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作品:《傻白甜女主今天刀人了吗》 云苍阁外浮光一闪,黎落下意识抬头朝窗外看去。
是有人闯门,却被段迟意设下的禁制拦住。
穗穗说,发现她被抓走的同时,段迟意便演都不演了,直接用修士的修为设下禁制,将云苍阁彻底围成了铁桶,连带着云苍城一起,里三层外三层,没人能闯得进来。
安全是安全,但仙门修士在魔族地盘当了这么久副阁主,甚至还混成了阁主心腹,穗穗觉得又生气又古怪。
“若非矿脉长在此处无法移动,我定是要追去极渊将此人的身份告知阁主的。”
穗穗说着,浅金色的眸子闪着光,看着十分有活人气:
“没想到阁主已经知道了……这个段迟意,竟敢混进云苍阁,欺骗阁主和我!”
黎落拍拍她的肩膀:
“我真的没事,别生气了。”
穗穗又说道:
“阁主不气就好,虽然没了副阁主,没人能做好吃的,也没人能帮我们处理杂事,更没人陪我打架,怎么能留下个禁制就跑了……”
她看着黎落越来越皱巴的脸色,急忙改口:
“但是他已将一半神魂送给阁主了,以后怕是也拿不起破妄剑,成了仙门弃子,这种人不配当我们云苍阁的副阁主。”
黎落动作一顿:
“那……他会怎么样呢?”
穗穗道:
“可能会重入寒冰吧,仙门那群人,向来不讲情分。”
“想必,他很难再回来了……”
黎落“唔”了一声,没有回答。
穗穗将抱着的书放到她身边:
“仙门修士实在太阴险了,竟然连首徒都派来我们云苍阁当卧底。阁主你看,这是他每天看的书,《灯下黑之美男计》,阁主被他蒙蔽了。”
黎落的目光从封皮上的“美男计”三个字上面掠过。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偏到了第一次看见段迟意真容那天……
她勾起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手指下意识摩挲袖中发簪。
段迟意或许是想用这根发簪逼她认清他的身份,却又间接将他的情感剖析给她看。
只是他某种时候又太过残忍,没能给她回应的机会,便主动将她送走。
……
回过神的时候,发现穗穗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黎落于是收回思绪,继续翻着云苍阁的古籍。
以前的阁主是个抓人炼丹的混蛋,他人被黎落杀了,一应器具和资料却还保留了下来。
黎落于是可以直接拿来研究玄铁的相关资料。
她原本觉得,玄铁可以变成武器,或许只是一个不可信的传言。
但如今玄铁到手,她总想试一试。
只可惜折腾了好几天,不论是砸、烧、烤、蒸,还是用混沌之力和其“谈心”,玄铁仍毫无动静。
地上堆了好多书,黎落坐在中间一本本翻过去。
大多是些讲述人族如何通过邪术获得神力长生不老的,几乎每一页都有抓人杀人的步骤,手段不乏残忍狠毒,看翻阅痕迹,前任阁主大多都试过了。
黎落越翻越觉得生气,恨不得现在就去把花下面埋着的前任阁主挖出来再杀一遍。
但一起身,不小心带倒了放在腿边的星星灯,满屋光点流萤一般晃动,像银河倾泻,一半倒在地上,一半流过穗穗放在她身边的书上。
她起身的动作停住。
蹲下身,将最上面那本《灯下黑之美男计》拿了起来。
这是一本在人界十分普通的话本子,随便一个书铺都能买到相似的内容。
讲的是一位公主残忍嗜杀,手下亡魂无数,百姓重金雇佣一杀手,用美男计勾引接近,欲刺杀公主。
但公主与杀手相处多日,互生情愫,最后两人携手逃离皇宫、奔向自由江湖的故事。
黎落越看越诧异,段迟意那样的剑修,竟然会喜欢这样老套的故事,甚至还认真地在每一页都做了批注。
杀手记录的公主的喜好,被他换成了她的。
“喜欢漂亮裙子,但不会绑复杂的丝带,需要提前绑好。”
“晚上喜欢熬夜,不喜黑暗,需要留灯,但灯太亮会生气。”
“喜欢糖油果子(划掉),吃得不多,一吃就哭,但哭的时候吃会笑。”
“睡觉常做噩梦,喜欢抱东西,抱着我时睡得很好。”
“厌恶蝴蝶玉坠。”
“……”
