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偷藏美男图

作品:《老婆总想抢我江山怎么办

    翡丽开窗朝外看了看,禀告道:“殿下,日落了。”


    华阳跟着转到窗边,探出手感受外部:“风向有异,不宜继续前进。通知桑丘,原地安营。”


    “诺。”


    随即宫廷女官为帝姬披上厚实保暖的长袍,打开车门步下车。


    沙漠昼夜温差极大,地况瞬息万变,流动沙丘易在风力的作用下平移,一旦误入,便是灭顶之灾。


    大风揭开地表的浮沙,有点点白光在闪烁,宛如海滩上散落的贝壳——实际是野兽和人类的枯骨残骸。


    更何况,经过昼间的跋涉与突发的激战,所有人都疲惫不堪,需要尽快吃喝东西,补充体力。


    琉人卸下行囊,分工劳动,男子搭建帐篷,女子生火煮水。


    斐丽走去帮助大家做活儿,桑丘则陪同华阳巡视着营地。


    这是使团出关以来头一遭宿在野外。


    刚刚遭遇过沙匪,车队安排的哨岗数量增多了一倍,务求最大限度保障帝姬的安全。


    华阳爽朗一笑,对桑丘说道:“辛苦值夜的弟兄们了。”


    夜间寒气裂体,她呼出的热气在半空形成淡淡的白雾。


    “殿下哪里的话!陛下亲自筛选的这一批军人训练有素,只要听到反常的动静,随时可以起身应战!


    “倒是您,领兵那会儿是在东部一带,还没怎么出过崇岭吧?”他观察着她的气色,“人初次下山会醉氧的,嗜睡、胸闷、头昏,跟您现在一个样儿,需要时间调整,急不得。”


    琉国地处崇岭高原,三面环山,一面敞开,直通白怀。


    华阳自从出了哈萨图,身上始终乏着,兼她对于穿越大漠欠缺经验,一路基本上仰赖桑丘做主。


    好在她凡事经心,一教就会。


    漫天星河下,沙山弯曲的脊线仿若浪涛。背风面的坡面凝固不动,迎风面的流沙倾泻如注,在旋风的鼓动下汹涌翻腾。


    “这一路也辛苦将军了。”


    “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桑丘憨直地搓着双手。


    的确,在朝的诸多将帅当中,就属他俩最有交情了——


    根据原主的回忆,摩诘琉主起初并不允许帝姬出征,故意当众设下比武擂台,宣布其车轮战全部胜出才作数。


    原主当时接连单挑四位武将,面对的最后一个对手,正是桑丘。


    他是帝国著名宿将德门的得意弟子,年逾二十,实战经验丰富,而她经过四轮挑战,早已负伤,是以桑丘轻而易举就击败了原主。


    没想到她输了擂台却不输志气,之后一有空便向他讨教,武艺进步神速,这才打动了琉主,得以上战场奋战杀敌。


    宫廷女官斐丽自幼入宫服侍原主,既是贴身侍女,又是知己玩伴,主仆二人的情谊甚至超过了帝姬姐妹之间。


    但是穿越而来的华阳尚不具备与之相应的情感浓度,只能暂且同他们友好相处,重新培养情分。


    梭巡完毕,华阳和桑丘来到篝火旁坐好,翡丽立刻递上水壶和用热水泡软的薄饼。


    “殿下,我们的粮食所剩无几,水也快喝完了。”女官压低声音,报告着坏消息。


    桑丘闻言,抬头参看星斗计算方位:“此地距离下一座城镇已不太远,我们明日一早启程,差不多中午即可赶到,完成补给。”


    “嗯,大家悄悄地靠近,莫再惊动贼匪。”


    大家席地而坐,吃饭谈天。


    “说起来,隆朝和戎国这一仗,从去年立秋打到现在还没打完,”桑丘闲聊道,“逼得皇帝老儿都亲征了!”


    华阳随之感慨,是啊,皇帝老当益壮,五十四岁正是奋斗的年纪!


