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无情面神陨命换命
作品:《司命她又在诱神逆天》 “钱小满!”
晏清还是觉得惊奇,这小丫头不知为何跑来了她的无间里,此番还叫嚷着不愿去见钱满贯,竟一时激动晕了过去?
“灵鉴,你可知晓这是为何?”
大司命在任职多年也未曾见过此番诡异情形,钱满贯那副痴情的嘴脸就差把“妹控”两个大字刻在脸上了。
可钱小满为何......不愿意,或者如她亲口所言那般,“不能”找她哥哥呢?
灵鉴伸手捋了捋自己的白毛,在故作高深吹了一口气,神秘道:"她本就是无依无靠的生魂,看样子也已经离体许久只是不知为何并未消散,此番说话又耗费本就所剩无几的灵力,灵力耗尽,自然便——"
它朝那人努努嘴,啧了一声:“这副模样了。”
晏清闻言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一手抚上钱小满额间渡灵,缓声道:“先让她在无间养几天吧。”
至于之后醒来,要不要见钱满贯还需由她自己决定。
话落她从殿里取了床毛茸毯子给钱小满垫上。
照理来说魂魄离体之后是触碰不到实体之物的,但因无间之内魂魄也以实体存在,垫上毯子的钱小满显得意外乖觉。
晏清阖眼长叹一口气,眸光终于落在了一旁的沈燎身上。
方才她触碰钱小满额头是明显的感受到她的魂力是完整康健的,与之前触碰沈燎时完全不同。
如她之前所料,在天律锁的威压之下,沈燎的神魂已经严重受损,魂力溃散,几乎快叫人感受不到了。
晏清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钝钝的疼。
她有时候也在想,堂堂司命执掌人间生灵乃至神明的命格,可是为何单凭这点虚无缥缈的字据便可以平白操控人的一生?
为什么世间所有的生灵都必须有既定的轨迹?
晏熹禾曾见垂死老妪的命线忽而泛起金芒,下一刻便有流民捡走她怀中的孱弱婴孩;也见过沙场悍将的命线猝然断裂,千里外的闺阁竟同步摔碎定情玉珏。
这些璀璨丝线编织出精妙的提偶戏,众生悲喜不过是神明指尖一颤荡开的涟漪。
简直荒唐。
灵鉴从未见过晏清眼里闪过这般神色,她那双极凌厉的眸子此刻格外黯淡,下垂的眼睑像是鹰的折翼,深色的瞳里只剩恨意。
“殿......殿下,你——”兽耳小人试探着开口,却被晏清沉声打断:
“神魂破损,魂力溃散,神格可有修复的余地?”
正常魂魄离体便可自入轮回,执念格外深重的下九幽扛过劫难化作冥鬼。
可所有的前提都基于“正常”二字。
神魂不得破损,魂力必须康健,否则就算到了轮回晷也入不得轮回。因此也才有恨一个人便要他神魂尽散的说法,永世不得轮回,世间再无痕迹。
而沈燎体内被天君暗中种下的天律锁此番一经引动,本就受损的全身筋脉越发雪上加霜——更别提神格本就是基于神魂的烙印,神格被天君亲自摧毁,天律锁也拉扯得神魂四分五裂。
他的魂灵,早就孱弱得像一把破碎不堪的残枝了。
灵鉴作为一只养在天雷池里吃人谎话的讹兽,早看把自己养成了个“人精”,它嗖地飞到晏清跟前,两手二话不说捧住她的脸:
“从前那个瞻前顾后,利益至上的大司命是换魂换丢了吧,你是谁,被养大的胎盘吗?”
晏清咬牙:“......”
灵鉴察言观色,忙不迭道:“神魂破碎,本该就是死路一条,这银毛大狗现在可以吊着一口气全是因为本鉴英明神武,嘴皮子磨破了也要吹的招魂曲。”
晏清:“......苦了你了。”
它飘到沈燎肩头,眼神无意扫过他神魂上晏清烙下的印记,轻啧了声:
“要不是靠殿下的印记,就他这神魂早散成少司命厨房里的八角桂皮花椒粒了,估计灵魂出窍都是十三香味的。”
晏清:“......”
换回之后的司命殿下骨相比乔巧更为立体,她眉骨较高,显得眼窝异常深邃。闻言眉宇像是笼着一层薄愁,她抿唇,一时间也生不出和灵鉴吵嘴的心思,只轻叹:
“可我舍不得。”
舍不得这般好的人本该拥有最光明的未来,舍不得看着这般高高在上的神明本该意气风发,却先是家破人亡再到经脉俱损,沦为一遭连魂魄都残败的废人。
舍不得的东西太多。
最舍不得他。
饶是晏清从未设想过也不得不承认,她不想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灵鉴愣在了半空,一时没想到晏清居然会是这般回答,它蹙起自己粗粗的短眉,愣是逼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可......先不论生剖神格的危险,就算他真的拿着你的神格修复了残魂,他也是要入轮回的。”
“入了轮回便是前尘尽散,二十年后又是一条粉毛黄毛白毛——反正不知道什么毛的狗,再不是沈燎了。”
“殿下你可还愿意?便是如此这般境地,也依旧舍不得吗?”
是啊。他是要入轮回的。
晏清承认心里虽然卑劣地希望他真有什么执念,凭借着这点执念进了九幽化鬼,让这世上的“沈燎”二字消散的有些许余地,哪怕他恨她,只要他还在终归是有重逢之日的。
可当这个想法方在心里冒头,她只觉得自己卑劣得可怕。
他神魂残败如斯,神格修补之后也不过堪堪得以入轮回,哪里还支撑得了他度过九幽数百道关卡?
