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芳樽囚病酒,如殉我温柔

作品:《侠女剑·不藏锋

    “唉!可惜了……!”


    乱剑天峰,乱剑塔下,朝露主人·花烬雪手持花枝玉盏冷然慢饮,眼底却愈渐浮现出一股残酷杀意狠厉杀机。


    “芳樽病酒,不再可求。朝露寒饮,不再可留。风中浊酒,不再可温。将死之人,不再可叹。”


    花枝玉盏袖手为剑,一锋独照十面八方。寰宇之内绝境谁主,生死成败天妒花残。


    “通天诗魔·纳兰失意,掌灯人!这一局,可还满意?纵酒城虽然并非吾之故土,却也曾为吾所留恋向往之地。你以为自己当真能够掌控一切无所不能而将吾留在你身边以便控制利用,却不知我花烬雪又岂是卑躬屈膝甘愿永远屈居人下之辈啊?


    更何况,纵酒城之仇犹在,动我心爱之人在后。不知怜惜世间美景,不懂珍惜造物心血。总之,无论为了什么理由,我花烬雪都替你感到悲哀叹息呀!既然你如此这般不解风情所为一切皆有违天地最初造物本意,那何不由我朝露主人·花烬雪将你取代代天行事呢?!!!”


    一剑掀起滔天火海,焰海之上叱咤称雄,朝露主人·花烬雪首现剑锋初次即是弥天花落烈焰星沉,世间宛如无数朵烈焰之花华丽盛放在苍穹之下,却只见朝露主人·花烬雪手持佩剑‘尘世烈焰’缓缓独行,一步步踏过那烈焰花花朵,只为此生最终绝美璀璨的一战!


    如花似剑,似剑如花,身若疾风流火挟卷万丈霞云,腕动剑影眨眼一刹恍若天光乍现惊破云龙海面,于浩渺深邃幽暗神秘的巨潭深海之中,划出一片浪花却澎湃汹涌直冲天际掩蔽苍穹,即便如此却也并未真正展现出这一剑的激烈壮美,而唯有诉诸一切愤怒悲伤不甘与颓败,方能让自己触及到那长久渴望斩断暗夜破晓成光的梦。


    “雎鸠有泪,竭尽为止。朝露有酒,饮尽方绝!我心不死,死后方知。死而复生,至死方休!”朝露主人·花烬雪一剑落下,与通天诗魔·纳兰失意掌接瞬间,风云汹涌却仿佛都被卷入了时空裂缝之中,只知在那一刻过后两人虽是两败俱伤却都并未放弃意欲再战。


    “背叛者!复仇者!正义者?邪恶者?告诉吾诗天魔主·纳兰绝世,你究竟属于哪一种呢?吾曾经最忠诚勇猛也最能谋善断的谋者战将,吾可曾有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亏待过你了呢?但你为什么却要选择背叛吾呢?!你以为你选择了背叛我纳兰绝世,世人便会以正义化身称颂你感激你仰望你信任你吗?天真呀!不会的!他们只会更加地恐惧你害怕你诋毁你妒忌你,直到将你彻底摧毁击溃打倒消灭践踏抹去。到最后,你虽然为他们付出了所有,可你却什么都得不到,甚至还要被他们仇恨嫉妒嘲笑贬低,这样的结果,你也能接受吗?我最不可一世骄傲无敌的谋臣良将朋友敌人,雎鸠王·朝露主人·花烬雪!”


    “纳兰诗意,纳兰失意,纳兰施鹬,纳兰绝世!曾经亡灵诗苑最受上天恩宠眷顾的绝代诗者风字第一选者风迹·纳兰诗意,因为天生对诗意的感受理解异于常人,在长久与亡灵相处的时间里,竟然与亡灵也有了感情与爱意,而竟妄想成为亡灵之主掌控天下,让世上众生皆沦为亡灵创造出一个独属于亡灵的世界,此等疯狂荒诞的野心与妄想自然是不被亡灵诗苑苑主所接受的。于是,彼时天真邪恶偏执成狂的少年天才风迹·纳兰失意便被亡灵诗苑苑主关进了亡灵律狱里,苑主出于惜才爱护之心不愿轻易剥夺这位少年天才的性命,却不知既然这名少年乃是绝代天才,区区一座律狱牢笼又怎么可能关得住他呢?


