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怒意

作品:《我送的定情信物是批发的

    晏昭回到学舍一推门,却见里头多了个人。


    “迎兰?”她有些惊讶地出声,显然是没有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她,“你怎么来了?”


    “奴婢替夫人过来传个信,过几日是中秋宫宴,小姐需得一同进宫。”迎兰福身行礼,缓声道,“夫人遣我来替小姐收拾装扮,顺便说一说在宫中的礼为言行。”


    “中秋宫宴?母亲之前也未曾提过啊……”晏昭微拧细眉,似是有些疑惑。


    迎兰闻言,神色微微一滞,随后解释道:“往年是如此,可能夫人忘记提前与小姐说了。”


    “也可,那这几日便麻烦你了。”晏昭认命般地点了点头道。


    ——“小姐言重了。”


    迎兰面色平和,依旧是规规矩矩的模样。


    这时候,何絮来也回来了。


    她进来后,见到房中多了一个人,也是有些惊诧地看了一眼,不过这么多天下来,她算是知道有些时候是该闭嘴的,便没有多问。


    不过她没有开口,晏昭却先出声了。


    “你今天身边那个绿衣服的是哪家府上的小姐?”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她、这….跟你…….”何絮来下意识提高了音调,但一转头却撞上了一道平静温和的目光。


    她在这目光里莫名地弱下了气势。


    “卫事大臣的长女,焦训之。”何絮来不耐烦地回答着,“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我跟谁来往还要日日向你奏报吗?”


    “这是什么话?”晏昭的脸上浮出了些讶然神色,她浅笑着解释,“只是你我同来这馆中不久,与众人都不甚熟悉,我这表姐自然得替你多想一想,万一与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搭在了一处该怎么办?”


    何絮来深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我……不三不四?人家焦训之可是正统的将门长女,倒是你,天天跟那个什么姚珣走那么近,她算什么东西,她爹姚绪钦就是个看库的六品官…..”


    话还没说完,何絮来就觉眼前一花,随后左边脸颊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她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不可置信地用手轻轻碰了碰——


    “啊!晏昭!你敢打我!你这个泼皮!”


    尖利的叫喊声瞬间顶破了屋顶,只教晏昭两耳发麻,后脑一阵胀痛。


    “闭嘴。”


    她皱着眉沉声喝道。


    何絮来两眼蓄着泪,神色中满是不可置信。


    “晏昭,你真是……我真是看错你了!”


    “错什么了?”素衣少女立于窗前,冷冷地看着她,“就你这嘴,不叫你长长记性,日后若惹出了祸事来,又何止这一巴掌。”


    “我难道说错了?”何絮来带着哭腔,一边淌着泪一边质问,“你不是跟姚珣走得近?还是姚绪钦不是六品?”


    晏昭眉头一压,脸色更难看了。


    “看来这一巴掌还不够。”


    她声音冰冽,尾音压着喉头,重重落了下来。


    何絮来扁着嘴,似是终于忍不住了——


    “你说过要护着我的!但是自从进了习艺馆,你可曾问过我一句?整日就是与那姚珣在一处玩,我好歹还算是你的表妹!”她越说越难过,直接坐在椅子上放声大哭了起来,“昨日那么晚还让我出去吹冷风,谁知道你们在里面谈什么了,难道有什么事是要这么避着人的吗?!明明就是故意刁难我呜呜——我不过就说了她一句不是,你就打我!”


    迎兰和雪信早就趁势头不对赶忙出去了,这时候屋里只剩了一个晏昭和一枚人形大唢呐。


    “呜呜呜晏昭你这个、你这个……泼皮无赖、坏到根上的…….”唢呐嚎着嚎着突然卡了一下,像是想不出来词儿了,“——坏人。”


    晏昭也是被气笑了。


    “你笑什么,不准笑,跟我道歉,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何絮来哭得两眼红肿,还不忘恶狠狠地盯着“罪魁祸首”说道。


    晏昭实在是没忍住,偏过头去又低笑了几声,待终于平复下来后,这才开口:“不放过我?你要怎么做?告诉小舅说我在习艺馆不学无术跟六品官家的女儿一起玩吗?估计他是不会满意这个消息的。”


    晏昭走到一旁,打开柜子,从里面掏出了几本书册。


    看见她的动作,何絮来一下子紧张地站了起来,差点把那椅子碰倒了。


    “喏,”晏昭拿着那几本江湖演义在她面前晃了晃,“该求原谅的,应该是你吧。落在我手上的把柄,可太多了。”


    何絮来明显被惊住了。


    她两眼一闭,向后瘫坐在座椅中,似是觉得人生无望。


    晏昭将那几本书放回了原处,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时候感觉她像是山林里跑出来的精怪。


