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银镯响

作品:《缠丝忆[探案]

    阳光普洒在街道两旁的铺子,川流不息的行人来来往往,叫卖声此起彼伏,皆在勾勒出北昭的繁荣景象。


    马车内。


    姜枝意虽用胭脂水粉遮盖,可脸色的白还显露在外,她掀起帘子,想是能把病气吹散。


    榴花将姜枝意手中的珠玉帘放下,忧心忡忡道:“娘子,你这身子禁不得风吹。”


    今早晕了过去,醒时已过午时,透过纱帘看到江夫人坐在房内一脸忧心的问着大夫事宜,不必猜也知道原身又病了。


    怕耽误太久,风影那里拖不得,便起了身,江夫人倒没阻拦,还备好了车,只叫身边的婢女桑落好生照顾自己,让她早点办完事回府。


    原身三天两天就病倒,对她来说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只是这次好似不太对,头一次过了这么久还感到头晕眼花,身子沉重。


    桑落目光跟随着姜枝意用丝带包扎右腕上,“娘子,你的手受伤了?”


    是找镯子时刮伤的,明明伤口不大,倒是留了不少的血,不知道怎么还弄到了风影的脸上,风影还被这场景吓惨了,倒是她回来还在取笑风影,说他这脸上又配着一身泥土,像极了在外打架还打输了的郎君。


    姜枝意见这两婢女眼神中流露出的担忧,急的像是要找医师的模样,忙安慰道:“不小心刮伤了,不碍事。”


    桑落见衣袖里有一亮色,好奇问了句,“娘子手上的镯子是新得的?倒是精巧,这铃铛上的铃兰雕花却不像是琼花楼里能做出的,奴婢曾听人说啊,国师府的首饰工匠最会这种雕花了。”


    “这是前个日子里阿兄托人从边疆送回的,许是宫里的赏赐。”夜探国师府这事得瞒着,目前只有风影知道,先用阿兄来当个掩护。


    一语未了,又听到榴花惊奇道:“娘子你不知,你晕倒之时,这镯子吵的不停,可现下你醒了,这镯子却没了声,真是怪了。”


    “响声?”


    “对啊,和半坏的风铃声一样。”


    响声。这就对了,昨夜那梦,怕是不知落入了谁的记忆,竟那般的痛苦。梦里一直有位娘子垂泪不停,还有个老夫人不停的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说了好些话。


    对了,她还看到了原身的阿娘,那时的江夫人还很年轻,只有二十来岁。


    是蛊吗?之前阿公不让她学,她就偷偷摸摸翻看了蛊书,书里有记载,探记忆之蛊百年难以孕育,得此蛊者,则为天下蛊。


    书中是说蛊醒时似有铃铛之音,难道这银镯里有蛊虫,自己的血意外孕育了银镯里的蛊虫,想起来了,昨夜血碰到了风影,如此一想,风影与梦中那位老妇人的眉眼确实相似。


    只是后来书被发现了,为此阿公勃然大怒,当场罚了她三天禁闭,再后来,那些书籍也不知被阿公藏在了何处。不过她有偷偷的学过,只是没有蛊印,又有看书过目不忘的本领,大致内容她都还记得。


    两婢女很快忘了上个话题,一左一右,一人一句接着聊其他。


    “你们可知这次案件大理寺的审事是谁?”


    “桑落,你就别卖关子了,是哪位大人物?”


    “是当今最得圣宠的五皇子,燕司瑾!”


    “可惜了那姜娘子,明明就要和五殿下喜结良缘,却死在了大婚前夜,五殿下也真是深情,据说朝廷三天两天就有臣子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可惜啊,他为了姜娘子要终身不娶。”桑落用手挡了些嘴,眼神却是向着外的,只是说这话的声音倒是不小。


    “我倒是好奇这殿下有多俊朗,能让我们京兆的娘子都生爱慕。”


    两个人还津津有味的讨论着八卦,却没发觉身边的娘子早已垂下了头,嘴角的已没了先前的弧度。


    燕司瑾,这个名字,姜枝意已太久没听人提起过了,逝者已去,她不再是原来的她,从前的都该忘却,包括燕司瑾。


    那面具下的双眼,在她找到银镯时,终于记起曾在哪里见到过。


    在唯一一次面谏圣上,阿公带着她进宫向圣上求取了一纸婚书,那双眼睛,圣上的贴身侍卫就在旁边,她不会记错,那侍卫嘴角有一道长长的疤直到颧骨,很是骇人,当时她胆子大的很,趁阿公他们的注意力不在她这,就多瞟了几眼。


