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海棠红色
作品:《都寒韵》 血月当空，锦白辗转难眠。红色晶石被他贴身携带，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传来微弱的脉动，仿佛都灵儿在告诉他：我还存在。
天界宫廷的夜晚比南荒寒冷得多。锦白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南荒的方向。两天期限已经过去一天，他仍未找到说服天帝的证据。混沌之心被他藏在寝宫密室，不敢轻易示人——天帝对混沌之心的态度太过反常，让他心生警惕。
一阵微风拂过，锦白突然绷紧身体。有人潜入了他的寝宫。
霜华剑瞬间出鞘，剑尖直指阴影处："；谁？"；
"；少主警觉性还是这么高。"；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阴影中走出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她面容苍白如雪，黑发如瀑，眼眸却是罕见的紫金色，与夜无痕有三分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锦白剑尖微垂："；海棠？"；
女子单膝跪地："；属下在。"；
海棠，天界最神秘的暗卫统领，直接听命于天帝，却曾在锦白年少时多次救他于危难。她行踪诡秘，连天界重臣都鲜少见过其真容。
"；你怎么来了？"；锦白收起霜华剑，"；父王派你监视我？"；
海棠摇头，紫金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属下是为混沌之心而来。"；
锦白立刻警觉起来："；谁告诉你混沌之心在我这？"；
"；它告诉我的。"；海棠轻触自己胸口，"；我能感应到它的存在，就像感应到...她。"；
锦白皱眉："；她？你是说都灵儿？"；
海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窗前，望着那轮血月："；万年过去了，血月再现，命运的齿轮又开始转动。"；
锦白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认识都灵儿？在万年前？"；
海棠转身，紫金眼眸直视锦白："；不止认识。我曾看着她从云端坠落，看着她被夜无痕救起，看着她一步步成为南荒统领..."；她顿了顿，"；也看着她与你相遇。"；
锦白呼吸一滞："；你一直在监视她？"；
"；保护。"；海棠纠正道，"；奉天帝之命。"；
"；父王为何要保护一个南荒统领？"；锦白追问，"；除非..."；
"；除非她不只是南荒统领。"；海棠轻声道，"；就像我不只是暗卫统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门外传来天将的声音："；少主，天帝急召！魔界突袭南荒边境！"；
锦白脸色骤变，一把抓起混沌之心和红色晶石就要冲出门去。海棠却拦住他："；小心陷阱。夜无痕虽被封印，但白愁还在活动。"；
"；无论如何，我必须阻止这场战争。"；锦白坚定地说。
海棠沉默片刻，突然伸手轻触红色晶石。一道紫金光华流入晶石，它顿时亮了几分。
"；你..."；锦白惊讶地看着她。
"；一点微末的帮助。"；海棠收回手，"；去吧，我会在暗处支援。"；
当锦白赶到凌霄殿时，殿内已聚集了天界所有重臣。天帝高坐王座，面色阴沉如水。
"；魔界趁夜袭击南荒边境，屠戮三座村庄。"；天帝冷声道，"；南荒蛮族却将罪责推给天界，集结大军准备报复。"；
锦白心头一震："；这不可能！夜无痕刚被封印，魔界怎会..."；
"；证据确凿！"；天帝挥手，一面水镜浮现，显示着被紫色火焰吞噬的南荒村庄，"；魔界特有的紫焰，做不得假。"；
锦白仔细观察水镜中的画面，突然发现蹊跷："；那些'；魔界士兵'；行动僵硬，更像是傀儡。父王，这极可能是白愁的挑拨之计！"；
天帝冷笑："；你如此为南荒开脱，莫非真被那妖女蛊惑了心智？"；
殿内众臣议论纷纷，看向锦白的眼神充满怀疑。锦白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无济于事，但他必须争取时间。
"；请父王给我一支精锐，我亲自前往调查。若真是魔界所为，我必取其首领首级；若是有人栽赃，也能还天界清白。"；
天帝沉吟片刻："；准。但你若再偏袒南荒，就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离开凌霄殿，锦白立刻返回寝宫准备行装。刚推开门，就看见海棠站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枚紫色水晶。
"；白愁的手笔。"；她将水晶抛给锦白，"；里面封存着夜无痕的部分力量，可以远程操控傀儡。"；
锦白接住水晶，感受到其中熟悉的邪恶波动："；你能在父王面前作证吗？"；
海棠摇头："；天帝...早已不是万年前的天帝了。"；
这句话让锦白心头一颤："；什么意思？"；
海棠没有回答，而是突然警觉地望向门外："；有人来了。"；
