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不一样了

作品:《小树洞

    温绾的事情在宋绍思的干预下,很快就得到了解决,甚至,对方的父母还带着孩子亲自登门给温绾道歉。


    温绾后来再也没有被任何人欺负过,甚至别人欺负她,欺负她身边的朋友,她都能漂亮的反击,因为她身后,有一个爱她的母亲给她撑腰。


    不过这些温杳都没有管,这些和她没有关系。


    许俞在一中的日子也过的很平静,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他和班里的同学,寝室的室友都相处的不错,几次考试,他都是名列前茅,老师也很重视他,平常放假,许俞从不回家,也不给家里打电话,就留在学校里看看书,或者和裴逸流出去转转。


    他花销不大,再加上一中的食堂都是刷脸,所以他根本不用回家拿生活费。一中严禁学生带手机,许俊蔚和晏荞想给他打电话,他也接不到。


    许俊蔚来学校看过他几次,劝他回去。


    许俞告诉他:“爸,我在学校待着挺好的,这样我妈看不见我,不生气,我也看不见我妈,也不生气,多和平,你也不用为难。”


    裴逸流的母亲又在二中附近租了房子,给他陪读,知道许俞平常放假不回家,总让裴逸流把许俞叫回家吃饭。


    十二月,期末复习的时候,许湛带了一个朋友来找许俞。


    自从许俞上一中之后,同在初中部的许湛经常来找她,一开始,许湛不知道许俞见到他会不会不高兴,所以都是自己来的,后面他发现,许俞并不排斥见到他,于是他就带着他的朋友来了。


    “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发小,温砚。”许湛搂着那个男生的肩膀说道。


    说到发小,许俞心里还是不免一阵难受,但他脸上仍轻笑道:“你好。”


    “学长好,我叫温砚。”温砚笑道,他早就听许湛说他有个哥哥,学习好,人也好,一直都想见一见。


    许俞莫名觉得对温砚有种亲切感,但这份亲切感是哪来的,他也说不出来。


    自从上一中后,许俞和许岁的关系更亲近了。


    许岁经常回家,有时候周末都要坐飞机飞回来,许俞忍不住吐槽她一句闲的。


    许岁一回来,就会来一中找许俞,硬塞给许俞一些现金,说他这个年纪不能缺钱花。


    许俞每次都问她在京大有没有碰见许念和许桉。


    许岁每次都说没有,说是研究生和本科生很难遇见的。


    许俞倒是经常用学校的电话给许念和许桉打电话,但只能听见她们的声音。


    许岁看他这个样子,安慰他说:“不要想那么多,释怀有的时候不是让我们去原谅谁,而是让我们放过自己。”


    这一学期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寒假。


    过年时,许俞去魏儒清家里看他的父母。


    魏父魏母做了一大桌子菜,还给了许俞一个大红包。


    魏儒清离开他们已经半年了,当着魏父魏母的面,许俞不想哭,但他越不想,眼泪越忍不住。


    看着魏儒清生前住过的房间,许俞以前经常来这玩。


    想到这,他没忍住,眼泪流了下来。


    或许是许俞前段时间反抗的太激烈,这一学期也太绝情,晏荞没再逼着许俞和沈栀婳重归于好,除了学习,她也不再过问许俞的其他事,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从前,但许俞心里却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不像晏荞,更不像她会干的事,但他试探性的问了晏荞和许俊蔚好几次,两个人什么都不肯说,他还问了许念和许桉,许念告诉他,这学期不知道为什么,晏荞和许俊蔚给她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而且绝大多数时间他们都不在一起,所以她怀疑,两人有可能婚变了;许桉还在为了傅肆的事难过,没注意过这些,许念吐槽她和傅肆是互相折磨。


    许俞觉得,他们要是真的有一天离婚了,也不奇怪,没有爱的婚姻,想一直经营下去很难的,就算许俊蔚再恋爱脑也很难,尤其沈渡还和他家走的这么近。


    许俞想了一个寒假和高一下学期的前两个月,五月份,分科的任务来了。


    许俞毫无疑问是学理科,他文科,理科成绩都差不多,同样的成绩下,肯定学理科更占优势,而且他也挺喜欢物理的,所以自然而然就学了理科。


    温杳想学文,物理她是真的不会,高一没学生物,她也摸不清自己到底能不能学懂高中生物。但宋绍思想让她学理,理由是理科分数线低,将来也好找工作。


    温杳很无奈,理科分数线再低,也不是不要分,就她这个物理成绩和数学成绩,学理不是自讨苦吃吗,而且,她不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只有温杳自己知道,上高中后,她还没有认真的听过一节课,做过一张卷子。


