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会她在西亚看到的士兵，说不定就是他。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问。


    贝丝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来。


    她拼命抠着墙壁，才维持住自己的优雅。


    “我已经改了身份，不再是云莹暖，最差的结果不过是留在甸国，只要运作一番就能出狱。”


    “会有人来核验身份的，”云清打破她最后一丝幻想，“我会支持他们的工作。”


    贝丝面部瞬间狰狞，连假脸都歪了不少。


    “你可是我的女儿，你这是不孝……”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云清闭了下眼：“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从未遇见你。”


    她记忆中良善的母亲，已经千疮百孔。


    话音落下时，房门被人推开。


    看到穿着制服的人出示证件，贝丝终于露出恐慌。


    “不，不行，我不想坐牢……”


    她年少父母早亡，后听信万杉义的花言巧语嫁给他，度过了她最痛苦的日子，离婚时被迫背了他二十万的赌债。


    下定决心带着女儿搬回祖宅，找工作又被骗至T国，运气好逃出来，又被司然送到她丈夫的床上。


    她绝望之余终于醒悟，借着男人成了有钱人，好心去往金三角救人，却在这里看到了更奢华的世界。


    凭什么他们能高高在上？她也想做人上人。


    她豁出一切，终于到了今天。原本以为能利用女儿走到顶峰，却没想到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养尊处优的日子她习惯了，如何都不可能去坐牢，去悔改。


    她没错。


    “我没错，他们活该，他们该死……”


    贝丝絮絮叨叨说着，扑到桌子旁，从自己的手包中摸出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是你逼我的！云清，我生你养你，你却把你妈妈送上死路，你真是我的好女儿！”


    “我……”


    云清正要说话，贝丝已先一步扣动了**。


    小巧的消音**声音并不大，落在耳中，却让她的耳膜嗡嗡作响。


    眼前仿佛有着慢镜头闪过。


    母亲带她玩乐，与她畅想以后，最后软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云清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贝丝，苦涩从嘴里蔓延至眼眶。


    她的母亲……


    **。


    窒息感席卷，她脚下发软。


    “朝朝。”


    身后传来急促的男声，下一瞬云清的眼前多了一只手，挡住了她的视线。


    “别看。”


    温热的掌心，让她的眼泪彻底落了下来。


    祈聿转向军官：“她可以交给我们处理后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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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官上前检查，确定人已死，点头。


    一行人很快退出房间，只留下云清和祈聿。


    祈聿无言，只轻拍着她的脊背。


    良久后，云清蹲下身，抬手合上了贝丝的眼睛。


    哑着嗓子开口：“妈，抱歉。”


    她没办法昧着良心去包庇她。


    作为女儿，她的确做的不好。


    但她更不想看着她去害这么多人，一步步变成恶魔。


    “我妈曾经和我说，不管是老家还是海市，她都没什么好的记忆，有一次心脏病复发时，她说喜欢广阔的大海。祈聿，我想在海岛周围给她买一处墓地……”


    “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


    祈聿握住她的手：“好。”


    ……


    流程很快。


    云清带着骨灰去了丽贝岛。


    这里有着T国最清澈的海水。


    墓碑上，云清还是用了云莹暖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好些，”她放下一束百合，“让人觉得温柔又亲切。”


    说着，她又叹息：“我的妈妈，本来也是这样的人啊。”


    可惜，时间是最会改变人的东西。


    祈聿站在不远处打电话，纳瓦为了活命，将药剂来龙去脉交待了出来。巴颂已经派人去金三角找当初的研发人，拿到配方就能治愈云清的困倦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