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作品:《被温柔姐姐玩弄了感情》 喧闹的音乐声如汹涌潮水般钻入耳内,可白一枝仿佛对周围的一切叨扰都没有反应,江礼喊了她一声,她没回头,没应答,全身的专注都放在了年昭身上。
而年昭没看她,看的是不远处的江礼,“那位是?”
“你对你的员工真的很不了解,那是江茉的妹妹。”
年昭手中搅拌的动作忽而停下。
那双随灯光而变化颜色的眼眸在白一枝脸上扫了两眼,随后倾身凑到她耳边说:“过去等我一会好吗?我十分钟后下班。”
顾及她在忙,当着外人面前也不好多问。
白一枝缓慢眨了眨眼睛,缓解那阵干涩的酸疼感。
惹来旁人好奇的目光,她不好再在这干站着,转身返回江礼身边。
人流攒动,光线晕染在苍白的脸庞上,如梦似幻。
细想,重逢以来她对年昭的了解好像并不多。经营着一间风格独特的民宿,时常因事务繁忙而见不到踪影,见不到人的时候都在这?
白一枝家庭富裕和谐,从小不愁吃穿,她是在爱意中长大的孩子,没吃过一点儿苦头,对于外面的世界有多残酷与现实一概不知。
即便漫画事业跌落谷底也对她的生活并无影响,她的存款足够支撑起她的日常开支,再不济身后还有父母的资金支持。
而年昭似乎和她不太一样,对于家庭情况她从来不和白一枝谈论。哪怕有意去探寻,也被对方以不方便而一带而过。
但她总能从别人的口中听到。
——据说年昭父母又吵起来了。
——父亲赌博导致原本还算富裕的家庭变得破败不堪。
——闹到警局去了……
——离婚了……
各种不知真假的消息全都是从别处听来的,至今她都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如何,但也能从这些难以分辨的消息中拼凑出来。
年昭从来不和她说,所有的情绪都忍着痛苦一一吞下。白一枝很少去问,实在是……不忍心。
将疤痕摊开给别人看不亚于在伤口上撒盐。
白一枝心里隐隐有多察觉,故而总喜欢以各种借口陪在年昭身边,费尽心思逗年昭开心一点,只希望能抵消一点长期埋在她心底的压抑与疼痛。
她无法想象那样温暖的人底色却是无尽的痛苦。
每回生日许愿时,她总是习惯性许下希望年昭幸福,因为年昭曾亲口说过,家里从不过生日,在那以后的每一年白一枝都会给她庆生,自己生日也会捎上年昭。
“你认识她?”
江礼口齿不清的声音穿过喧闹清楚抵达她耳边。
白一枝偏过头,“别问。”
身后人摇摇晃晃走到她身边,嘴角还带着诡异的微笑,“你看上她了?”
“净说胡话,醉酒了就安安静静待着。”
也不知江礼有没有听见她的话,自顾自说:“早日放弃,她……”江礼顿了一下,“很难追。”
“谁说我要追她了。”白一枝微眯眼眸,突然想起眼前这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何必急着解释。
“很多人追她吗?”良久,白一枝慢悠悠发出疑惑。
江礼说起这事就来劲,醉意恍惚在八卦中消散不少,“挺多的,我来过这几次,有人和她搭讪,她都不带理的,特别高冷,我都不敢和她说话。”
白一枝低头笑了一下,“你知不知道江茉……”怕她晕得连江茉都不知道是谁,贴心补充道:“你姐姐在哪工作吗?”
果不其然,江礼摇摇头,“好像……忘了!”
白一枝朝年昭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位,是你姐姐的老板,给发工资的那种。”
她看见不甚清醒的江礼呆滞了片刻,许久才发出一句,“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还有机会吗?”