    她在书上读到过,当今天子年号定天,称定天帝。


    隆朝从前国势积弱,是这位定天帝,“一身转战千万里”,历经百余场战役未尝败过,硬生生打出一个大国地位!


    贵霜帝姬和亲在前,定天帝为表诚意,不久便遣了最小的儿子高云入哈萨图做质子,从而深度绑定琉国这个历史悠久的老牌强国,进一步提高己方国际地位及影响力。


    这等“捆绑销售炒CP”的做法不可谓不成功,然而摩诘琉主自有一套对策。


    *


    众人吃饱喝足,各自准备就寝。


    华阳在马车外认真地进行饭后擦牙。


    琉人还是比较注重口腔卫生的,会收集盐、薄荷、留兰香、迷迭香加水煮成漱口水,可惜对于长途旅程来说,液体很不方便携带。


    她就学着《红楼梦》里提到的法子,用布条包住手指,蘸着青盐擦洗牙齿。


    “不知道这个时代下的隆朝,有没有发明出牙粉?”她心里想着。


    她依稀记得,古代牙粉是把茯苓、槟榔、白术等草药研磨成粉末状,配合猪鬃刷毛的竹木牙刷使用。


    奈何东西两国在和亲之后才慢慢开始通商,以茶马交易为主,瓷器丝绸为辅,药材、香料、铜铁器一类基本被限制进出口。


    原主养尊处优,对于物质生活只享受,不创造;华阳自个儿呢,既缺乏自制日用品的工具原材料,又不具备当大发明家的动手能力,做饭都是炸厨房的水平,也就有什么用什么了。


    斐丽先行一步回到车上,点亮灯笼照明,接着逐一打开衣包、箱笼、囊箧,理出被褥铺在地板上。


    她打算拿一个新的垫子用上,翻找间,自箱子里意外带出几张小像来。


    她捡起一张小像,展开后面露乍惊乍喜之状:“咦?男人?”


    但见画上描绘着一名独自站在柳树下的东方青年形象:黑发用乌木簪束成半披发,身着一袭猎鹰捕雁纹样的窄袖紫袍,背向观者,负手而立。


    仅凭这样一个背影,就看得出是美男子!


    “他是什么人?是不是殿下的心上人?”


    女官自知不该乱动主人的私藏,便收起小像放归原位,耐不住好奇心作祟,没一会儿又偷偷打开一张参看。


    这一张画的还是那位青年,这次他转成了侧身,隐隐露出鼻若悬胆、鬓若刀裁的线条,下接细腰宽膀似猿形的身段。


    背景的灿灿初阳让他周身笼罩上光晕,他的具体相貌仍是一片未知。


    “唉!”她惋惜地叹了一大口气,中原画儿怎么好端端的非得留白啊?


    没有款字,没有印章,要不是画中人始终穿着同一身造型,她都不好断言他们是同一个人。


    翡丽纠结是否继续偷看第三张小像,恰巧赶上华阳进到车里,逮个现形。


    置身古代环境日久,洗澡如厕都有人围观伺候,华阳已经不太产生隐私被侵犯的反应,提醒一句“小心别弄皱了”便罢了。


    翡丽放好小像,反客为主:“殿下,您有心上人了,怎地不告诉我?难怪您不愿履行婚约,宁可女扮男装做使臣呢!”


    华阳没吭声。


    翡丽还在絮絮地念叨:“我就说嘛,自古哪有女子出使为官的道理?哪怕殿下您的才智能力远超男子,这也太辛苦了些……”


    她没有复杂的心思,总念着华阳再是身心强大,终归是女儿家,值得被人呵护珍惜。


    华阳调笑道:“你若是心急,不如替我嫁了,可好?”


    翡丽吓一大跳,慌忙摆手撇清:“殿下的未婚夫可是霞国的王世子,哪是我等高攀得上的?我连想都不敢想!”


