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它所言属实，对阵尼卡多利注定是一场苦战。”没人知晓如今的纷争泰坦「不灭之身」雕琢进度如何。


    “不过说到不死之身，”白厄缓了会儿刀芒草的冲击，坚强搭话，“你也是这个领域的专家啊。”


    万敌：“废话少说。”


    “还没和你提起过吧？”直接选择性忽略某些话的白厄向开拓者介绍，“黄金裔们可是各个身怀绝技。”


    这话怎么和便宜师父说得差不多，黄金裔盛行各有特色是吧。我不自觉皱起眉头，只因那个坑货是拿诅咒忽悠我，而且黄金裔各有特色……地狱笑话一下确实背负诅咒五花八门。


    寓意不好，这救世主什么意思。


    白厄：“……”


    呵，区区史官，他会怕？


    “而传言中，悬锋城那位战无不胜的王储，万敌——他的天赐就是「拒绝死亡」。”


    有本事反驳啊，这可是赞美迈德漠斯的话！


    “……”我偏过头，没办法，这话有点好听。


    退、退一万步来讲，马上要打尼卡多利了，给开拓者讲解一下，对战友有更多了解，也不是一件坏事对吧。


    蓝白奇美拉扬眉吐气，翘着呆毛嚼着刀芒草走在队伍最前沿。


    接下来出场的尼卡多利夸夸眷属是雕琢区监工，这次话术是——


    “英灵，为天谴之矛献上汝之战魂……”


    “成为尼卡多利的利刃……贯穿敌人的心脏与机核……成为供喂火种的柴薪……将腐烂的世界付之一炬……”


    “……”给我整不会了，“心脏理解，机核…？”


    咋的，你们要去黎明云崖打来古士？


    万敌语气带了些沉重：“它们和悬锋城一样，被那疯狂扭曲了。虽然仍记得如何杀戮，但忘却了杀戮的意义。”


    “道理我都懂，”我更麻爪了，“但脑子再怎么抽也不可能抽出一个机核吧？”


    它们以为它们是史官吗？只有我可以抽出来认为奥林波斯还在追我神明其实是另外一个星系来的船舰机械降神吧！


    等下，灵魂怎么又冒出来一些奇怪东西了。


    “额……”白厄冥思苦想，“说不定是脑抽到以前了？黄金战争之前的安提基色拉人？”


    那很能抽了。


    贯穿敌人的心脏与机核，尼卡多利敌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有点念念不忘灵魂冒出来的东西，“机械降神，艾格勒其实是机械大鸟？”


    主要是尼卡多利传说里就是追着艾格勒打，还给人天空国度轰塌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搞阴谋要打刻法勒庇护的奥赫玛……但刻法勒神躯那么大搁那背着黎明机器呢，看着不像机核操控。


    不是刻法勒，只能是艾格勒了吧？


    所有人：“……”


    “所以，是技术封锁翁法罗斯天空？”开拓者头脑风暴。


    黑天鹅怎么介绍的来着？


    ——与世隔绝，只能被忆庭之镜映照出的世界「永恒之地，翁法罗斯」。


    「三重命途交织缠绕着翁法罗斯，共同谱写世界的命运」。


    对哦，已经科普过其中两道命途是「智识」「记忆」了。


    开拓者遂自信：“我压机械神一票。”


    有智识了来个机械神很正常好吧！博实尊都是由星体计算机升格而成的！


    “……神明其实是远超当前科技的存在吗？”白厄抓抓呆毛，肉眼可见地纠结，“那刻夏老师也做出来过机械鸟……确实是一个不错议题。”


    泰坦其实是以目前人类技术还不能理解的存在什么的，会被敬拜怒骂，但会被那刻夏老师赞同的议题呢。


    “艾格勒的事以后再谈。”机械神就机械神吧，说不定又是这家伙从托勒密哪本书看来的猜想，万敌放弃思考这件事。


    “讨伐尼卡多利才是当前目标。”


    总不能尼卡多利是机械神纷争眷属背刺要捅它机核吧？既然和当前目标无关，那就先不管。


    “英灵，为天谴之矛献上汝之战魂……”


    “成为尼卡多利的利刃……贯穿敌人的心脏与机核……成为供喂火种的柴薪……将腐烂的世界付之一炬……”


    这眷属还在当复读机，白厄撇嘴：“付之一炬？就靠阴谋诡计？”