    没多久,这名少年果然还是逃了出来。


    而且,他还救出了与他相爱的一个‘亡灵’,并突破绝对禁忌与‘亡灵’诞下一子,可惜此子并不被天意所接受,不久便夭亡了。但天性疯狂偏执狂妄的他,竟再次做出更加疯狂的决定,以万名婴孩之灵为其所深爱的那个‘亡灵’补全灵体,创造出了另一名与那个‘亡灵’一模一样的女子,并为了这名女子取名为……‘伶’,而那一万名婴孩的尸骸竟被制造成了一个小女孩,而这个小女孩便正是后来的雾黎公主纳兰煊离!


    或许,即使那个被那名少年所深爱的‘亡灵’也不会想到。


    那名少年竟然将这个以万具婴孩尸骸制造出来的‘女孩儿’当作了他与‘她’的亲生骨肉,而‘她’则由另一名被以‘她’和那万名婴孩的亡灵结合创造出来的女子所取代。‘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曾经‘她’所深爱的那名天才少年就是用这样残忍卑劣的手段和方法圆了他与‘她’所渴望拥有实现的…‘一家三口的梦。’!”


    朝露主人·花烬雪将诗天魔主·纳兰绝世过去的所有秘密全部揭破,不禁使得在场所有人的被震惊惊吓到瞠目结舌呕吐失控,“至于你是如何取得烛龙元魂,然后来到纵酒城创造出雾黎魔界乱剑天峰的这段故事,我想也就不必再用我多说了吧?邪妄破灭,罪恶昭彰,既然亡灵诗苑无法收你,正道群侠也无法制你,那就由我朝露主人·花烬雪以黑暗之名替这一场荒诞滑稽血腥丑恶的暗夜闹剧收场吧!”


    “原来你早就已经知晓一切了,是吗?而你之所以选择一直留在吾的身边,便只是为了等待这一日,是吗?但就算如此,你又何来自信敢独自面对吾呢?即便此刻吾诗天魔主·纳兰绝世功体冲突难以稳定,但杀你也不过等闲之事轻而易举呀!现在,吾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臣服于吾,抑或者死在吾手下,你仍可把握这最后一次的机会,而这也是吾诗天魔主·纳兰绝世能给你最后的尊严与骄傲!选择吧!雎鸠王,朝露主人·花烬雪!”


    “呀!哈哈哈!尘世烈焰,藏锋出鞘。既已选择,又岂能回头呢!”朝露主人·花烬雪仗剑狂笑,狂狷莫测,势欲狂泻,毕生悲愤不悦,满腹幽恨惆怅,“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吾便让这世界一见真正的吾‘涅槃泪痕,三途遗恨。’朝露主人·花烬雪吧!


    可曾见识,听闻,风中浊酒醉,唯有血可温。芳樽无遗梦,朝露不胜寒啊!”


    尘世烈焰,轻举刹那,遍地盛放,烈焰花开。


    乍见,朝露主人·花烬雪一剑飞纵挟带火流划破暗夜点燃夜空,狂风暴雨中宛如一口刺向苍穹心头的璀璨利刃,直往昂然屹立在那鉴玉古卷之上的诗天邪魔而去。


    “不过一盏芳樽,区区朝露而已,也妄想与吾为敌,吾既绝世,谁能绝吾呢?哈哈哈,可笑呀!”诗天魔主·纳兰绝世强忍剧痛怒分双掌,一引玄雷,一纳风云,合以万钧之力,集绝世一招,欲将眼前心中大患最恨之敌彻底消灭抹去,再将体内两股冲突力量彻底融合,便可再无任何顾虑征伐天下。


