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蝙蝠侠听不到别人的心声。


    超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对面的金毛拖家带狗，伸手做出一个拧开门把手的动作，空气中就洞开了两扇无形的“门”，随后便集体消失。


    超人有心想拦，却只扑了个空。


    超人：……


    *


    按照约定，以利亚将海蒂顺手扔进了大都会市中心，把「凛冬毁灭日」随便放进一个特殊空间，自己回到了自家店里，“噗”地一下，就扑进了自己柔软的床。


    啊，天堂。


    用脑过度，用力过度，他已经被榨干了，只想好好睡——


    “教主，还是先洗澡再睡觉吧。”


    兰斯洛特道。


    ……嗯？


    “兰斯洛特？”


    以利亚惊喜道：“你什么时候醒了？”


    兰斯洛特沉吟片刻：“嗯……大概在教主把我往地上一扔就扑向自由之床的时候，被砸醒的。”


    以利亚：……


    以利亚：“咳，我好困，我要睡——”


    兰斯洛特：“但是您还没有洗澡。”


    还没等以利亚再说什么，一旁一直保持安静泽弗林率先炸毛了：“兰斯洛特！注意你的态度！你怎么敢质疑教主大人的决定？你在教教主大人做事？！！”


    兰斯洛特：“你——”


    泽弗林提高了嗓音：“教主大人这么劳累可还有你的原因！如果不是你这么废物——”


    以利亚：“……泽弗林。”


    泽弗林的语调瞬间变成嘴甜小狗音：“您说。”


    以利亚面无表情：“……我现在去洗澡。”


    “您真是温柔又宽容。”


    泽弗林无脑吹，还不忘顺脚踩同僚：“兰斯洛特要是能有您一半的美德都不会这、嘶！”


    以利亚没有再管手下的小小纠纷，冷漠地收拾出干净衣物，进了洗浴间。


    ——打是亲，骂是爱嘛，相信这一趟下来，这两个家伙的感情一定会突飞猛进吧。


    *


    温热的清水从淋浴头冲下，以利亚放松的同时，思绪不禁有些迷糊。


    他脑子里开始浮现时间离他最近的疑点——


    海蒂视若珍宝的那枚胸针，到底是哪里眼熟呢？


    长时间在紧张环境里，骤然放松，以利亚的脑中开始不受控制地滑过各种各样的场景。


    回忆从此刻开始倒退——


    海蒂、浪游旅人、「凛冬毁灭日」、泽弗林、莫兰……


    ……莫兰？


    以利亚已经困到大脑中只剩下一坨浆糊了，连自己都开始疑惑为何追溯停留在了“莫兰”身上。


    “教主？您洗了一个半小时的澡了。”


    兰斯洛特担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音量不大，语调温柔，却让以利亚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他刚刚差点睡着。


    ……还是太累了。


    以利亚隔着门安抚了担忧的兰斯洛特，关掉淋浴。


    浆糊被清理干净的脑子终于好使起来，以利亚在那一刹那灵光迸现，得到了答案——


    那个茶棕色，是莫兰眼睛的颜色；那个胸针更是和莫兰的胸针款式一模一样！


    而莫兰的胸针——辉光在上——红色的、海蒂眼睛的颜色——


    以利亚被这个发现惊得差点没呛到自己：怪不得莫兰书店没几本高级无形之术相关呢，原来都搬海蒂书房去了。


    最后一块拼图安装上了——海蒂作为神降容器，却凡人莫兰私定终身。


    那些信件前半部分的深情款款是莫兰，后半部分是写给维克尔的求助；而使用这种特殊的通信方式，是为了避开血杯教团的眼睛。


    通畅了！整个事件大体上终于通畅了！！


    以利亚终于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神清气爽。


    *


    神清气爽过后，他就把这对禁忌的小情侣抛在了脑后——八卦是八卦，生活是生活。


    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还是自家教徒。


    伤口没有及时治疗，可是会在疾病的季节让追随者死去的，更别说兰斯洛特一口气有了两个伤口，跟叠buff似的，容不得他不在意。


    话又说回来，好像九条道路都没有奶妈啊，无形之术……居然是硬刚的艺术吗？


    以利亚点开了面板，正要进入思考状态，却硬生生被硬控三十秒。


    ——两个「伤口」不知何时，都已经变成了「伤疤」。


    以利亚：……？


    这就是传说中的“再不治疗这伤就自己好了”吗？


    他不可置信地放大来看，这不放大还不要紧，一放大，哇，兰斯洛特，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升级了？！


