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侠女补天阙,伶曲断别离

作品:《侠女剑·不藏锋

    夜幕降临。


    乱剑天峰上的战斗却远未终止,反而随着沉沉夜色愈演愈烈。


    号角扬,灵鼔响。祭典开,万灵亡!


    随即,但见祭灵师仰面朝天举起双臂,口中念念有词吟唱祭语,吟唱过后,默然半晌,便又见祭灵师咿呀哼唱手舞足蹈,脚踏冥轮月影七旋步,手结血海升天拘灵印,转眼便已在祭灵师脚下地面上浮现出神秘诡异图案,而在祭灵师身体周围则出现了一朵神秘灵花幻象。


    随着祭灵师施法仪式进行,灵花幻象的边沿突然暴窜出无数条铁链灵钩,瞬间便已向四面八方伸展而去,似乎欲将世间所有生者灵魂强制拘回。


    “启禀吾主,祭礼已毕,祭术已成,祭灵师在此恭祝吾主得偿所愿大功告成。”祭灵师把右手贴在左胸前,躬身向乱剑塔顶上的通天诗魔·纳兰失意回报道。


    通天诗魔·纳兰失意笑了笑,“哦?是吗?很好,很好啊!祭灵师为诗者如此辛苦付出,诗者实在是大感欣慰感激不已呀!但就是不知道祭灵师你有没有想过,诗者真正所需要的其实并不只是这些东西,我想你们都应该很清楚诗者最终想要达成的愿望是什么吧?那既然如此,你们又该如何展现对诗者绝对的贡献与忠诚呢?事儿办得再漂亮,如果不能令诗者满意又有什么意义呢?终究,终究啊……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但究竟还差了点儿什么呢?你们有谁能为诗者斟酌斟酌这个问题的话,诗者不仅高兴,而且还会非常欣慰和赞赏的。”


    “祭灵师,还不退下!”雎鸠王·花烬雪怒使眼色厉声喝道。


    “退?嚯,呵呵,往哪里退?祭灵师是该退下了,但俗话说‘功成’才好身退呀!如今,诗者这宏图霸业才刚开了个头,只怕怎么讲都还难说‘功成’吧?那祭灵师你说你现在就想要‘功成身退’的话,那岂不是要让诗者心寒呐!没错,祭灵仪式是就要结束了,你祭灵师的‘功’也算是已经成了,诗者交给你的任务差不多也都结束了。但你的事儿完了,诗者的事儿可还没办呢。祭灵师你该知道,你这样对待孤,诗者着实很为难呀!”通天诗魔·纳兰失意揉着额头似乎感到很是烦恼。


    雎鸠王·花烬雪闻言,不禁黯然,手中折扇轻轻敲击着案上酒爵,似在侧耳聆听着那一声声清脆声响,却又因为眼前影影幢幢的昏暗火光里面,那步步紧逼压得心里透不过气来的狂风暴雨,不自觉地在脸上流露出来一丝烦闷不安,更在眼底深深隐藏着一股蔑视和哀伤。


    或许,也正因此,他才想要借着这苦闷天气,抬头看着这苍天大地,稍微哼唱几句舒缓下心中情绪,“爵儿梦,爵儿梦,梦不成爵儿谁是角儿?角儿梦,角儿梦,谁不是角儿梦成爵儿?天下皆为逐利来,熙熙攘攘,何妨称称自己几斤几两?与我何干,由他痛痒。苍天在上,何苦生得我辈?郁郁苍苍,枉费思量。”


    “主上的意思,祭灵师明白了……明白了,哈哈,祭灵师能为主上祭献万灵,为何就不能为主上献祭自己呢!哈哈…呜…啊…!!!”祭灵师心知自己已再无存活下去的机会,遂依祭灵师规矩自点天灵画下“血火灵符”咒噬自身,转眼便见祭灵师周身突然生出熊熊烈火,心内灵识点点离体被灵花吸纳,而身躯却逐渐燃烧得只剩一具黢黑焦炭。


