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审人

作品:《被我毒杀的情郎找上门后

    徐青茹甫一跨过门槛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松烟墨气。


    窗棂下横着半人高的榆木兵器架,三柄镶铜环的雁翎刀斜插其中,外表的鹿皮刀鞘泛着锐利的光亮。靠北的矮榻上团着张狼皮褥子,边角处露出半卷翻毛的竹简,案几上的砚台里凝着隔夜的墨,旁侧的笔尖还沾着几点朱砂,剑匣里装着几支羽箭,箭尾的红翎分外鲜艳。


    她的打量并未收敛,只是忽察觉自己还牵着他人,便兀地松了手。


    少年挑了下眉,没说话,冷白修长的手指拿过茶壶,沏了盏茶放于她面前。


    “......郎君可知,当日刺杀之事,可与四当家有关?”徐青茹问道。


    原本以为他会给个模糊的答案,但栾佑却是直言,声音冷冽:“正是他。”


    正是他?不是说四当家与山寨中的另一奸细勾结吗?但徐青茹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只说:“他为何要派出刺客?”


    少年勾唇一笑,眼眸晦暗:“自然是来杀我的。”


    “......杀你?”


    果真是来杀他的?!


    栾佑抬眸看她,修狭的眼中透露出一股冷肃之意:“张磐恨杏花寨,外出采买是最容易下手的时候,杀了我,便能解一解他心中愤恨。”


    徐青茹一顿,拿过面前的青瓷茶盅,轻抿一口,心中却在吐槽:原来如此,那她受伤以及随行山匪被杀,全是托了这位小山匪的福。这杏花寨内一个两个的都起了异心,难怪之后才分崩离析得如此之快......


    “不过——”


    少年眼神陡然变得深邃,他略有深意地盯着徐青茹:“不久之后,二当家应该会让你与她一同审张磐。”


    徐清茹拿着茶杯的手骤然一松,茶盅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与此同时,外面忽闪起一阵惊雷,泼云翻滚,顷刻之间,暴雨便如天河倒灌般砸了下来。


    她想起上次她见到的张磐的模样——整个人皮开肉绽,血液粘稠着衣裳,分外骇人。


    徐青茹神色未变,漠然地看向地上的碎瓷片,声音平静到几乎冰冷:“......叫我?”


    为何要叫上她?难道又是想试探她吗?这是大当家的主意,还是二当家的主意?而且,徐青茹抬眼看向栾佑,他是在提醒自己吗......


    “徐姑娘。”他喊了她一声,眼睛中带了一丝别样的情绪,随后他踩上那碎片,将她鬓边的发丝别到耳后,语气淡淡,“二当家审人的手段,血腥残忍,不知姐姐你,是否受得?”


    这样的距离实在过于靠近,两人的呼吸顷刻交混一起。


    是否受得?


    徐青茹心中嗤笑一声,受不受得了她都不能拒绝,所有的一切,她都无法拒绝!


    徐青茹的手紧紧攥着衣袖,身体微微起伏着,她看着面前的少年,忽轻笑一声,向着他又走近了一步——


    温软的柔荑陡然攀在他颈间,一双眼眸清明又勾媚,栾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幽冷的体香。


    良久,她道:“二当家叫民女一同审人自有她的意思,我何惧之有?”


    “只是现在......”她目光直白,话语暧昧,“何必辜负这大好时光?”


    话音刚落,她踮起脚,朱唇用力地咬了上去,似是宣泄着她刚才涌起的种种情绪。


    栾佑脑中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只觉得茶香溢于唇间。但很快,他便扣住少女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激烈而绵长。


    情动之际,徐青茹将人拽到里间的床塌之上,褪下半边衣裳,雪白的肌肤便直接露了出来,正待她想扯下他腰间玉带更进一步时,少年忽地放开了她。


    霎时间,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为什么?”她打量着这人此刻的灼灼容貌,轻声问道。


    他耳尖又红艳起来,整个人像一个熟透了的桃子,此时也有了些结巴:“......对......对你......不好......”


    他知晓这等事会让女子怀孕,但他并不想让她怀孕,更何况她现在有伤在身。


    徐青茹想说没关系的,她可以事后吃药,她很想同他欢爱一场,她很想在这样的快乐中忘记那些烦恼的、忧愁的事情。至于贞洁?她都不知在这异世界能活上几天,若还在意那玩意,实在是太憋屈了!更何况,她上辈子还没有同任何男人进行到最后一步,年纪轻轻就直接嗝屁了,这难道不遗憾吗?!


    故而,她秉持及时行乐的观念。


    但,他说的顾虑也并非全无道理,身体终归是自己的也得顾上一顾,于是徐青茹没有坚持,只嘱咐道:“那郎君记得往后寻些羊肠来。”


    这话说的直白,少年听后脸色愈发绯红,诡异地沉默了半响,才听到他的声音,“......嗯。”


    此刻徐青茹才觉得这人有些十七岁少年的感觉,于是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如铃铛一般清脆悦耳,连带之前听到她要去和二当家一同审人的忧愁也一并消散。她玉白纤细的手指绕到他耳后,将缚着他头发的红绳轻轻扯掉,少年的长发便一下子倾洒下来,墨发披垂,更显俊美。


    “......好看,真真好看,不愧是妾的郎君。”她笑着夸道,明媚皓齿,别有一番灵动娇憨。


    ......这女人怎么如此大胆顽劣,但......又如此可爱......