    同时,鉴玉古卷此时吸纳万灵已近极限,却也正是吞噬烈度最为狂暴贪婪之时。


    之后,鉴玉古卷便将彻底消失,而其中灵力也将尽为诗天魔主·纳兰绝世所纳。


    真到此时,那一切便都将彻底宣告失败难以挽回了。


    可是……


    “云水无心,禅梦无相。刀剑乱世,天下归心。这场‘天下归心’之局乃由你所布局设计,那这出‘云水禅心’之变局,你又能够看透几分呢?可曾明白,世间一切皆有弱点,欲让‘天下归心’,你又能否舍弃自己的那一颗‘心’呢?舍不得,放不下,那便准备承受刀剑烽火入体万灵争抢噬心之痛吧!待你将这份痛苦折磨担下,你耗尽毕生心血努力所汇集的这份灵力以及烛龙元魂之力便由吾朝露主人·花烬雪一概接受笑纳了,哈哈哈!吾明白,你不敢舍得,更不愿舍得。所以,吾朝露主人·花烬雪却也就不必舍得了,而这一切都得感激多谢你为吾牺牲啊!哈哈哈……!!!”


    “是吗?那便再接吾一掌再说吧!放心吧!吾纳兰绝世对待属下一向宽厚仁慈竭诚以待,这一掌下去吾保证绝不会让你粉身碎骨,最多也就是个肝胆俱碎灰飞烟灭的下场吧!记得,下了地狱,入了黄昏,千万别忘记一件事,那就是你接下来即将惨死在吾掌下的……模样啊!”诗天魔主·纳兰绝世掌运两极,合招一击,宛若将日月星辰之力从天空中强行扯出拽下,化为一道阴阳纠缠缠绕交织的弧光电影,直接向着朝露主人·花烬雪方向崩决飞驰劈落而下。


    顷刻……


    “吾说了,‘天下归心’虽不可撼动,‘云水禅心’又几人看透,刀剑乱世烽火未尽,妄言吞噬终将反噬!你可明白,吾等的就是这一刻啊!”意料之中,朝露主人·花烬雪竟是将‘尘世烈焰’直接举起向纳兰绝世怒掷而去,而自己则化为漫天烈焰无烬之花跟随剑影,不避不躲不退不逃竟是以剑开道以身应招!


    “这……你难道是疯了不成?”


    ……


    “不,不对!”


    “不对!”


    “来人!来人!快拦住他,拦住他!不能让他冲过来,快拦住他!”


    刹那间!


    诗天魔主·纳兰绝世座下强者伊武忘情、逢子夜等人虽然身法神速挺身阻挡,却终究无法抵御朝露主人·花烬雪身付一炬豁命搏命,这等不计任何代价难以想象的疯狂举动,任何想要阻挡在这种绝对的疯狂与实力的人,都必将被这种力量所震慑吓到摧毁歼灭!


    果然……


    伊武忘情与逢子夜等雾黎魔界绝顶强者,方才进入挡招轨迹便应声而亡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诗天魔主·纳兰绝世目睹惨景,不由疯狂黯然心沉,却是愈发癫狂失控,丧失理智欲再强行吸纳万物灵气,“既然你想要拿命来赌,那吾又何妨以命相陪呢!”


    但是!!!


    就在此时,战圈外围,十面八方,刀剑乍现,宛如雷云,扑天掩地,滚滚而来。


    随着‘尘世烈焰’与朝露主人·花烬雪被诗天魔主·纳兰绝世吸收入体,漫天刀剑烽火也被诗天魔主·纳兰绝世一并吸入体内了。


    转眼!


    暗沉夜空,只闻一声!


    “不……可能,吾恨呐!”轰然一爆,灿如白昼,诗天魔主·纳兰绝世功败垂成含恨而亡,魔身惊爆,陨灭坠落,乱剑天峰突然摇摇欲坠,雾黎魔界也即将瓦解濒临崩溃!


    然而……


    黑暗密云却并未散去,依旧笼罩,甚而更加恐怖骇人……


    朝露主人·花烬雪尽得诗天魔主·纳兰绝世一身功力全部力量,只见他在黑云笼罩腥血未散的夜空深处诡异一笑,“现在,诗天魔主·纳兰绝世既已败亡,这个世界也该由我做主了,便请诸位称吾一声……寰宇之主·花烬雪吧!当然,诸位之中若有不愿屈服于吾者,亦可上前挑战,吾自当欢迎!”


    如此力量之前,众人皆已陷入沉默,又还有谁敢贸然上前呢?


    “天下危亡,正道衰微。力挽狂澜,舍我其谁!小小女子,楚某愿意一战,不知寰宇之主,可否奉陪?!”楚千画调息结束,功体恢复,遂再举剑,欲再死战!