“没有。”
“看吧!你果然喜欢她。”
白一枝眼眸低垂,轻声说:“不喜欢。”
-
车内响起年昭低声细语声。
她下班后已经换下工作服,换上了一件简洁的白色衬衫。她给江茉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地址,索性顺路给江礼送回去。
江礼这会儿是彻底失去意识,晕乎着脑袋,没骨头似的趴在后排。
昏黄光线穿过玻璃透进来尽数映在白一枝脸上,她安安静静端坐在副驾驶,耳边年昭的声音莫名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年昭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弯曲,又细又白。
听到电话挂断的动静后,白一枝转过头,目光细细描摹年昭的五官,试探性开口,“你要是真缺钱,我可以借你,毕竟你以前待我不薄。”
年昭笑着否认,“你哪里看出来我缺钱的,我今天给朋友代一下班。”
白一枝愣了愣,想到是自己误解了之后不由得松了口气。回过神后又有一丝万幸,她还是不愿看到年昭狼狈的姿态。
学生时代,年昭骨子里就有股傲气,成绩优良,获奖无数,站在舞台上演奏小提琴的模样白一枝最为深刻。
最后一场演奏是在年昭高中的时候,白一枝是被她偷偷带进去的,她和一群高中生站在一块,淹没于人海中见证年昭闪闪发光的时刻。
结束时响起的掌声长久不息,那双眼眸黯淡无光,眼皮耸拉下来,浅薄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直至看见那道瘦小的身躯眼里才有了些喜悦。
但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拿起过小提琴。
也许是因为过去的年昭光芒太盛,留在她心里的印象实在太深刻,她总觉得年昭的手是该拿小提琴的,而不是为客人调酒的。
碍于江礼还在车后排躺着,年昭悄悄靠近,声音放小,“你是在心疼我吗?”
“我喜欢过你,自然希望你过得好。”
“当酒保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可你以前不是说想当小提琴家吗?要去各种地方演奏,要站上更大的舞台。”白一枝望着她的眼睛,想从中探寻答案,“是你说的吧,所以为什么最后开了间民宿?”
当初说过想走得很远,可为什么选择长久囿于此地?
刚见面那会儿就想知道了,但她不知该如何发问,现在她已经没有理由去过问年昭的生活了,只是当过往的一切席卷而来时她又没忍住。
“小提琴啊。”年昭转头直视前方,思绪纷沓而至,眼神逐渐失焦,“感觉离我已经很遥远了,很久之前就说过的,我放弃了,那把陪伴我很久的小提琴已经扔掉了,我亲眼看着它被一堆肮脏的垃圾掩埋。”
白一枝双手搭在膝盖上,手指随着年昭说的话而渐渐收紧,指甲陷入皮肤带起一阵疼痛。
不去特意看也能知道,那处该是红了。
白一枝轻轻叹一口气,“有点可惜。”
年昭摸了摸身边低垂的脑袋,“不可惜,现在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偶尔清闲下来还能去看看自己想去的地方。”
刚上手白一枝立马全身僵硬,飞速把年昭的手拉下来,“随便你,你的选择我其实也不是很关心,随口一问而已。”
年昭低头笑起来,“我知道,那你呢?还有在画画吗?我可是因为你才喜欢上看漫画的,不过我只喜欢看雀来的作品,她的画风很合我意,就是剧情有点瑕疵。”
年昭说话时慢慢悠悠,一字一句在她耳边萦绕,她浑身一抖,忍住朝年昭露出诧异又震惊的神情冲动。
年昭绝对想不到她面前的白一枝就是她喜欢的漫画作者,白一枝暗暗长吁一口,幸好她不知道。
白一枝挺直腰板,镇定自若,“画画……我有在画的,我喜欢的事是很难放下的。”
年昭点点头,思索了一下,继而开口。
“你喜欢我什么?”似乎想到这么问不太对,又说道:“你以前喜欢我什么?”
“只是因为我对你很好?”
一连串的疑问发出,打得白一枝措手不及,她刻意回避,反问道:“这个先别提。我现在比较想知道,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我,我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堪吧。”
她抬起头,直视年昭的视线,“以前还是现在都一样,你好像……不太喜欢我。”
说着说着,眼眶变得滚烫,眼前像浮起一层雾气,眼前的一切模糊不清。
年昭缓慢抬手,轻轻罩住白一枝通红的双眼,倾身上前,唇瓣凑到她耳边,“不堪的是我。你那么好,好到有点不太敢靠近。”
“我其实一点都不好。”年昭落下最后一句话,立马松手,身体坐正。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