    少年看着她,眸色愈发晦暗深沉,忽一把扼住其的手腕,俯身又吻了下去,少女一颤,盈盈笑声蓦地被封住,顷刻之间只剩下唇舌间的靡靡水声。


    帐幔落下,两人的身姿隐匿于半明半暗之间。


    房外雷声轰鸣,狂风乱作,雨如刀剑般又急又烈,似要穿透一切直达里土,滋润万物。


    *


    一处偏僻的小土坡上,一人着黑色斗篷矗立于风雨摇曳之中。


    良久,一黑衣男子赶了过来,抱拳行礼:“属下来迟,请主上惩罚!”


    “......如今我还算得上什么主上?”斗篷之人嘴角露出一丝嘲讽,随后眼中掀起锐利的寒冽,“他没死。”


    “那大人那边......”


    “无妨,他既然没死,反倒是验证了大人的猜测。”


    “......你如实禀告大人便是。”


    “是!”


    黑衣人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暴雨之中,唯有那斗篷之人静静地凝望着天际,神色难辨。


    *


    栾佑说的没错,二当家果然召了她前往狱房。


    去前,徐青茹先给自己煮了少许薄荷润过的茶水,一饮而尽。


    她面色冷白,在一山匪的指引下,打开铜门,穿过一条长长的、只有少许烛光的走廊,便得以进入二当家用于私刑的狱房——里面大而空旷,放着无数个火盆,火盆之间摆放着一张长桌,桌上是各式各样的刑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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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青茹刚刚进来,额上便温出热汗。


    房内正中间,一个呈“大”字模样的汉子被捆绑起来,上半身裸露,伤痕累累,肋上的白骨都显现出来,面庞肿青,分外骇人。正是四当家张磐。


    但,徐青茹扫视一周,房内再无其他人的身影。


    二当家呢?


    她心中掠过一丝不妙。


    徐青茹敛了敛神,出声试探:“二当家,民女徐青茹已到。”


    她的声音在封闭的房内荡出余波,混着火把“噼啪”作响的声音。但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刑架上的人冷哼一声,似是嘲弄。


    于是她站在原地未再言语,只是心中一上一下,不得平静。


    莫约是一炷香的时间,突然听得“咔嚓”一声,不知是哪里的暗门被打开,一个身影出现在徐青茹的眼前,二当家一身绛紫色的衣裳,鼻梁挺高,眉目英丽冷冽,虽是女子却带着一身煞气,令人无端生惧。


    “二当家。”徐青茹低眉行礼。


    二当家罗斩秋看着她,半响,“去选个刑具。”


    徐青茹心中一颤,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猜想,但面上仍是平静极了,她走到长桌面前,看到了烙铁、铁针、钳子、长钉等各类刑具。


    正待她欲挑选之际,女人冷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既然徐姑娘是大夫,就用铁针吧,正好我也最擅长用针,可以与徐大夫探讨一下。”


    徐青茹咬了咬唇,“是。”


    片刻后,她挑出一根铁针拿在手中。


    罗斩秋也走到桌前,随意拿了根铁针,然后慢步走到这位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面前。


    张磐见到她,冷笑一声,一张嘴血珠便从缺了的牙齿缝里流了出来,“刺杀之事是我做的,再无他人。”


    “你在这狱房不可能能传递消息,必有人协助你。”二当家目光凌厉,嗓音阴沉冷冽,但片刻后又平静下来,甚至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好四弟,若你将他说出来,我便给你一个痛快。”


    然而,面对女人的威胁,张磐仍只是重复地说着是自己所为。


    骨头很硬。


    “既然如此——”


    罗斩秋蓦地将铁针插入他的指甲中间,这位四当家不由闷哼一声,眼神中翻滚着痛苦与恨意,但很快,女人又将突地铁针抽出,在同样的地方插入,狠、准、稳,来来往往几次,张磐终是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


    那声音似是亡魂索命,撞在石壁上迸出回音,最后才落到徐青茹的耳中。她不由轻轻吞咽了一下口水。


    女人眼中露出一丝快感,似是欣赏自己精心打磨的物什,随后,她将铁针放到桌上,拿出一张素色帕子细细擦拭着手,头也未抬,声音恍若毒蛇吐信:“徐大夫,该你了。”


    徐青茹一滞,鬓边青丝早已晕上薄汗,微微湿润。


    她很快便意识到二当家是让她对张磐继续实施酷刑。


    但,她的手是治病的手,不是杀人的手,张皮子是意外,但如果今日她对张磐动手,对他施以这残忍的酷刑,那便是真正没回头路可走了——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哄骗自己与他们不同。


    徐青茹握紧铁针,眼神中闪过细微的纠结,这要如何是好……


    “我说——”


    嘶哑的声音从四当家嘴中发出,混着粗重的喘息,他突然盯向徐青茹,恰如地狱鬼魅般低语:“......那个与我接应之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