    “哈,姑娘愿意与吾一战,实在是命运对吾的眷顾与偏爱,吾又岂有拒绝的道理呢?”寰宇之主·花烬雪随手使剑,扬手再握尘世烈焰,神色坦然随性应战。


    霎然!


    “那楚某就却之不恭了!”楚千画毫不迟疑纵剑而往。


    寰宇之主·花烬雪握剑应战,慨然以对,却在心中另有盘算,看着雾黎魔界与乱剑天峰急急坠落瓦解之势,心中不禁忧急万分却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姑娘想要杀我,就凭这等实力,只怕还不够吧?”


    “哼!魔孽休要猖狂,楚某再一剑,必取你狗命!”楚千画剑运极招,“无为剑道”反而用之,尽杀一切挡者披靡,“无为之极,无所不为。吾之剑道,谁堪敌手!”


    “无为剑道”逆反之招破空而来,寰宇之主·花烬雪作势迎战,却在关键一刻,弃剑罢手,手持画轴,摊开画卷,楚千画不明所以只以为是另有把戏。


    可是。


    寰宇之主·花烬雪却只是对着那神秘画卷端详呢喃温柔浅笑,“也许这幅画卷的秘密就要真正揭晓了,摩诘画神·谢辞卿做不到的事,吾朝露主人·花烬雪却为你做到了。这难道不是命运对吾的眷顾与偏爱,那又还能算是什么呢?我花烬雪此生唯一最在乎眷恋的……江湖侠女,华胥洛神,千画姐姐!”


    楚千画冷笑道:“休得胡说,楚某与你之间毫无瓜葛何来纠缠?!”


    蓦然!


    剑锋刺破画卷,惊诧万世一眼。遽然一剑入心,徒然血溅一身!


    朝露主人·花烬雪终于是被其一生所眷怜在乎之人终结了性命刺透了心脏,而在此时朝露主人·花烬雪也决定不再继续隐瞒伪装,使自己颜容形貌变化成为了与她曾过命相交,并曾经拯救她于危难之际之人,“不知姑娘可曾听闻过一个名字?今夜过后,我相信这个名字一定会让姑娘更加印象深刻的,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忘记,这个名字就是……洞心者·洞名伐策·风沙一白!”


    “不!不可能!你有何凭据?你明明就是雾黎魔界的大魔头……”楚千画。


    “凭据,是吗?姑娘请看这是何物!”朝露主人·花烬雪将伐策洞箫自腰间取出,楚千画一眼见到便已知晓眼前所言不虚,“这洞箫其实我一直都带在身边,只是平日里都不便示人,也就将它藏在了腰间,而现在我终于可以不再隐藏伪装了,我终于可以在你面前做回自己坦白一切了,哈哈……”


    楚千画手握剑柄,却不住颤抖,难以置信,却不得不信,“你说你就是洞心者·风沙一白?是吗?可为什么你又会是雎鸠王、朝露主人?他怎么可能会是你,你又怎么可能会是他呢?不可能,不可能的啊!你要我怎么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你要我怎么相信一个为所欲为无恶不作的大魔头,竟然会是不惜性命救我还心甘情愿帮我恢复功体的那个人?我要怎么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我……”朝露主人·花烬雪想要辩解的时候,却冷不防再遭背后偷袭,“啊!!!!……啊!!!!!!……啊!啊!”


    “把‘心’给我交出来吧!这可是咱们事先说好的,我帮你除掉雾黎魔尊纳兰失意,你将他千军宴宴主之位给我,现在他虽然已经死了,但你却得到了他全部的力量,那你的心自然也就该归我啦!哈哈哈!从今以后,属于吾恒河心魔·众天失色的时代就要到来了,哈哈哈!诸天世界,奉吾为主吧!只有吾恒河心魔·众天失色才是这世界真正的归属啊!!!”恒河心魔·众天失色偷袭得手,将朝露主人·花烬雪的“心”握在手里一阵得意狂笑过后,便直接把那颗“心”一掌打进了自己身体里,随即便见其在一声惨吼声中形貌否变魔性尽显。