    如果伤口的自愈还能解释为升级成长生者后异于凡人的福利，那么这二十五阶启、二十一阶冬、七阶灯是怎么回事？！！


    以利亚思来想去，也只能得出“这是「神降」导致的”这一结论。


    ……但是多的那七阶灯还能理解，冬和启相增长的原理是什么？兰斯洛特的生理机能觉得「神降」在威胁它？！


    现在的热血少年漫都不流行绝境升级的治愈而改为流行致郁了！！


    任凭心中万千思绪如万马奔腾，一分钟后，以利亚还是强行冷静下来。


    是不是「神降」的原因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实验，总之伤口好了就行，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回归被窝的怀抱。


    困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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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以利亚这边是睡得香甜，有人却睡不着了。


    那只利爪显然得到了某些无形之术上的机缘，红罗宾没能成功逮到他，让对方跑了不说，还耽误了支援超人，等赶到现场，整个事件已经结束了。


    看着一地废墟，红罗宾联想到战损报销单，只觉得头晕眼花。


    这还不算，超人本人甚至让可疑人士在眼前带着怪物一起跑了，连一秒钟都没拖到，蝙蝠侠到来时，空荡荡的农田里只余下一只破破烂烂的大超。


    蝙蝠侠：“……”


    心梗。


    但是看超人浑身的伤，连嘴角都是被揍出来的淤青，蝙蝠侠终究还是没有过于责备他，他也知道超人已经尽力了，于是在例行询问完战斗细节后，挥挥手，让超人赶紧回他的孤独堡垒治疗去。


    至于怪物……蝙蝠侠的眼神闪了闪，拨出了一个电话。


    “蝙蝠。”


    对面言简意赅，态度冷淡，简直演都不演了：“什么事？我忙。”


    ……蝙蝠侠怎么不知道他有什么要忙的？他在忙什么？！他怎么记得洛丽塔每一天的工作都是别的员工完成的，他能在忙什么？？？


    二号受害者蝙蝠侠一肚子怨气，又不能随便发火，声音沉闷得不像话，像是一口气吃了十个邪剑仙：“洛丽塔。”


    电话那边停了停，毫无感情的棒读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是洛丽塔，我是以利亚。请不要乱叫别人的名字，我会生气的。”


    蝙蝠侠：“……”


    他懒得跟对方掰扯这种没营养的话题，直接进入正题：“今天以利亚带走的怪物在哪里。”


    对面一字一句，像个人机：“什么怪物，我不知道，我没见过怪物，你胡说。没别的事我挂了。”


    治疗低血压很好用，蝙蝠亲自认证。


    “……你转告以利亚，如果我在现世看见了那只怪物，我们的合作立即终止。”


    尽管他们的合作现在已经摇摇欲坠了——鉴于他们现在根本就是各顾各的，甚至没再联系过，说是没有合作也完全没问题。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还有，你上次说的诅咒类型里面有血缘诅咒，必须血脉相连的血亲才能发动——你可以根据被诅咒者的血脉追踪到诅咒者身上吗？”


    “不能。”洛丽塔丝毫不知委婉为何物，“我说过，只有心擅长解咒。我只能告诉你，夜翼只要还昏迷不醒，罪魁祸首就一定还活着。”


    像是感受到了蝙蝠侠沉默中的沉痛，洛丽塔话锋一转：“但是，现在，我知道有一位心道路的长生者。”


    沉默良久，低沉的嗓音在两个地点同时响起。


    “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