药铺扎针了。


    男人掀起眼皮,淡淡瞥他一眼,道:“你要不说,伯母不会知道。”


    裴鸣被他看了个寒颤,耸耸肩,伸手在嘴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家里两个哥哥,细说下来他更怕表哥些,毕竟大哥动口不动手,表哥话少可真上手,小时候不知死活挑衅他,没少挨揍。


    他闭上嘴,百无聊赖地站起身,准备研究研究墙上挂画,没承想,刚起身便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吵嚷,他往扶栏上一趴,探头望去,登时便乐了,冲身后招手。


    “这不巧了,表哥快来看看这是谁,楚家二姑娘!”


    裴越本没想理他,可听到后面几个字,眉头动了动,起身站到他身旁,俯身向下望,一眼便瞧见了站在柜台前正在说话的楚钰芙。


    “……这孩子看起来是营卫失调。”


    少女白生生的俏脸上,纤长睫毛微微颤动,话是冲着郎中说的,但一双清亮杏眼,却看着身前的男孩。


    裴鸣饶有兴趣地低声道:“看不出来,这楚二姑娘好像的确有些真本事,说得头头是道!”


    裴越不语,低头继续看。


    楼下的中年男人闻言一怔,转头看看楚钰芙,皱着眉道:“姑娘也懂医?”见楚钰芙点头,男人更怒,指着郎中道,“你还说不是你药不对!”


    郎中看着面前脸蛋生嫩的女子黑了脸:“你个小娘子能懂些什么!哪里轮得到你开口?”


    只见楚二姑娘低头伸手掸了掸袖口上看不见的灰尘,再抬眼时,瞳仁黑沉沉,似笑非笑。


    “我再不懂,也不会看不见这孩子穿着厚袄,在炭炉边站了好一会儿,额上却一滴汗也没有。您这么懂,怎么不知道这样的情况,需要先助阳发汗,麻黄汤才会有用呢?”


    说完不再看他,一扭头冲身后丫鬟道:“我们走。”


    小丫鬟走到柜台前,一手拿起伙计包好的药,一手把银子拍在柜台上,重重哼了一声,随楚二姑娘推门而出。


    身后,郎中瞪着门的方向,随后又看向男孩的脸,忽然脸色涨红。


    中年男人叫声愈发大:“还钱!把药钱还我,我不在你这儿看了!”


    人走了,没热闹看了。


    裴鸣缩回是身子,摇摇头:“看小张郎中的脸色,估计是被她说中了,论起脾性,他可比他爷爷张太丞差太多了。”接着他话锋一转,“说起来,表哥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吧?”


    他前儿个听娘亲说,爹已经同楚家老爷商量过了,等年后便递帖子过明路,若无意外,刚刚楼下那位,便是以后的表嫂子了。


    裴越坐回椅上,眉峰微微挑起,修长手指在桌上轻叩两下:“不是第一次,是第三次。”


    “诶?”裴鸣睁大眼。


    -


    踏出药铺,蓝珠快走几步跟上楚钰芙,小心翼翼道:“姑娘怎么这样生气?”


    难得见二姑娘发这样大的火。


    楚钰芙不语,只一味地往前走,正月里的冷风扑面而来,却吹不灭她此时的心头火,只觉得有好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说了也没人会理解。


    在铺子里,她贸贸然开口质疑人家医术,的确有些失礼,被驳斥也属正常,若对方与她辩医理也就算了,可一开口却是‘你个小娘子懂些什么’,小娘子三个字,听得她火气直往头上蹿。


    从穿过来起,她无时无刻不在感受这种桎梏。


    因为她是闺阁女儿家,所以不能轻易抛头露面,就连想走出家门,都得有‘买药’这种正当由头。反观三弟弟,便无人管束。


    因为是个姑娘,所以日日担心被当工具人随便嫁出去,不得不绞尽脑汁找活路。若她是个男人,她能有一百种方法活出点样子来!读书、经商做什么不行?何至于空握一手本事,却只能曲线救国。


    如今好心救人,又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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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呛了一嘴,她到底没忍住脾气。


    回到茶肆,陆嘉安见她脸色不好,问道:“发生什么了?”


    楚钰芙不想搅了她过节的兴致,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挤出笑容:“没事,外头人忽然多起来了,走过来时被挤着了。”


    陆嘉安探头望了眼窗外,发现人的确比方才她们闲逛时更多,街上的人几乎是肩并着肩走着,虫子似的慢腾腾往前挪:“估计都是去御河看烟火的。”


    走出茶肆,几人沿街走了一段,觉得周围越来越拥挤,陆嘉安踮脚看了看,原来前面有座桥,此刻正不断有人从桥上下来,涌入人群。


    她伸手牵住楚钰芙,叮嘱道:“咱俩可牵紧了。”


    楚钰芙回捏她的手:“放心吧,丢不了。”


    谁知话音刚落,便听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叫。


    “啊!后面的,别挤了!”


    “别往前走了!有人摔了!”


    一嗓子下去,人群猛地乱起来。


    楚钰芙心里一惊,想用力拉住陆嘉安,可此时已然来不及,一股突如其来的人流不知从哪窜出来,瞬间将两人冲散。


    她身量不高,只能勉强从缝隙里看到对方的一片杏黄色衣角,于是扬声喊道:“表姐!宴春楼见!”


    话出口的功夫,就连那片衣角都看不见了。


    四面八方都是人,黑压压挤成一片,楚钰芙凭着记忆想往街边冲,却怎么都挪不动脚步,只好随人潮向前走。


    可很快就走不动了。


    前面的人不动,后面的人还在往前涌,她开始感觉呼吸不畅,周围的空气稀薄又浑浊,汗臭味、香粉味、烤肉味、酒气,一股脑往鼻子里钻。


    她努力将胳膊抵在前方人的背上,给自己撑出一点空间,同时大声嚷着不要挤,但并没有用,细微的声音在嘈杂声里仿若蚊呐,根本无人在意。


    她莫名想起小时候,学校门口装在竹筐子里卖的小鸡仔,小鸡仔扎堆聚在一起,叽叽叽叽叫个不停,身娇体弱的小鸡仔,一不小心就会被其他鸡崽踩在脚下。


    快被挤死了,千万不能摔倒……


    就在她感觉眼前发晕,腿脚发软时,突然感觉肩膀处衣料发紧,仿佛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下一瞬,猛地侧跌进一个泛着松香味的怀抱里,鼻子重重撞在那人身上,酸到眼泪狂飙。


    没等楚钰芙搞清楚状况,就感觉被一只大手紧紧箍住腰,带着她往人群边缘挤去。她下意识抓紧对方衣裳,宛如落水者抓住浮木。


    生理泪水溢满眼眶,视线一片模糊,恍然间她看到,眼前一抹黑影为她撑出了一片小小的空间,她踉跄着随着那人往外挤。


    片刻后,她感觉浑身一松。


    终于挤出去了!


    同时,搂在她腰间的手松了开去。


    楚钰芙低头大喘了几口气,抬手抹掉眼泪,边喘边道谢,一抬头,说了一半的谢谢却卡到了嗓子眼。


    她正站在一家杂货店门前,明晃晃的灯笼下,哪有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