    朝露主人·花烬雪先被刺中致命一剑,又再惨遭偷袭夺“心”,终于再难支撑自己的身体凌立云端,瞬间便如断线纸鸢一般直坠万丈深渊之下,但即便是已经落得如此悲情惨烈的下场,朝露主人·花烬雪的脸上却仍看不见丝毫怨恨,而只有一抹淡淡忧伤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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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氤氲温暖的笑容经久不散挥之不去,“风沙一白,风沙一白,或许最后只有一点留白,也或许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白吧?朝露寒饮,朝露寒饮,或许是芳樽病酒无遗梦,或许是朝露难饮不胜寒?风光自许,应是烽火乱世花烬雪。风光自赏,何来风中浊酒,尚可温否?或该说是,芳樽囚病酒,如殉我温柔,梦尽花半晌,朝露得自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可啊!!!洞心者·风沙一白,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就这么死了,你还没有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怎么可以死!还记得你说,或许风沙过后,只有一点留白,也或许只有一片空白!那我现在告诉你,无论风沙是否过去,你都不会只是一点留白,也绝不会是一片空白,只要有我楚千画在,我就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寂寞悲伤地活着……”


    蓦然。


    楚千画终于将朝露主人·花烬雪接在了怀中,但此刻的朝露主人·花烬雪却已经再也不如从前,然而即使到了现在,他却也仍紧紧握着那管洞箫不肯放手,并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楚千画的头发,将手里抚下来的发丝艰难地揣进血肉模糊的心口深衣里。


    可此刻……


    “抱……抱歉,我竟然忘记了,此刻的我已经没有心了,你知道吗?过去你每次战役厮杀过后所留下来的头发,我都会一根一根捡回来一绺一绺揣进心口的衣服里,因为这样我就感受到你的悲伤,你的难过,你的委屈,你的痛苦……你的存在了!很傻吧?但这似乎是我唯一能够让自己能够更加亲近地感受到你的感情和存在的法子了,呵呵……”


    “别说了,别再说话了!我求你……别再说话了,好吗?没事的,没事的,剑池主人,我这就带你去找剑池主人,他一定有办法的,他一定办法可以救你的!”


    “别……再……说傻话了!我……我……就让我最后再……再为姑娘你吹奏一曲吧!”朝露主人·花烬雪用他最后的生命勉强支撑着自己握紧洞箫再次吹奏,此生最后一曲,也是最后一战,“此曲名为‘天下仍燃,万家灯火。最后一折,明灯碎梦。’,姑娘若不嫌弃,也可以叫它‘明灯……碎梦’。”


    恒河心魔·众天失色在得手之后,便欲将窃夺之心即刻吞噬,却不料正在他最得意的时候,洞箫再奏,古筝随响,朝露主人·花烬雪用他最后的生命与伶曲·断别离再次合奏,霎时箫声筝调响彻云霄,终见天际曙光再现,阴霾不见,云开雾散,“啊……!!!这‘心’……这颗‘心’有鬼,不对,不对啊!吾被算计了,吾中计了!!!!”


    突然!


    恒河心魔·众天失色骤感心内剧痛欲裂,顷刻之间便再难压抑爆体而亡。


    随即。


    雾黎消散,昏晓终结。


    雾黎魔界不再坠落,乱剑天峰荡然不存,纵酒城终于再现人世,苍茫大地也终于迎来甘霖润物再现生机。


    “最后,这幅画卷的秘密,我终于为你解开了,但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恐怕就只能由姑娘你自己去寻找了,朝露主人·花烬雪便……便不再奉……陪姑娘了。”


    “花烬雪,花烬雪,风沙一白,风沙一白,你醒醒!你醒醒啊!”