下一秒，门被推开，一队天界禁卫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天帝身边的老臣玄清。
"；奉天帝旨意，搜查少主寝宫！"；玄清高声道，目光如电扫视四周，"；有人举报少主私藏南荒邪物！"；
锦白暗叫不好——混沌之心还在密室！他挡在禁卫面前："；谁敢擅闯少主寝宫？"；
玄清冷笑："；少主莫非心虚？"；他一挥手，禁卫立刻分散搜查。
锦白握紧霜华剑，却见海棠对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就在禁卫即将发现密室机关时，海棠突然出手，一道紫金光幕笼罩整个寝宫，所有人瞬间僵立不动，仿佛时间静止。
"；走！"；海棠拉起锦白，"；他们被下了追踪术，很快会发现异常。"；
两人迅速通过密道离开天宫。途中，锦白忍不住问："；你刚才用的不是天力...那是什么？"；
海棠脚步不停："；神魔混血的力量。我的母亲是魔界最后一位纯血神女。"；
锦白震惊地看着她："；那你和夜无痕..."；
"；同母异父。"；海棠简短回答，"；夜无痕继承更多魔神血脉，而我...更接近母亲。"；
密道尽头是天界边缘的一座废弃观星台。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南荒。海棠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锦白。
"；有件事你必须知道。"；她紫金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关于天帝...关于我...也关于都灵儿。"；
锦白心跳加速："；什么事？"；
海棠深吸一口气："；万年前，天帝与魔界神女——我的母亲——相爱了。这段禁忌之恋导致神女被魔神处决，而我...作为他们的孩子，本该被一同处死。是天帝暗中救下我，却因天规所限不能相认，只能让我以暗卫身份存活。"；
锦白脑中轰然作响。海棠是天帝的私生女？那她就是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那都灵儿..."；
"；都灵儿是创世女神转世，而创世女神...是我的外祖母。"；海棠苦笑，"；所以从血脉上说，都灵儿算是我的...姑祖母。"；
锦白踉跄后退一步，这个信息太过震撼。都灵儿与海棠有血缘关系，而自己与都灵儿...
"；难怪混沌之心会选择她..."；他喃喃道。
海棠点头："；混沌之心本就是创世女神的心脏所化。它一直在等待真正的主人归来。"；
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锦白走到观星台边缘，看到南荒边境已燃起战火——天界大军提前出兵了！
"；我必须阻止他们！"；锦白转身就要离开。
海棠拦住他："；就这样冲过去毫无意义。你需要证据，需要力量...也需要她。"；
她指向锦白胸前的红色晶石。锦白将其取出，发现它比之前明亮了许多，几乎能透过红光看到里面有一个微小的人形。
"；都灵儿？"；他轻声呼唤。
晶石闪烁了一下作为回应。海棠将手覆在晶石上，紫金光芒与红光交织："；她的意识正在恢复，但需要更多能量才能重塑形体。"；
"；什么能量？"；
"；混沌之心的力量，以及..."；海棠犹豫了一下，"；与创世女神血脉相连者的记忆。"；
锦白不解："；记忆？"；
"；混沌之心承载着创世女神的记忆碎片。都灵儿每吸收一片，就能恢复部分力量。"；海棠解释道，"；而作为女神后裔，我的记忆中也封存着她需要的碎片。"；
锦白突然明白过来："；所以你要..."；
海棠点头："；我将进入混沌之心，将记忆碎片交给她。但这样做会暂时削弱我的力量，无法协助你对抗天界大军。"；
锦白握住她的手："；太危险了。如果有什么意外..."；
"；万年孤魂，早已看淡生死。"；海棠轻笑，那笑容中含着说不尽的苍凉，"；作为天帝不能承认的女儿，我生来就注定活在阴影中。唯一的光亮，就是看着弟弟长大成人。"；
锦白喉咙发紧："；姐姐..."；
海棠轻抚他的脸，动作温柔而生疏："；去吧，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我会尽力帮助都灵儿早日归来。"；
她拿起混沌之心，紫金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随后整个人化作流光融入其中。绿色宝石顿时光芒大盛，红色晶石也随之剧烈脉动。
锦白将两枚宝石贴身收好，望向远处的战场。霜华剑感应到主人的决心，发出清越的剑鸣。
"；为了都灵儿，为了海棠，为了四界平衡..."；他纵身跃下观星台，银白铠甲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我必须结束这场战争！"；
红色晶石内的世界是一片混沌的海洋。都灵儿悬浮其中，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她能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事，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看不真切也无法干涉。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紫金光华刺破混沌，化作海棠的身影。