    “唉……”雎鸠王·花烬雪不忍直视祭灵师死前惨状,不由得将脸庞别到一旁用折扇挡了起来,“可怜的人呐,为何总是不得好生,还要不得好死。这人世间有如此多的美景,多留些时间给自己慢慢品味欣赏,不好吗?为何有人却总是要选择以如此残酷决绝的方式来对待自己呢?还是说‘人’本身其实也只是存在于别人眼中的‘美景’,甚至仅只是作为‘美景’而向别人提供某种价值呢?一旦失去了这种价值,那‘美景’也将不复存在。”


    “雎鸠王此番论见,诗者亦表认同。但诗者却不知,在雎鸠王的眼中,诗者的价值又是什么?是否也只是一种能可让人愉悦玩赏的‘美景’呢?除此之外,诗者也很好奇,在雎鸠王眼内,雎鸠王又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呢?对雎鸠王来说,诗者又该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呢?”


    “雎鸠呀?雎鸠!朝露而已,何足挂齿呢?魔尊大人如果实在想问的话,那不妨便将我花烬雪当作一名看客吧。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做到像祭灵师这么忠诚无畏无私奉献的,对祭灵师这种人,我雎鸠王·花烬雪唯有致敬赞美惋惜遗憾了。但若要我花烬雪效仿祭灵师之作为与精神,只怕是……难呐!毕竟,乱世苟活已是万难,倘若再为了别人而妄言牺牲,那岂非就连对自己都应该感觉愧对万分呢?”


    “世上之人皆受利欲熏心,难道雎鸠王就当真能够做到透彻人心一尘不染吗?似你我之辈无不身在局中,只怕这天下大势由不得你我只顾自己吧?雎鸠王想要做一名看客又能够看到什么时候呢?”


    通天诗魔·纳兰失意虽为雾黎魔尊,却不顾狂风呼啸暴雨倾盆,只将目光一心凝注在那幽兰御笔下,却又冷冷说着一些怪诞言语骇人说辞,使得在场虽仍未被拘灵链钩命中缠上之人,此刻也不禁愈发感觉到毛骨悚然坐立难安了。


    “如君等所见,天下纷乱已久,唯有聚拢人心才能让这天下真正太平再无纷争,而吾通天诗魔·纳兰失意既有此能为,更承接有天命在身,又岂能坐视天下大乱置之不理,放任人心崩坏溃散而毫无作为呢?吾既能为这天下呕心沥血如此付出,更为这世上无数受苦众生殚精竭虑奉献一切,君等又怎能不多加体谅吾,理解吾,相信吾,支持……吾呢?!!!”


    ……


    “诗魔主宰,千秋万代。魔临天下,主宰一切。吾雎鸠王·花烬雪甘愿拜服,惟诗魔主宰之命是从,任凭诗魔主宰差遣驱使。生生世世,绝不叛离。如若有违,任由处置。”雎鸠王·花烬雪不知为何态度否变,使得在场其余之人再难怀抱侥幸只得屈服顺从。


    随即。


    “诗魔主宰,千秋万代。魔临天下,主宰一切……”


    乱剑塔下。


    千军降服,俯首认主。同声高喝,赞颂魔威。


    “主人谕示,‘雾黎昏晓,万灵来朝。大宴千军,天下归心。’时辰已至,千军献祭,万灵归附,宴主入位!”乱剑塔上,诗魔身侧,伶人,伶曲·断别离抚弄古筝弹奏,忽地一声转调变曲,在一阵凄迷缓沉肃杀紧张的曲奏中,带着几分暗沉诡异的语调嗓音,怆怆幽幽哼出了本该由祭灵师说出那段颂词唱段。


    “咦,孤之掌心孤伶呀!孤之掌心孤伶你的情绪是否太过压抑悲伤了呢?不过这又有多重要呢?谁让你是诗者唯一最偏爱心疼亲近在乎的孤之掌心孤伶,伶曲·断别离呢!”通天诗魔·纳兰失意用幽兰御笔的笔头将伶曲·断别离额前挡住眼帘的鬓发轻轻拨走,凝望的眼中竟似有一抹人约黄昏后似的深沉笑意。


    “伶惟一曲,‘断别离’,献予……伶之主。”伶曲·断别离似乎并未理会通天诗魔·纳兰失意的抬爱,只是恍若不闻仍旧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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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弄着端在手上那把古筝筝弦。