想来世间情爱如同双刃剑,一端遥祝着祈愿安好,一端暗刻着自私低劣。
晏清阖眸,片刻后轻声道:“愿意。”
哪怕是神明最重要的神格,哪怕剖神格的代价是神魂有损,唤他一个入轮回的机会,似乎也值得。
灵鉴呆了片刻,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哼起了一段不知哪里听来的小曲,一边哼哼一边阴阳怪气: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1],恭喜殿下,栽咯——”
晏清抿唇,第一次没嫌它吵,淡淡道:“灵鉴,护法。”
那语调之平静,仿佛说的不是事关生死的大事,而是一如往常般抬头看了看天,说了句天气真好。
灵鉴没好气:“你那徒弟呢?真养着当饭桶用?”
晏清无奈:“他知道了又是一番阻挠,本殿既决定了便一定要做,何故多费口舌。”
“十根糖葫芦,”话落它见晏清并未开口,立刻坐地起价:“不,一百根。”
晏清睨它:“本殿的名讳可好听?换了多少根糖葫芦?”
她方才听闻沈燎唤她小字着实一愣,翻来覆去也不曾想明白到底哪里露出了马脚,现下一经提醒,糖葫芦瞬间打通了司命殿下的任督二脉,一眼便锁定了罪魁祸首:
“你何时告诉沈烬隐本殿小字的?”
灵鉴立刻从高高在上的神气样换出了一副谄媚的嘴脸,它嘿嘿一笑,双眼眯起:“可能......鬼市那夜之前?也可能之后......哎呀不重要,买定离手,本鉴素来只做一锤子买卖。”
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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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卖了多少?”
“不多不多,这个数,”它贱嗖嗖飞到晏清耳边,竖起五根手指头,“这银毛大狗贼抠门,殿下你必须强势一点,掌握财政大权......”
“区区五十根,也值得你卖主求荣。”晏清冷嗤。
“大错特错,是五百根,”灵鉴高深地收起手指,弹了弹衣袖,清嗓,“殿下你真不懂行情。”
晏清:“......”
“知道本鉴对你多好了吧,堂堂讹兽亲自护法,才收一百根根糖葫芦,这简直就是骨折价。”
晏清冷哼:“怎么没吃死你。”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尽早把此事了结。沈燎残碎的魂魄,再承受不住拖延了。
灵鉴纵使再万般不情愿也知晓晏清倔得和驴一般的脾气,终于默默站在一旁,不吭声了。
它乖巧地抱着双臂立在晏清身侧,手指在虚空简单画了几笔,短眉蹙起,难得露出一副正经的神情:
“殿下屏息凝神,先把神格切割出来,切记莫要伤及神魂。”
一袭黑袍的女子盘膝而坐,她阖上眸子显得面容恬静,眉形生的实在精巧,睁眼时凌厉生威,闭眼时那点陡峭的英气竟收了回去,眉形似黛,无端柔和起来。
晏清凝神让识海里虚虚笼着一层白雾散开,识海深处与神魂共声的神格也终于显露出真面目。
眸光落在那猩红色印记的刹那,灵力凝结而成的冰魄同步向灵台深处猛刺而去,晏清竭力护住神格的同时,隐约听见了自己肋下传来冰层碎裂的脆响。
“殿下你疯了吗!护住你的神魂,护那神格有何用?”灵鉴焦急地大喊,可惜晏清并未搭理它。
它只看见这身形单薄的女子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血迹。
她方才用了八成灵力,神格周遭的神魂必定受损。
剧痛像是千万根烧红的铁钎捅进肺腑,骨髓里炸开的寒意甚至让她隐约间听到了识海的嗡鸣。
晏清瞥向被她牢牢护住的神格,面上依旧不辨悲喜。
倘若她护住的是自己的神魂,就算再有万分的小心亦不敢保证可以让神格无损。于是她思忖片刻干脆地做了决定,反正再万般当心剖出神格的刹那神魂也必受牵连,那她何不如护住神格呢?
神魂受损,她养养便是。
可他还等着神格救命,绝不能再出一点差错了。
“殿下!”灵鉴的嗓音逐渐从震惊愤怒,再染上了哽咽,“神魂对修真之人有多么重要你不知道吗!”
晏熹禾当然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才要如此。
她顾不得灵鉴的哭喊,耳畔已经被识海的嗡鸣萦绕,再听不见除此之外任何的声音了。
神格闪烁着猩红的光,晏清眸光一凛,冰刃毫不犹豫直接刺进胸口,闷响一瞬间被放大数百倍,剐蹭肋骨的摩擦感清晰如钝刀磨髓。
直到终于攥住那薄如蝉翼的印记,神经末梢才炸开迟来的剧痛,心肉离体的抽离感让脊椎寸寸僵直,晏清正欲开口,却被喉咙上涌的血块堵住了嗓音。
叫不得,忍不得,更悔不得。
黑色的衣衫胸口被血迹濡湿,女子单薄的肩脊轻颤,旋即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冰刃被猛地抽出,溅出的血渍散落在殿内,像一朵喷洒的花。
晏清终于抬眸看向灵鉴,唇色苍白,紧紧攥住的手上浸透了血渍,不断顺着指骨滴落。
她似脱力一般将手缓缓展开,手心里躺着一片巴掌大小的猩红印记。
是她的神格。
分毫不差,纤尘不染。

