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作品:《揽流光

    高苓只觉得这话有点奇怪,但一想,雪蘅肯定气坏了,竟然瞒了他这样的大事,便以为“耽误不得”的意思是得赶紧的去退亲,大喜。


    却见雪蘅回头望向车内:“玉初,你觉得呢?”


    他的声音清冷动听,犹如山间清雪。


    可高苓仿佛被雷火劈了一道,表情凝固住了,满脸的不可置信:姜玉初怎么可能在雪蘅马车里?不可能!


    她宁愿相信雪蘅是不耐烦自己才随口绉了个谎言,也不愿相信二人同乘马车。


    可下一刻,高苓便听到了熟悉的该死的声音:


    “游湖是要紧事……”


    仔细听,姜玉初的声音与以往有点不同,像是故意夹了下嗓子,声软调娇。


    就是高苓听了,都要酥一酥,别说男子了。


    高苓脸色扭曲起来了。


    ……


    姜玉初也是没料到雪蘅说话说得好好的突然带上了她的名字。


    她还在拿手绢当高苓绞呢,听到那一声亲昵的“玉初”,顿时一个激灵,头抬了,坐直了。


    她竟看到雪蘅不自觉地挑了下眉毛,给她一种错觉,有种……像邀请她干点坏事的感觉……


    他明明跟她爹一样无趣啊,怎么会允许她当人面干点上不得台面的事?


    这真的是可以的吗?


    姜玉初早做好了未来尚书夫人的准备,自觉在雪蘅面前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与雪蘅相处时亦时时提醒自己不可耍性子,不可撒娇耍赖,更不可有品德上的亏行。


    可是……


    可是他喊她“玉初”了呢!


    平时他可不这样喊,平时都是“姜小姐”,这种时候突然亲昵,必然是做给外人看的啊!


    姜玉初看看雪蘅的眼睛,试探着,一字一句道:“游湖是要紧事,耽误不得。”


    雪蘅听了,没说话,只“贴心”将窗口帷子掀开更大角度。


    姜玉初从这大开的窗口望过去,看到了高苓僵硬了的脸。


    高苓今日插金带银,显然是打扮了一番才来的,乍一看倒是端庄贵气的打扮,可脸上的表情已然扭曲,显得有些狰狞了。


    姜玉初只觉得全身舒畅。


    往日她不是比不过高苓,只是因贺府和高府两家关系亲密,想着自己未来要作侯府的当家主母,免不了和高家打交道,总不能因儿女情长影响两家族的关系,便能忍则忍,遇见了总是秉持着“以和为贵”的原则,不大理会高苓的挑衅。


    这一句话说出口,体会到了莫名的爽快,原来不顾大局,竟可以这样畅快。


    姜玉初又看了一眼雪蘅,见他无动于衷,没对她的话有任何不满的表情,便想得寸进尺。


    谁叫她这样可恶,竟跑到雪蘅面前来说她的坏话,真坏透了!


    姜玉初一时把能不能生、雪蘅会不会嫌弃等重大问题都抛在了一旁,更把姜父姜母以及师长往日的教导丢在了脑后,只图一时畅快。


    她微微歪了下脑袋,让高苓与她正好能完全彼此对视,然后露出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温婉、大方、和气的笑容:“我们先行一步了,高小姐。”


    这笑容,这态度,在高苓看来,无疑是一记重击。


    高苓站在原地,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像个跳梁小丑:雪蘅不信,姜玉初还在她面前秀了一手……


    直到马车远去,高苓都没缓过来。


    她只让人跟踪马车,可没让人说里面都坐了几人,分别是谁。又因姜玉初半路上的马车,高苓更不得而知了。她只知雪蘅往日都是一人乘坐马车,便以为里面不会有第二个人,谁知道里面坐了个姜玉初啊?!


    高苓悔的不是被姜玉初听到了。


    而是后悔时机不好,一定是时机不好,姜玉初肯定是在马车里使了什么手段!连贺少瞻都会介意姜玉初不生,雪蘅怎么可能不介意?


    一定是姜玉初使了手段,才让雪蘅不给她这个首辅外孙女的面子,当众这样对她!