    “伶之心意,诗者明白了。那么,现在,就让孤通天诗魔·纳兰失意宴请万灵共襄盛举吧,哈哈哈!!!”通天诗魔·纳兰失意纵声狂笑,拂袖间,已昂首阔步踏在乱剑塔台阶之上,毫不掩饰收敛霸气得意之色,径直朝着祭灵师血骨所化宴主之位孤诣王座走去。顿时,雾黎魔界齐聚一堂赴宴而来的所有势力无不跪地称臣山呼崇魔。


    然而……


    通天诗魔·纳兰失意即将接近准备要坐上祭灵宴主之位孤诣王座之时,看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祭灵吞心之局,却突来一道宏大剑气隔绝了魔者狂霸脚步再燃烽火变数骤生。


    “水月镜花,不近楼台。如来逐鹿,剑出不悟。诸天皆灭,一剑入地。如来地狱,人间逐鹿。”恒河之剑,假名“如来”,亿百万千劫中,佛魔难渡万众,众生祈愿成空,恒河堕心逐梦,昔日生得女相,如今却现雄身,“久违了,雾黎魔界之主雾黎魔尊·纳兰施鹬,或者,佛者还是该称呼你为通天诗魔·纳兰失意?如何说法,佛者愿请赐教。如何选择,魔者自悟为要。”


    “恒河心魔·梦珠沙华,是吗?诗者久等多时,只恐贵客不至呀!”通天诗魔·纳兰失意似在鉴玉古卷上寥寥勾画了几笔,便将那幽兰御笔夹放在古卷里泰然转身正面会敌。


    “是,也不是。恒河心魔·梦珠沙华乃吾身女相,而现在的吾才是真正的恒河心魔如来本相啊!今夜,千军宴宴主之位,吾恒河心魔·众天失色一剑立地势在必得,你……可有觉悟?!”不待言语,乍见恒河心魔·众天失色一掌负手剑锋凛现,巨大暗金剑芒似血暗晨曦普照天地,却在每一道血暗光芒背后都透着一股诡谲恐怖择人而噬之感。


    “众天失色,恐怕未必吧?但乾坤变色,却只在诗者指掌之间啊!”势不相让,毫无转圜,通天诗魔·纳兰失意将手中鉴玉古卷抛上云霄,掌悬一刹转眼便见古卷开篇遍布乾坤御灵万界玉鉴众生。


    “魔者能为,果然不差,但如来眼下,岂容造次!”恒河心魔·众天失色一剑旋动握剑刹那,无边佛力以正御邪夹带庞然魔煞之气,一剑斩向云霄之上那鉴玉古卷,却见那鉴玉古卷竟是乍现一丝裂缝。


    “一剑破吾古卷,你让吾期待了!”通天诗魔·纳兰失意脸上首现正色,虽然那一剑并未真正损毁鉴玉古卷,却也仍是撼动了古卷元气,使得通天诗魔·纳兰失意也不得不慎重应对不敢大意。


    “一剑已露破绽,接下来又该如何接招呢?众天失色,亦表期待呀!”恒河心魔·众天失色冷冷一笑道。


    “尽管期待吧,毕竟,属于你的幸运,很快便将宣告终止了!”通天诗魔·纳兰失意道。


    但……


    “一剑破古卷,御古不御今。浩然一气在,侠风万古传。”蓦然,乱剑天峰之上,再现一剑穿云,直破古卷幻象,粉碎御灵幻梦,赫然正是楚千画一身浴血持剑而来,“二位顶峰相会论战风云好不热闹呀,但楚汉争霸双雄对决那多无趣,何不来个三足鼎立吴魏斗诸葛一英战双雄呢?通天失意,众天失色,小小女子,楚某幸会。”


    楚千画步步行来,侠者风采,丝毫未减,更显浩然,“二位,你们俩一个叫自己什么‘通天失意’,一个吹牛皮嚷着要让‘众天失色’,那我这样一个小小弱女子楚某又该叫个什么名号才好呢?昔有女娲炼石补天,今有楚某炼胆行侠,那不如就叫楚某‘侠者无名,补天失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