黎落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裙子,袖口的蝴蝶结是提前绑好的,左右绳结完全对称,像是测量过一样。
垂下的部分被灯光倒映在墙上,细纱拂过灯罩,真的像蹁跹的蝴蝶,在星星点点的光下轻盈飞舞。
她看得有些愣了。
一低头,发现她翻到了最后一页,段迟意在旁边写着:
“往事苦痛,前程渺茫,愿她不必再手握刀刃,从此刀锋向外,不再自苦。”
“……”
黎落感觉自己的心跳忽然变快,整个胸腔、耳膜、头脑中都充斥着“咚咚咚”的心跳声,像连续且密集的鼓声,敲得她无法思考。
她捂住嘴,感觉心脏下一秒就要从嘴里跳出去。
幸好没过多久,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又一点点平缓下来,只是血液中还残留着那股激动的后劲。
好像被书上的字灼伤眼睛烫到手一样,黎落迫不及待地把手里的书扔在一边。
但很快,她又拿回来,翻到最后一页看了看,又迅速合起来,甚至朝远处推了推。
最后她瘫开胳膊靠在背后的书堆上,头朝下吊着看向窗外。
视野颠倒,窗外时不时冒出的禁制屏障像是接连炸起的烟火似的,在墨色夜空中绘出线条流畅的图案。
极渊之后,仙门和魔族都知道混沌之力在她身上。
沧宿被她重伤,虽未死,却也元气大伤,仓惶逃回魔宫后便迅速集结了魔族大军围在云苍城外,想要从她手中抢回混沌之力。
仙门想杀魔尊,却更担心拥有混沌之力的她。
一时间,她这样一个原本会被虐身虐心的“工具人”女主,竟摇身一变,成了被所有人忌惮的三界公敌。
她身处这样无时无刻不在被窥伺和试探的情境下,本该提心吊胆、警惕不安。
但神奇的,她心中却格外平静。
段迟意设下的禁制好像一堵牢不可破的墙,将所有的纷扰和混乱都阻隔在了外面。
他的神魂气息温润,不再像魔魂那样时时躁动。
自系统出现、两河镇被屠后,她还是第一次过上这么安宁平静的日子。
黎落不禁眯起了眼睛。
攻击敲在禁制上又被弹开的声音像是有节奏的鼓点,引得她昏昏欲睡。
恍惚间,她仿佛闻到了一股清冷的幽香。
这味道她十分熟悉,像一个温柔的泡泡,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并不很暖和,却清水细流般冲刷着她的思绪,让她下意识感到放松,忍不住沉溺其中。
迷迷糊糊间,听见段迟意对她说:
“黎落,你怎么又熬夜不睡觉?”
以前的每天晚上他都会这么说。
然后她就可以同他撒娇,打断他的一切计划,邀请他一起聊天,陪她渡过漫长的黑夜。
但今天,刚一张口,黎落就觉得心里的委屈像是涨潮时的水一样,顷刻间冲上了岸,把她连续好几日才堆好的沙滩城堡撞了个粉碎。
她忍不住哽咽起来:
“你怎么才来催我睡觉啊?我都熬了好几天了。”
“你这个副阁主怎么擅离职守,一跑就不再回来了呢?”
“段迟意,你真是太讨厌了,你干嘛要救我呢?我根本不爱你!我不会爱上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面前人容貌朦胧,看不清楚表情。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指腹冰凉却柔软,声音带笑:
“傻子。”
黎落听了更加生气:
“你凭什么说我傻?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我其实根本摆脱不掉系统和剧情的控制,抢了这么多东西,杀了这么多人,最后还是什么也做不到……”
她抬手抹眼泪:
“我也回不去家了,我已经和他们不一样了,我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哪都去不了了……”
段迟意没说话,只动作轻柔地将她眼角的泪拭去。
“你不是坏人。”
然后他说:
“不要害怕。”
黎落却埋头“呜呜”哭了起来。
“为什么我一开始特别想回家的时候,系统不送我回去呢?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接受了,它又开始让我回去了呢?”