"；你来了。"；都灵儿并不惊讶，仿佛早已知晓她会到来。
海棠点头，紫金眼眸打量着四周："；你的意识恢复得比预期要好。"；
"；多亏了锦白。"；都灵儿的声音在混沌中回荡，"；他的信念像锚一样固定着我，不让我完全消散。"；
海棠微微一笑："；我弟弟从小就这样，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弟弟？"；都灵儿这才意识到海棠与锦白的关系，"；你是天帝的..."；
"；私生女，不被承认的血脉。"；海棠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万年孤魂，游荡在天界的阴影里。"；
都灵儿想起来了——万年前她作为天界暗卫统领时，曾听说过天帝与魔界神女的禁忌之恋，却不知他们还有个女儿。
"；你来是为了..."；
"；给你这个。"；海棠抬手，一段紫金色的记忆流如丝带般飘向都灵儿，"；创世女神留下的最后一块记忆碎片，一直封存在我的血脉中。"；
记忆流融入都灵儿的意识，混沌之海顿时翻腾起来。无数画面如闪电般掠过——
创世女神与魔神本是同源双生的兄妹，共同执掌混沌之心。但随着时间推移，魔神渴望用混沌之心的力量重塑宇宙，创世女神则坚持守护现有秩序。最终，兄妹反目，爆发大战。
女神为阻止魔神，将混沌之心一分为二：代表创造的一半化为绿色宝石；代表毁灭的一半则封印在魔神体内。但她也因此重伤陨落，临终前将剩余力量化作血脉传承下去...
记忆画面突然转换，都灵儿看到了更私密的场景——
魔界神殿深处，天帝——那时还只是天界太子——与一位紫瞳神女秘密相会。两人眼中满是爱恋与痛苦，因为他们知道这段感情为两界所不容。
"；我们必须结束这一切。"；神女流泪道，"；魔神已经发现我们的关系，他要处决我..."；
天界太子紧握她的手："；跟我走，离开魔界！"；
"；不行，那样只会引发全面战争。"；神女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但我们的孩子...我想让她活着。"；
画面再次转换。神女被魔神处决，而她的婴儿被偷偷送往天界，交给天界太子。太子无法公开承认这个孩子，只能让她以暗卫身份存活，取名海棠...
都灵儿猛然回到现实——如果这些记忆是真实的，那么海棠不仅是锦白的姐姐，也是她的...血缘后裔？
"；现在你明白了。"；海棠的声音在混沌中回荡，"；为什么混沌之心会选择你，为什么天帝对南荒如此忌惮，也为什么夜无痕如此执着于得到你的力量。"；
都灵儿感到一阵眩晕："；天帝知道我是..."；
"；创世女神转世？他怀疑，但不能确定。"；海棠苦笑，"；万年前他下令贬你下凡，本是想保护你远离天界权力斗争，却阴差阳错让你落入夜无痕手中。"；
都灵儿突然想到什么："；那锦白他..."；
"；他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海棠轻声道，"；也不知道你们之间隔着的不仅是天界与南荒的恩怨，还有万年的轮回与宿命。"；
混沌之海突然剧烈翻腾，一股黑色能量侵入其中。都灵儿和海棠同时警觉起来。
"；夜无痕！"；海棠护在都灵儿身前，"；他竟然能侵入混沌之心内部！"；
黑色能量凝聚成夜无痕的虚影，紫瞳中满是疯狂："；找到你们了！表妹，还有我亲爱的妹妹。"；
海棠紫金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哥哥，收手吧。混沌之心的力量不是你该染指的！"；
"；凭什么？"；夜无痕怒吼，"；就因为我继承了更多魔神血脉？就因为我渴望改变这个肮脏的世界？"；
他转向都灵儿："；你知道吗？万年前我们相遇并非偶然。是我感应到你体内的女神血脉，故意接近你。我本可以杀了你夺取力量，却愚蠢地爱上了你！"；
都灵儿震惊地看着他："；你...爱过我？"；
"；爱？恨？现在还有什么区别？"；夜无痕的虚影扭曲着，"；你选择了守护这些蝼蚁般的凡人，背叛了我们的血脉羁绊。如今又和天界少主纠缠不清...真是讽刺啊，创世女神转世爱上了仇敌之子！"；
海棠挡在两人之间："；够了！你的怨恨不该发泄在她身上。"；
夜无痕冷笑："；我的好妹妹，万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扮演保护者。"；他突然伸手，一道黑光击中海棠，"；把记忆碎片交出来！"；
海棠痛苦地弯下腰，紫金能量从她体内被强行抽出。都灵儿想帮忙，却因形体未复而无能为力。
"；都灵儿，"；海棠艰难地开口，"；记住...混沌之心的真谛是平衡...不是毁灭也不是创造...是两者之间的..."；
她的话没能说完。夜无痕抽取了全部记忆碎片，海棠的虚影如烟雾般消散。
"；不！"；都灵儿绝望地呼喊。
夜无痕满意地把玩着新获得的记忆碎片："；有了这个，再加上你..."；他狞笑着逼近都灵儿虚弱的意识体，"；混沌之心终将完整！"；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银光劈开混沌——是锦白！他通过红色晶石感应到都灵儿的危险，将部分天力注入其中。