    为了这件事,温杳和宋绍思进行了自温杳初中毕业以来最大的一场战争。


    那天吵完之后,宋绍思哭了,温杳比她还想哭,可当着宋绍思的面,她愣是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听见宋绍说:“温杳,妈妈真的不知道你怎么变成这样的,你以前明明是最听话,最懂事的孩子,你现在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是你的妈妈,你为什么要把你所有的坏脾气都留给我。”


    “妈,你想要一个听话的,懂事的女儿,可我不是你的想象,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现在真的特别不喜欢听话,懂事这两个词,我也做不到。”


    “妈,我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牵线木偶。你要允许我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温杳疲倦道。


    宋绍思当然听不进去温杳这些话,她哭着闹着和温杳又吵又喊。


    但在温恒的帮助下,温杳最后还是成功选了文科。


    温杳高一的体育老师还是杨强,附中的体育老师和别的老师不一样,都是从初一带到高三,然后再回去带初一。


    温杳从不和杨强说话,反而是杨强,偶尔还会问她两句。


    上了高中,吸取了初中的经验,温杳不想和任何人有矛盾,杨强主动问她,她就笑着回答,谁主动和她说话,她都不挂脸色。


    她现在,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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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张以和为贵。


    邢子荡忌日那天,温杳买了一束菊花,去了那个天台,她不知道邢子荡葬在了哪个墓园,她只能来这里怀念他。


    其实温杳也没什么想和他说的,该说的,中考结束后,她都在这说了,这快一年的时间都过的很平静,温杳差不多都与世隔绝了,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靠着那面墙坐了一天,临走前,她说:“邢子荡,我又多活了一年。”


    六月中,温杳在班门口,意外遇到了自己以前在四中的一个朋友,贺遂。


    贺遂以前是四中的年级第一,和彭游属于竞争对手关系,温杳也是因为这个才认识他的,但他的成绩一直比彭游好的多。


    温杳以为,贺遂会去更好的高中,毕竟她听说,贺遂中考还是考的很不错的,她有些好奇,但她并没有问。


    一个人的任何决定,都不可能只顺着自己的心意决定,肯定还要受多方面的因素影响,这一点,温杳已经完全明白了。


    贺遂笑着和她说了几句话,突然问道:“温杳,我感觉你变了很多呀。”


    温杳怔了一下,然后顺着他的话问道:“哪变了呀?”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感觉就是不一样了。”贺遂皱眉道:“你是不是在附中这两年过的不开心呀?”


    “没有。”温杳笑了笑:“人嘛,都会变的,你倒是还和以前一样。”


    “还和以前一样傻吗?”贺遂开玩笑般的说道。


    贺遂虽然成绩好,但心思单纯,以前被人坑了还能笑笑不计较,所以大家总说他傻。


    温杳以前也不能理解,但现在,她反而越来越能理解贺遂了。


    “不是。”温杳否定了他的话:“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贺遂笑了笑,没说话。


    他换了个话题:“听说你和彭游掰了?”


    温杳“嗯”了一声。


    “为什么呀?”


    “分开的久了,联系少了,感情自然就淡了。”温杳没说是因为彭游不信任她,她有些说不出来。


    “他都不主动和你联系吗?”贺遂疑惑道:“他不是喜欢你吗?话说你俩也算青梅竹马了吧,你就从来没考虑过他吗?”


    “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温杳坚定道。


    从彭游不相信她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了。


    经过一年的淡忘,疗养和恢复,温杳现在不是泪失禁了,她现在是铁石心肠了。


    以前的温杳爱哭,无时无刻的都在哭,眼泪永远不受控制,可现在和后来的温杳,什么情况都不会哭了,看了那些结局不好的电视剧不会哭,和宋绍思吵架也不会哭,看到那些可怜的人的故事不会哭,只有提起当年的事和许俞,她才会哭。


    六月二十八号,又是一年中考日,温杳去当了志愿者,给他们发水。


    那天很热,下午两点多,考生全部进考场后,温杳累出了一身汗。


    恍惚之间,她好像又看见了邢子荡。


    邢子荡,毕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