“他们为什么要杀爹娘,却要说是为了我能进入剧情,我不想进剧情,我不想害死别人的,我可以永远不回家,他们能不能别杀我周围的人……”
“我真的没有办法,他们都要杀我,系统说的会救我的男主根本没有出现,我杀了人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怪物,可是变成怪物才不会被别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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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要当奴隶当丫鬟去勾引男主,他还会打断我的骨头挖走我的心脏,为什么我要攻略这样的人,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可是他死的时候,系统竟然直接就换了男主,好像封樾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人怎么可以这样被随便顶替呢?”
黎落感觉自己在段迟意面前总是控制不住情绪,很容易崩溃。
这个认知让她更加委屈。
“我真讨厌这个世界,我好讨厌你们……”
她站着哭累了,又蹲下哭,最后直接坐到了地上。
梦里的段迟意一直守在她身边。
她坐在地上哭到一半,抬手想扯他的衣服擦眼泪。
段迟意于是主动朝她走近了一步,单膝蹲下,将袖口递给她。
黎落接过袖口,一眼也没看他,只顾着一直哭,像是要把自己这么些年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彻底哭不动了,也不想哭了,这个梦才走到尾声。
段迟意收回皱巴巴的袖子,帮她把哭乱的头发梳好。
黎落声音哭哑了,一张口像个公鸭嗓:
“反正是做梦,管头发做什么?我就要顶着鸡窝头出门。”
段迟意闻言,屈指猝不及防轻敲了一下她的头:
“别乱跑,他们都想抓你。”
黎落于是气鼓鼓地闭了嘴。
看她垂着头一脸委屈的样子,段迟意又道:
“以后我不能护你,你一定要小心,不要相信仙门的话,也不要靠近仙门。”
头发被他握在手里,黎落斜眼看他,赌气地说:
“那我去找沧宿,我去和他合作,我们一起当魔神,把三界搅得大乱。”
段迟意笑了一下,将她的头发挽好后,才叹息出声,似是无奈:
“我走了。”
黎落睁大眼睛,拉他胳膊:
“我……”
梦里的幻影开始坍塌,段迟意侧身,似在等她说最后一句话。
他的五官隐在云雾中,但黎落就是知道,他在看着她。
她小声问他:
“我还有事情想当面告诉你,可如果你进了寒冰,我又该怎么告诉你?”
段迟意似乎笑了一下,他张口想说什么,周围却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
面前的人顿时消失不见。
天旋地转,梦境崩塌。
黎落一下子坐了起来。
睡姿不当,她下意识按住自己的后颈。
却发现自己在梦里哭出了满脸泪水。
腰间挂着的储物袋也跟着颤抖。
黎落将其打开,便见一颗幽蓝的珠子蹭着她的手指飞了出来,悬于她面前。
红色鱼尾打着旋,搅动珠子里的蓝色幽光,将整间屋子都照成深海的颜色。
鲛珠亮了……
黎落愣住。
下一秒她意识到,鲛珠并不是吵醒她的东西,真正把她晃醒的震动来自隔壁屋子的丹炉。
她先前将玄铁扔在里面,没有拿出来。
而此刻,玄铁带动着整个丹炉都在颤抖。
连穗穗都被惊动了,呆呆站在丹炉前,看了半天,她从肚子里掏出一块淬金石,从炉口扔了进去。
黎落也一脸茫然地站在旁边。
她和穗穗对视一眼,顾不上书里说的什么“五行相生相克”的原则,从旁边随手拿了个天材地宝也扔了进去。
丹炉摇晃地更加厉害。
忽然,黎落感觉手中的鲛珠又开始抖动不休。
她只一松手,那鲛珠便直直飞进了丹炉。
看见鲛珠发光的穗穗“啊”了一声。
但她还没说出话,面前的丹炉就骤然发出一声巨响,热浪冲击,整个屋子几乎要被炸飞起来。
穗穗和黎落来不及反应,急忙抱着头跑远。
待安静下来时,却见身后的屋子已成废墟,唯独其中丹炉依然挺立,炉口冒出一道七彩光芒,将头顶的夜空也映出彩虹色。
很快,丹炉底部开始出现裂痕,那痕迹逐渐朝上蔓延,很快整个丹炉都跟着四分五裂起来。
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静静躺在废墟中央。
幽蓝的鲛珠被压成了薄薄一片,红色游鱼在其中轻微转动,扣在剑柄尾端,成了这柄玄色长剑上唯一的颜色。
剑刃削薄,剑势却凌厉非常,只看上一眼,便觉得被其剑风刮过一样,双目生疼。
玄铁,成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