"；锦白！"；都灵儿感受到熟悉的力量涌入，意识体顿时凝实了几分。
夜无痕恼怒地咆哮："；阴魂不散的天族小子！"；他挥出一道黑光，却被突然出现的海棠残影挡住。
"；快走！"；海棠的残影对都灵儿喊道，"；带着我的力量...重生吧！"；
最后的紫金能量融入都灵儿体内，红色晶石在现实世界中剧烈震动，随即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锦白不得不闭上眼睛，等再睁开时，红色晶石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悬浮在他面前的都灵儿——她回来了，却又与之前不同。
她的红发中掺杂着缕缕金丝，琥珀眼眸深处跳动着翡翠光芒，周身环绕着绿色与紫金交织的能量。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额间浮现的一个小小印记——创世女神的徽记。
"；都灵儿？"；锦白小心翼翼地呼唤，不确定眼前的究竟是南荒统领还是完全觉醒的创世女神。
她看向锦白，眼神从迷茫迅速转为清明："；锦白..."；声音还是那个都灵儿，却多了几分神性的回响，"；海棠她..."；
"；我知道了。"；锦白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其中澎湃的力量，"；她做出了选择。"；
都灵儿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感觉...不一样了。记忆、力量、情感...全都混在一起。"；她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夜无痕拿走了部分记忆碎片，他很快就会——"；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两人转头看去，只见南荒边境方向升起一道紫黑相间的光柱，直冲云霄。光柱中隐约可见夜无痕的身影，他比之前更加强大，背后展开了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
"；太迟了..."；都灵儿喃喃道，"；他已经开始融合混沌之心的黑暗面。"；
锦白握紧霜华剑："；那我们更不能耽搁了。天界大军已经开赴南荒，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
都灵儿点头，突然伸手轻触锦白胸口。一道绿光流入他体内，锦白顿时感到伤势痊愈，天力充盈。
"；这是..."；
"；一点小礼物。"；都灵儿微笑，"；创世女神的力量对天族同样有效。"；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化作一绿一银两道流光，向战场飞去。
战场形势已经一边倒。天界大军凭借精良装备和阵法，将南荒战士逼得节节败退。岩烈率领残部死守最后一道防线，身上已有多处负伤。
"；为了南荒！为了统领大人！"；他高举战斧，独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天界将领冷笑："；负隅顽抗！"；他挥手示意弓箭手准备，"；放——"；
箭雨命令被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打断。所有人抬头望去，只见两道流光从天而降，落在两军之间的空地上。光芒散去，现出锦白和都灵儿的身影。
"；停战！"；锦白声音灌注天力，传遍整个战场，"；这是魔界的阴谋！"；
天界将领认出了少主，却对都灵儿怒目而视："；少主被妖女蛊惑了！继续进攻！"；
眼看冲突无法避免，都灵儿轻叹一声，向前踏出一步。她双手平举，一道绿色光幕拔地而起，将两军彻底隔开。无论天界士兵如何攻击，光幕纹丝不动。
"；我说了，停战。"；都灵儿的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她额间的女神印记熠熠生辉，神威如狱，连最勇猛的天界战士都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
只有锦白还站在她身旁。他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这就是完全觉醒的创世女神之力？
"；锦白..."；都灵儿突然脸色一变，望向远处那根紫黑光柱，"；夜无痕来了，而且...他带着海棠的记忆碎片！"；
话音刚落，光柱方向传来夜无痕疯狂的大笑："；看看这是谁？我亲爱的表妹和天界少主！多么感人的重逢啊！"；
一道黑影掠过天际，夜无痕悬浮在战场上空，黑色羽翼遮天蔽日。他手中握着一团紫金能量——海棠的记忆碎片。
"；你知道吗，小暗卫？"；夜无痕讥讽地看着都灵儿，"；万年前你被贬下凡，正是你最敬爱的天帝下的令。他明知你会落入我手中，却还是这么做了！"；
都灵儿面色不变："；我知道。"；