    每天除了吃草睡觉旁的一概不知的那种。


    她叹了一口气,过去拍了拍何絮来的肩膀。


    “听清楚了,我再说一遍,你身上没有我可得利的地方,所以我不会有害你之心。京中各色人等心思复杂,日后若能依我几句劝,说不准还能求个好结局。”


    说到这个份上才算完,语毕,她推门离开了。


    坐在外头的石阶上,晏昭平息了些怒气,想到了何絮来刚才提到的人。


    卫事大臣长女,焦训之。


    何絮来虽然有些愚笨,但也不是完全拎不清,卫事大臣在朝中算是中立一派,而且为两朝元老,威望深重。


    她不了解焦训之,但感觉对方应当也不是赤子般人物,会单纯因为投缘而与何絮来交往。


    只是晏昭也实在想不到何絮来身上有什么她需要图谋的东西。


    她又叹了一口气。


    回了晏府之后,这事情是一茬接着一茬,没有个完的时候。


    .


    由于临近小考,课业几乎都停了,晏昭准备去书房看看书,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里面根本没位置了。


    学舍里还有何絮来,她只能找了个僻静些的亭子坐在里面默背着文卷。


    “哒——”


    一枚石子咕噜咕噜滚到脚下,晏昭没在意,脚尖一挑,将其踢到旁边去了。


    “哒——”


    又是一枚。


    她抬头看去,小径那头,隐约能瞧见一片衣角。


    晏昭向来不是隐忍的性子,她起身大步朝着那儿走去。


    那人像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等到了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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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慌慌张张地转身欲走。


    晏昭直接伸手扯住了她的后衣领。


    “你!呃——”


    她像是没想到在这贵女遍地的习艺馆中还有人行事如此粗鲁。


    完全被前头衣领卡着脖子喊都喊不出来。


    “做什么?”有些低沉凌厉的声音从她的脑后传来,是扯着自己后衣领的那人。


    晏昭拎着衣领将人转了个圈。


    ——“你是……?”她皱着眉仔细辨认着。


    有几分眼熟,但实在是想不起名字。


    “家、家父通议大夫柳炳禄。”被卡着脖子的这位小姐艰难地报上了家门来。


    “哦……”晏昭手上不松,只将眼神错开细细思索着,“柳瑜?”


    她连忙点头。


    “我家洗尘宴那会儿你也在吧,和盛白卢一起笑话我?”晏昭将目光重新投在了她的脸上,轻笑道。


    柳瑜的神色瞬间变了样。


    晏昭松开手,看了看她脚旁一地的石子,冷哼了一声道:“真是……拙劣无比,但凡你们中有一个脑子稍微好点的,都做不出这事来。”


    柳瑜一边弯腰猛咳着,一边抬起头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晏昭。


    晏昭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冷嘲道:“看什么看,不仅你,盛白卢我也要收拾。”


    丢下这句话,她大步朝外走去。


    本来事情就繁杂,还有这么些恼人的蝇虫在旁边乱飞。


    穿过绿丛台阶、竹帘回廊,晏昭压着胸中的怒气匆匆往前走着,她一把拉住一个眼熟的人——也是洗尘宴那日和盛白卢坐在一处的人之一。


    “盛白卢在哪?”晏昭开门见山,没有多废话一句。


    那人神奇怪异,皱着眉看了看晏昭拉住她的手。


    “我凭什么告诉你……”


    晏昭轻笑一声,手上一紧,将人往前拉了个趔趄,偏头附耳道:“薛葭?你与人私通还产下一女养在乳母名下,要是不想这事闹得人尽皆知,最好是顺了我的意。”


    薛葭猛地扭头,神色惊恐地看着她,声音直发颤:“你、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薛小姐心里清楚。”晏昭半眯了眼睛,似笑非笑。


    如此近的距离,她甚至能听见对方吞咽的声音。


    薛葭喉头一滚,紧张地粗喘了几下,这才打着嗑巴说道:“她、她在骑射场。”


    晏昭满意地笑了。


    “薛小姐,以后麻烦您的地方还很多,我们来日方长。”


    随后,丢下还在打着颤的薛葭,晏昭冷着脸直奔骑射场而去。


    薛葭这事,本应是一个全天下最多只有三四个人知道的秘闻,而坏就坏在,薛葭这乳母,信道。


    在莲花观真武大帝像前,那中年妇人一边流着泪一边祈求老天饶过她的罪过,什么事都抖落了个干净。


    后来,有师兄将这事当作笑谈说与其他人听,晏昭也就蹭了个消息。


    没想到今日还真用上了。


    她大步朝前走着,初秋的风有些刮人,但拂面而过的瞬间却让她心头更热。


    走进骑射场的大门,晏昭一眼就看见了远处着芸黄胡服,跨坐马上的张扬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