    ……


    “他醒不来了,但接下来的路,我们还必须得走下去。他已经完成了属于他的使命,而我们却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必须去完成,还有更遥远的路要继续往前走。将他放下吧,他是不会怪你的。蓦然回首,空樽对酒。蜻蜓醉酒,我已久候。”剑池主人闻人笑我不知何时已来到,却默不作声只在一旁默默等候。


    “是啊!朝露主人虽然有太多遗憾未能圆满,但至少最后也能死在心爱之人怀里,而伶曲此生却只有孤独一人苟且活着,甚至,还要躲避亡灵诗苑对伶曲的追捕审判,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也该回到亡灵诗苑去赎罪忏悔了。虽然,伶曲也明白自己并非是‘她’,可命运却终究还是让我成为了‘她’,再去计较该不该的,也就不再有什么意义了。”伶曲·孤伶心道。


    “伶曲·断别离姑娘……”楚千画。


    “断别离,已断,已别,已离。以后,便叫我伶曲·孤伶心吧,正好这也是我与朝露主人的一点缘分与牵挂,呵呵。”伶曲·孤伶心笑了笑,便怀抱古筝黯然离开了。


    此时。


    乍见,朝露主人·花烬雪的身躯忽然化作烈焰魂魄尽成飞雪,只留下那伐策洞箫、那一团头发与那幅画卷仍在原地不曾损伤半点,楚千画将那洞箫收在腰间,把那团头发点燃抛向天空,眼底的泪花也有一丝笑意,“既然你那么在乎珍视它,那就让它也随你而去吧。至于这枝洞箫和那幅画卷就原谅我自私留下啦,当然咯,我知道你也一定不会怪我的吧!哈哈……”


    随后。


    楚千画终于将那幅画卷打开,却发现画卷之中竟隐藏一桩惊天秘密——“天下仍燃,危亡旦夕。群龙无首,尘世末劫。”


    剑池主人闻人笑我目睹此谶言,不由得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果然呐!果然呐!华胥先祖,万古遗训,警惕后世,末劫仍在。当初,吾虽一剑斩尽群龙之首,却不料竟致使群龙暴动难以控制,万般无奈之下,吾只能将所有龙首全部斩断。并在此后建龙炉山,欲铸一剑而平定天下,此剑铸成之后便被吾插在了中原苍武山之下。吾曾以为的结局本是‘用九,见群龙无首,天下大吉。’,却不料结果却正好于此相反而致使铸下大错事与愿违,方能今日末劫‘用九。见群龙无首,天下大劫。’这一切都怪闻者一时大意莽撞行事方铸成大错啊!”


    “闻者,这不怪你。在这无尽烽火浩劫乱世中,江湖上的惊涛骇浪又何曾真正平息过呢?当初,华胥先祖和无数前辈先烈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责任,闻者你曾经未竟之事,就让楚某与你一起承担吧。而且,除了我们两人之外,相信天下间还有很多武林同道仁人志士都愿意和我们一道弥平祸劫力挽狂澜!”楚千画道。


    “不!楚侠女恐怕是误会了,闻者欲为之事乃是闻者一人,铸一剑,平天下,楚侠女如若想要阻止一切,那便与天下人一起来与闻者相争吧!这一剑,吾既已铸成。这罪过,吾既已铸下。那便何妨一剑贯彻一错到底。此剑赠你,‘侠者’之名,闻者已然不配。那这口‘侠’者之剑,闻者也不便再佩。莫要忘了,欲阻末劫,必先阻吾。欲救天下,必争一剑。苍武之巅,一剑之争。江湖无情,有缘再会。”剑池主人闻人笑我拂袖转身逐渐远去,只将一口名刻“侠”字的剑扔出斜插在了楚千画身旁。


    那“侠”字古剑虽已年代久远锈迹斑斑已不惊艳,但却似乎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情厚度附着在它的身上,即使经历了数不尽的江湖风雨风霜烈日,也无法磨灭它身上所蕴藏积聚的力量与光辉。


    但是。


    这武林江湖里的恩恩怨怨名利纷争却从未远离,一场武林危机江湖浩劫隐隐已有风雨欲来之势,而且仿佛已经愈来愈近迫在眉睫了,却不知又将会有多少人被卷入其中,最终只落得身败名裂众叛亲离荒唐一生悲剧收场。


    楚千画手里握着那画卷,却不禁哑然苦笑了出来,摇了摇头,朝天一笑,还是抖擞抖擞精神,如同最初的自己一样,仗剑独行走千山,截断万岳也纵横,面对世界温柔以待,面对自己喜笑颜开,不恋不怨顺其自然,从新振作重头上路。


    “待云开雾散,若天下仍燃,愿万家灯火,有你,也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