    ……


    姜玉初越想越觉得自己刚刚两句话好极了,一个骂人的字眼都没带,也没违背爹娘往日教导,她说得可温柔可和气了。


    马车晃悠悠,一抬头,却见雪蘅眼中也带着笑意,嘴角勾起弧度。


    这一笑,让他本就昳丽的面容多出一点风流俊俏来。


    他的笑容清朗如月,以至于平日里八分不动的稳重都少了几分,多出一些少年气了。


    正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风流与俊俏。


    姜玉初心都跟着跳快了一拍,忙把头低下了,眼睛只直勾勾地盯着地毯,过了两个瞬息才回神,很不好意思地道:“你怎么笑啊?”


    虽然刚才二人一起驳了高苓的面子,可现在只剩下两人,他还笑得出来?难道不该忧愁她的身体问题吗?这可是个大问题。


    雪蘅不答反道:“你有点开心。”


    这话说得好像他是因自己开心而笑似的。


    姜玉初更开心了,但马上提醒自己可不能得意,他平时都不笑的,怎么会因为自己开心就笑呢!可不能因为他驳了高苓的面子就觉得是为了自己。


    而且他就笑了那么一下而已,应该是见惯了大风大浪,觉得高苓的小人行径在他眼里可笑,才笑那么一下的吧?


    想到这一点,姜玉初咬了咬牙,“我和贺小侯爷退亲一事,确实如高苓所说,皆因不利子嗣而起。”


    其实姜玉初有点心虚——雪蘅提亲时,姜府没把这件事说清楚,毕竟算件丑事。可有人来提亲,总不好把自己那点丑事都说出来,那不吓跑人才怪。


    何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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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就没毛病,平白无故的干嘛要给自己抹黑!


    “但只有住在侯府的一位医女这样认为,后来请了许多大夫,都说无碍的,那是以讹传讹……”姜玉初怕他仍旧介意,她可禁不起第二次退亲了,便小声补充道,“若是……纳妾也无妨的。”


    虽不好意思提这些事情,但在雪蘅面前,也不得不提了。


    谁家女郎希望有别的女子和自己共事一夫呢,谁都不愿意,她自然也不愿意。可经历贺少瞻一事,她也想了很多:其实不管成亲之前说得多好,以后男子后悔了,想纳妾,作主母的也阻止不了。


    不如就由她来提,好歹以后能落个贤妻的名声,而不是说她善妒。


    她低着头,没敢看雪蘅,就怕雪蘅说出退亲之类的话。


    却听雪蘅道:“我没说过纳妾,我只说过‘这门亲必是不、退、的’。”


    姜玉初惊讶地看向雪蘅。


    她都这么“贤惠”了,成亲前就主动提纳妾,为什么他的语气似乎……好像……有点不好,怎么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


    仔细看时,却见他神色冷淡下来,恢复了冷冷的样子,那种无形的仿佛自带的官威也就显露出来,让人无端地生出敬畏来。


    正巧他话音刚落,马车停了下来,外头小厮通报了一声,说到了苗府了,便静静等着他们下车。


    一时连车轮吱呀的声音都没有了,四周静悄悄的。


    姜玉初突然体会到了百姓看见大官时的心情,那是一种高不可攀的、生不出一点反抗的敬畏之心。


    雪蘅这样一字一句地说了,她便觉得“不退亲”仿佛披上了一层必不会更改的制约,但凡是他说出口的承诺,与金口玉言也差不离了……


    姜玉初心里本想说“那真是太好了”,但被雪蘅那双黑色的眸子直视着,一时有些结巴,只道:“那、那真好。”


    雪蘅没说话,手指点了两下。


    姜玉初听到轻微的声响,目光跟着移了过去,雪蘅的手正好搁在马杌上,应是敲了两下。


    似乎意识到她看自己的手,雪蘅把手收回了自己身侧,“嗯”了一声,像是迟钝的回应了一声。


    姜玉初起身道:“那我先下去了?”


    她动作刚起,雪蘅长臂伸了过去,为她掀开了帷子。


    姜玉初礼貌:“多谢。”


    “不客气,”雪蘅也礼貌,说完转而又补了一句,“你我无需言谢。”


    姜玉初正弯腰走出去,和坐着的雪蘅离得很近,他一说话,她便觉左侧耳朵有气息拂过。


    痒痒的。


    害得她回的一声“好”也软了一下,显得格外温顺小意。


    雪蘅也听出软调来,目光便追随着她了,眼看她踩到下马车的车凳上,他突然道:“姜玉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