    她不敢想,若是燕司瑾会不会也参与在其中,若是圣上是因为她的一纸婚书,那她就是害死阿公,害死那三百余人的罪魁祸首。


    她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蓦地马蹄一止,马儿鼻中喷出一口白气,停驻在长梯前。


    婢女和门口的小厮禀报一声,说大理寺不便带他人,姜枝意只好独自前去,随着小厮绕过海棠垂花门,沿着碎石幽径前行,不一会儿走到大堂。


    入眼是“正身明法”四个字,红色匾牌下的一帮站着的官员,听到她们这边的声响,忙让了开,中间是唯一一个坐着的少年。


    少年靠坐在椅子上,身穿白色绣花纹的窄身锦衣,玉冠高束,右手懒散的把玩着一把折扇,全身上下流露出一股矜贵。


    再看长相,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就是嘴角若有似无的笑看得太坏好感,却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姜枝意眼睛霎时间被一晃,想起了前世,这是她未见过的燕司瑾。


    燕司瑾爱穿玄色衣裳,这颜色她也曾叫他穿过,当时他还一脸不屑的说:“这颜色都是配那些嬖人的,我堂堂七尺男儿是绝对不会穿的。”


    姜枝意微颤,稳住了心绪,开口道:“劳烦大理寺将我的人还来。”


    燕司瑾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小娘子,无暇的皮肤透出病态的白,身子消瘦,琥珀色眼瞳里倒是异常坚定。


    “哦,不行。”这话里面满是漫不经心的玩味。


    姜枝意眉眼未动,面上却浮起一个笑意。


    “大理寺少卿睿智超群,足智多谋。”


    “难不成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未查出真凶,要将我的侍从变成真凶不成?”


    众人脸色一变,这姜娘子好大的胆子,竟然说五殿下没用,谁也不敢开口说话,只是一味将目光聚焦在燕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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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


    燕司瑾的脸此刻就如黑炭,又黑又让人琢磨不透,仿佛下一秒就要点着。


    一主薄瞄了眼台上,又看了眼台下,尝试着劝导两句,“姜…姜娘子,此案尚有蹊跷,关押那位小兄弟不过是暂时之技。”


    “若是我能为案件查出幕后凶手,五殿下是不是就能将我的人放了。”


    众人看这姜娘子不像是来要人,像是来踢馆,本着给宁远侯爷几分面子,不与她计较,只能将气吞了回去。


    一官员还是没沉住,摆着脸,怒气冲冲道,“你这小丫头,年龄尚小,口气倒是大,查出凶手,难道我们这群官员还比不过你一个女子,能是凭你一介女流之辈就能查出,笑话。”


    姜枝意抬眸,目光投向这群官员的官服上,接下来的每句话都令众人在心中挥之不去。


    “通过一滴血破获奸情案的元慈,她是女子。得出双生案为一人的宋缃,她也是女子,破了淮安案中案救人的邓徽礼,她亦是女子,这些案件里,男子何在?”


    这话说的淡淡,在这官府里却掷地有声。


    在众人哑然无话回怼时,燕司瑾轻挑眉头嗤笑了一声,用指尖轻敲着桌面,悠哉悠哉的开腔。


    “那姜娘子能帮到我什么呢?”


    没错,这些女子都有一技之长,元慈擅观察,宋缃擅验尸,邓徽礼通晓天文还会武功。而姜枝意不过是一闺房女子,会点蛊术,又被严令禁止。


    她能做什么,她可以下蛊。


    姜枝意像是下定决心,手指无意识的碰了下镯子。


    “小女子有一技,不过不便于他人知道,能否劳烦诸位大人…….”


    燕司瑾拿起桌案上的金饰剑,抬脚缓缓走下,侧身望了一眼大堂中心的女子。


    春风轻拂,抚过女子的腰间缠绕的丝带。


    空气中开始凝结起一种微妙的气氛。


    姜枝意未听到回应,以为这人怕是不信自己,谁知一抬眸,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映在他的眼里。


    燕司瑾的眼底将思绪如潮涌按下,重新浮上了另一种微妙的情绪,抬头向外示意。


    众人明白,纷纷拱手退了下去,走出门还在左右顾盼,窃窃私语。诺大的空间只剩下两人。


    “姜娘子请说。”


    “我会一点蛊术,能窥见他人的记忆,包括已死之人。你别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我说的是真的。”


    已死之人的记忆能不能,姜枝意是不敢肯定的,但一想到她刚刚不过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这些官员的神态就变得奇怪起来,果然与她猜想的一样,这大理寺还真想把风影当做凶手。


    风影再待下去,保不齐就没命了。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燕司瑾来了一句。


    “既如此,姜娘子快随我去看看那些孩童。”


    姜枝意微愣,以为要好一番说教,谁知身旁的人已转身迈步离去。


    燕司瑾这反应着实让她摸不着头脑,只能紧跟在他身后出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