"；哦？"；夜无痕挑眉，"；那你知道他为何这么做吗？因为他害怕你体内的女神血脉觉醒，害怕你记起是他背叛了创世女神，导致女神陨落！"；
这个指控如同一记重锤，连锦白都震惊地看向都灵儿："；他在说谎，对不对？"；
都灵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部分是真的。天帝...确实在女神陨落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但那时他还不是天帝，只是被权力蒙蔽的天界太子。"；
夜无痕大笑："；听听！她还在为你父亲开脱！"；他突然收起笑容，紫瞳中满是恶毒，"；锦白，你真以为她爱你？一个活了万年的女神转世，会真心爱上一个仇敌之子？"；
锦白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但声音依然坚定："；我相信都灵儿。"；
"；幼稚！"；夜无痕怒喝，"；让我来告诉你真相吧！"；
他捏碎手中的记忆碎片，紫金光芒在空中形成一幅画面——万年前的都灵儿，那时的天界暗卫统领，正跪在天帝面前宣誓效忠："；属下愿永生永世守护天界，即使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看到了吗？"；夜无痕冷笑，"；她曾经对天帝发过血誓！这种深入灵魂的誓言，即使转世也不会完全消失。她接近你，保护你，很可能只是血誓的本能在驱使！"；
都灵儿脸色苍白。这段记忆确实存在，但她不确定夜无痕的解释是否正确。血誓会影响她的选择吗？她对锦白的感情，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誓言的余韵？
锦白看向都灵儿，金瞳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想起海棠说过的话——"；她算是我的姑祖母"；。万年轮回，血脉纠葛，天界与南荒的恩怨...他们之间的障碍远比想象中多得多。
夜无痕满意地看着两人的动摇："；多么感人啊，互相猜疑的'；爱人'；。"；他双手凝聚黑暗能量，"；不如我送你们一起上路，在死亡中寻找答案吧！"；
黑暗能量如暴雨般倾泻而下。都灵儿本能地撑起屏障，却因心神动荡而力量不稳。眼看屏障即将破碎，一道紫金光影突然从混沌之心中冲出，挡在两人面前——是海棠的残魂！
"；姐姐！"；锦白惊呼。
海棠残魂没有回头，只是展开双臂迎向黑暗能量："；这一次...让我真正保护你们..."；
紫金光芒与黑暗能量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当光芒散去，海棠残魂已经消失，而夜无痕的黑暗羽翼明显缩小了一圈——她用最后的能量封印了夜无痕的部分力量！
"；不！"；夜无痕愤怒地咆哮，"；该死的叛徒！"；
都灵儿趁机拉起锦白："；现在！趁他力量被削弱！"；
两人同时出手。绿色神力与银色天力交织成网，将夜无痕困在其中。夜无痕左冲右突，却无法突破这融合了两种力量的牢笼。
"；你们困不住我多久！"；他狞笑道，"；等我挣脱束缚，就是四界末日！"；
都灵儿不为所动："；那就在那之前找到彻底消灭你的方法。"；
她双手合十，牢笼迅速收缩，最终化作一枚黑色珠子落入掌心。夜无痕的咆哮声渐渐消失，战场恢复了平静。
锦白看着都灵儿手中的黑珠："；他...被封印了？"；
"；暂时性的。"；都灵儿疲惫地说，"；要彻底消灭他，需要完整混沌之心的力量。"；
她转向两军将士。无论是天界还是南荒，所有人都被这场超乎想象的战斗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战争结束了。"；都灵儿的声音传遍战场，"；天界与南荒的恩怨，今日暂且放下。真正的敌人是夜无痕和他背后的魔神势力。"；
天界将领还想反驳，却在女神威压下说不出话。岩烈率先单膝跪地："；谨遵统领大人之命！"；
渐渐地，南荒战士们纷纷跪下，接着是天界士兵。锦白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都灵儿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南荒统领，而是觉醒的创世女神。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都灵儿似乎感应到他的想法，转身握住他的手："；锦白，关于夜无痕说的那些..."；
"；不必解释。"；锦白打断她，"；我相信你的选择是发自内心的。无论是因为血誓还是其他什么...重要的是现在。"；
都灵儿翡翠眼眸中泛起涟漪："；谢谢你。"；她轻声道，"；但我们需要谈谈...关于我的真实身份，关于万年前的真相，也关于...我们的未来。"；
锦白点头。无论前方有什么样的真相在等待，他已经决定面对。为了都灵儿，为了海棠，也为了四界的平衡。
远处，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为饱经战火的土地镀上金色。新的篇章，即将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