    ——所以我才要躲到隆朝去。


    原主曾经与邻国王子订了一门娃娃亲,两人见最后一面时,原主十五岁,对方十七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小帅哥一枚。


    但是,男人的花期那么短,万一小帅哥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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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胖了秃了残了怎么办?


    她华阳贵为整个神都山宫唯一未婚的帝姬,还不能挑上一挑了?先拖着好了!


    华阳在翡丽的服侍下换上寝衣,钻进被窝,合上双眼。


    翡丽熄了灯,裹一床毯子,偎着主人脚头躺下,思绪依旧萦绕在小像上,无论如何都睡不下去。


    “殿下,我睡不着……殿下,您行行好,跟我说说嘛!画像上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呀?”


    “哎呀,你这是看上了?”


    华阳憋着笑,感觉像回到大学宿舍,深更半夜同室友们开卧谈会的时候。


    “我就是觉得,您这么郑重地收藏他的小像,说明他肯定是位重要人物,对不对?”


    华阳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他是谁。”


    翡丽压根不信:“殿下骗人!”


    “我真不知道他是谁。”华阳解释说,“宫中有人托我将这些东西转交给卢行安,我就带上了,仅此而已。”


    ——卢行安即是当初负责护送贵霜帝姬远嫁的大臣,现留在帝都太京,担任琉国驻京国信使一职。


    翡丽“哦”了一声,泄气了:“原来是卢大人喜欢的。”


    她翻个身,沉沉地睡了。


    华阳反而清醒过来,躺在黑暗里想心事,半天才有困意。


    其实她很清楚小像上的人是谁,只是事关机要,她不能公开。


    ——画中人是定天帝的十三子,质子高云的同胞兄长,高泽。


    他九岁左右出宫别居,十二岁更是远离帝都,销声匿迹。


    华阳率使团启程之前,摩诘琉主秘密召见了她,交给她这些小像,并且千叮万嘱,等她到了太京,一定要设法找到此人。


    琉国的探子压根没见过高泽,因而画不出他的真实长相。


    幸运的是,他们在哈萨图城见过质子高云。


    高云年方十四,年少美风姿,摩诘琉主让华阳在质子的基础上,发挥想象力——


    兄弟俩年龄相差四岁,可想而知高泽如今十八,青春美风仪;高云体弱多病,高泽多半也是个病秧子;高云腿长比例好,高泽个头矮不了;隆朝审美求白,高泽必然白净秀气……


    “孩子,你且按这个思路方向,尽管寻人去吧!”琉主鼓励她道。


    “……”


    华阳犯了难:单凭一堆没正脸的画像,以及一张脑补的俊脸,就妄想挖出一个查无此人的人?


    探子连这个高泽是死是活都难确定,换了她去隆朝,不照样是大海捞针似的,哪里捉得他着!


    琉主看穿她有畏难的心思:“没关系,你做不到随时退出,寡人绝不强人所难!


    “说起来,霞国那边来信催问婚事——”


    “请陛下放一百二十个心,儿臣保证完成任务!”


    ……


    就这样,华阳在御前立下军令状,踏上出使之路。


    *


    翌日天蒙蒙亮,琉人的车队再次上路。


    途径之处,颓垣荒草,弥望悉荒墟。


    想是那两国军队坚壁清野,撤走邻近村落的百姓,掳掠一切可用的资源。


    为避免沙匪围追堵截,桑丘有意绕开官道,改走小路。


    斥候轮番刺探,终于在浑黄之外,得见一抹绿意。


    那是一座依傍绿洲而建的土方小城,城郭马面多见坍塌,门洞上方的石匾业已风化。


    城外不设鹿角,城门吊桥遗失,城前不见守兵。


    大门半开半阖,正好留出足够进出的宽度,惟独一缕若有似无的炊烟表明,这里尚有人居住。


    总算有个正式歇脚的地方喽!桑丘精神振作,指挥车队驶向城门口。


    不期然一队轻骑从道路的另一端狂奔而来,急如一阵疾风,堪堪跟他们打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