    “被疯狂扭曲……忘却了杀戮的意义吗？但我一向觉得，用刀杀人，不比用计谋杀人更高贵。”


    “除了使命和生存，没有其他动因能为暴力辩护。”


    没毛病，开拓者点头。


    “这便是你我之间的歧异。于我族眼中，荣光和征服亦是正当的理由。”


    “但你并非打心底认同这些，不是么？”


    都是自己人别演了，谁不知道谁啊。


    “……”


    我没忍住打断两个战士的哲学氛围：“你们要不要看看这个眷属。”


    “……额，他刚刚是面对我们的吗？”蓝白奇美拉沉思。


    万敌服了：“拿起武器！”


    吃草吃傻了吗这还要人提醒？


    确实要人提醒，在万敌话落，那个眷属就拿起了武器，好似刚刚这话是对它说的一般。


    “为天谴之矛，献上汝之战魂！”


    白厄：“……”


    白厄看看纷争眷属再看看万敌。


    万敌：“……”


    “说话慢吞吞的，怪可爱捏。”开拓者后退一步，和我一起围观黄金裔暴揍纷争眷属。


    “那你真是饿了。”礼尚往来，我也回梗。


    ……


    “我已经放弃理解这些家伙的行为逻辑了，简直就是一片混乱。”虽然有些人的逻辑也同样难懂，白厄轻甩剑，“很快就会为这场疯狂画上句点……准备好了么，万敌？”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悬锋的王储看向那挑战的门扉，纷争的呓语同样响在他耳边。


    “走了，尽量速战速决。”白厄向没参与战斗的二人招呼，示意已经解决，“——至于我，我时刻准备着。”


    “背负「纷争」的火种，那是我的夙愿。”


    他目光坚毅，刀芒草一含就无所谓什么纷争力量影响，向着竞技场走去。


    一位泰坦，一位神明。


    强大的压迫感，掺杂着血腥与哭嚎的气焰。


    黄金裔的身份，逐火的命运，火种……所有的使命意义全部压在这里……族人的苦难……侵蚀的故土……


    “我该怎么假装，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战斗？”


    “……”万敌闭目调整呼吸，“学会掌控你的悔恨、愤怒，将它们淬炼成一把锋利无比的兵器。”


    “——这本就不是普通的战斗，缘何假装？”


    冥河的生存，流离的过往。迁徙他域的族人，只余残垣的故乡。


    一步一步，走向这本该属于王储迈德漠斯的竞技场。


    “腐朽的神！”他背脊挺直，边靠近边呼喊，“直面我，迎接你的末日吧！”


    “我是悬锋之子，神谕中的黄金裔。我为你带来了最公平的价码——”


    “以我的一千道伤疤和一百条性命，换你在史诗中荣耀的死亡！”


    尼卡多利的胜利之盾——悬锋城的特色食品，相传是为了纪念在战争中牺牲的英雄而制。


    那神躯被唤醒，由最初蝶翼般的颤动，到伸手，稳稳抓握住纷争的武器。


    面包深红色的表皮象征在战争中的牺牲。


    泰坦发出嘶哑的战吼。


    内里的坚果与香草则代表坚毅的精神与荣誉。


    它已然，只余疯狂。


    尼卡多利的信徒们以这种盾牌形状的面包供奉这位泰坦，以激励军队的斗志。


    似乎忘却了，纷争的眷属没有进食的器官，无需外物维生，受尼卡多利金血浇灌，以纷争为食。


    那纷争的神明，又因何有此习俗？


    明明，历史中的你，就连向败者索取的祭品，也是鲜血，不是么？


    “万敌，我做不到和你一样。”白厄握紧武器，“但我会以自己的方式战斗，狩猎神明！”


    “别想再用劣质的半身应付我们——粉碎吧！”


    ……


    他们三个打得热火朝天，斗技场本就是为战斗而建，范围也足够宽泛，余波基本波及不到我这个周边看台的。


    虽然比起配合……万敌和白厄两个家伙更像是比谁下一击揍得更狠，感谢开拓者这个灵活的辅助吧，战局目前看相当顺利。


    半身被击碎，泰坦显露真身。


    蛮神，疯王，纷争的化身啊。


    你到底为何变成这幅模样？


    失去理智的泰坦给不了任何人回应。


    厮杀，战斗。它如今只有「纷争」。


    盔甲被碾碎，肢体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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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哪怕武器脱手，也在用躯壳继续反击。直至轰然倒下……先前不好的预感得到验证。


    英魂注入，令它重焕新生，然后如同纷争的机器，重新握住枪柄。


    “不死的混蛋……有趣。”万敌紧盯着尼卡多利。


    然后地动山摇，我很久很久以前不好的预感得到验证。


    ……


    ——靠啊天上那个达摩、天谴之锋，不管什么名字总之那大家伙动了啊！


    “战魂正在悬锋城上空聚集……正在涌向「天谴之锋」！”这家伙真铸成不死了，白厄意识到事情或许比想象中更棘手，“它根本没想决出胜负，只是在利用一次又一次死亡，为手中的锋刃淬火……哪怕经受百死，也要贯穿刻法勒的躯体！”


    什么仇什么怨啊理智都基本没了这样还全靠本能追着杀，尼卡多利你之前不是逮着艾格勒打吗？


    能突然改变目标去打艾格勒，让我们看看它到底是不是机械大鸟，吓所有人一跳吗？


    显然这是我在做梦。


    “毫无荣誉之心……我族的神，你偏偏就堕落到这种地步？”万敌质问。


    沉默后，他没有回头，只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


    是的，我很不喜欢。


    更不想让这种事变成习惯。


    “救世主，给你个当英雄的机会。”万敌扭头向另外二人嘱咐，又将视线落回正试图操控天谴之锋的尼卡多利，“把这片战场交给我，我会拖住这具躯壳，让它无暇挥舞「天谴之锋」。”


    “你们带着消息回去，通知那两位半神。”


    “你疯了吗，凭一人之力对抗泰坦？那我也要——”


    “白厄，”我喊他，“快点，撤了。”


    “可——”


    “你要相信他，就像之前相信阿格莱雅她们能守住圣城一样。”我深呼吸，压下想骂人的冲动，“当务之急是留人拖住，其余人去找能彻底宰了尼卡多利的办法。”


    “而我必须留下，不是为了奥赫玛的安危，而是要和自己的神明做个了结。”他重新上前，准备着下一场的厮杀。


    “就算不死是种诅咒，它也不该被运用得如此卑劣——所以，别逼我喊滚。你的战场另有他处，救世主。”


    开拓者已经果断收起枪啊球棒啊什么的准备撤了。


    “……坚持住，别死太多次了。”


    纷争的力量果然还是有影响的，flag果然都会倒，我此刻窝火得已经不分敌我逮着人骂了。


    “白厄你是在演什么苦情剧吗？开拓者都随时准备走了你还在磨蹭，搞快点行不行？”


    万敌：“……坚持住。”


    白厄：“……”


    开拓者：“……”


    “……抱歉，没忍住，不是有意的。”我试图平静，平静失败，靠啊！


    “——悬锋的都是犟种！”


    迈德漠斯也不例外！


    白厄＆开拓者：“坚持住。”


    万敌：“……”


    快走吧你们快走吧，让我和尼卡多利打个痛快好不好。


    ＊


    原路返回找缇安老师的途中，蓝白奇美拉没忍住，抓心挠肝的好奇战胜了被骂的恐惧，小心试探：“这……不是第一次？”


    “什么第一次？”我操控扎格列斯之手将挡路的眷属冲拳轰死，面无表情，“你是指一个人留下来仗着自己不死解决掉敌人？”


    “你觉得我为什么骂那群跟着王的孤军？因为哪怕这样这群煞笔还认为王剥夺了他们的荣耀背地里怨怼。”


    第一次？笑死了，这事他这个王储可是惯犯。


    白厄：“……”


    白厄想扇一巴掌当初夸悬锋孤军的自己。


    靠啊这些人煞笔吗哪来的脸骂万敌？！


    “所以，万敌那句「知道你不喜欢」……”开拓者若有所思。


    “是啊，提前还知道宽慰我一下。”


    知道我不喜欢，也知道我清楚这是最优方案，更知道我明白他的决意后不会阻拦。


    “犟种！都是犟种！我特么也是犟种！”


    白厄＆开拓者：“……”


    已经离得有一段距离，按理纷争的影响该降下来了……还气到连自己都骂吗？太狠了。


    生气的最高级别，谁来都骂，连自己都不放过。不知道接下来有谁会倒霉触动这个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